正在這時,門簾響動,小丫鬟驚呼:“小陳姨娘。( ·~ )*.
雨竹擡眼望去,只見一個窈窕的女疾步走了進來,穿着藤青曳羅靡褙,容貌可人,不是那種妾室常見的妖嬈鮮豔,而是帶點書卷氣的知書達理,整個人就如她頭上的碧玉簪一般溫潤動人。
“二太太!”小陳姨娘笑着上前行禮,眼裡隱藏的不安卻是沒有逃出雨竹的注視。
“小陳姨娘好忙啊。”雨竹似笑非笑的睨了她一眼,轉身尋了張乾淨些的椅坐了下來。
這是怎麼回事,小陳姨娘狠狠瞪了一眼一旁低頭站立的古媽媽,她才走開一會兒,誰就把這尊菩薩請過來了。
馬上柔柔笑道:“不敢,聽說大少爺這幾天忙得很,便想着做些吃食給他補補。”她這會兒也聽到了嬰兒斷斷續續的哭聲,神情馬上就急切了起來:“太太恕罪,我先去看看大小姐怎麼了。”說罷就跌跌撞撞的跑到牀邊,唸叨着:“哎呦,這是怎麼了,怎麼哭的這麼厲害。”
古媽媽看在小陳姨娘臂彎微微扭着掙扎的小嬰兒,忍不住心疼道:“姨娘,要用手託着孩的頭,大小姐還小,脖是軟的。”
小陳姨娘訕訕的放下孩,拿帕擦了擦眼淚:“古媽媽,你這是多狠的心,便是我沒有銀與你……你也不能這般苛待大小姐啊。”
古媽媽氣的不行,漲紅了臉生怕雨竹懷疑,張嘴就要辯解——
“顧大夫來了。”這個時候,外頭打簾的小丫鬟怯怯的出聲。
雨竹起身要出去,走了兩步又回頭道:“你隨我走罷,讓大夫給大小姐好好瞧瞧。”
小陳姨娘忙答應了,跟着往耳房裡走,邊走又忍不住擡頭看了看雨竹的背影,上次栽在這位手裡,被她發現了園裡埋的胎兒捅到老太太那裡害的自己失了大少爺的憐惜,罰了琳琅,害的自己沒錢打點,以至於失了許多耳目······實在是以往的經歷太過慘痛,小陳姨娘不禁有些發憷。 ~
“你也不要說旁的了,大小姐病成這樣,乳孃自然有錯,可是姨娘就沒一點錯了?”雨竹緩出一口氣,深深道。
小陳姨娘慘然而笑,心都像是灰了一半似的“都是婢妾不好,婢妾以後一定日日爲大小姐祈福,再不敢有絲毫閃失。//
雨竹微微擡起身,仔細看了看她的神色,儘管淚盈於睫,話卻巧妙避開了錯處,便失去了興致:“記着就好。”死不悔改,這會兒還想着蒙人,雨竹也放棄了自己難得出來溜達一趟的好心。
等送走了顧大夫,雨竹又打發丫鬟去熬藥直到一切都忙的差不多了,算算時間該來的也差不多來了,便洗了手在屋裡候着。
“好端端的怎麼會發燒你們這些奴才是怎麼伺候的,看···…”
程思義氣急敗壞的叫聲在見到雨竹的時候戛然而止。
“二伯母。”忸怩着上前行禮。
雨竹努力壓制着眼角的抽動,剛讓他不要多禮,又有一個人進來了,正是前不久才立下大功的程巽功,雨竹還聽說他歸來的那一日,京城城門大開,虎賁衛衣甲一新親自隔出官道京城的百姓更是夾道歡迎……是京中好久不曾出現的盛況。
邊疆苦寒這不是說說的,從程巽功那粗糙黑瘦了很多的臉上便可以看出勝利雖然來得讓人欣喜,但是過程定然不會輕鬆。
見過禮之後雨竹便跟他們簡略的說了說情況,並強調:“已經餵了藥,顧大夫也保證說只要好好調理便不礙事了,不過······”
“弟妹有話直說。( ·~ )”程巽功說話鏗鏘有力,沒有絲毫猶豫,要是真有下人敢苛待他孫女,那他是絕對不會客氣的。
雨竹笑着開口:“只是姐兒身弱,按說生下來的時候就是如此,爲何這都幾個月了瞧着還沒點起色呢。”這可是純胡謅了,她哪裡看出變化,只是盼着引起那兩位的注意罷了。要知道,自己偶爾插手還好,要是總是這樣,那就是名不正言不順······
程思義聞言,頓時忿忿的看向小陳氏,要不是自小敬畏的父親在這兒,怕是就要質問出聲了。
小陳氏盈盈含淚,她到程國公府裡也有四年了,程思義的脾氣她是摸的清清楚楚,吃軟不吃硬,一旦喜歡那就一門心思的喜歡,要是不喜歡那就完全拋到腦後,怎麼看都不順眼……她已經錯了一步了,怎能再錯…···
“大少爺,婢妾見您最近……”
“閉嘴,吵什麼?”程巽功一聲低喝,嚴厲的瞪退小陳姨娘。沉吟了一下,對雨竹說道:“有些事情還是得請弟妹費點心。”
雨竹含笑頷首,這個她理解,確實不怎麼方便兩人的老婆都指不上···`··自己先看着些,等季氏誕下孩兒便再沒有藉口了。
