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安一臉狡詐之色,“做什麼都願意?那就立刻死在我面前。”只有他死才能免除後患 。
“不要,”輕舞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忽然間掙脫了夜煞的鉗制,然而在她距連奕霄幾步之遙時,歐陽安在身後一把拽住她的手。
“你放開我!放開我!”輕舞死命掙扎,卻還是掙不開。
連奕霄深深看着輕舞,似要把她的模樣刻入腦中,緩緩道:“歐陽安,你最後說到做到,否則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歐陽安樂呵呵的笑着,他想不到連奕霄會答應的這麼爽快,心裡止不住的得意,“當然,只要你死了。”
連奕霄緩緩拔出劍,指向歐陽安,“記住你說的,”
輕舞無力的哭喊着:“奕霄,不要!”
正當歐陽安以爲連奕霄要自刎時,忽然哐噹一聲,連奕霄的劍被打落,所有人都驚愕在當場。
“主子!”
是連靖趕來了,在這兒千鈞一髮的時刻。
歐陽安恨恨的看着連奕霄及他身邊的連靖,將輕舞拉扯到一旁,“夜煞,給我殺了他們,”
歐陽安一聲令下,四周忽然出現許多穿灰色衣服的人,顯然都是歐陽安的走狗,他們已出現就舉劍刺向連奕霄兩人,招招致命。
連靖和連奕霄背對着被包圍在中間。
連靖百忙之中抽空道:“主子,你去救蘇姑娘,這裡我來應付,”
“好”
連奕霄飛身至歐陽安身前,一個刺身襲向歐陽安,歐陽安自顧不暇不得不放開輕舞。輕舞緊張地看着兩人,心彷彿提到了嗓子眼。
兩人纏鬥了許久,卻仍分不出高下,忽然,歐陽安一招聲東擊西縱身躍到輕舞身邊,用劍抵住她的脖子,對連奕霄大喊道:“住手!”
連奕霄立刻頓住,只見輕舞臉色蒼白的站在崖邊上,風吹起她的紗衣,更顯她單薄的身子,似要化蝶般翩然而去。
歐陽安心有餘悸的看着連奕霄,剛纔要不是跑得快,恐怕就……到底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想不到他的武功竟到了如此地步,倒是他小看了他。但今日無論如何一定要殺了他,有了手中這個王牌,他還擔心什麼。
“連奕霄,若是你想救她,立刻死在我面前,否則……”
“舞兒,”連奕霄低聲喚道,看着輕舞搖搖欲墜的樣子,他真是心痛,卻無能爲力。
輕舞久久望着連奕霄,幾乎眷戀的望着他,最後竟笑了出來,笑的傾國傾城。
“奕霄,不要難過,我會陪着你的。”轉而又對身旁的歐陽安魅惑一笑,“沒有人可以威脅他”說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退到懸崖邊,縱身一跳。
一切似乎定格了,輕舞就像一隻折翼的小鳥,急劇往下墜落。
歐陽安愣住了,他根本沒料到這女子竟絕烈到跳崖,這樣一來自己手中的籌碼便沒有了。他此刻竟有些害怕起來。
“舞兒!”連奕霄大喊着,飛身到懸崖,只是來不及了,他的舞兒就像一片飄零葉急驟下墜,他連抓住她的時間都沒有。
“啊!”連奕霄忽然怒吼一聲,彷如地動山搖般驚天動地。他轉頭看向歐陽安,眼中浮現嗜血的光芒,他提起劍,使出青風劍法最厲害的一招--醉清風。
歐陽安措施不及,他萬萬算不到連奕霄已練成青風劍法,那個天下第一的劍法,他夢寐以求的精妙劍法。
只過了幾招他便敗下陣來,想這連奕霄定是發瘋了,招招致命不留餘地,一個不小心,腰上已被刺中。
歐陽安愣愣地看着連奕霄,一臉不可置信,連奕霄面無表情的看着他,他溫熱的鮮血噴灑在連奕霄白色的袍子上面,如一朵朵鮮豔的紅花妖異的盛開着。
此時的連奕霄就像是失了心的地獄魔鬼,眼中只有嗜血。
夜煞見狀暗道不好,伺機往連奕霄身旁投了幾顆***,趁着迷霧救走歐陽安。
等待煙霧散盡後,地上只剩暈倒在地的連奕霄。
連靖扶起連奕霄,心下慶幸若非主子被那***震暈,此刻怕是氣急攻心,走火入魔了。歐陽安中了一劍,怕是苟延殘喘了。他轉頭望了一眼萬丈懸崖,輕嘆了一聲,只是可憐的蘇姑娘,就這樣香消玉殞。
“快來人!快叫大夫!”
總算是回到山莊了,夜煞不禁鬆了一口氣,扶着奄奄一息的歐陽安進了臥房。想那連奕霄也是受了傷纔沒有追來,雖然救回了莊主,可是中了一劍,怕是...
雲雙聞訊趕來,見到歐陽安只存一息之氣,不由地大聲痛哭:“爹爹,你怎麼了?你醒醒啊,爹爹...夜哥哥,你快救救爹爹啊。”
“雙兒,我…….”該怎麼說?夜煞無奈的看着雲雙,恍然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莊主若是這樣死了,雙兒怎麼辦?
“夜總管,大夫來了。”
“快讓他進來!”
