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高雅強力要求見他的女友,甄探不得不爲難地接受了。
第二天是週五,傍晚前上完了課,金熒高興地從影視大學校門跑出來。見着休閒衣褲的甄探身旁處着一個身材高挑,打扮時尚的女孩子,金熒呆住了。
“下課了啊!”甄探迎了上去。“怎麼穿那麼單薄,都深秋了,要記得加衣服呀!”他關懷地說。金熒望着似是輕蔑打量着她的女孩忐忑。
猶然,高雅開口了,“你交往的對象就是她?不怎麼樣嘛!我還以爲我喜歡的男人找了多亮麗的女友呢!不過如此。”
金熒傻掉了。周圍經過的學生都嘀咕着指指點點,她感到無地自容,自卑地低下了頭。
甄探一個頭兩個大。剛要插話,高雅勾上了他手臂,眼眉上翹八十度,傲慢地講,“你還說你的女友是溫柔體貼,你們相愛什麼的。依我看,像這種稚氣未脫的小女孩是不會懂愛情的珍貴的,只會讓你無謂的付出,爲她轉罷了。”
金熒剎時眼淚就掉下來了。甄探再也忍不下去了,他氣憤地甩開了高雅的手,“你以爲你有多高貴!留學生,一身名牌。”被逼急了的他也不管大學校門口有多少人向他們投來異樣目光,朝她吼道:“我告訴你,有本事你滾洋國去獻媚。我喜歡稚氣的小女孩,你這樣我更覺得金熒可愛,我樂意爲她轉。”便拉上金熒頭也不回地走了。
高雅一陣被說悶了,她驚怔地站在原地。無法接受,她各方面條件都上流的留美學士生竟會輸給一個平凡無奇的院校女孩兒。
感覺到路人對她的非議,縱是,只得識趣地離開了。
“甄探,停下。”他只是拉着她往前走着,不論她怎樣喊,他就像無聽見似的。“快停下啦!”金熒突然甩開了手,這才使情緒未平復的他停下步,轉身望向她。金熒滿臉的憂愁,“其實,你剛纔不用爲了我委屈說那些話的。她說的沒錯,也是爲你着想。”
“金熒,我……”
“甄探。”他要說什麼,她打斷了他的話,竟鼓起勇氣道:“我們分手吧!”甚至不敢再看他的臉。
一時,甄探驚詫地不知該說什麼了。“開什麼玩笑,大冬天說冷笑話。”金熒站在那裡面色難堪地不語。甄探拉上了她,“好了,我們去購物吧!你喜歡什麼就買,好不好?”
可是沒走兩步,金熒就放開了他的手。“對不起,甄探。”他轉過身,不理解地看着她。金熒抹了一下臉上的淚水,苦楚地說,“我不懂事,你辛苦的時候我什麼也做不了,總是爲了我讓人家嘲笑,不要再那樣爲難了。”
甄探鬱悶地大叫,“我說我爲難嗎?我們兩年的感情了。”金熒不再說什麼,只是抽泣着。甄探真是出火,“好像先前都是虛情假意,讓別人講了兩句就要分手。好!算我一相情願,你如果勉強就不用談了。”煩瑣地轉身就走。
之際,金熒傷心地捂住臉跑了。
走了一段路的甄探以此又停下腳步,回身失落地望去,她經不見了,那刻他才發現自己好傻。
拿不起放不下,誰讓他們兩年的感情,誰讓他是真的喜歡她。
與舞蹈學院的音樂交流會一過,姬宮霏揚又要將重心放在她下一張專輯創作上了。
這段日子她都住家裡,和母親姐姐融合得不錯。馬上下週就得回唱片公司忙活了,她想借後兩天雙休再多陪陪家人。
欣然地想着,走出了音樂學院的大門。迎面一輛嶄新的奔馳停在外街,姬宮霏揚也沒在意。徑直要往公交車站去,車喇叭竟朝她響了。
嚇了她一跳。停步望去,駕駛座的車窗玻璃下,顯眼大衣裝束的安劍葉笑盈地面龐。他早看到條紋衛衣外套,長褲皮靴,腦後馬尾清逸的她了。
“你怎麼又買這個牌子的車了。”想到纔過去沒多久的禍事,姬宮霏揚寒顫。
安劍葉不以爲然。“寶馬沒意思,也就那幾個款式。再說奔馳跌價了,開習慣了還是挺舒服的。”他開着車,時而轉臉對她笑言。
姬宮霏揚無奈的顏色。“真是學不乖。”她想道。
“怎麼啦!你最近開始關注轎車牌型了嘛!”安劍葉着眼反光鏡中她的側顏。“看來還是保時捷最能打動你囉!”
