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天衆人倒是都沒有發現暗黑之主再次偷襲,仍舊是沒有放鬆下來。
忘塵覺得自己突破在即,然而這片暗黑之淵是被神拋棄的地方,不會有雷劫的降臨。
“我感覺到了近期要突破到渡劫了。可是這暗黑之主的偷襲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來?”忘塵的眉宇中閃過濃濃的擔憂。
月痕和展嘯相視一眼,卻道:“這件事兒,你就放心吧!我們兩個會先替你護法的!不過渡劫期這裡沒有雷劫,會沒事兒嗎?”
忘塵沉吟片刻,卻道:“應該無礙的,只要出了暗黑之淵只怕那雷劫就會突如其來,不管怎麼樣,我們在這裡總是處於被動之中,所以實力纔是最重要的!”
這話說到了兩個人的心坎裡去,不過每一次忘塵基本上都是走在前頭,月痕一開始還有點不服輸的心情,如今被那暗黑之主的一句謫仙人,給說連爭的心性都沒有了。
忘塵迄今爲止還沒有解釋自己的身份,月痕也不問。
到底相處了這麼久,月痕對於忘塵還是有着近乎盲目的信任。
其實不論是公孫謙也好,展嘯也好,對她的好都是有着一種目的性,或因爲喜歡或因爲前程往事。只有忘塵不一樣,不求回報。
也許是因爲沉淵和逆道的情誼,使得二人之間的信任,近乎盲目。
忘塵閉關,也就是底下施展了一個空間領域,展嘯月痕分別鎮守。除了提防地底的暗黑之主外,還要提防噬魔的突然偷襲。
只剩下兩個人的時候,大部分時間,展嘯還是會默默地注視着她。
不知道是不是一種錯覺,總覺得這一次閉關出來之後,展嘯看她的眼神愈發的直勾勾了,他可不會像以前一樣。突然冒上來說一句話,阿痕我喜歡你。而是就這麼淡然的看着一個人。他越是這般的淡然。月痕越是沒有辦法保持平復的心境。臉上不自覺地起了紅暈。
於是找了話題道:“你有輪迴之力,可以自由轉換生死之氣。假以時日,必有大成之境。不過這門功法巧奪天工,只怕連上蒼都要嫉妒。你還是要多加小心啊。”
月痕這麼一說。原本展嘯直直的盯着她的眸光,也斂了起來。倒不是因爲自己,而是因爲月痕本身。
“阿痕,你的暴虐之氣還沒有解決,日後怕無法施展《吞噬魔功》。”這麼一說出來,展嘯也覺得有些殘忍。可是他看月痕倒是平靜的很。
男人,不管是怎樣的男人。看女人總是覺得柔弱的對象。哪怕是月痕如今已經和他站在了比肩作戰地步,展嘯還是習慣性的以自己的思維思考着。
然而說完之後,他倒是有些後悔。阿痕,她和大部分人還是不一樣的。
月痕也蹙起了眉頭。暴虐之氣的源頭還沒有找出來,如果無法掌握這股的源頭,她就永遠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置噬魔。
“或許,我的輪迴之力,可以給你一些啓發。”展嘯試探性的說道。
他這麼一說。月痕的眼睛着實亮了亮。這輪迴之力,是展嘯以自己的實力悟出來的的。能夠直接領悟東西的人便都是萬中無一的天才,展嘯更是天才中天才。若是能夠對輪迴之力有所領悟,自然也會對自己有所幫助。月痕欲點頭,看着這領域空間內封鎖的忘塵還是有些遲疑。
“無妨。我會盡可能的保護他。其實那個暗黑之主,短時間是不會來找我們了。別忘了眼下諸多的魔神,都已經安靜了下來。以他的實力若是想要我們死。並不是很難的一件事兒,不是嗎?”展嘯這話存了安慰的心思。但月痕又如何不瞭解,雖是安慰卻也是實情。
“阿痕,其實忘塵說得對,我們三人現在都是同一根繩上的螞蚱像是螻蟻一樣的存在。那個暗黑之主被困在黑暗之淵底下,隨時都可能偷襲。難道我們就可以坐以待斃嗎?實力。唯有高強的實力,纔是保證我們可以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的強大後盾!”展嘯說罷,月痕的眉頭已經舒展開來了。
“不錯,實力纔是我們現如今最應該掌握的。”
他輕輕呼出了一口氣,就知道阿痕一定會同意的。
三日後。展嘯施展了輪迴之念。一下子將月痕輸送進入他的領域空間。
“輪迴路,最是滄桑。走好!”月痕感悟到,一縷神唸完全進入到了一個虛無的世界,而半空中傳來了一聲略帶着悲傷的聲音。
輪迴路最滄桑,在那無盡的空間中行走,月痕越來越感覺到自己的思路正在慢慢褪去,連原本的記憶都變得模糊越來越混沌。
她明明進來想要觀察這個輪迴空間的奇特之處,卻沒有想到竟會被直接捲入進入了輪迴隧道之中。
隨着一聲嬰兒的啼哭,整個屋子裡所有的人都閃爍着喜悅的光芒。
“恭喜夫人,賀喜夫人,喜得千金啊!”穩婆抱着嬰兒對着牀上的剛生產的婦人說道。
“千金?竟只是一個女嬰麼?”語氣中竟有着無限的落寞。
一箇中年男子走進,瞧了瞧孩子,眉頭卻是緊皺着,而後淡淡的說道:“夫人早些休息吧!”
