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絢麗多彩的煙花,地面是血流成河的殺戮。
這一刻,人命就好像是是煙花一般,綻放過最美麗的瞬間,便會消逝於天地。
隨着姜珝點燃煙花,山谷兩旁的山壁上頓時有大量的滾木、岩石、火油壇、火箭射下,山谷內的百戰穿甲兵瞬間便傷亡慘重。
與此同時,徐峰更是帶着一萬軍隊堵住了山谷的出口,不讓王離大軍有機會衝殺出去。
而在王離的後軍,姜珝佈置的就沒那麼完美了。
那裡是王離大軍的入口處,姜珝只部下了少數的伏兵,以免秦國士兵見到沒有生路後,會與姜珝大軍死戰到底。
姜珝雖然沒有跟秦國交戰過,可對於秦國軍隊的戰鬥力,姜珝可謂是如雷貫耳。
給他們一條生路,他們就不會拼死一搏。
……
山谷下方,王離雙目赤紅,進入山谷一半時,他就已經預感到此地有埋伏了,可那時再想撤退已經來不及了,唯一的辦法就是從前方殺出一條血路。
看到煙花在空中綻放,王離猛然擡頭看向山巔,正好與姜珝的目光對視。
“姜珝!”
王離恨的咬牙切齒,姜珝,我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姜珝也在看着下方的山谷,無數秦軍手持弓弩朝着天空射去,可山谷太高了,他們的弩箭根本就沒有這麼遠的射程。
反而從天上掉下來的弩箭,卻給他們的隊伍造成了一定的混亂。
姜珝輕笑道:“竟然是百戰穿甲兵,這一下,只怕王翦要心疼死了。”
雖然姜珝認爲人命是無價的,可事實上,兩萬軍卒的性命,還真沒有兩萬匹戰馬,以及兩萬具弓弩和軍械值錢。
山谷中哀嚎聲一片,兩萬秦軍已經亂作一團,隨着巨石和滾木砸下,戰馬反而成爲了他們逃命的阻礙。
再加上一罈一罈的火油砸下,山谷中早已是一片火海,哀嚎嘈雜之聲響徹一片。
王離所率領的兩萬大軍,前軍可以嘗試衝破徐峰的圍堵,殺出一條活路出來,後軍倒是有條生路,可想要逃命,卻必須防備着山頂不時砸下來的巨石、滾木、羽箭等攻擊。
姜珝淡淡道:“這裡沒什麼好看的了,我們下去,看看徐峰是如何活捉王離的。”
“是!”玄翦應道。
姜珝曾經特意囑咐過要活捉王離,王離旁邊就是秦軍的主將大旗,倒是可以一目瞭然。
姜珝麾下士兵攻擊的時候會特意避開主將大旗,此刻王離雖然狼狽不堪,但卻並沒有受什麼傷,反而還讓他衝到了徐峰之前。
只要殺穿了徐峰所帶領的一萬大軍,王離就可以逃出昇天了。
可看到徐峰所佈下的軍陣,王離卻是一陣絕望。
盾牌、弓弩、長槍。
可防、可攻、可遠程。
王離看了看身邊,兩萬大軍此刻就只剩下不到五百人,而且一個個丟盔棄甲,狼狽不堪,根本就沒多少戰力。
至於其他的士兵,要麼被困於山谷之中等死,要麼就是從後路逃了。
以五百疲憊之兵對戰一萬以逸待勞的將士,這場戰鬥從一開始就已經註定了勝負。
盾牌兵忽然分出一條路來,徐峰策馬走到陣前,朗聲喝道:“前方敵將,報上姓名!”
王離高喝道:“吾乃秦國王離!”
徐峰喝道:“侯爺有令,即刻放下兵器,繞爾等不死!”
王離雙目斥候,怒吼道:“你做夢,本將軍就算戰死,也絕對不會投降趙國!”
無論是戰死,還是被活捉,王離都不可能放下武器投降的。
投降與被俘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概念。
投降代表着王離貪生怕死,哪怕他活着回到了秦國,他的人生也已經徹底完了。
但如果是兵敗被俘,等王離回國後至少還有知恥而後勇的資格。
王離拔出佩劍,高喝道:“前方敵將,可敢與本將軍一決生死?”
徐峰嘴角抽了抽,他又不傻,此刻已經勝券在握,他怎麼可能和王離單挑?
“哈哈哈!”徐峰大笑一聲,嘲諷道:“我有一萬大軍,爲何要與你決戰?本將軍只需揮揮手,立時便可讓你灰飛煙滅。”
王離冷笑道:“你莫非不敢?”
徐峰譏諷道:“匹夫之勇罷了!看來王將軍這一戰敗的不冤枉,若非將軍只有匹夫之勇,又豈會中了我家侯爺之計?”
王離聞言差點把牙給咬碎了。
他若不是爲了最後一點脾氣與驕傲,他也不會跟徐峰單挑。
這姜珝果然如傳聞中那般計謀陰詭無比,假傳軍報這種事,真可謂是千古未有。
對此姜珝只能說,這個時代的人腦洞還是太小了。
給敵方透漏假情報這種事,前世電視劇上已經拍爛了。
徐峰也不想跟王離廢話了,揮了揮手,高聲下令道:“全軍緩緩上前,盾牌兵在前,弓箭手在後,射殺敵軍!”
“是!”
王離看着徐峰,心中暗道:“這人的性格倒是謹慎,勝卷在握之時,行事也如此穩重,若是熟讀兵法韜略,思維在活絡一些,倒也有幾分名將之資。”
王離自付,若是自己處在徐峰的位置上,帶着一萬大軍圍剿五百殘兵,只怕早就下令大軍掩殺了。
三人行必有我師,倒也不是沒有道理。
等姜珝走到山下時,王離已經被徐峰俘虜。
王離雖然拼死戰到了最後,但面對配合有素,又有盾牌兵的十萬大軍,他沒有一絲可能殺出重圍。
五百殘兵全軍覆沒,王離也身受重傷,被徐峰關在鐵製的囚車之中。
“侯爺!”徐峰見到姜珝,快步走到姜珝身前,稟報道:“此人乃是王翦之孫王離,不知侯爺準備如何處置?”
姜珝笑了笑,走到囚車前,淡淡道:“王離將軍?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王離冷笑道:“我已是你的階下之囚,你還想和我做交易?”
姜珝笑道:“當然,你畢竟之王翦之孫,不如你告訴我,王翦大軍此刻動向如何?”
王離不屑道:“趙國的刑具,本將軍早就想試試了。”
姜珝淡淡一笑,緩緩道:“王離將軍,其實有些時候,流言比刑具更加好用。”
頓了頓,姜珝繼續道:“你看,若是我派人在秦趙兩國大肆宣揚,說你中伏之後跪地求饒,把頭都磕破了,本侯才饒了你一命。你說到時候,你還有臉回秦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