大夫爲歐陽安號脈之後,就一直搖搖頭,對夜煞說道:“請恕老夫無能爲力。”
雲雙此時像是失控般,毫無平日活潑嬌憨之態,揪住大夫的衣領怒吼:“你不是大夫嗎,怎麼會無能爲力?快救救我爹,不然我就殺了你!”
夜煞一點點掰開歐陽雲雙的手,安慰道:“雙兒,別胡鬧,快去看看莊主。”
聞言,雲雙頓時像是霜打過的茄子般,蔫蔫的趴回牀邊,望着牀上奄奄一息的老人痛哭流涕。“爹爹...”
歐陽安緩緩睜開眼,看着滿臉淚水的女兒,眼中無限的疼愛與無奈,“雙兒,乖,別哭...”
雲雙咬着牙道:“爹,是誰把你傷成這樣的,女兒要爲你報仇!”
“雙兒,爹是自食其果,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要….好好….活着….”
歐陽安不捨的閉上眼,也許到死的那一刻才明白,所有的權利,寶座都虛名,只有親情纔是最可貴,只是,他明白的太晚了。
“爹爹…. ….”雲雙無法控制的大哭起來。
“雙兒,”夜煞輕拍着雲雙的肩膀,安慰道:“人死不能復生,你要堅強,這樣莊主才能放心離開。”
雲雙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似地,突然擡起頭目不轉睛的望着夜煞,“是誰殺了我爹的!你告訴我,告訴我。”
“是連奕霄….”夜煞猶豫着,有些事並非表面簡單,有因,必有果。雲雙卻看不見他的擔憂,她眼裡盡是陰戾之氣。
“連奕霄!我一定要殺了你,爲我爹報仇!”
夜煞擔憂的看着雲雙,“雙兒,你根本不會武功,連奕霄武功高強,就憑你怎麼殺得了連奕霄,”
“夜哥哥,我主意已定,你就別勸了,我是打不過他,但不代表我沒有辦法,我一定要爲爹報仇!”
夜煞見她如此決心,只得無奈的長嘆一聲。連奕霄也是因爲報仇,而今雙兒也說要報仇,當真是冤冤相報何時了。
連靖看着躺在牀上的主子,心中無奈,自那日醒過來之後,主子便是這副摸樣,兩眼直盯着牀頂,不吃不喝,再這樣下去,身體再強壯的人都會垮。
那日後,已經把莊裡一半的人都派出去尋找蘇姑娘了,可是至今仍未有消息。
“月瑤,你勸勸主子吧,這樣下去,主子的身體怎麼受得了?”
“我試試看”月瑤看着連靖也是滿臉無奈,蘇姑娘死了,她也傷心,那樣一個美好的人兒,怎麼就……
“主子,您吃點東西吧,您這樣,蘇姑娘知道了會難過的,難道您要讓她走得不安嗎?”見連奕霄不爲所動,月瑤重重的朝着連奕霄跪下,含淚道:“主子,奴婢求您別這樣做虐自己了,若是您有個三長兩短,連莊可怎麼辦?若是有一天蘇姑娘活着回來了,見到您這樣做虐自己,該有多難過,主子,活着纔有希望啊!”
連奕霄慢慢的轉頭看了月瑤,卻還是漠然不語。舞兒,我連求死的心都不可以有嗎?沒了你,我活着爲了什麼?
連靖看着連奕霄似乎不爲所動,無奈的扶起月瑤,緩緩道:“算了,我們出去吧,”
房間裡只剩下連奕霄一人,空空蕩蕩的,心中又何嘗不是如此,像是被掏空了,舞兒,就讓我隨你去吧。
“簫,”
“舞兒,是你嗎?”連奕霄猛地抱住眼前的人,生怕一個不小心她就會消失。
“簫,是我...”輕舞溫柔的看着連奕霄。
“舞兒,真的是你,真的是你……”連奕霄簡直欣喜若狂,心中的空洞彷彿一下子被填滿,幸福的無法言語。
“簫,答應我,好好照顧自己,好好活着,”
“你這麼說什麼意思,你又有離開我嗎,不可以,不可以,不要離開我,”他像孩子般耍着賴。
“簫...對不起,答應我,一定要好好活着,”
忽然,連奕霄懷中的人竟脫離出他的懷抱,飛快的遠去,他想向前,可是卻像被定住了一般,無法前行。
“不要,舞兒,不要走....”
“舞兒!”連奕霄一骨碌坐了起來,額頭微微滲着汗。
“主子,怎麼了?”
聞聲趕來的月瑤走到連奕霄身邊,拿出手帕細心地擦着他額頭。不想連奕霄卻突地抓住她的手,眼神怪異的看着她,月瑤擔憂道:“主子,我是月瑤啊,主子,您別嚇我。”
連奕霄看着月瑤那張清秀的臉龐悵然回神,她不是輕舞,不是。原來是夢,是夢,輕舞,你怎麼忍心離我而去,怎麼忍心?
“你……出去吧。”
想起剛剛的夢,心中就悲痛不已,舞兒,你要我好好活着,可你,可知我心中的痛,沒有你我竟不知道自己活着是爲了什麼。好,既然你想要我活着,那我就聽你的話,好好活着,可是你會回到我身邊來嗎?
“去拿些粥來吧。”
月瑤無奈,隨即轉身離去,行到玄關處卻又聽到連奕霄沙啞的聲音,但對她來說卻如天籟般,心中歡喜的不得了。“是,請主子稍等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