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這個項目的討論，大多數時候都是韓恩賜在說，我在默默地聽着。
“其實這個項目，整個蓉城的廣告公司都想拿下來。”
“我想了想，覺得主要競爭力不外乎兩種。”
“一是知名度和品牌效應。一個沒聽過的公司，員工都只有十幾個人，估計甲方也不會選擇。”
“幾個主要的競爭對頭我都列在這裡了，”他翻過一頁文件，指頭點在了上面，“有句話怎麼說來着？”
“窮四川，富蓉城。四川其他城市的總GDP加起來，也未必比得過蓉城。所以蓉城這個地方真的藏龍臥虎，有不少厲害的企業。”
“我們公司雖然看起來很厲害，但只能在這裡拍到中流水準——畢竟還沒有上市。”
我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另外一點，就是策劃和運營方案了，這是最關鍵的。”
“只要我們的東西能夠脫穎而出，基本這個項目就是我們的囊中之物。”韓恩賜顯得很篤定。
我發現韓恩賜根本沒把價格當一回事，常見的價格戰在他看來根本不重要。
事實上我也是這麼想的，畢竟以甲方雄厚的經濟實力，基本不可能在乎這種細枝末節。
韓恩賜提議，我們都帶上筆記本電腦去會議室。他叫上運營組的人，和我們一同探討完成初步計劃。
我點頭答應下來，和陳安琪一同趕往會議室。
韓恩賜雖然是新官上任，但卻很容易地把運營部門的氣氛調動了起來。每一個舉動，都讓人覺得幹練、執行力極強。
原本還有人覺得他只會讀書，並沒有實際能力，也在極短的時間內有所改觀了。
空降過來的主管，都能做到這一步真的難能可貴。
我們一直霸佔着會議室，連吃飯都直接點了外賣，在電腦邊對付着。
下午的時候，連羅麗都被驚動了。
她直接推開會議室的大門，問我們商討得怎麼樣了。
韓恩賜簡單做了個工作進度彙報，乾淨明瞭，讓羅麗非常滿意。
她特別滿意地對我們說道：“現在有恩賜的加入，我們的項目人員總算是齊了。”
“你們能不能再趕一下進度，爭取今天把初步規劃做出來？”
一個運營成員忍不住問道：“這麼急？那邊是天府廣場啊，甲方涉及的東西也很多，還有不少子公司的品牌廣告，這些都是有巨大差異的。”
“我知道你們難，”羅麗嘆了一口氣，“但我們必須拼一把。”
“你們也不是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紅地望着這塊肥肉。”
“如果慢一點，說不定甲方就和其他公司達成合作了，這些工作全都白費了。”
“都知道馬化騰的微信吧？當時是分了幾個項目組再攻克這個APP，搶先開發出來的獲得全部獎金。”
“有一個部門只慢了幾個小時，但成功那個部門已經發布出來了。”
我有點納悶，羅麗怎麼會關注這些東西？
於是我忍不住問道：“你從哪看來的？”
“網上啊，”羅麗翻了個白眼，“不得學着點怎麼管理和激勵員工？”
她回答得好理直氣壯，我竟然無言以對。
就算你心裡是這麼想的，也不用說出來好吧？
羅麗按照李毅山的意思，直接給我們進行了規劃。一是強調這個任務必須全員趕工，今天之類做出來。
二是明天要我們帶着這份計劃書，去找甲方洽談，儘量把合同敲定下來。
“羅姐，讓誰去談？”韓恩賜直接問道。
羅麗想了想，說道：“就你和陳安琪吧。”
我懵了，哪有讓我老婆跟着一個大帥哥出去談業務，我這個老公傻不拉幾呆在公司的說法？
好吧，這是帶有私人情感色彩的想法，放在工作上可能不太合適。
可是，我特麼好歹還是個經理吧？
“羅麗，這種大事，我這個經理不用去嗎？”我和她說話比較隨意，當即就問道。
“你去幹嘛？當吉祥物？”
她簡單兩句話，懟得我啞口無言。
呀兒喲，不至於吧？
“恩賜和陳安琪都有這方面的經驗，是談項目的好手。你雖然給公司幫了很大的忙，但真的不適合去談判。”
“別看着我，看也沒用。這不是我說的，有問題去找你山哥說。”
羅麗甩鍋極其熟練，又提到了另外重要的一點：“再說了，你也知道你是經理。”
“一個經理到場了，你說甲方主要想和誰談？”
“肯定是你唄，他們兩人最多算個輔助，不是本末倒置嗎？”
羅麗的話語很有道理，讓我沒法反駁。
李毅山的用人方式，一向都有他自己的想法和道理在裡面。
“我明白了。”我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好，就這麼定了，不打擾你們。”
“想喝點什麼？”羅麗走到門口，突然問道。
“隨便吧，不用太麻煩。”韓恩賜笑着迴應。
“那就咖啡吧，”羅麗說道，“順便叫人事部的妹子過來，幫你們緩解一下壓力。”
我聽得驚呆了，這尼瑪是什麼操作？
但這個時候，羅麗已經拉上門出去了。
我們做了沒多久，人事部的妹子果然端着咖啡過來了。
我一度懷疑我們是一羣程序員，竟然還有妹子幫忙解壓。
什麼捏肩捶背的啊，搞得不少人都不好意思了。
陳安琪直接拉過一條板凳，默默地坐在了我背後，瞥了我一眼。
雖然沒有說話，但我基本理解了。
“要是敢讓哪個妹子靠近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大概是這種意思。
估計羅麗也是看人事部太閒了，除了月底的考勤和工資計算，基本沒什麼事幹。
然而直到六點半，人事部門的人下班，我們還在會議室奮戰。討論着各種想法，而這些想法如果放到我們公司的文案、美工、技術身上，又能不能落實。
一直到七點，衆人都說餓了，我們這才下樓暫且去吃飯。
我們端了飯菜，坐到落地窗邊上。
一整個桌子圍滿了人，吃飯的時候都在討論工作上的事情。
我拿着文件翻看了一下競爭對手，竟然看到一個熟悉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