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傍晚時分,在回到家裡的時候,沈清影與姨娘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一整日都沉寂的她,卻在與她擦肩的那一刻說了一句,“今日你開脫得了,可是我知道,是你殺了父親。”
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許姨娘整張臉慘白了下來,再回首的時候,卻看到沈清影的身影朝着自己的房間走了過去。
一整日,誰都累了。
沈定乾的房間許姨娘做賊心虛,自是不敢再獨自往那住下的,命下人在另外的廂房打掃,住了進去。
今日驚心動魄,最後如果不是她急中生智,將一切都推到了沈定乾的身上,她恐怕真的得原形畢露。
好在,死人是不會出來作證的,她最後的謊言,還是遮住了一切的醜行。
就在她爲自己斟了一杯茶的時候,房門卻被打開,嚇了她一跳,一看,原來是沈清蕭。
沈清蕭本來身體就虛,此刻的臉色更是不好看。
許姨娘更是心中不快,在沈清蕭進來的時候,將茶杯一舉重放,“你還來做什麼,不是要聯合着外人整死你母親嗎?”
“你真的是太過分了,”沈清蕭怒視着自己的母親,“利用父親的死去陷害清影,你的良心過得去嗎,你真的還是我母親嗎?”
沈清蕭自歸來之後,便一直覺得心中鬱郁,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母親的黔驢技窮,最後居然是這樣的結果。
“你父親死都已經死了,再多說有什麼用嗎?”許姨娘沒想到兒子之前不幫自己就算了,現在還指責到自己的頭上來。
“說到底,是你父親爲了那小賤人而氣,纔會活生生把自己氣死了,你反倒怪到你母親頭上!”許姨娘辯駁的功夫一等。
否則,也不會從今日的場面中脫險而出。
“父親的死,你逃不了干係。”說罷,沈清蕭便一甩袖,氣哄哄的出了門。
許姨娘也氣極,不想沈清蕭說的這句話,與沈清影說的是那麼的相像,還是說,就連沈清蕭也看出了這當中的一些端倪,懷疑沈定乾就是她……她不敢再細想下去。
只是在片刻之
後,門卻又被開了,許姨娘怒之,大罵,“你還回來做什麼,我就只當沒生過你,你也只當沒我這個娘。”
“這可不行,我可不能與我自己的親孃有勾搭吧?”回答得嬉皮笑臉,許姨娘一看,卻是江濤。
“是你!”許姨娘本就在煩躁中,此刻面對江濤的嬉皮笑臉,自是沒多大歡喜,也不知道是否因爲沈定乾的死心有愧疚,心中對江濤的那股喜愛溺寵,倒是生生的少了幾分。
江濤卻似乎沒有這麼多的心思,但只走到了許姨娘的身後,雙手爲她拿捏着肩膀,“今天,不好過吧?”
他的這一句話,讓原本已經閉着雙目、全身放鬆的許姨娘再度睜開了眼睛,對於今天的事,她只覺得這是她生平最大的一次敗筆。
不但現在整個郢城的人都知道她利用沈定乾的死去陷害庶女,更讓她的兒子沈清蕭也對自己疏遠了。
“沈清影,我不會放過你的。”她狠狠的說道,一雙平日裡保養得鮮嫩的手此刻卻深深的嵌入了身下的梨花木椅子上,心中怨憤難填。
“一個小小的女子,何必這麼動氣呢!”江濤從未見過許姨娘發這麼大的火,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她之前在府裡,有老頭子護着她,現在老頭子死了,她是生是死,不都掌控在你手裡嗎?”
“現在整個郢城的人都知道我不喜歡她,要是現在她出了什麼事,第一個瞄準的目光的人肯定是我。”許姨娘想想就來氣。
一想起今日在長街上,自己幾番反擊,最後都無濟於事,她就不明白沈清影到底是憑的什麼,最後居然能勝自己這一場。
“那個吳越也是,平日裡牆頭草也就算了,偏偏在這種時刻……”
江濤見許姨娘喋喋不休,忙止住她,“這事情不都已經過去了嗎?最起碼現在老頭子的死,大家都認爲是他自己憋氣氣死的,我們倆都洗脫了嫌疑,這就已經是最大的收穫了。”
許姨娘聞言,原本氣極的神情才逐漸緩和了下來,可是,隨之取而代之的卻是一臉的擔憂之色,“她在回府的時候,暗中跟我說了一句話。”
“什麼話?”江濤心中是垂涎沈清影已久,無奈就是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機會,現在有關於沈清影的一切,他卻都細細的打聽着,尋求着機會下手。
“她說,她知道兇手是我。”許姨娘說罷,一緊張卻是將江濤的雙手緊緊的握住,一臉的驚慌,“江濤,我突然害怕了,她今天能夠有那膽量攔道開棺,那就絕對有膽量將我挫骨揚灰的。”
她急得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江濤卻一臉輕鬆,“你這是今天嚇到了,她不過就是平日裡不受待見被人欺負的小透明,連下人都敢欺負她,你這擔心是多餘的了。”
“不,她比我狠。”許姨娘心中已虛,加上今天在送葬的途中,確實沈清影哭喊顯靈的那一刻,她是確信舉頭三尺有神明的,她此刻害怕得手心都依舊是汗。
江濤見許姨娘依舊這麼害怕,不覺沉吟了下來,“要不,我們不管外面怎麼議論,儘早收拾掉那娘們,你就不用再怕了。”
許姨娘擡首,看着江濤,似乎這一次,有點動搖。
“接下來沈家的生意,我會讓清蕭儘快接手,只要清蕭沒有時間護着那賤人,這內中的蹊蹺,也就無從查起了。”許姨娘這次也算得是狠下了決心。
“沈家的生意,不是應該交到你……手上纔是嗎?”江濤一聽起許姨娘說沈家的生意,這半個郢城的財富幾乎都囤積在沈家,他與這女人好上,無非也就是看上這個。
如今,她卻不掌控沈家的財脈,這點讓江濤有些不悅,連臉色都明顯的變了。
“怎麼,你難道還想染指我沈家的家財?”許姨娘見江濤臉色一變,心中也明白了江濤的意思。
她也不是什麼好惹的人,“江濤我告訴你,你只不過是我豢養的一個小男人,可別給我養大你的野心,沈家的家財你吞不下的,好好伺候我就行,我不會虧待你。”許姨娘說着,一邊捏着江濤的臉,語氣之中不乏帶着一絲威脅的意味兒。
她必須讓江濤有所覺悟,否則,再喜歡這個小男人,她也下得去手。
沈家的一切,得給她兒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