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大勢依舊沒有什麼改變,就算在歷史上魏無忌率領五國聯軍取得的戰果也就是拖延秦國十年左右,如今直接兩倍有餘。
不過對於六國上上下下的人來說,還是比較提氣的,至少證明了秦國絕非不可戰勝的敵人……本就持抵抗之心的人更加堅定了,還拉攏了一部分立場不太堅定的人。
然而這樣的局面又能持續多久呢,當秦國捲土重來,物是人非之際,其結果……
對於魏無忌個人而言,這場超大規模的戰爭,使得魏無忌個人的名聲,威望在魏國,在天下攀到了一個高峰,儘管沒有歷史中,原著裡那麼高,但也差不了太多。
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數人手中,大多數的目光還是短淺的,根本看到勝利表面下潛藏的危機……
魏無忌是一個眼光長遠的人,看在了勝利表面下潛藏的危機,聯軍解散之前,曾經找了趙韓楚燕四國軍隊的主要將領,深入剖析了自己的看法,傳達了下一次合縱伐秦的意願。
這一次合縱伐秦,五國雖然沒有達成兩個主要戰略目的,但也算是嚐到了一些甜頭,只要再來一次,努努力,加把勁,很可能就能達到戰略目的了,說不定還能把秦國給打殘,維持住天下七分的局面。
因此,其他四國主要將領都表達了支持的意願,還表示回國後勸說各自的君王支持魏無忌的意願。
初步談妥後,聯軍各自解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值得一提的是燕楚兩國雖然沒有得到土地城池,但韓趙魏三晉聯盟從其他方面給了很多補償,對於信陵君魏無忌的大方,兩國率軍而來的主要將領都很滿意。
隨着聯軍解散,秦國軍隊固守沒有丟失的土地和城池,不出,持續數月的戰爭告一段落,天下又享受到了片刻的和平。
……
秦國咸陽,收到軍報,跟朝廷重臣商量完戰後安排,心情還算不錯的秦王贏子楚回到了雍宮後殿休息。
“去把成兒叫來,你這按摩技術還有待提高,不過比起宮女還算過得去。”
躺在榻上的贏子楚感覺不太得勁,瞥了一眼正賣力按摩的陸坊,有些懶洋洋的點評道。
“瞧王上說的,奴婢怎麼比得上成公子這個師傅呢?”
陸坊滿臉堆笑,隨後朝着殿中的一個內侍打了一個眼色。
“慢着,把政兒也一起叫來吧。”
“喏。”
陸坊再度使了一個眼色,另外一個內侍墊着腳步,無聲無息的離開了。
“王上心情看起來很不錯啊。”
“是啊,齊心協力的五國聯軍,實力的確非常強悍。”
“蒙驁,王翦等軍方宿將制定了那麼嚴密的防守計劃,雖然根據軍方的估計聯軍的損失要大一些,但打到最後,我秦國還是損失了十餘萬人……”
“這要是沒有聽從政兒和成兒的建議,要是沒有成兒親自帶人重創了魏無忌,爭取了足夠的準備時間,真要跟五國聯軍碰硬碰的對攻,勝算不超過四成。”
“一旦戰敗,兵敗如山倒,損失翻個兩倍實屬撞了大運,翻三倍完全正常。”
“要是損失超過了三十萬人,再把吞進肚子裡的土地,城池全部吐出去,秦國短時間內就沒有發動大規模戰爭的能力了。”
“起碼需要幾年的時間來恢復國力,如果想要發動統一一戰,積蓄個十餘年也很正常。”
“這段時間內秦國只能採取蠶食的策略,一口口將丟失的土地和城池吞回來。“
“費時費力不說,一旦吞下去太多,觸碰到底線,還要竭力提防山東六國的全力反撲,風險可不小。”
“越打越回去了,寡人怎麼對得起秦國的列祖列宗?”
