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成嶠的回信,掩日當晚就進行了安排。
第二天,拿着羅網毒師獻上的毒藥,找來被關押在羅網秘密監獄的武者使藥,還不止一人,用了三人試藥。
三天後,根據效果跟羅網毒師商討了一個時辰, 最終才確定配方以及每次下藥的劑量。
二月初一,各國的使臣都到底了咸陽,不止有六國使者,還有一些名存實亡的小國使者,比如已經成爲魏國附庸的衛國,名存實亡的周國。
這些使者到達咸陽後, 根據各自的路子進行活動,打聽別人對嬴政的印象。
秦國的使者到達六國總要受到民間的一些冷眼,六國的使者到達秦國也一樣,不過冷眼並不算多,因爲秦國始終是佔便宜的一方。
因此,秦國百姓看待六國使者是有那麼一股子優越感的,優越感總體上大過了恨意。
魏無忌剛到咸陽沒多久,魏增就登門拜訪了,熱情邀請魏無忌去做客。
畢竟是叔侄關係,魏增又如此熱情,儘管雙方交情不深,但魏無忌還是抹不開面子跟着魏增去了。
到達魏增的宅院後,本來丰神俊朗,如今卻略帶頹廢的魏無忌感到有些奇怪, 直言不諱道:“秦國待質子的待遇如今這樣好嗎?”
“當然不是了,王叔有所不知, 侄兒這是特例,因爲侄兒跟長安君有點交情, 所以才……”
聽到長安君的名號,魏無忌臉色立即淡了下來, 隱隱感覺到胸口有些作疼。
魏無忌身後的典慶臉上的微笑消失了,腦海中回想起了那詭異的黑色液體通過孔洞直往身體中鑽的情景……
要不是因爲他修煉披甲門硬功,天賦異稟,身體內部比常人強很多,外加救治及時,他可能就要喪失視覺,聽覺,嗅覺了。
這還不是最令典慶惱火的,最惱火的是差點影響到大小便。
視覺,聽覺,嗅覺喪失了,典慶覺得自己還能挺下去,要是大小便不能自控,典慶覺得自己還不如自殺了事,免得丟人現眼。
典慶的身體內部肯定是要比尋常人強很多的,否則沒辦法承受攻擊的反震之力,護體罡氣也不能把反震之力全部隔絕了。
魏無忌和典慶並不知道是成嶠擊傷他們的,當時成嶠蒙了面, 如今見面也很難認出成嶠。
成嶠氣息收斂得很深,非宗師不可能看出端倪,一眼看去只會認爲成嶠並不會武功, 最多就是腳步輕盈一些,而且成嶠的身高比起之前高了不少。
最重要的是魏無忌和典慶很難想象以成嶠這樣的身份,這樣的年齡會親自參加行動,而且實力還那麼強。
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嘛!
當然,兩人還是知道成嶠是羅網最高首領的,因此心中下意識就不爽了起來。
魏增看到魏無忌淡下去的臉色,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很快轉口道:“侄兒差點忘記羅網做的事情,該打該打,回頭侄兒就跟長安君斷了聯繫。”
魏增和魏無忌年齡其實相差不大,從面貌看起來魏增還要大一點,但誰叫魏無忌輩分高呢。
“這倒不必,你在秦國辛苦了,有這樣一個秦國權貴照看着你,你也能過得輕鬆一些。”
魏無忌收起心中的一絲不爽,淡淡的說了一句,擡腳繼續往宅院裡走。
他還沒有那麼沒品,就因爲遷怒讓自己侄兒重新過上糟糕的生活,交情不深歸不深,畢竟血濃於水。
他也是見過很多質子的生活的,大梁hd裡的都見過,處境實在不容樂觀。
“多謝王叔體恤,不過斷掉也無妨,侄兒已經可以跟着王叔回國了。”
“嗯?怎麼回事?期限還沒有到吧?”
魏無忌有些詫異的停下腳步,腦筋極速轉動,很快便想到了原因,看向魏增。
“那個長安君幫你的?”
