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弦她走的時候,身子可有大礙?”司命忙裡偷閒來陪着玹晟二人聊天,這些日子他真的是要被這些天命急的團團轉。
玹晟細細想了想,“漣生上仙不准我們送她最後一程,不過看清弦的臉色怕也好不到哪去,她受到的反噬還沒減輕些嗎?”
最近剛看了清弦天命的司命也不大好透露給他二人,在他看來,這倆還是太年輕了些,有些事情一下子未免能夠接受的了。
“這些日子漣生一直在用他真身的靈力幫她調理着身子,反噬也算是減輕了一點,可這畢竟深入到她骨子裡的,一時半會如何能夠徹底消除掉?”司命撥弄了下襬在他面前的命盤,又繼續接着話,“我本想讓她這一世過完後修養片刻,但她自己不同意,而且她說她不想讓你們再去看她,這一世她想一人熬過去。”
“那種痛苦若無旁人引導的話,她一個人怎麼熬得過去?”慕桐不敢相信自己剛剛聽到的話,她也不敢相信清弦會想着自己一人來承擔。
司命只得給他們透露一些,“這反噬算是清弦成神的一個契機,若她撐過去了便會飛仙成神,所以從下一世開始,她不僅需要應付反噬,還有劫數要歷。”
“那她怎麼受的住?”
“那她怎麼熬過去?”兩人同時問出聲,而司命背靠在椅子上,做出一副無可奉告的樣子。
慕桐抓住了自己腦子裡一閃而過的事情,“她是不是也要歷情劫?還是和我大哥對嗎?”
“小姑娘記着可不要亂傳出去啊。”司命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小姑娘就是聰明,一點就通,不像玹晟那樣,就算自己透露的再多都想不明白。
聽着這對話玹晟覺得很是不可思議,“清弦和漣生不一直都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嗎,怎麼會成了清弦的情劫?漣生他同意的嗎?”
“哦?沒想到玹晟你與這小姑娘相處的久了,腦子也靈光了起來啊。”司命都不敢相信剛剛那話是從玹晟嘴裡說出來的。
聽着這些話慕桐心裡甭提有多不舒服,看來自家的老白菜真的是要被拱走了,好歹看了這麼久,雖然對方是清弦,是爲了自己受這些苦痛,但是她心裡就是不舒服啊。
司命瞧着慕桐的那模樣,搖搖頭,“慕桐,雖說要隨心而定,可你要分清些,這世上哪有那麼多可以兼得的事。”
“這我當然是知道的。”慕桐避開司命的眼神,她算是怕了眼前這神仙,自己心裡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他,這種感覺讓她覺得很是不自在。
純言從外頭走進來稟報,“星君,漣生上仙來訪。”
“請他進來吧。”看來清弦已經入了輪迴,不然他也不會有時間迴天宮的。
走進來看見還有另外兩人時,漣生不由挑眉問道:“你們這都已經來了多久,想知道的事還沒問完?”
“沒呢。星君,你什麼時候纔在那什麼簿子上將我和阿晟連在一塊兒?”慕桐很是認真的問着這個。
司命突然就正兒八經起來,將他倆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然後問道:“月老是不是已經給你們牽了紅線?”
這個問題是玹晟搶答的,“紅線是我倆自己闖絕情井得來的,不是月老給我們綁的。”在司命面前當然要和月老撇清些關係,特別是在有求於他的時候。
一旁的漣生都不給司命裝深沉的機會,“他早就在仙命簿上將你倆連在了一塊,月老給你們牽的紅線想必你們也看見了,不然過了這麼久你二人怎麼還會這麼好好地?”
“漣生,這就是你的不對啊,你這可是泄露天機,泄露天機!”司命想要裝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可對上他那副無所謂的模樣時,提上的脾氣又悉數卸掉。
日後決不能再在漣生面前裝這些,這個不留任何情面拆臺的,清弦也是瞎了眼睛纔會看上他,也沒見他有哪點好,清弦還一副非他不可的樣子。
“你們先回去吧,我有事要和司命說。”這都不是在漣生的殿中,卻還是一副主人樣兒,慕桐敢怒而不敢言,拉着玹晟帶着一聲輕哼離開了長生殿。
司命嘖嘖稱奇,“你不是一直最心疼這小姑娘的嗎,怎麼這回轉了性子,難不成你是爲了清弦斬斷身邊所有桃花?”
“桐兒她既然與玹晟已經結爲仙侶,心裡就不該有那些幻想,於誰都不好。”漣生在他的面前變了把椅子出來,坐在司命的對面。
“若論這幻想,那你爲何還要在你倆手上綁根紅線?月老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肯捨得拿出這麼多紅線來。”司命很是好奇這點,畢竟在他眼裡月老跟只鐵公雞沒什麼區別,一點都不像他這麼大方。
看他這又開始想要八卦起來的樣子,漣生直接斷了他的幻想,“清弦的轉世在哪?”
