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昱的腦海裡一時間轉過了無數的念頭。孟昱想起了劉子皿對自己的期望,期望自己能走仕途,不知加入了國安後,會不會影響自己在仕途方面的發展。孟昱又想起了胡昭昭宋靜葉念蓉陳蓉等紅顏知己,不知加入了國安後,自己會有多少次要執行危險任務,而且,從保密的角度出發,自己都不能告訴她們。每一次去執行任務,都可能是一次生離死別,卻不能告訴自己的愛人和愛自己的人,這豈不是很痛苦?
但孟昱心裡卻不抵制牛鋼君的建議。首先,孟昱的心中還是有很濃郁的愛國熱情和英雄情結的。加入國安,一能爲國效力,二能顯個人英雄,何樂而不爲?其次,這次爲了救馬旺,也很有可能需要國安方面提供信息。如果自己不是國安的人員,國安怎麼可能把某些資料和自己共享?
牛鋼君見孟昱沉默了下來,也不催他,淡淡地道:“孟昱,這是我第二次問你是否願意加入國安了。你如果還要時間想想的話,你可以先掛了電話,等想好了,再給我打電話。”
孟昱忙道:“等等,我答應你。”
牛鋼君笑了,道:“歡迎。我已經派車來接你了。估計你現在下樓,車子已經在旅館門口等你了。你來我這後,我有些合同要你籤。你簽完合同後,你要什麼資料,我就給你什麼資料。當然,是在你的權限範圍內的資料。”
牛鋼君說吧,就收了線。孟昱對着手機喊道:“你怎麼知道我會答應?喂?喂?”聽到手機裡傳來的長音,孟昱恨恨地罵了句“老狐狸”,也收了手機。
馬大剛見孟昱罵了人,便知事情不妙,連忙問:“怎麼了,昱伢子,你的朋友不願意幫忙?”
孟昱道:“不是,馬叔。我朋友的車已經來接我去商量了。媽,馬叔,我先去我朋友那,我會和我的朋友一起找馬旺。你們今天就放寬心情,去燕京的名勝古蹟玩玩吧。”
馬大剛正要開口說“哪裡有心思去玩呢”,範秋萍拉了他一下,滿臉笑容地對孟昱道:“昱伢子,你就別管我們了,你只管去忙,媽和你馬叔都奔五的人了,自己會照顧好自己的。有了旺伢子的消息,就馬上給媽打個電話。”
孟昱答應了一聲,便出門下樓了。到了旅館門口,孟昱便開始東張西望地找接自己的人。突然聽到有人按喇叭,孟昱循聲望去,就見喬山正坐在一輛吉普車的駕駛室裡向自己招手。孟昱連忙跑過去,拉開副駕駛座的門,坐了進去。孟昱一邊系安全帶,一邊問道:“喬伯,怎麼您親自來了?”
喬山看了孟昱一眼,道:“我過去的二十多年,每天都窩在那破樓裡,人都快憋出病了。如今,我只要有機會,就到外面跑,哪怕是跑腿,也比在那破樓裡呆着強。”
孟昱笑了笑:“喬伯講得有理。多出來跑跑,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喬山看了看車外灰朦朦的天空,嘆息道:“新鮮空氣?我倒是不敢認同。現在的空氣污染太嚴重了。如果我們不採取一些有效的措施,總有一天,我們會無法自由地呼吸了。”
孟昱苦笑了一聲,心知喬山說得有道理,但現在自己人微言輕,固然可以從我做起,保護環境,卻無法影響他人。孟昱再一次感到當官的重要性,暗自發誓,一定要走仕途,要把自己的理念付諸行動。大概喬山也沒有想到,自己隨便地一聲感嘆,堅定了孟昱要走仕途的決心。
等孟昱和喬山來到國安部京畿特別局的時候,牛鋼君已經把孟昱要的資料都準備好了,
也給孟昱準備了一份十幾頁的待籤合同文本及其副本。孟昱坐在牛剛君的辦公室裡,花了十來分鐘,把合同條文仔細地讀了一遍後,毫不猶豫地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牛鋼君代表國安部京畿特別局在合同上籤了字後,伸出右手來,和孟昱的右手緊緊一握,道:“孟昱,從現在起,你就是國安部京畿特別局的一分子了。歡迎你。”
孟昱揚了揚左手中的資料道:“謝謝牛局。我今天就先告辭了,我還要去找人呢。”
牛鋼君道:“孟昱,你先別急着走,你今天還有任務。”
孟昱一聽,頭都大了:“不會這麼巧吧,牛局。我今天還要去找人呢。如果去晚了,可能出人命的。”
牛鋼君道:“你今天的任務,就是去把你給我們的照片上的那兩人找到。你的猜測有道理,根據一些跡象,我們現在也懷疑韋晗綁架了他們。但一來韋晗有幾處房產,二來我們沒有證據,三來韋晗還是有點來頭的,所以,我們也不能強行地到處搜。如果你能找到他們,便是首功一件。”
孟昱突然覺得牛鋼君很通人情,很酷。明明是孟昱的私事,被牛鋼君這麼一攪和,變成了京畿特別局的公事。孟昱不但能得到京畿特別局的支持,還有報酬拿,比先前要孤軍奮戰,又無報酬的局面強了何止千百倍?