好像話中有話。她本能地從望的車窗回過,看向了駕着方向盤的他。
安劍葉似笑非笑,“別那麼緊張嘛!我又沒指誰。”
姬宮霏揚知道他在怨什麼。本週連着幾天她黃昏時從學校出來,伊薩的轎車都候在車站等她,不過她一次也沒上他的車。也許讓前來接她的他看到了吧!
“對了,甄探的事……”
“難怪我昨天打不通你手機,原來是那小子佔了線。”安劍葉滿是牢騷地打斷了話。“他活該找罪受。像這種事兒本就該當機立斷,有什麼好前思顧後給那女人面子的。”
見他不屑一顧,姬宮霏揚對開車的他認真地道:“甄探是你的好友哎!先前他是怎樣在所不辭幫助你的,現在他遇上困擾你怎麼不講義氣了。”她不平。“怪不得他都不願意找你們三人幫他。還好兄弟呢!關鍵時候只會講風涼話,一個個逃得快。停車,我自己回去。”
“幹嘛啊你!爲了那小子至於擺臉色給我看嘛!”安劍葉瞬之變了腔勢。他一面轉了彎,對她好言相說,“有我家那麼重感情的好太太,我還敢不講義氣嗎!你要相信我的爲人,是不是親愛的。”
“少嬉皮笑臉的,誰是你太太。”姬宮霏揚沒好氣地瞥了他。駕着車的安劍葉即從一隻手撫上了她馬尾後頸,惹得姬宮霏揚煩他地讓掉了身,“別東看西看的,專心開車。”對他還真是無奈啊!
安劍葉興致盎然。以前剛認識她那時就喜歡瞧到她在自己面前茫茫無措,摸不着頭腦的樣子了,如此他才覺得逗她是很有趣的事兒嘛!
半刻之久,轎車在姬宮洋房的圍牆外停了車。
姬宮霏揚說了句,“謝了,拜拜!”打開車門要下車。
安劍葉意味深長地轉向她,“你說,要是以後成了安太太還這樣散漫傲嬌的,好像有失體統吧!”
她不滿地回敬道:“此話應該反過來對你自己講纔是。”便下車,按了柵門的鈴進去了。
安劍葉似乎心情不錯的樣子。他重新啓動了車子,離開了。
準備返家途中接到了水湖的手機。一天沒去工作的他,當下也是窩在家裡睡大覺。
“你下班了?去哪裡瀟灑了?你家霏揚妹妹有沒有和你一起啊?怎麼都不找我出來?不是要把我甩了吧!”
“狐狸”一連串的連環問題,開着車塞着耳塞與他通話的安劍葉忍不住發笑,“你小子像女人一樣,打來質問我嗎!”
水湖在那頭無精打采,“我悶的慌,你要請我喝酒。”
安劍葉直爽地答應,“行啊!現在出來,老地方見怎麼樣!”
“小狐狸”又猶豫了。“我還要睡覺呢!等我睡飽了再去吧!”
本來挺愉快的,水湖說話不負責,安劍葉瞬即晴轉陰了,“你耍我是不是!不出來我回家了。”
正要拿下耳塞,傳來水湖急迫的叫聲。“別生氣啊!二十分鐘後酒吧碰頭。”
結束了通話的安劍葉駕着車向他們熟悉的商街駛去。
想這小子準遇上難事了。萎靡不振的聲音,身爲鐵哥們兒的安大少爺一聽就清楚了。總之誰和“狐狸”關係好,那人準不得安寧囉!
