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濤用顫抖的手指指着宋靜,顯得無比激動地道:“你、你、你,你竟敢侮辱韋書記。你知道韋書記是什麼人嗎?你知道我是什麼人嗎?”宋靜嘲笑道:“我當然知道,韋書記是人民的公僕嘛。你敢說不是?小心拍馬屁拍到了馬腿上。至於你,則是一個公僕的兒子的狗腿子。”
何濤被宋靜的話給氣昏了,但華國的官員以人民的公僕自居,是衆所周知的。雖然某些官員依仗權勢,作威作福,但在公衆前,還要做出公僕的姿態。何濤哪裡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去說“韋書記不是人民的公僕”之類的話?
孫自健吼了一聲:“你倆都給我住嘴。”接着對宋靜等人道:“你們的身份證。”宋靜一撇嘴道:“我說孫警官,你這不公平。你爲什麼不查他們的身份證?”
孫自健還沒有答腔,孟昱開口了:“靜姐,別難爲他了。”又對孫自健道:“孫哥,怎麼又見面了?你上連班?”
孫自健這纔看到孟昱,臉上立刻堆滿了笑容。孫自健親熱地道:“孟老弟,怎麼又是你?怪不得趙哥說你和警察有緣啊。老弟啊,你老哥我是勞碌的命。今天有人病了,我圖個表現,給代了班,這不就上了個連班,沒想到再次碰到孟老弟。”
何濤一看這領頭的警察和孟昱稱兄道弟了,心裡不喜。何濤看了看韋晗,見韋晗陰沉着臉點了點頭,何濤便如得到了尚方寶劍,趾高氣揚地道:“孫警官,韋少說這事要公事公辦,你可別徇私啊。”
孫自健爲難地看了看孟昱,孟昱點了點頭道:“公事公辦好。孫警官,請按正常辦案程序走。”
孫自健本來心裡爲難,現在見兩邊都要公事公辦,孫自健頓時鬆了口氣。孫自健還存了另外一個心思,那就是倒要看一看孟昱的背景有多大。孫自健猜想,兩邊雖然都說要公事公辦,但背地裡都會動用關係。所以此次糾紛的最後的處理結果,還是由兩邊背後的權力大小來決定的。
孫自健這樣猜,並沒有猜錯韋晗的心思。韋晗見孫自健和孟昱稱兄道弟,便猜孟昱也是有一定背景的人。韋晗便決定先公事公辦,雙方都去派出所協助調查。在這去派出所的過程中,韋晗有足夠的時間運用自己背後的強大關係來影響此事的處理結果。
但孫自健完全猜錯了孟昱的心思。當孟昱說公事公辦的時候,孟昱是真心實意的。在孟昱的眼裡,這麼一件對錯顯而易見的小事件,公事公辦的結果也是顯而易見的。
孫自健連忙向雙方各自敬了個禮,大聲道:“謝謝你們的合作。還請大家和我一起回吳家路派出所,協助調查。”
“要這麼多人回派出所幹什麼?你沒有判斷是非的能力嗎?”一個威嚴的聲音傳了過來。衆人一看,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警察,昂首闊步地走了進來,包廂的門口多出了四名守衛的警察,顯然是這中年警察帶來的。
這中年警察名叫張一鳴,讀起來,和張有明的名字是一字之差,不過倆人之間卻沒有什麼關係。張一鳴是海晏區公安分局的一個排名靠後的副局長,一級警督。海晏區公安分局的一把手鄭局長馬上要退休了,張一鳴便動了要升一升的心思。張一鳴正在考慮如何才能讓區委的韋書記對自己另眼相看,何濤的求救電話就來了。聽了何濤的介紹,張一鳴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張一鳴想:“如果這次把韋少給招呼好了,在韋書記的面前多美言幾句,自己提拔一級,恐怕不是夢想。搞不好直接就上局長了。
最不及也提個常務副啊。”
張一鳴馬上行動起來。他先給“柳色青”酒吧所在片的吳家路派出所打了電話,要值班警察馬上帶人來保護韋晗,而後自己親自帶了區分局的四名值班警察,趕到了“柳色青”酒吧。張一鳴一來到“凌絕頂”包廂門口,就聽到了孫自健要把當事雙方都帶回吳家路派出所調查的話。張一鳴心裡那個氣啊,心想:“這吳家路派出所的人也太不長眼了。”怕韋晗生氣,張一鳴便厲聲喝斥了孫自健。
何濤一見張一鳴,興奮地叫了起來:“張局長,你來得正好。韋少被人打慘了,你一定要爲韋少出口氣。”
張一鳴看了看半邊臉腫得像豬頭似的韋晗,頓時作痛心疾首狀地走到韋晗面前,道:“韋少,我檢討,這都是我們公安部門的工作沒有做好。我一定嚴懲兇手。”張一鳴說完,轉身對孫自健道:“你是怎麼辦案的?爲什麼還沒有把行兇者給銬起來?”
