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王虎他們一行人來到公司,但卻是身在曹營心在漢。
無心工作,滿腦子都是陳安琪。
我乾脆將手頭工作分攤下去,全部交給了各個部門的主管,專心想辦法找到妻子所在的醫院。
我問了一下吳淺溪,但她除了表示關心和擔憂之外,毫不知情。
其他幾個同事也是如此,只說陳安琪被批了病假住院,具體在哪也不知道。
“看來只有安保部門知道了。”我有些頭疼,但那羣人全是跟着李毅山混過來的。
剛纔也見識過了,就沒有一個會告訴我。
“等等,批了病假?”
我想到這裡,猛地衝向了前臺。
人事記錄,也許會有說明。
“周總,幹嘛啊?”前臺妹子疑惑地問道。
“我有段時間不在公司,想看一下現在的人員變動。”我這樣說道。
她“哦”了一聲,也沒有多想,便讓開了位置。
我很快找到她整理好的文件夾,點開之後,打開了病假統計的表格。
果不其然,我在上面看到了妻子的名字。
而看時間,竟然只在我進看守所後的第三天!
我覺得一股涼意,悄悄地爬上了背脊。
李剛應該是從一開始就想好了,壓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把我送進看守所十五天,不痛不癢,似乎並不能算是多麼狠辣的手段。
但我進了看守所之後,陳安琪就好對付太多了。
我想起他在電話裡說的話,就是要針對陳安琪下手,顯然不只是威脅和恐嚇而已。
李剛真這麼做了!
如果那兩刀扎的深一些,或者命中的不是肚子,而是其他致命的要害呢?
我越想越後怕,整個人都在忍不住地發抖,手心裡一片冰涼。
還是太年輕啊,完全沒有料到李剛竟然是暗度陳倉!
這個計劃其實一點都不復雜,可就是實用,還偏偏讓我沒能想到。
“老子草泥馬!”我惡狠狠地咒罵了一句,將恐懼化爲怒氣。
“鵬哥,你看到什麼了這麼大火氣?”前臺妹子在一旁修指甲,聽到我罵人,疑惑地看了過來。
“沒什麼。”
我敷衍過去,查看起表格後面的“備註”這一欄。
請假時間爲暫定,等待出院回崗位統計。
這個妹子的文件還是做得細緻,連病假期間薪資計算詳情都填寫在了備註裡面,可偏偏沒有妻子所住醫院的詳情。
眼看查不到什麼,我乾脆就向她問了起來:“美女,你知道陳安琪在哪裡住院嗎?”
“不知道啊,”前臺妹子一臉茫然,“你們不是夫妻嗎?你怎麼會不知道她在哪裡住院?”
我說不出話來。
扎心了,老妹。
“謝謝,我看得差不多了。”我關掉了所有文件頁面,準備起身離去。
“誒周總,有句話我不知道當不當講啊。”前臺妹子突然說道。
“嗯?”我疑惑地問道。
“雖然你是經理,但是你們兩口子請假的時間···太長了那麼一點點。”她說得很委婉,“還有這個請假結束時間暫定,我還是第一次遇到。”
“我知道了,會注意的。”我苦笑一聲,沒有解釋什麼。
她也是對工作細緻負責。
我甚至查了一下陳安琪的醫保,也是一無所獲。
江安寧很決絕,連這點細節都考量到了,根本沒有用她的醫保卡。
我回到辦公室,將門反鎖上,不讓人知道我在幹什麼。
隨後便給陳安琪打電話,發現她的手機處於關機狀態。
只能給她發消息過去,指望她用手機的時候能看到。
我猶豫地看着江安寧那個號碼,思索着要不要撥打過去。
“還是算了。”我嘆了口氣,選擇作罷。
除了和他撕逼吵架,把關係鬧得更加僵化以外,似乎沒有任何實質性的作用。
我以爲羅麗會是一個突破口,但不管我怎麼問她都隻字不提。
一連幾天都是這樣的局面,我幾乎覺得整個人都在崩潰邊緣徘徊的時候,李毅山終於來公司了。
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來辦公室找我談話。
“在看守所,你爲什麼不在書上留消息,和我保持聯繫?”李毅山大刀闊斧地坐在我對面,整個人都被雪茄的煙霧繚繞着。
“書被監室裡的人燒了。”我咬牙說道。
李毅山愣了一下,很古怪地笑了:“我給你這樣安排,還有人敢動你的東西?你怎麼回事,小老弟?”
我有些鬱悶,但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糾結:“後面發生那麼大的事情,你爲什麼不給我傳遞消息?”
“你沒收到書?我後面給你發了兩次,還納悶你怎麼不回我來着。”李毅山眉頭一皺,將菸灰彈在了乾淨的地板上。
“你確定?”我猛地擡起了頭。
他長長吐出一口煙霧,點頭道:“我李毅山有一說一,還不至於騙你。”
“山哥的爲人我肯定信得過,”我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了,“只是除了第一次的書我收到了,後面的聽都沒聽說過。”
我和他對望一眼,基本已經有點逼數了。
有人截了李毅山的書。
“有意思了,”李毅山笑了,用屈起的指節翹着桌面,“我都是差人送到看守所警方手上的,你說誰會不讓你看到?”
要麼是警察,要麼是他手下的人。
“那爲什麼不讓我看到?”我緊皺着眉頭問道,“我不過是關十五天,出來也總會知道的。”
“我的信息可能不是很重要,無非就是給你交待外面發生的事。”
“但你老婆給出的信息呢?”李毅山若有所思。
我猛地就站了起來:“山哥,告訴我陳安琪到底在哪?”
“你想想江安寧的作風,猜猜看。”李毅山沒有明說,但卻令我心頭豁然開朗。
這種情況,肯定是找特麼最好的醫院啊!
我真想給自己一耳光,怎麼這都沒想到。
“猜到了?”李毅山笑了,“可別說我告訴你的,江安寧對這件事有種我看不懂的執着。我感覺他要是知道,能和我翻臉那種——很奇怪。”
很奇怪?
我心頭一動,詫異道:“你是說後面兩次被截下的書,不一定是李剛乾的?”
“我什麼都沒說。”李毅山眼皮都沒有擡一下。
但已經在瘋狂暗示我了。
江安寧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