不多時,安劍葉到了他們常去的酒吧裡。衣裝浪蕩的水湖早坐在角落的沙歡悅地喝着酒了,連他的同黨至交來也無察覺。
直到兩名服務生走近,問安公子要喝什麼,“小狐狸”才轉過了頭。倏然像發現了新大陸,喊道:“我家劍葉來了,快坐下。”
旁桌的客人都朝他們投來了好笑的眼神,安劍葉真是對奧妙的小子無可奈何,“誰是你家的,莫名其妙,喝多了吧你!”他在他身旁坐下了身,一面向服務生示意要杯whisky。
見他自暴自棄的樣子,安劍葉問他發生什麼事兒了。“我該怎麼辦呀!小怡,我不想和她分手,香玲她到底什麼意思嘛!我真的快瘋了。”水湖倒在了沙發上,喃喃說道。
這兩天,各大報紙,娛樂媒體相繼傳出偶像明星水大帥哥與影視新秀丁香玲在拍攝情侶服飾廣告時,契合曖昧的緋聞。甚至還有他們以前同學爆料,兩人讀高中就是戀人,甜蜜如漆,情意綿綿。
報道一出,Fans在博上的留言,寄來的信件是把水湖搞得頭暈。丁香玲竟還承認與水湖當年的“羅曼初戀”,是一段讓她非常難忘的情史。
昨天下午,藍怡兒無意間從她室友口中得知了此花邊新聞。看了那張娛樂頭版的報紙,差些沒當場就撕了。
溫暖拉拉隊長,樹蔭下翻看小說書,一同上下課,晚上廣場上數星星。還什麼同住,體貼的照顧……
藍大才女經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這都啥亂七八糟的東西,她雞皮疙瘩也要出來了。氣了一下午,選修課基本沒聽進去多少。待到晚上,水湖居然還有臉打電話來約她逛街吃飯。藍怡兒一陣怒吼,“你去死吧!大混蛋!”就砰上了手機蓋。
想她準知道了此事,水湖是煩的可以。逃避,罷工,反正他是沒興致再去工作了。回頭見了丁香玲又越抹越黑,他還有太平日子過嗎!
水湖連灌了兩瓶啤酒,道盡了苦水。安劍葉聽了是好笑,“哦!母獅子發火啦!”
“我已經愁死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水湖放下了酒杯瞟向他。
安劍葉勾上了他的肩,“所以我說嘛!你應該抽空去找她解釋清楚,多陪陪她就不會出這等事兒了。”
水湖一臉的喪氣,“我怎麼那麼倒黴呢!劍葉,你得幫我。至少不能讓小怡跟我分手,不然我就去跳黃浦江。”小狐狸許是喝醉了,架着鐵哥們兒的肩胡話大堆。
“真沒出息你。喜歡她就去大聲告訴她,想辦法留住她。”安劍葉不由說他。
“你說得倒輕巧,你以爲我是你嗎!我愛你講多了不切實際。”水湖湊着他的臉,一副醉飽的姿態,“小怡啊不像你家大小姐,她需要我二十四小時陪她,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再愛她也沒那空成天說我愛你,我要工作賺錢,自己謀生,還要個人空間吧!愛太多我也嫌煩啊!她怎麼就不理解我呢!”安劍葉無語得頻頻點頭。“是不是,親愛的劍葉,你懂我吧!”
“懂懂懂,明白明白。”周遭的客人都在笑話他們。“小狐狸”沒完了,安劍葉索性拉起他出了酒吧。
外面的天已經黑了。即去開車,接到了龍玲打來的手機。她問少爺回家吃飯嗎?“董事長剛到家,正等你一塊兒吃晚飯呢!”
安劍葉看水湖遊魂地靠着牆,他說今晚不回家了,讓小玲好好和他父親溝通,免得老人家亂想。 wWW▪ttKan▪c○
誰想,掛了通話一轉身,水湖就吐了。安劍葉忙從轎車上拿了一瓶水給他,說他真是太麻煩了,每次喝那麼多酒都會不舒服。
扶水湖上了車。剛打算走,路後開來一輛警車,在他車旁停下了。
車窗下喊他的是田思聰,更讓他驚奇的是駕駛座旁睡着的是甄探。
田思聰說他在巡邏返回的路上遇到了甄探。瞧他失魂落魄地樣兒,田思聰怎會不管。拖他上了車,緊問之下才知道他失戀了。
安劍葉一愣,“怎麼會這樣!”
田思聰發現他駕駛座旁的座位上躺着水湖,“要不,一塊兒去甄探家吧!”