說罷,竟是徑直走出了屋子。
女嬰的眼眸眨巴眨巴,對於的眼前一切竟是無比的陌生。
“我是誰,這裡又是誰,爲什麼這裡的人一個個顯得這麼的陌生?”腦海中閃爍個念頭,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除了最初的啼哭之外,女嬰基本上不哭也不笑,只是冷眼旁觀地看着衆人,就那眼神好似看盡了世間的悲苦,對於世人抱着淡漠悲憫的心態。
“九小姐,真是怪胎啊。”
“是啊,從小到大跟誰都不親近呢!”兩個丫鬟從一旁走過的時候,看到了一個清麗的背影正孤寂地看着水裡游來游去的魚。
不知道每天晚上她都能夠夢到,夢裡自己執劍站立山巔之上的感覺。
她不愛與人親近,總感覺看向了這個世界一切都是淡漠的。索性,在這個府裡,連她娘對她都不是很喜歡,爹孃都不疼愛,兄弟姐妹都不願意與之來往,她反倒是愈發喜歡孤寂的生活了。常常發呆一下就是一整天。
池畔有一個絕世的人影站立,姿容極好,神情亦佳,一身的紅袍披在他的身上,感覺不是一般的俊逸灑。
一時間將她看的呆了,原本身處於這個世界中孤冷,在被他看到的那一眼似乎全部驅逐了出去。禁不住脫口而出道:“展嘯…”
然後努力的追趕而上,身後的一個個丫鬟,卻將她攔住了。
“九小姐,您不能靠近。那個是七皇子殿下!”身旁的人說話的語氣還帶着些許的輕視,人家堂堂一個皇子殿下,豈是一個不受寵的尚書小姐所能覬覦的?
“展嘯,展嘯……你不認得我了嗎?我是月痕,我是冷月痕啊!”這句話幾乎是脫口而出的,說完之後,她自己整個人都好像被雷擊中一樣。
“我是冷月痕?”隨後臉上流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她是叫冷月痕,不是別人!
而展嘯轉身看她一眼,只是微微的蹙眉,似乎完全記不起來了一樣。
只是漸漸地走遠了。
周圍的人拉的她的手腕呈現了烏青的顏色,然而整個人卻漸漸地停止了掙扎,變得越來越冷靜了下來。一些逝去的記憶,漸漸開始清明瞭起來。
“十五年了。我在這個地方生存了十五年了。可我是冷月痕,這裡不過是輪迴之地而已。展嘯,你爲何不認得我了?”月痕表現的愈發的平靜,周圍的人看着她就愈發的像個傻子一樣。
“看,九小姐,又瘋了。自言自語的,也不知道再說胡話呢?”
“就是,我看剛纔,她還想要上前去拉住七皇子殿下的手呢!”
“那樣可是真真不要臉!”
“……”
周圍譏諷的聲音,一概被她忽視了。盤膝而坐,卻發現體內沒有任何的靈氣可以調動。
“凡人?”她現在真的成了一個凡人了!
以後的日子,她就不會再去看魚,而是拿着樹枝開始像模像樣的比劃了,就算是沒有靈氣,沒有劍訣,她還是努力的學習着劍術。嘲笑的依舊還在嘲笑,一個個鄙夷的聲音全讓她忽視了。
輪迴之道果然強大,她想起了來之前,展嘯說的那一句話:“輪迴路,最是滄桑……”
不管她做什麼,都不能改變一個凡人女子應有的命運,她需要嫁人生子。可惜對方是一個從未謀面的將軍之子,她起了反抗心思,但每每都是讓人制止住了。
那一天紅豔的喜服加身,將她塑造格外的美麗。
喜帕蓋上的那一瞬間,她看到的整個世界便是通紅的色彩。
喇叭和嗩吶吹吹打打,街道上行人駐足圍觀,在轎子中,她暗藏了一把小小的木劍,將皓腕割破了……
耳畔,一個奔騰的馬蹄聲響兒,馬兒打了嘶鳴,在眼前停下。
在她意識變得越來越恍惚的時候,終於又想起了那一句話:“輪迴路,最是滄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