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二老爺萬萬沒想到,他踢開門後,看到的會是這樣一種情景。將身子一扭,不再看那淫亂的二人。
木老夫人只看了一眼,便氣得身子向後仰去,暈了過去。呂媽媽和凝露架住了她,拍背的拍背,掐人中的掐人中,連忙招呼了小丫鬟擡轎來,風風火火的把木老夫人送回了竹苑。
木二夫人兩步衝上前去,揪着盧碧雲被香汗浸透的青絲將她從木宏宇的身上給拽了下來。
木宏宇無意識的嗯哼一聲,赤裸着的胸膛和一柱擎天一覽無餘。
幾位姑娘和丫鬟連忙將臉別到了一旁,木婉蘿更是拉着木婉薇逃也似的跑到了外面。
宇二奶奶淚如雨下,她看着眼前這情景,突然‘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擡起袖子抹了眼淚後,快步從幾名粗婆子中間擠了出去,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盧碧雲只顧着護住自己被撕痛的頭皮,完全不顧自己雪白的胴體已經暴露在衆人面前。且那衆人裡,還有木四老爺,幾名庶子,外加幾名隨着木二老爺衝進來的護院。
幾個正值壯年的護院看着眼前的活春宮,皆是暗暗嚥下了幾口吐沫,眼中放出瞭如惡狼一般的綠光。
‘啪’‘啪’兩聲,木二夫人照着盧碧雲的臉用盡了全身力量摑了兩個耳光,尤不解氣,又咬着牙薅着盧碧雲的頭髮,將她拖到了門口處,聲稱要把這個不要臉的賤貨給扔出去。
木三姑奶奶也是震到了,直聽到木二夫人打盧碧雲耳光時才反應過來。她瘋了一般衝過去把木二夫人推倒在地,將盧碧雲護在了懷裡,紅着眼睛怒吼道,“誰是賤人,誰是娼婦!我女兒清清白白的姑娘家,讓你那管不住子孫根的不肖子給毀了,你要給我一個說法!”
木二夫人跌坐在地上,眼前發黑,胸口痛得如被大錘砸過了千百下一樣,她指着躺在那裡神智不清醒的木宏宇道,“我的兒子,醉酒醉成了那個樣子,豈會對你女兒動手!這是哪裡?這是我兒子的院子,你養的這不要臉的賤貨要不是存心勾引,又怎會跑到我兒子的院落裡來!”
季姨娘帶着許河家的連攆帶轟,將不相干的人都攆了出去,最後只剩下了木二老爺,木二夫人和木三姑奶奶三人。然後又走到木宏宇的身前,拿了件袍子蓋在木宏宇的身上,想把一直伸手抓什麼東西的木宏宇叫清醒。
此時的木宏宇正如飢似渴着,他回手抱住了季姨娘的腰,強拉着把季姨娘按倒,嘴裡喊兩聲如月,翻身壓上去便想行雲雨之事。
季姨娘嚇得尖聲慘叫,大聲向衝過來的木二老爺求救。
木二老爺怒髮衝冠,提腳把木宏宇從季姨娘的身上踢開,回手拿起一隻檀木製成的高几向木宏宇的右腿重重砸了上去,“你這孽畜,今天我就打死你!”
‘咔’的一聲悶響,木宏宇抱着右腿大聲哭叫了起來。腿上的痛,終是讓他的神智清醒了幾分。他痛的冷汗直流,慘叫着問木二老爺道,“爹,你爲什麼打我……發生了什麼事……如,如月呢……”
木二老爺回手又拿起擺放在小几上的香爐,不顧頭臉的向木宏宇砸了過去,怒喝道,“你還有臉問,你還有臉叫你妻子的名字!你看看,你都幹了些什麼好事!你看看!”
‘呯’的一聲,木宏宇的額頭上又添了一抹血紅。他一手捂頭一手抱腿,順着木二老爺的手看去——依舊裸着身體的盧碧雲正蜷縮在木三姑奶奶的懷裡,臉色煞白。
木三姑奶奶哭嚎着,拉過羅裙蓋住了盧碧雲的身子。掃了淡紫色裙襬上的一抹鮮紅後,哭得更大聲了,她捶着盧碧雲露在外面的肩膀大哭,“我的兒啊,被這畜生破了身子,可要怎麼許人家啊!”
