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不能沒有野心。但在擁有野心的同時,又必須要保持自己的本心,不讓它被野心所吞噬。”姜珝望着天邊的月色,似乎在說天澤,又似乎在說自己:“因爲被野心吞噬的人,會變成無比可怕的怪物。”
焰靈姬轉頭看向姜珝,語氣認真的問道:“你是說主人會變成一個可怕的怪物?”
姜珝強硬道:“我不喜歡聽你叫他主人,以後最好改口,別激怒我!”
似乎被姜珝強硬的態度所懾,焰靈姬並沒有反駁,但也沒有接話,只是眼神閃爍着看着遠方,似乎正在思索着什麼。
姜珝繼續說道:“深陷囹圄,被囚禁了十幾年,他的內心已經被仇恨充斥,心中只剩下復仇的慾望,並不適合你繼續追隨。而且,我已經爲他安排了一條不錯的道路,能否走下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你做了什麼?”焰靈姬好奇的問道。
姜珝淡淡一笑,解釋道:“我之前和你說過的那個韓非,他正在尋求韓國的強國之路。而想要改變韓國,就必須先殺姬無夜。兩個有着相同目標的人,或許會成爲朋友。”
焰靈姬雖然與姜珝相處了十幾日,但她對姜珝的本性其實瞭解的並不多。或許她對姜珝的認知,更多的還是停留在‘好色之徒,但爲人還算勉強有點正氣’的層面上。
若是紫女、衛莊等人聽到姜珝這番話,勢必會心生警惕,對姜珝嚴防死守。
姜珝曾經研究過天澤的性格,天澤是那種自視甚高的人,他不會臣服於任何人,更不懂得妥協爲何物。
哪怕天澤現在身中血衣侯的蠱毒,可他依然不會按照姬無夜的指示行事。出獄後不久,便直接綁架了韓國太子,試圖以此來威脅白亦非給他解藥。
而對於這種性格的人,姜珝很難跟他合得來。
所以姜珝打算通過韓非作爲中間人,暗中給予天澤一些幫助,最好的結果就是相助天澤返回百越,讓百越鬧騰一陣。
姜珝的計劃是降秦靜待時機,這本身沒有什麼問題,因爲歷朝歷代的開國君主,都不會拒絕敵將的歸降。
接納敵方將領的歸降,一來可以免去一場戰爭,二來也可以給其他敵將樹立一個榜樣,讓他們看到,只要你肯歸降,秦國給你的待遇只會比以前更好。
但這種待遇只是在戰爭時期,只要秦國還沒有統一天下,嬴政非但不會拿姜珝開刀,甚至還有可能會大加賞賜,給各國的文臣武將樹立一個典型。
千金買馬骨。
可一旦天下統一,姜珝勢必就會成爲嬴政的眼中釘,肉中刺,欲除之而後快。
無論姜珝能力有多高,一旦姜珝脫離了嬴政的掌控,哪怕嬴政如何欣賞姜珝,他也一定會將姜珝除掉。
這就是帝王心術。
最多,也就是上演一出揮淚斬姜珝的戲碼。
縱觀中國曆朝歷代的歷史,開國時期收納的敵方將領,若是歸降後還不肯放下手中的權利,就沒有一個能得到善終。
在這種情況下,姜珝自然希望秦國的天下能夠越亂越好。
若是天澤能活到秦時明月劇情開始,無疑會是一個不錯的靶子。
而姜珝畢竟是降將,哪怕暗地裡不老實,但只要明面上做一個順臣,嬴政就一定會將姜珝留到最後收拾。
從歷史上可以看到,秦統一後,天下仍舊混亂不止,而且嬴政也沒幾年可活了。
只要嬴政一死,秦國這座大廈必然瞬間崩塌,屆時各地反王羣起,就是各憑手段的時候了。
不過暗助天澤畢竟只是姜珝臨時的一個決定,而且姜珝也不會給天澤太多幫助,天澤究竟會走到什麼地步,還要看他自己的能力。
“天色不早了,回去吧!”姜珝道:“過幾日再有天澤的消息,我會告訴你。”
焰靈姬輕輕搖了搖頭,帶着醉意的眼眸輕瞥姜珝一眼,淡淡道:“不必了!反正我也跑不掉,與其知道了心煩,還不如從一開始就不知道。”
“這樣也好!有時候知道的太多,的確是一種煩惱。”姜珝笑道。
隨後幾天,新鄭的街道開始全面戒嚴。
而自從那晚新鄭城內突然失火之後,這幾天就再也沒有發生過類似的事情。
畢竟縱火犯焰靈姬還在姜珝這裡,天澤也不可能再如同原著那般四處放火作亂。
不過這幾天似乎有不少官員中毒而死,兇手至今未明。
姬無夜將這一切都推在了百越餘孽的頭上,昨日王宮傳來情報,韓非被韓王軟禁在了後宮,任何人不得探視。
夜幕和流沙都已經開始行動起來,新鄭這座韓國的都城,到處都有一種山雨欲來的味道。
姜珝沒有理會韓非的事情,而是在着手安排墨鴉、李開一行人的秘密撤退。
新鄭戒嚴對姜珝來說並不算友好,不過姜珝麾下的情報人員畢竟在新鄭經營了兩年之久,到處都有姜珝的人,各行各業都有着姜珝的關係。
運送一批‘貨物’離開新鄭,對姜珝來說並不難。
城防軍的出城令,翡翠虎的令牌,甚至是姬無夜,乃至韓王的手令,姜珝都有人脈可以弄到。
李開與胡夫人混在一名官員的車隊之中,這名官員回老家爲母親祝壽,早就已經弄到了出城許可。而姜珝通過農家司徒萬里的人脈關係,將胡夫人與李開安插了進去。
而墨鴉也已經下定決心離開姬無夜,他並沒有帶走太多人,與他一起脫離姬無夜的就只有白鳳一人。
因爲就算帶走再多的人,也不一定會得到姜珝的信任。
不過和墨鴉不同,白鳳並沒有打算跟隨姜珝,而是準備一個人浪跡江湖,追求屬於他的自由。
墨鴉也沒有反對,雖然明日之後,姬無夜一定會派人追殺他們,但以白鳳的輕功,也有足夠的自保之力。
年輕的雛鳥,總會嚮往自由的天空,憑着自己那雙稚嫩的翅膀,展翅高飛。
雄鷹總要經歷折翼的痛苦,才能練就一雙飛上雲端的翅膀。
而墨鴉雖然對自由同樣有着一份渴求,可他比白鳳經歷的事情更多,更能明白這個世界的殘酷,所以他選擇追隨姜珝,追求更爲現實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