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緊了緊雙月退,覺得胯下一涼。
陳安琪收回修長的玉月退,這才長呼出一口氣:“心裡好受多了。”
“那我報警了。”江安寧一邊說着這話,一邊拿出了手機。
等到他掛斷了電話,我才由衷地跟他道了謝。
不管怎麼說,這次他又充當了我們天大的救星。
江安寧卻只是淡淡瞥了我一眼,說他只是爲了陳安琪,跟我無關。
而面對陳安琪的道謝,他也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一副高冷總裁的樣子。
只是默然半晌之後,江安寧還是忍不住對她說道:“要保護好自己,知道嗎?”
“知道了,安寧哥。”陳安琪可能是覺得有點理虧,表現得特別乖巧。
江安寧又看向我,皺着眉頭說道:“我真的很想罵你。”
“不對,想揍你一頓。你知不知道,要是我晚來幾分鐘會發生什麼事情?”
我沒法接話,因爲那種後果我根本不敢想象。
其實別說他晚來幾分鐘了,就是我那一腳如果沒有廢了杜金浩,恐怕都發生了可怕的事情······
江安寧又掏出一支菸點上,也不說話,沉默地吞雲吐霧,顯得有些心煩的樣子。
大晚上的,事發地點還在這種偏僻的地方,但出警的速度着實快得出奇。
警車很快就拉着呼嘯的警笛到了,把兩個昏迷中的犯人擡了上去,還讓我們去跟着做個口供。
“走吧。”江安寧說出這句話,率先鑽進了他的勞斯萊斯後座,似乎其中一個保鏢還充當了司機的角色。
於是,一輛警車和一輛勞斯萊斯,大晚上地開進了局子裡面。
這是浦江縣分區的警局,沒有我熟悉的於恆。但這些警察的態度倒是十分和藹,一點都沒有擺架子。
也不知道是江安寧的關係,還是他們真的辦事態度就這麼好。
總而言之,錄完口供之後,已經是夜晚十點多鐘了。
出警局的時候,江安寧吞雲吐霧地說道:“他們是監外執行期間犯的事,罪上加罪,肯定判得不輕。”
“輕不輕重要嗎?”我心下一狠,擡起頭看向他。
他露出一個瞭然的微笑,似乎猜到了我心頭的想法,但還是眯着眼睛問道:“你的意思是?”
“聽說監獄裡犯人都很暴虐,經常出現毆打事件。也有些人得了什麼病,就再也治不好了。”我深吸了一口深夜的涼風,感到心中前所未有的堅定。
我爲什麼還要那麼仁慈?
上一次的仁慈,就造就了杜金浩差點鬧出這麼可怕的事情。
誰能告訴我,在這個人性扭曲的社會,拿什麼去長久保持一個人的善良?
“你踏馬終於爺們一回了。”江安寧笑着,卻爆了粗。
他臉色陰沉,斬釘截鐵道:“這一次,我絕對讓他們出不來。”
或許有些殘忍,但我心裡真的只有解氣!
“你們在說什麼呢?”妻子從身後走過來,疑惑地向我們問道。
“沒什麼。”江安寧笑了笑,而後勾着我的肩膀,“走,到那邊衚衕說話?”
“好。”我沒有多想,答應了下來。
我和他走到衚衕裡,不等我反應過來,他直接一拳就打在了我的胸口,差點直接把我打倒了。
“你踏馬惹了人,讓他出來對付陳安琪!”江安寧低聲嘶吼,和先前從容淡定的模樣判若兩然。
我沒有吭聲,因爲我理虧。
“你踏馬心慈手軟,不直接弄死杜金浩!”江安寧又是一拳打了過來,簡直讓我胸悶氣短。
一連幾拳過後,他似乎終於解氣了,理了理衣服,靠在牆邊抽菸,沒有說話。
我擦了擦不小心咬破舌頭滲出的鮮血,靠在他旁邊,也點燃了一根菸。
我看着夜空,終於沒忍住問道:“安寧哥,能不能告訴我,你爲什麼這麼在意陳安琪嗎?”
這個問題梗在我心中很久了,我覺得不吐不快。
“呵,”江安寧笑了,“我說我喜歡她,你信嗎?”
他的語氣很奇怪,既像是聽到我這句話覺得好笑,所以乾脆說了個笑話。
也像是赤果果的宣告,表露着他對陳安琪的愛意。
我真心聽不明白,只能悶頭抽菸。
要是他真的對妻子有愛意,我拿什麼和他比?
這是一個很讓人惶恐的問題,瞬間能撕碎所有安全感。
短暫的沉默過後,江安寧低聲說道:“聽好了周國鵬。如果你想留住陳安琪,不是隻對她好就有用的。”
“紅顏禍水,古往今來都是這麼個道理。你得罪過人,她也得罪過人,只要沒處理乾淨,總會有機會找上你們麻煩的。”
“你要像個爺們一樣站起來,把所有不穩定的東西全部踩在腳下碾成粉末。”
他看向了我,說出了一番讓我難以釋懷的話:“不能每次出事情,來解決的人都是我,而不是你。”
“如果真是那樣,還要你幹什麼?有我不就夠了?”
聽到這句話,我踏馬內心有千萬頭草泥馬瘋狂奔騰而過。
但我終究還是沒有說話,只是暗自握緊拳頭,望向了夜空。
看到江安寧走在前頭離開衚衕的背影,我覺得越來越琢磨不透這個人了。他跟我說那一番話,與其說是警告,倒不如說是希望我能讓陳安琪過得更好。
他到底是什麼立場,心裡又在想什麼?
我不得而知,但相信總有水落石出那一天。
往後的幾天,我每次都早早地接送陳安琪上下班,簡直有了心理陰影。
反倒是陳安琪勸慰我,說不用這麼麻煩,不是那兩個人都被判進局子裡,不讓監外執行了嗎?
她堅持不讓我接送,甚至要生氣,我也就只能作罷了。
我在家附近的健身會所辦了張VIP卡,一有空都會去健身。
可能是爲了吸引客戶吧,這裡的教練都是異性教練,不是帥哥就是美女,身材都好到讓人髮指。
不止一次,我那個美女教練感嘆過,我明明是身體素質最差的一個,怎麼健身強度反而是最大的。
我揮汗如雨地在跑步機上跑動着,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我只是想啊,那種被綁在地上像一隻蟲子蠕動的畫面,不能再一次出現了。
幹踏馬,想起來心臟還是有點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