孫自健一個立正敬禮,大聲道:“吳家路派出所孫自健報告。報告張局長,此事怕另有真相。當事雙方都同意到派出所協助調查,公事公辦,查明真相。”
張一鳴看了看韋晗,韋晗用他那含糊不清的漏風的聲音道:“張局長,這位孫警官和對方稱兄道弟的。我怕吃眼前虧,只好同意去派出所。幸虧張局長及時趕到,不然,我這受害者還不知道會繼續受到什麼樣的傷害呢。”
孫自健心中大怒,見過出爾反爾的,但還沒見過這沒不要臉的。孫自健也是有骨氣的人,當時就反駁道:“韋先生,誰是受害者,正是我們要調查的事實。這邊的一位女士的臉也被打腫了,嘴角還出了血。因爲雙方都有受傷,所以我建議把雙方都帶回派出所,進行調查。”
張一鳴沒想到一個小小的二級警司也敢和韋少頂撞,當時就沉下了臉,道:“你沒見韋公子被打成了這樣?難道把人打成這樣也不算傷害?”
宋靜插嘴道:“他被打成那樣,是活該的,因爲他劫持婦女,意圖不軌。他們四五個男人,欺負一個女人,還好意思說被傷害了。對了,這姓韋的爹到底是哪個韋書記,怎麼生出了這麼沒有卵蛋的兒子?”
衆人被宋靜的話雷倒了,怎麼也沒有想到一個大美女說出這種話來。張一鳴臉一沉,問道:“你叫什麼名字?身份證!”
宋靜不屑地道:“我叫宋靜。這是我的身份證!”宋靜說罷,掏出身份證,便要遞給張一鳴。遞到半路,宋靜纔想起自己還在臥底,身份證上顯示的,也是臥底用的身份。宋靜猶豫了一下,張一鳴已經伸手把身份證拿了過去。
“宋青青?剛纔你說你叫什麼來着?”張一鳴看了看身份證,一臉警惕地看着宋靜。
宋靜拉長聲音道:“我剛纔說我叫宋青青。”
“不對,你剛纔說你叫宋靜。爲什麼你的身份證上的名字是宋青青?”張一鳴似乎抓住了宋靜的破綻,厲聲喝問道。
張有明一聽這話,心裡犯嘀咕了。自己也是幾年前見過宋靜的,現在印象已經模糊不清了。莫非眼前這人不是宋省長的女兒宋靜,而是一個叫宋青青的騙子?就聽宋靜道:“我的正式名字是宋青青。但我自己要朋友都叫我宋靜,因爲我在努力地做到文靜,我這樣勵志不行嗎?”
包廂裡的人都差點沒笑出來,都心想:“你這也叫文靜的話,那這世界上已經很難找到不文靜的女孩了。”張有明和盧芳交換了一個眼神,看來此宋靜不是彼宋靜,待會兒做證的時候,還是要站在韋少一邊啊。
張一鳴又把身份證仔細地看了看,憑經驗,張一鳴斷定這身份證是真的。張一鳴便把身份證還給了宋靜。宋靜本來因事多,一時忘了自己還在臥底。 現在想起來了,才發現還有很多事要做。自己臥底調查的對象,今晚可能有大的犯罪行動,自己得想辦法制止纔是。宋靜便對張一鳴道:“身份證沒問題,我們可以走了嗎?”
張一鳴不理宋靜,轉而對孟昱道:“你的身份證!”
孟昱掏出身份證,遞給了張一鳴。張一鳴看了看,道:“孟昱?好熟悉的名字。犯過什麼案嗎?”在張一鳴看來,自己能感到熟悉的名字,肯定是在通緝令上看到的。
孟昱道:“我從來沒有犯過什麼案。”張一鳴對自己帶來的一個人道:“打電話回市局,查查孟昱這個名字,身份證號是:。。。”
孫自健連忙報告道:“報告張局長,孟昱是剛受公安部嘉獎的那個孟昱。”
張一鳴一聽,記憶力恢復了。他看了看孟昱道:“這麼年輕就受嘉獎了,怪不得驕傲了,以爲老子天下第一了,就無法無天了。年輕人,我見多了昔日的英雄,最後成了階下囚。說,你今天是怎麼傷害了韋少的?”
在張一鳴看來,韋晗被打成那樣,肯定是孟昱下的手。孟昱還沒啃聲,宋靜插話了:“我說張局長,你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那姓韋的不是孟昱打的。”
張一鳴冷笑道:“不是他打的,難道是你打的?”
宋靜笑道:“答對了,正是我打的。這流氓要性侮辱我蓉姐。蓉姐不從,他就打了蓉姐一耳光。我打他,是代我蓉姐正當防衛。”
張一鳴冷笑道:“你說是正當防衛,就是正當防衛了?”
(下章預告:血腥募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