出了季氏的院,就有婆來報說車已經備好了。雨竹便帶了丫鬟媽媽,並上程巽勳備下的幾個好手,雖然相貌平平,扔在人堆裡找都找不到,但是個個目露精光,走起路來自與一般護院不同,看的早園雙眼放光,嘟噥着:“這纔是高手啊,劉海那小瘦不伶仃的,盡會吹牛……”接下來的話被雨竹和華箬她們的偷笑截了回去,耳根微微粉紅,難得忸怩的一甩帕:“····…笑,笑什麼呀。”
到周府的時候,已經看到不少家的馬車,等被丫鬟引着進了假山旁的偏廳,發現人果然不少。各府女眷華服錦衣,珠光寶氣,周家大太太、二太太、三太太並上幾個少奶奶正笑着遊走其間,招呼着來探望的衆人。
聽得人報:“程國公府上二夫人來了。”屋裡頓時靜了一靜。
周大太太忙走上前笑道:“你也來了。”
雨竹微微而笑:“在宮裡得姐姐提點,總要來瞧瞧纔是。
漸漸也沒人來了,等招呼過後,大家便各自落座。
周大太太先將大奶奶的情況說了一通,大體意思便是本來又情況的,但是在朝廷、皇上、皇后娘娘、太后娘娘······以及大家的關懷下,已經無礙啦。
衆人在紛紛表達一下自己的關心,順便報一下自己帶來珍貴滋補藥材的名字。
雨竹漫不經心的四處打量了一下,猛不丁的居然看到了陳三奶奶正衝着自己眨眼睛,倒是有些吃驚——這陳家讓個少奶奶出來,看來陳三奶奶是十分得寵的了。
還沒反應過來,右邊的袖就被人揪住了。
“難得見到你出來呢。”
雨竹小心的看了熱火朝天談着一棵老參藥效的衆女眷,將聲音壓了又壓,“我婆婆讓我來的。”
陳三奶奶掩嘴輕笑:“我也是婆婆讓來的,不過是我求來的,在家裡實在是煩了。”
她的父親外常年再地方爲官,從小守得管束就沒有京城那般嚴苛,等快要婚配了纔回到京城,自然是比一般的閨秀小姐受不得拘束。
“誒,你知道周家姐姐是怎樣出事的麼?”安靜了一會兒,見女眷們談論的話題又轉移到了城西出了個高明的大夫,對保胎很有一手,她又閒不住了。
雨竹老實的回道:“說是不小心摔了。”
“你也信啊!”陳三奶奶急了,一副無語望天的模樣,往雨竹那邊又湊了湊:“要是自己不小心摔了,德安公主會那般生氣?你不要誰說都信好噶。”不過她最喜歡跟這種人說話了,特別有成就感。
“德安公主爲什麼生氣啊?”雨竹好脾氣的問道。
“這還不簡單,周家姐姐不是摔的唄。”陳三奶奶翻了個白眼,耐心的解釋:“現在有說是她經過的地上被抹了油,還有說是被宮人不小心撞了。”
見雨竹一副被驚到了的模樣,她有些得意,“我猜啊,這肯定與諸邑公主脫不了干係······你想,宮裡以前辦了多少宴席,哪一次有外命婦出事的?聽都沒聽說過。這諸邑公主一回來,立馬就出了這麼大的岔,說不是與她有關,誰信啊?”
雨竹被她這賴皮的言論驚了一下,想想又有道理,沒準兒就是故意破壞太后的壽辰出出惡氣呢,反正也不能拿她怎麼樣?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忽然又想到了什麼,趕緊搖了搖頭,小小聲:“這話可不能亂說,沒有證據啊,再說了諸邑公主這纔回宮呢,哪裡能將手伸這麼長?”
陳三奶奶也被問住了,吭哧了半天也不知道怎麼反駁,最後憋出一句:“就是這樣的······反正你也說了的,不能告我狀。”
雨竹有些哭笑不得,正想說話,眼角忽然到這邊的動靜已經被周邊幾個夫人注意到了,便閉了嘴,笑了下,讓她放心。這陳三奶奶還真是有些······幼稚,不過眼睛瑩潤潤的,仍像是無憂無慮的少女一般,看的人心裡也舒服。
又過了一會兒,德安公主也出來了,衆女眷忙上前行禮。
雨竹偷眼打量,今天德安公主穿着一件桂綠流雲蝙蝠薄鍛褙,頭髮梳的一絲不苟,面容柔和,淺淺而笑。雨竹忽然起了一種錯覺,要不是剛纔和陳三奶奶說了那麼一番話,怕是自己都要以爲昨天只是一場夢境了······了無影響。。歡迎您來起點(iancw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看到書評區,偶忽然有種看破紅塵的悲壯感…···b明天迎接新生,粉嫩嫩的學弟們,怪學姐來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