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珝如此直白的表達結盟之意,難道真的不擔心龐立會背叛自己嗎?
當然不是,事實上,姜珝比任何人還要擔心背叛。
可除了龐氏一族外,整個趙國之中,姜珝已經找不出第二個人可以代替自己鎮守饒安,同時又能保障自己利益的人了。
щщщ ▲ttκǎ n ▲¢○
李牧麾下雖然有很多可靠的將領,可姜珝本來就是李牧派系的人。
爲防李牧繼續做大,除非趙王突然腦抽,否則絕對不會讓李牧派系的人接替姜珝。
李牧有十萬嫡系兵馬坐鎮雁門,在邯鄲也有不少將領名義上歸於李牧統領,甚至軍中大多數將領都仰慕李牧威名,輕易不會背叛。
若是再讓李牧麾下的將領鎮守饒安,那麼李牧的勢力就太過龐大了。
趙王讓姜珝鎮守饒安,其實也是權宜之計,因爲暫時找不到可以替換姜珝的將領,再加上李牧的推薦,纔有了今日之事。
可總有一天,趙王會將姜珝調回。
而龐氏一族並不算李牧派系,趙王用起來也頗爲順手。
可隨着龐煖離朝,龐氏一族的凋零已經近在眼前。將龐氏一族手中的七萬大軍收爲己用,也很符合趙王的利益。
正是看穿了這一點,姜珝才找到了龐立。
之所以剛見一面就提出結盟之意,也是因爲姜珝不可能常來龐府。
甚至今日之後,姜珝不會再與龐立見面,以表示兩人之間並無過多的聯絡。
不過就算龐立背叛姜珝,姜珝也不過是失去了饒安的商業聯盟罷了,只要手中軍事實力仍在,未來大計就不會有絲毫影響。
可若是能與龐氏一族一直保持結盟關係,那麼未來姜珝手中就會掌握更多的資金。
姜珝並不知道目前的歷史發展到了什麼地步,可從嬴政的年紀來算,最多十年,秦國就會東出滅掉六國。
而姜珝還要在饒安經營三年,三年的利益已經十分龐大了,再加上韓國之行得到了利益,也足夠未來發展了。
至於龐立……
最多五六年,他就會被秦國所滅,哪怕投降也會失去應有的地位。
姜珝選擇的立足之地代縣位在北方,與匈奴相鄰,所以嬴政多少會放心一些,而且代縣也沒什麼利益可得。
可饒安不一樣,隨着商業中心的發展,饒安一定會被嬴政牢牢掌握。
甚至是秦國的王族勳貴,也不會讓龐立繼續坐鎮饒安。
這也就是說,等姜珝調離饒安後,最多也就只能再得到五六年的利益。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對姜珝的計劃影響不大。
三年時間,姜珝早已經營好人脈,對於錢財的需求已經不大了。
“唉!我知道了。”龐立苦笑一聲,但心中如何想,恐怕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時間已經不早了,珝就此告別。”姜珝回身拱手道。
龐立道:“我送姜侯!”
離開了龐府,姜珝回頭看了一眼龐府的牌匾,隨後招呼王虎一聲,道:“我們回去!”
接下來的幾天,姜珝一一登門拜訪李牧一派的官員,並送上一份厚禮。至於娼姬那邊,姜珝早已暗中送上了最爲珍貴的珠寶,以維持兩人之間那淡薄的情誼。
至於公子趙嘉,姜珝也登門拜訪,不過只待了半柱香的時間,隨口安慰了幾句便離開了。
與趙嘉接觸並不會引起娼姬的不滿,事實上,若非姜珝的計謀,娼姬恐怕還需要幾年的時間,才能扳倒趙嘉。
通過小草與娼姬維持聯絡,娼姬現在已經愈發的迫不及待,想要讓公子趙遷登上太子位。連續數日的早朝,春平君都提出了立太子之事,可趙王始終不做應允。
對此姜珝頗感無奈。
娼姬和春平君太過心急,都不是能成事之人,可他們偏偏位居趙國要職,姜珝很多事情還離不開他們的幫助。
不過目前姜珝畢竟還鎮守邊境,因此只能向娼姬保證,一旦朝中有變,只要一封書信,姜珝就會起兵清君側,輔助公子遷登基。
姜珝對娼姬最重要的助力,就是麾下大軍,以及能征善戰的名聲了。
得了姜珝的保證後,娼姬也放心了不少。
今年的大朝會和去年大不相同,去年的大朝會上,趙國滿朝文武志得意滿的商議如何合縱伐秦,如何取得更多的利益。而今年的大朝會,卻是神情凝重的商議明年要如何防備秦國的報復。
對於此事姜珝並沒有過多的參與,只是將自己在饒安的經營呈報,並說出兩個月內的商業稅總和。
巨大的利益吸引着朝中所有官員的注目,甚至他們根本無法想象,在這中間,姜珝究竟私拿了多少好處。
可趙國明年還要防備秦國的入侵,若沒有姜珝的威名,恐怕明年秦、齊兩國甚至還會聯手攻趙。
Www ▪тt kān ▪¢ o
在這個時期,除了姜珝和李牧之外,趙國之中沒有任何一人有這個威望可以震懾敵國。
甚至對於齊、燕兩國,姜珝的威名還要在李牧和龐煖之上。
正如姜珝所料,如今趙國的局勢,至少三、四年內,都無法將姜珝從饒安調離。
而三四年後,龐立藉助娼姬和春平君的相助,估計也能在朝中站穩腳跟了。
下朝後,姜珝坐上馬車,看了一眼身後的王宮,嗤笑道:“還是一片烏煙瘴氣啊!”
“等到公子遷一個不到十歲的幼童登基,這個國家還能有什麼指望?”姜珝搖了搖頭,心中不屑的想道:“切!也合該趙國被秦國所滅。”
“王虎!”姜珝叫道。
姜珝湊到王虎耳邊,低聲道:“讓邯鄲的情報主管過來見我。”
“是!”
雖然目前還無法插手最想要得到的代縣,但至少也要先摸清楚哪裡的劇情,然而再讓玄翦暗中清理掉一批難以收服的人。
“姜侯留步!”
姜珝正欲回府,卻見春平君滿臉笑容的走過來,身邊只跟着兩位侍從。
“見過春平君!”姜珝走下馬車,行禮道。
“姜侯,去年妃雪閣一別,你我已近一年未見,不知姜侯今晚,可有興致來妃雪閣欣賞趙舞?”春平君邀請道。
春平君爲人看起來大氣,樣貌堂堂正正,自由一股凌然正氣,可內裡卻有一種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陰狠勁。
這一點,倒是與姜珝頗爲相似。
只不過春平君的眼光爲時代所限,心機、手段、城府也並不出色,最多也只能在趙國興風作浪罷了。
“哦?春平君請客嗎?”姜珝挑了挑眉,笑道。
“自然!”
姜珝摸了摸下巴,笑道:“那便這麼說定了。”
“今晚妃雪閣一號廳,不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