盧碧雲趴在木三姑奶奶的懷裡放聲大哭了起來,“娘,我好心好意送醉酒的二哥哥回房,誰知他拉着我不放,喊着表嫂嫂的名字便來撕扯我的衣服,我抵擋不過……”
木二夫人氣得連聲冷笑,爬着將盧碧雲的衣裳都揀了起來,從襖到裙再到貼身的襲衣一件件的抖開,大聲質問道,“我兒撕扯你的衣服?你看看,你這衣裳,有哪一件是破的?哪管是壞了一個線頭,也算是我兒子行端不正!反而是你,既是爺們強拉着你不放手,爲何我們進到屋裡來時,是你騎在爺們的身上!”
盧碧雲連連搖頭,大聲哭道,“我不記得了,我,我不活了!!”
說着,掙開木三姑奶奶的手臂,直衝衝向多寶格撞去。
嘩啦啦一陣碎瓷聲,盧碧雲被倒下來的多寶格砸在了下面。
木三姑奶奶一聲慘叫,“我的雲兒!”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木宏宇連看都未看這對母女一眼,抱着腿直對木二老爺和木二夫人喊道,“爹,娘,如月呢,她是不是看到了,如月呢!她去哪兒了!去哪兒?!”
木二夫人這纔想起來,自她衝進屋子來就再也沒有看到宇二奶奶。木二夫人這下是徹底慌了,再顧不得那對暈死過去的母女,扶着季姨娘的手踉蹌的站起來,對守在門外的許河家的和餘媽媽有氣無力的喊道,“快,把,把丫鬟婆子都放出去,就是把這侯府掘地三尺,也要把二奶奶平安找到。去,快去,找到的人,我賞她五十兩銀子!”
木二夫人一聲令下,院子裡的丫鬟婆子們全都出動了。
木婉薇也正瘋了般的找宇二奶奶,她和木婉蘿是眼睜睜看着宇二奶奶跑出二房的院子的,當時也追了上去。
可夜色漆黑,再加上宇二奶奶穿的是寶藍色的衣服,一入了花園,便不見蹤影了。
木婉薇和木婉蘿兵分兩路。木婉薇往假山方向去找,看看宇二奶奶會不會去了山洞裡。木婉蘿則往親水橋的方向去尋,怕二奶奶生了輕生的念頭。
木婉薇腦子裡轟轟的鳴響,手裡提着燈籠,一邊着叫宇二奶奶的名字,一邊小聲質問跟在身邊的秋錦,“我不是說了嗎,用粗奴,用粗奴!怎麼會成了二哥哥!”
木婉薇給盧碧雲喝的茶水中,有大量的車前草子汁,作用是利尿。她早就讓合子和屈媽媽打暈了一個粗奴,又給他喝下了春藥藏在恭房附近。
爲的,就是徹底毀了盧碧雲!
可千算萬算,木婉薇萬萬沒想到盧碧雲會和木宏宇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木婉薇是恨木二夫人,恨木二夫人因爲一幅畫而要把自己嫁進盧家。可她卻從來沒想過要傷害木宏宇夫婦,尤其是品性純善的宇二奶奶。
秋錦也是不解,氣喘吁吁的小聲道,“姑娘,合子那裡沒有出差錯,我特意去看了兩遍……如今變成這樣,怕是隻有宇二爺和盧姑娘自己了……”
木婉薇現在也沒有心情去想那兩個人的事了,她站在假山洞前,只希望能從這裡找到宇二奶奶,別讓她做出了傻事。
深吸了口氣,木婉薇提着手裡閒着微弱光亮的燈籠纔剛想往裡鑽,便被人攔住了。
在她尖叫出聲前,楊林已是捂住了她的嘴,輕聲道,“別怕,是我。”
秋錦好不容易將嗓子眼裡的叫喊壓了下去,梗着嗓子道了句,“楊,楊公子,你怎麼在這裡?”
“我一直跟在你們的身後,你們緊張所以沒有發現。”楊林看了眼四周,將木婉薇和秋錦帶到了假山山洞裡,道,“剛剛在院子裡,丫鬟喊的那個外男,就是我。”
木婉薇一愣,直覺是楊林把盧碧雲扔到木宏宇的牀上去的,將拳頭狠狠砸在楊林的身上,放聲哭道,“你可害死我二嫂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