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一輪小小的明月當空,整個金碧恢弘的大殿都被佈置成了喜氣洋洋的紅色。今晚是皇帝的誕辰,朝廷的官員們全部都聚在宮中爲皇帝慶祝。
而較爲年輕的男女們則是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聊天說話,這一切似乎十分地祥和。
"姐姐,你這項鍊好漂亮啊。"
"是啊是啊,這是哪裡的名貴貨?"
幾個穿得紅紅綠綠,頭帶金飾的女子將一個面容姣好,笑容甜美的女子擁在其中,只見這女子身穿一襲大紅衣裳,上面點綴着小小的花朵,甚至襯得這個美人絕色無雙。
那女子眼神之中帶着嬌縱和驕傲,頭揚得高高的,一副驕傲的樣子,說道:"我這項鍊啊那可是我皇伯父送的,聽說是什麼國的貢品來着,可是十分名貴的。"
"哇,原來是皇上送的呀,姐姐,你真是有福氣,皇上那麼疼愛你。"
"是啊是啊,姐姐,這項鍊可真是名貴得很啊。"
"姐姐是京城第一美人,再配上這個項鍊,那還有誰能贏得了姐姐啊。"
"是啊,這寶劍贈英雄,珠寶自然就是陪美人了。"
"是啊,是啊,可不要一不小心就丟了,那可就慘了!"在一片的奉承聲中忽然出現了一個很不屑的聲音。
原本開開心心的紫苒郡主在聽見了這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一下子就來氣了。原本那美麗的臉龐在聽見了這句話之後,那笑容盡數收起,轉而變成了憤怒,並且瞥了一眼那說話的人,冷哼一聲,說道:"我當時誰呢,原來是青鎔表妹啊。"
柏青鎔微微一笑,雙手抱在胸前,眼睛瞥了瞥紫苒郡主一眼,而後不屑地說道:"許久不見了,郡主怎麼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莫不是生活過得太過安逸了,忘了我這個表妹還在呢。"
衆人都知道,這個紫苒郡主和閣老之女柏青鎔向來都是死對頭,從小到大兩個人都是掙個你死我活的,據說是以爲柏青鎔很討厭紫苒郡主的性子。而她本人也是一個極愛闖禍的、極愛招惹人的,兩個人自然就一直看不對眼。只要一見上面總會冷嘲熱諷幾句。
雖然柏青鎔的母親是皇帝的同母姐姐,紫苒郡主的父親則是皇帝的異母弟弟,所以這兩個人也是表姐妹的關係,但是因爲不合,很少在同一個場合待在一起,若不是今天是皇帝的誕辰,只怕這兩個人也不會出現在此。
紫苒郡主臉上也是掛着笑容,雖然是笑,但是較之之前的笑容自然有所不一,至少這並不是真心的笑容,說道:"我說我的好表妹,身爲表姐我怎麼會不記得你呢?只是啊,我剛剛怎麼聞到了一股酸溜溜的味道,莫不是皇伯父將這名貴的項鍊賞賜給了我,表妹不開心了?"
柏青鎔冷冷地瞥了一眼那項鍊,說道:"不過是一條項鍊而已,有什麼稀奇的。我只是奇怪表姐你怎麼還有空在這裡跟着你的這羣好姐妹聊天奉承的。難道你不知道你的陳公子現在
可是被衆多美人纏着呢。"
聽到柏青鎔這麼一說,紫苒郡主急忙朝着不遠處的一抹紅色朝服看過去,只見一男子長相俊美,臉上帶着淺淺的笑意,正在和那些鶯鶯燕燕們周旋着。
紫苒郡主收回目光,瞪了柏青鎔一眼,冷哼一聲,匆匆忙忙提着裙子就朝着那裡衝過去。而她身邊的那些奉承她的人在得到了柏青鎔的"提醒"之後也急忙往那裡衝過去。
看着那羣鶯鶯燕燕撲向那個翩翩佳公子,柏青鎔不由得爲那陳安風抹一把汗,臉上不解地對着身邊的婢女芝香說道:"我說芝香啊,那陳安風不過是有一副好皮囊而已,怎麼這些女就這麼前仆後繼地喜歡他啊,明明他也不是多迷人啊。"
芝香也順着柏青鎔的目光看過去,笑着說道:"那陳公子是新晉的朝堂大紅人,可是前途無量的,而且無論是出身或者是才情、相貌都是拔尖的,自然有許多的青睞者。"
柏青鎔嘆了一聲,說道:"都是一羣花癡,那紫苒也是。都不知道這些人平日裡都在想些什麼,至少我對於那個小白臉可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芝香微微笑着說道:"小姐,你啊,倒是特別的人,誰都看重了那陳大人的才情就你對此一點都無所謂。"
柏青鎔嘟着嘴巴,說道:"本小姐可不喜歡隨波逐流。"
言罷,一個轉身,將眼前的一幕都拋諸腦後,朝前走去,完全不將那羣鶯鶯燕燕和那個被圍在其中受到其他年輕官員羨慕的男子放在眼裡。
柏青鎔慢慢地走到宴會上,回到了自己的父親和母親的座位邊上。永寧長公主看見自己這個刁蠻任性的女兒終於乖乖地沒有闖一點禍回到自己的身邊了,這才鬆了口氣,說道:"你這丫頭,剛剛逛了一圈,爲娘可是擔心死了。"
柏青鎔自然是知道母親總是擔心她會闖禍,於是圈着母親的一條胳膊,說道:"娘,你別總是這麼提心吊膽的好不好,你女兒我還是很懂事的,我可不會隨隨便便就在這種地方這種時候闖禍,更何況,今天也沒有什麼有勁的事情,多無聊啊。"
"哈哈哈,青鎔覺得舅父的宴會無聊?"
