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香此刻忽然之間很能體會她家小姐那種憤怒了,正要起身罵陳安風的時候,一瞬間想到了這可是未來的姑爺,千萬不能得罪,於是只能硬逼着自己扯出一個笑臉出來,轉過臉,對着陳安風大笑着,說道:"我沒事,我沒事,嘿嘿,我怎麼會有事呢?"
此刻的柏青鎔雖然心裡很心疼芝香摔倒的那一下,但是這明明是一個好機會,可以纏着陳安風,那傢伙竟然還笑着說沒事,柏青鎔在心裡把芝香罵了好幾遍。
芝香正對着陳安風笑着,忽然之間覺得自己的鼻子裡面似乎有什麼東西流出來了,而站在他面前和不遠處的柏青鎔看得清清楚楚,那可是血啊。
陳安風微微地皺着眉頭,指着芝香,提醒道:"姑娘,你流鼻血了。"
"啊?"芝香這才反應過來,從地上爬起來,伸出依然還在疼着的手抹了抹自己的鼻子,果然手上全部都是血。芝香的笑容漸漸地消失了,最後只剩下慌張。
"血,血啊,我居然流血了。"現在的芝香已經完全不知所措了,只是站在原地對着那鼻血自顧自地念叨着。
陳安風看着她那個樣子,這纔好心地提醒道:"姑娘,你是不是應該去看看大夫?"
芝香眼睛看向了陳安風,雖然是在看陳安風,但是實際上是在看柏青鎔,柏青鎔皺着眉頭,指了指陳安風。芝香愣愣地看着她。
而陳安風自然也感覺到了眼前的這個女人雖然眼睛看向他這邊,但是似乎背後還有一個人在指導,陳安風並不想要忽然回過頭去給背後的那個人一個驚訝。其實這種事情他遇見得多了,一些名門閨秀總是會故意用這樣的方法來引起他的注意。
不過他已經是皇帝親自賜婚要娶柏閣老之女的人了,沒想到竟然還有人願意在他身上花功夫,陳安風嘴角輕輕扯動,依然一副謙謙君子的樣子,問道:"姑娘,你沒事吧?"
芝香當然明白她家小姐的意思,先是對着陳安風愣了一下,而後才清醒過來,心裡最終還是提起勇氣,又要向着陳安風靠過去,但是瞥見陳安風的腳步又要移開,最終還是腳步站定,嚥了咽口水,說道:"我……那個,我……,我……"
陳安風也不想要再繼續和一個小姑娘站在這裡,眼見着她說不出什麼話來,於是搶先開口,說道:"既然姑娘沒有什麼事,那在下先走一步了。"
正當芝香還在怔愣,而柏青鎔還在身後拼命地指點的時候,陳安風冷不防地一個轉身,柏青鎔眼疾手快,躲進了拐角處。
等到陳安風從小巷子裡走出來,看着他進入人海的背影,柏青鎔這才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差一點就被陳安風給發現了。
柏青鎔放下心來的時候,急忙衝進巷子裡面,本來想要對着芝香發一通脾氣的,但是眼看着芝香一副很可憐的樣子,眼睛有着淚水在轉動,而鼻子又留着鼻血,原本漂亮的衣服滿是灰塵。
最終柏青鎔還是隻能嘆了口氣,看着芝香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芝香則是一下子就哇哇大哭起來,嘴上
不斷地喊着:"小姐,芝香都這麼慘了,你還忍心站在旁邊笑。芝香這都是爲了誰才搞成這個樣子的。"
柏青鎔越笑越歡,好不容易這才止住了笑意,拉着芝香,說道:"好啦好啦,誰讓你笨手笨腳的,交代你的事情都沒有做好,還把自己給搞成了這幅可憐兮兮的樣子。"
芝香憋着個嘴,說道:"小姐以爲芝香很想要這麼嗎?誰讓那個陳公子真的太厲害,竟然能夠看穿芝香想的,一下子就躲開了芝香,芝香纔會這麼慘的。"
看着芝香一副非常憤怒的樣子,柏青鎔想笑但還是忍住了,畢竟這芝香可是跟了她這麼多年的好侍女了,怎麼能嘲笑她呢!
但是沒有良心的柏青鎔還是笑了出來,不過笑着笑着,她忽然又覺得陳安風倒也沒有想象之中的那麼壞了。
回到了家中,儘管對於陳安風有了那麼一點點的好印象,但是奈何柏青鎔還是不想要嫁給陳安風,並不是看不慣陳安風,雖然也有一點啦,但是她還是不願意就這樣因爲一道聖旨而讓自己的命運從此不同。
於是,柏青鎔眼波流轉。看着這個樣子的小姐,芝香知道,這大小姐一定又有了什麼餿主意,芝香有些擔憂地問道:"小姐,你不會又有什麼餿主意了吧?"