“漣生上仙竟然會來問我這個啊,難道你不會自己算嗎?好歹她也是你的情劫啊。”司命故意做出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嘴邊的笑容將他心裡的想法暴露的徹底,可不就是在調侃漣生嗎?
知道他就是這麼副德行的漣生也不多說什麼,繼續說着:“清弦已經喝了孟婆湯,不要讓任何人去打擾到她。”
“那這‘任何人’裡頭,可包括你漣生上仙?”司命的語氣很是欠揍,被漣生一個眼神掃過來就閉上了自己的嘴。得得得,這漣生上仙連個玩笑都開不得,求人都脾氣這麼大,好在他司命星君心胸寬廣不與他計較。
自顧自地給自己解圍,“這事我記着了,上仙可還有別的事情吩咐?”
“可測算出了桐兒的天命?”漣生心裡還記着她那體質,那時清元老君能壓制住還是藉着當時她體內的毒,讓她不敢貿然亂動體內的封印,不過時間長了的話,又有誰會知道呢?
司命頗爲驚奇的看着他,“看來你對她還是餘情未了啊?沒想到月老的紅線這麼厲害,都能和我這仙命簿有的一比啊。”
“你說完再調侃也不遲。”漣生的語氣顯現出了一絲不耐
煩。
深知眼前這位仙君脾性的司命也沒再亂絮叨,告訴了他想要知道的,“慕桐她和玹晟是一直牽扯在一塊兒的,多的也看不出來,只知道他倆中若有一方起了別的心思,除非是對方來阻止,否則這天下還有的亂。”
“起了別的心思?什麼心思?”漣生不覺得慕桐會不聽自己的話,諒她也沒那個膽子敢做出一些傷天害理之事。
司命見他那樣,估摸着也猜到他心裡的想法,“你可先別太篤定,按着凡人的年齡來算的話,她如今不過三十左右,可擱在天宮的話,她可是最小的一個。玹晟大了她上千歲心智都還是那副模樣,你覺着她就會好到哪去?”
“你的意思是她會起反心?”漣生試探性的問着,見司命點頭,心底便是一沉,腦子開始想着該怎麼預防這事兒的發生。
可此時司命卻潑了他一盆冷水,“這事不是你我能阻止的,若是你出手的話,指不定會加快此事的發生。他倆只要不受刺激就不會有事,如今他倆不也過的挺好嗎?改日你我一同去勸勸天帝,讓他甭盯着玹晟,雖說玹晟根骨是不錯,奈何他的那根懶筋一直在他身上,拔也拔不掉。”
“只好如此,他倆那邊就勞煩你時常盯着吧,我先走一步。”漣生不願去知道自己的未來,也不想知道清弦會是怎樣,他的心裡對他倆早已有了定奪。
見着漣生這麼果斷的就走了,司命自討沒趣的看着桌上轉動的命盤,手又去撥動了一下,“果真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以爲自己什麼事兒都能好好解決,只怕這次是會要栽跟頭啊。”
外頭的純詞匆忙跑進來,“星君,紅閣的朱兒來傳話,紅元老君說讓你不要亂在仙命簿畫,壞了他一手牽好的姻緣,這會遭天譴的。”
“好他個月老!”司命拍案而起,“他在我把玹晟和慕桐畫上後,接着就綁上他倆的紅線這事我還沒跟他算,現如今他還敢派人過來,真是反了他了。”
“對對對,反了他了。星君,我們現在要怎麼辦?”純詞眨巴着眼睛望着他,很是期待的等着自家星君會是怎麼霸氣的反擊紅閣那邊。
司命想了想,“去,和那朱兒小仙說,讓月老明日到天帝那兒去,此事我定要討個說法!”
“是,我這就去同朱兒說。”純詞很是興奮的轉身出去,這回可算是有好戲看,忍了紅閣這麼久,星君總算要出手了。
望着桌上再次開始轉動起來的命盤,司命搖頭嘆氣,“離劫難不遠了啊。”
凡間過了十數年,已是少年郎的慕清這日出行遊玩,路上恰巧碰見一對兒兄妹坐在旁邊的茶鋪休息。
見着坐在那的姑娘,慕清鬼使神差的走了過去,同他們坐在一桌,“緣分這事甚是巧妙,既然能在這兒相遇,還能同在一桌品茶,想來我們定是有緣人吶。”
“公子倒是說笑,這天兒熱的煩人的緊,公子不如喝碗涼茶消消暑氣?”
“甚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