孟昱真心實意地說了句:“謝謝你,牛局。我一定完成任務。”
牛鋼君道:“其實你不用謝我,我被這些公子哥給搞煩了。我這京畿特別局,負責的是京畿安全,不是京畿幼兒園,要爲這些長不大的公子哥當保姆。本來是幾個公子哥想玩女人,結果被女人騙了,幹我京畿安全什麼事?現在整成了在京畿要地公然綁架,還真把京城當成了自己家的後花園。這種暴力行爲,嚴重地影響了京畿安全。你能查實此事,便算是爲我局做出了貢獻。”
孟昱點了點頭,道:“牛局,你放心。於公於私,我都會查實此事。”
牛鋼君道:“從你這個暑假的表現來看,我可以說:你辦事,我放心。但這次任務,和你以前做過的事情還是有所不同的。特別是韋晗的身份比較敏感。雖然他的爹只是海晏區的書記,但他和燕京市市長韋明穗也有親戚關係,這事很多人都不知道。我要清江跟着你。你有什麼程序上不懂的地方,多問清江。”
孟昱連連點頭,道:“謝謝牛局。我一定多向江哥請教。”
牛鋼君拿起桌子上的內線電話,撥了個號,接通後,就說了句:“清江,請來我辦公室。”
不到半分鐘,蔣清江敲門進來了。牛鋼君道:“清江,孟昱已經加入了我局。今天的行動,我早先和你交代了。孟昱和你一起行動。如果孟昱在程序上有什麼不懂的,你要多多提點。”
蔣清江連連點頭道:“一定一定。行動上還是以孟昱爲主。我在旁邊確保一切行爲都符合程序。”
孟昱微微欠身道:“謝謝江哥。”
牛鋼君最後道:“我建議你們從韋晗所擁有的一傢俬人會館查起。這會館的裡的房間多,隔音效果好。白天時,又沒有什麼人來,是用私刑的好地方。你們現在就去辦事吧。”
孟昱和蔣清江答應了一聲後,離開了牛鋼君的辦公室。
孟昱問:“江哥,我對燕京不熟,一切都由你來安排。”
蔣清江道:“孟老弟,這次行動,你爲主,我爲輔。你說怎麼辦,我就怎麼做,我只是在程序上給你一些建議。”
坐在了蔣清江的車上,孟昱忍不住地問:“江哥,這程序是怎麼回事?”
蔣清江道:“由於我們的工作性質特別,部裡定了一系列的辦案程序。如果你遵守了程序,案子沒辦好,還情有可原。但如果你違反了程序,便是案子辦成功了,也要受懲罰。”
孟昱苦笑一聲道:“你這麼一說,讓我想起了網上看來的一段關於米國小學教育的笑話。爲了確保小學生不被老師打或者性侵,某學區規定老師不能和學生有身體接觸。一天課間休息的時候,一個小孩爬上了學校遊樂處的吊梯後,因害怕下不來了,在那哭。全校的老師都站在那喊:勇敢地頂住,你爸爸媽媽和警察馬上就來。就是沒有老師膽敢把他抱下來。因爲你一抱了,就違反程序了,就要被開除。”
蔣清江正色道:“就是這意思。喬伯以前爲了救人,果斷出手。但他的行爲,違反了那特定情況下的處理程序。爲此,喬伯坐了近二十年的冷板凳。要不是有人保着他,他早就被開除了。”
兩人說話間,已經來到了一傢俬人會所前。蔣清江道:“這就是牛局講的會所了。你我現在進去用公款消費一次。記住,我們不能去搜人,因爲我們沒有搜查證。但如果有人跑到我們面前喊救命,我們則可以出手。”
孟昱點了點頭,道:“你放心。如果他們真的被關在這裡的話,他們肯定會跑到我們面前來喊救命的。”
蔣清江一時不懂爲什麼孟昱會這麼說,但看孟昱一臉的鎮定自信的表情,蔣清江心想:“莫非孟昱還真有什麼高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