“好在這次結果不錯,從長遠看,秦國纔是勝利的一方。”
贏子楚有些感慨,也不管陸坊能不能明白,自顧自的說了一個痛快。
這個時候,嬴子楚需要的只是一個傾聽者而已。
嬴子楚的擔憂並不是無的放矢,秦國面臨的風險真的不小。
歷史上由於第四次合縱伐秦,秦國戰敗,雖未動搖根本,但損失也到了傷筋動骨的地步。
到了第五次時,聯軍甚至攻破了函谷關,進入了秦國腹地,距離國都咸陽已經不遠了。
要不是秦國上上下下萬衆一心,拼死抵抗,再加上這一次聯軍心不是很齊,在秦國腹地打贏了這場戰爭,秦國輕則國力大損,幾十內無力東出,重則直接滅亡!
別看秦國統一天下只用了十年,但統一前後,面對的艱難險阻真的是數不勝數,堪稱九九八十一難,能夠挺過去真的是非常不容易!
“這歸根到底是王上的功勞,沒有王上,秦國哪裡有如此出色的兩位公子?”
“你啊。“
“哈哈哈……”
贏子楚聞言微微一愣,笑罵一句,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陸坊這話不但誇了嬴政和贏成嶠,還拍了贏子楚一個大大的馬屁,關鍵還不惹人反感,可以說拍馬屁之術已經爐火純青了。
只能說,不愧是內侍頭子,能夠混到這種地位的都是人精。
陸坊見嬴子楚心情很好,又說了一些趣話,逗得贏子楚樂呵呵的。
“太子到,長安君到。”
殿外內侍尖聲宣告,贏政和贏成嶠聯袂踏進殿中,兩人來贏子楚這裡是不用稟報的。
贏子楚見兩個兒子來了,起身坐正了身體,兩隻手擺了擺手,示意陸坊停手,示意兩個兒子不必多禮,隨後又朝着成嶠招了招手。
一個是心腹,兩個是兒子,對於嬴子楚都頗爲了解,一下子就明白了嬴子楚的意思。
成嶠沒有行禮,直接走到了贏子楚身邊施展自己的按摩手藝,嬴政看懂了,但還是堅持行了禮。
太子之位着實敏感,雖然是父子,但贏政在贏子楚面前,仍然願意多禮,而不是無禮驕縱。
成嶠並不是太子,雖然是庶子,但也是幼子,備受寵愛,就不必跟嬴政一樣講究那麼多了。
贏子楚見嬴政一板一眼的行禮,既欣慰又無奈。
他這個長子還沒有成年行冠禮,對他這個秦王毫無威脅,其實不必講究那麼多,但長子既然懂事,他也不好說什麼。
“信陵君魏無忌果然非同凡響,威脅很大。”
“政兒,成兒,你們有什麼想法?”
嬴政聞言微微皺眉,沉思起來。
成嶠在贏子楚身後眼珠子一轉,笑呵呵道:“想必父王已經有了處理辦法,我的想法跟父王一樣。”
“你這個小滑頭……”
贏子楚輕輕拍了拍成嶠的腿,笑罵道。
捱了一下,成嶠也不在意,認真給贏子楚放鬆放鬆疲憊的身體。
父親當秦王與兄長當秦王,終究還是有區別的,成嶠希望贏子楚能夠活得久一些,這樣對他,對嬴政,對秦國都有好處。
成嶠可以耍滑頭,嬴政就不能耍了,而且嬴政把這個問題當做了一個考驗,也不想耍。
“以魏無忌如今的地位,聲望,權勢,像小弟之前用的劍走偏鋒之法恐怕是行不通了。”
“天下能夠對付他的人不多,但魏國恰好有一個。”
“恐怕那個人正在猶豫着,那我們秦國乾脆加一把火,幫他下定決心!”
嬴子楚聞言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跟重臣們商量後還是決定用“竊符救趙”時的老辦法。
兩次影響秦國的大事,合縱統帥之才,魏無忌這個威脅必須除去,不再是成嶠一個人重視,而是秦國朝堂上下都重視,產生了欲除之而後快的共識!
最先一步就是削權,只要對方權勢消散,那麼對付起來就容易多了,總能找到破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