至此,他們便上了各自的車,載着低潮的同黨兄弟離去。
先前安劍葉遇上困境的時,水湖和甄探是如何義不容辭幫他和姬宮霏揚的。說不講義氣那是玩笑話,就算霏揚不說,他知道同黨兄弟有難,也不會坐視不理。
開着車行駛在夜幕下,座旁的水湖已昏沉睡去。安劍葉思緒着甄探到底怎麼了,他從未這樣氣餒過啊!
一個晴朗的好天,今天是禮拜六。早餐後,姬宮霏揚就簡單的梳妝完畢,出門去了。與藍怡兒約好的去看書畫展,走之前還去母親辦公室打了招呼。
姐姐只說了句,“路上小心,玩得高興。”
姬宮櫻是嘲諷不斷,“跟平民去看個展覽就那麼開心?不是去會未婚夫吧!”
一旁整理着文件夾的姬宮霏紗停了手中的活兒,“媽,你想多了,霏揚是不會說謊的。”繼續理起資料。
母親卻道:“平時都以工作爲主,雙休日也不知道在忙什麼。果然是受捧慣的大公子,無關緊要的腔調。”
姬宮霏紗一陣驚喜。母親會說出這話,不就表示她接納安劍葉了?!那真是大好事呀!
而說好和藍怡兒去看書畫展的姬宮霏揚,在路上接到了她的手機。她心情鬱悶的很,現正在她的租屋等她。
水湖這段日子以來與丁香玲發生的狀況,同屬唱片公司的姬宮霏揚是知道的。昨天他一天沒來上班,負責人是頭大的要死。夏心光說他準是被女友逮到,有理說不清選擇逃避了。
以藍怡兒的脾氣,在愛情方面感性的勁兒,是絕對不允許她的男友有所隱瞞,背後跟別的女孩兒曖昧瓜葛的。因此,可想而知她有多麼生氣了。
“他竟然是有前科的。我那麼信任他,被他當玩具玩了還矇在鼓裡呢!”在姬宮霏揚的房裡,藍怡兒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述着,一邊拿她遞上的面紙擦着眼淚。
看她哭得傷心,姬宮霏揚撫慰道:“我不是幫水湖說話,只是我覺得水湖沒有騙你,他是愛你的,可有些事情他真的開不了口說。”
“是啊!這種不要臉的事情他當然沒面子也沒膽量來和我說了。”藍怡兒緊鑽牛角尖。“我已經看穿他了,分手是早晚的事。二流明星,總靠緋聞上位,他還不如來個包養算了。”
“怡兒,不要這樣武斷啊!”姬宮霏揚勸解她。“好了,今晚你就住這裡吧!明天我陪你去找水湖談談。”
藍怡兒雖然嘴上仍是不情願,但在閨蜜的力挽下,她還是同意了。姬宮霏揚也是鬆了口氣吶!
昨個兒不堪事都說了出來,甄探感到心情舒緩多了。
除了昨夜因喝多了一到他家就呼呼大睡的水湖,安劍葉和田思聰都陪了甄探通宵談心。到今天早晨爲止,總算把他情緒扭轉過來了。
“接下來你準備怎麼做?”田思聰問他。
甄探嘆了一氣,“她已經提出分手,我想暫時都冷靜下的好。”
田思聰苦笑,“行嗎?我看她挺柔弱的,感覺像經不起刺激的。”
安劍葉說,“甄探決定的事,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鼓勵和支持他,畢竟感情的事還是得自己決斷才行。”
田思聰不由看了他一眼。發現近來安劍葉好像知懂世故了,不知道是因爲一系列與姬宮霏揚的情感坎坷,還是她改變了輕狂莽撞的他,總之安大少爺確實是成長了。
他的這番話也讓甄探感動,“謝了!感情問題我的確要靠自己解決。”他豁達開朗地道:“你們的安慰和關心對我是重要的鼓勵。”
他們兩人都露出了欣欣笑顏。振奮的安劍葉勾上了甄探頸脖,撫亂着他一頭層次短髮,“你太可愛了,花美男小子。”
“頭髮被弄得亂七八糟了,不要啦!”甄探被搞得大叫,田思聰只會無奈到地搖頭了。
“啊?!你們幹嘛呢!”聽見聲音,安劍葉和甄探才停止了鬧騰。轉頭一瞧,水湖睜着朦朧雙眼坐在牀上,惘然地望着他們,“小狐狸”可真是莫名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