就在柏青鎔話剛剛落地,上座的皇帝一臉慈眉善目的樣子對着柏青鎔說道。
柏青鎔急忙站起來,擺擺手說道:"倒也不是,雖然青鎔不能調皮搗蛋,但是卻欣賞到了一些很好玩的東西。"
皇帝微微一挑眉,問道:"是嗎,那青鎔倒是告訴舅父,你看見了什麼好玩的東西啊?"
正當柏青鎔要說話的時候,那陳安風也正巧走回了宴會,而他背後的那羣鶯鶯燕燕自然也就跟着回來了。
柏青鎔眼波流轉,對着皇帝說道:"回舅父,今天青鎔啊,倒是見識到了陳大人的魅力呢。"
"哦?"皇帝微微一挑眉,疑惑地看向柏青鎔,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而剛剛回到宴會上的陳安風在聽見了自己的名號之後也微
微地看向了那一向被稱爲京城女魔頭的柏青鎔。其他的女子在聽見了柏青鎔的話之後,無一不側耳傾聽,於是這宴會倒算是也安靜下來了。
柏青鎔依然目不轉睛地看向皇帝,說道:"以前青鎔就曾經聽說過陳安風陳大人英姿颯爽,那可是多少少女的傾慕對象,那個時候,青鎔還不相信呢,今日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
皇帝哈哈大笑起來,調侃地說道:"難道我們青鎔也看上陳安風了?"
此話一出,多少達官之女對着柏青鎔那可是拼命地瞪着,恨不得將這個平日裡總是取笑她們花癡,而現在冒出來跟她們搶人的柏青鎔瞪個窟窿出來。
柏青鎔則是狀似有些無奈地聳聳肩膀,說道:"舅父,你是知道青鎔性子的,紫苒表姐可是也很喜歡陳大人的,青鎔怎麼能和紫苒表姐爭呢,況且啊,青鎔的眼光一向都是和別人不一樣的,而且也討厭和別人一樣庸俗。"
此話一出,芝香只能夠爲自家小姐抹一把汗了,這下子可是將全京城喜歡陳安風的大家小姐們給得罪了,不只是如此,也不知道那陳安風會不會將自家小姐當成眼中釘。
此刻的紫苒郡主在聽到了柏青鎔的話之後怎麼可能沉得住氣,擡起腳就要衝上去,但是卻被在身邊的王妃給攔下了。
永寧長公主也急忙走上前來,故意訓斥地說道:"青鎔,你這丫頭倒是讓爲娘不能省心的。"言罷,瞪了柏青鎔一眼,朝着皇帝福了福身子,說道:"皇上,你可切莫和這小丫頭認真,她啊,就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而後又朝着坐在一邊的右丞相陳質豐和站在陳質豐身邊的陳安風一臉歉意地說道:"兩位陳大人,您可千萬不要和這小丫頭認真啊,回去我就好好地責罰她。"
右丞相陳質豐倒也是一個慈祥的人,他急忙站起來,雙手拱着,說道:"長公主這可是折煞老臣了,柏小姐心直口快,可愛得很,有沒有唐突老臣和犬子,長公主實在是太小題大做了。"
皇帝也大笑着說道:"罷了罷了,皇姐,你家這丫頭的性子啊,那可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不過是小孩子,說起話來沒輕沒重的,更何況啊,朕就是喜歡青鎔丫頭這般心直口快的人,多令人痛快啊,誰還捨得怪罪她什麼。"
"是啊。"坐在皇帝下首的敬妃面帶笑笑容,說道:"柏小姐的性子總是這麼可愛,誰捨得怪罪什麼。"
幾個人一言一語的,很快,剛剛的尷尬氣氛一下子全部都不見了,大家依然拿着酒杯互相地敬酒,互相地說這話兒。
而永寧長公主也趁着這個時候給了柏青鎔一個眼色。
柏青鎔這才微微地撇撇嘴,看了對面的陳安風一眼。只見陳安風對着她舉了舉酒杯,柏青鎔給了他一個白眼,轉身就離開了。陳安風只得無奈地搖了搖頭,心裡想着這小魔女果然是小魔女。
而這一切都落入了一直站在一邊因爲剛剛提及她而生氣的紫苒郡主的眼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