聽到芝香這麼說,柏青鎔微微地一挑眉,故意冷着一張臉看向芝香,說道:"芝香,你這是什麼話啊?什麼叫做餿主意?你大小姐我啊,天生聰慧,無與倫比,你纔是餿主意呢,你全家都是餿主意。"
對於柏青鎔的這一"控訴",芝香只能默默地承受着,畢竟誰讓柏青鎔是她的主子呢。
現在芝香也只能祈禱那可憐的陳公子能好好的了。
第二天,京城黃鶴樓。
這京城黃鶴樓是整個京城聚集最爲人才的地方,每日在這裡,政治、時事、八卦等等無所不談,這裡的每一個人,高至宦官世子,低至普通的小老百姓,只要在這裡一天,那便是熟知天下事兒。當然,這樣的一個地方也是一些小道消息,宮內秘聞,皇族秘史最容易傳開的地方。
所以,柏青鎔一大早就和芝香女扮男裝來到了這個黃鶴樓。
芝香一臉慫慫的樣子,畢竟在出門的時候,她家的主子已經告訴她這次出來時爲了什麼事了,一想到主子竟然如此膽大包天要這麼對付陳安風,她倒是替陳安風捏了一把汗。
"小姐,小姐,能不能不要這樣啊,我們還是趕緊走吧。"芝香在進門的那一瞬間偷偷地拉着柏青鎔的衣袖,想要再最後一次勸說柏青鎔。
但無奈的是,柏青鎔竟然用扇子敲了一下芝香的腦袋瓜。芝香哀叫一聲,捂着自己的腦袋瓜,哀怨地看着自家主子。
柏青鎔說道:"我說你這丫頭,你可千萬別忘了,我纔是你的主子。都還沒到陳家呢,怎麼就擔心起陳安風的事了?"
言罷,看着芝香依然一副很委屈的樣子,柏青鎔又說道:"我現在啊,是你家少爺,不許再叫錯了,要不然回去你就給我少爺這兩個字抄它一百遍。"
被柏青鎔這麼"威脅"了之後,芝香哪裡敢再犯?於是乖乖地點了點頭,就站在柏青鎔的後面。
"不對,不對。"柏青鎔看着芝香和自己一樣名貴的衣服布料,說道:"現在我是少爺,你也是少爺,我們都是官宦人家的少爺。所以現在開始,你要稱呼我爲青兄,我呢就稱呼你爲之兄。清楚了吧?"
芝香點了點頭,儘管她心裡是不樂意的,畢竟小姐就是小姐,就算小姐和府中上下對她有多好,芝香都未曾想過要和小姐稱兄道弟。當然,她是拒絕過的,但是迫於柏青鎔的"淫威",芝香還是從了。
柏青鎔繼續教訓道:"早上教你的那些說辭還記得嗎?"
芝香繼續點了點頭,柏青鎔又繼續用扇子敲了下她的後背,說道:"背站直一些,別忘了你現在可是男人了!"
"哦。"
看着芝香終於擡頭挺胸的樣子,柏青鎔這下子總算是放心了。她自己也大踏步地走了進去,一副公子哥兒的樣子。
"公子公子,這邊請,這邊請。"
那店小二在看見柏青鎔和芝香進來之後急忙衝過去迎接,將柏青鎔和芝香引到了一處座位。
柏青鎔和芝香兩個人也只交了些茶和點心,此行的目的可不在於這些茶點,自然是要將他們的秘密計劃實施。
柏青鎔和芝香一邊聽着這些人的聊天,一邊想着該如何將自己想要放出的消息從這裡釋放出去。
這些人在聊着天,也不知道爲什麼忽然聊着聊着就聊到了陳丞相。芝香看向自家小姐,果然柏青鎔的眼神迸射着光芒,那樣子似乎已經找到了關鍵的時刻。
果不其然,那個人正在講着皇上給柏丞相唯一的女二和陳質豐的二公子陳安風賜婚的時候,那樣子講得似乎他就在現場經歷過一樣,這倒是讓柏青鎔對這些江湖說書人刮目相看。
"要說,這丞相之女柏小姐和陳二公子也算是門當戶對了……"
"我怎麼聽說,這陳二公子有隱疾啊。"
那說書人正說到興起,而柏青鎔一下子就打斷了他的話。
當場所有聽書的人都將目光移到了這位文質彬彬的小少爺身上,而芝香的手則是從桌子底下輕輕地拉了拉柏青鎔的衣袖,但是柏青鎔卻沒有要停止的意思,而是將芝香的手給甩開。
那說書人則是有些不高興有人打斷他,於是眯着眼睛看向那柏青鎔,問道:"這位姑娘,你怎麼知道那陳家二公子有隱疾?"
柏青鎔哈哈大笑,忽而站了起來,走到那個說書人面前,說道:"難道這位先生的重點不應該是那陳家二公子,當今的大理寺丞到底有什麼隱疾嗎?"
"對啊,這陳二公子到底有什麼隱疾?"
"聽聽這小公子怎麼說。"
"我倒還是真的很有興趣。"
……
四周圍着聽書的人在聽到了柏青鎔的話之後立即將注意力都轉向了柏青鎔這裡。
柏青鎔得意地朝着芝香露出了一個驕傲的表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