“是的,藉助他兄長登基大赦天下的時機給我說了情。”
“不過我們畢竟是叔侄,既然王叔對他有意見,那以後也不必有什麼聯繫了。”
魏增滿臉笑容,眼神懇切,充滿了見到親人的喜悅,
魏無忌聞言心中頗爲慰貼,想不到他這個侄子竟然對他有這份孝心,身後的典慶等人對魏增也刮目相看,心中不由得對魏增生出一絲好感。
甚至魏無忌和典慶等人對成嶠都沒有什麼看法了,對方雖然是羅網的首領,但各爲其主,對付他們,對付魏國使正常的。
然而如此幫助魏國公子,這份情誼要領。
“不必如此,做人要知恩圖報,只要你公私分明,維持這份交情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魏無忌笑着伸出手輕輕拍了拍魏增的肩膀。
“王叔說得是,既然如此就聽王叔的。”
“王叔也許不知,羅網雖然是長安君在掌管,但呂不韋掌管羅網多年,根深蒂固,舊部衆多,長安君之前隱隱被架空了。”
“襲殺王叔的事情,都是上一任秦王,呂不韋等人策劃的。”
“當然因爲王叔的才能威脅到了秦國,長安君自然是不可能反對的。”
“直到襲殺行動結束後,長安君想到了將羅網納入秦國軍功勳爵體系,將天下武者也納入體系的辦法。”
“依靠這個政策才贏得了羅網大部分人的支持,如此經過一年半載,纔拿回了羅網的主導權。”
魏增強忍着心中的噁心給成嶠洗白,臉上還要維持住爲好友辯白的誠懇模樣,真是噁心壞了!
要不是長安君和掩日威脅他,他纔不會這樣做呢,簡直是不要麪皮,當了那啥還要那啥……
對於威脅魏增,成嶠和掩日是毫無心理負擔的,對自己親叔叔下手算什麼好玩意嗎?
“原來如此,想不到這其中還有如此隱秘……”
“這個長安君也是一個能人啊,小小年紀臥薪嚐膽取回了應得的權力,還想出了那麼一個對秦國大有好處的政策。”
“可惜道不同不相爲謀,否則我還真想見一見。”
魏無忌微微頷首,有些感慨道。
對於魏增的話,魏無忌基本相信了,呂不韋的確掌管了羅網多年,再加上巨大的信息差以及魏增的身份,被忽悠瘸了也不奇怪。
魏無忌都被忽悠瘸了,更別說典慶身後的人了,心中對於成嶠還產生了佩服之情呢。
“王叔剛纔不是說只要公私分明就行了嘛,見一見又何妨?”
“罷了,還是不見了。”
“行吧,王叔說什麼就什麼。”
“酒宴已經準備好了,一會兒侄兒夫人和兒子來敬王叔一杯酒。”
“之後王叔可否跟我講一講王叔率領五國聯軍擊敗秦軍,收服失地的戰事?”
“哈哈哈,你對這個感興趣?”
魏無忌大笑起來,心情頗爲愉悅。
那場戰事雖然不完美,但終究取得了不少戰果,大大挫傷了秦國銳氣,讓秦國不敢小覷山東六國,還使得他再次名震天下。
魏無忌心中還是有些小得意的。
“當然感興趣,侄兒身爲魏國公子多瞭解一些戰爭,以後無論是建言,還是決策,對魏國都有好處。”
建言就是沒有當上魏王,決策自然就是當上魏王了。
魏增顯然已經徹底黑化,良心大大滴壞了,藉着洗白成嶠的話頭順水推舟。不止要暗害魏無忌,還要瘋狂刷魏無忌好感度,拉攏支持魏無忌,對魏無忌好感的人,爲登上王位增加砝碼。
“好,那我一會兒就詳細講給你聽,不懂就問,領悟越多越好。”
“如此,多謝王叔了。”
說着說着,衆人已經來到佈置好宴席的飯廳,有資格入席的各自按照地位坐下,沒有資格的就去其他地方用餐。
宴席上,魏增一直捧着魏無忌,態度恭敬而不失親近,妙語連珠,不時還讚歎典慶等人。
因此,包括魏無忌在內的衆人對魏增的好感度蹭蹭蹭的往上漲。
魏無忌並不知道從第一杯魏增夫人,第二杯魏增兒子敬的酒水就已經有毒了,微量的毒素隨着觥籌交錯,不斷在魏無忌體內累積。
那些微量毒素潛伏在魏無忌身體各處,等到積蓄到一定程度,再經過引子那麼一引,就會像沉寂多年的活火山一般轟然爆發,根本不會有救治的時間。
有毒的酒水只有魏無忌喝,其他人喝的都是正常酒水,毒藥是專門爲魏無忌特製的,其他人跟魏無忌的實力,特製都不相同。
這些人如果吃了毒酒,除了典慶,其他人都會提前爆發,特別是不會武功的人,因此成嶠和掩日都沒有多此一舉。
由於是分餐制,酒水又管夠,其他人也不可能放着自己的酒不喝,專門去喝魏無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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