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我微微皺了皺眉,一聽到我不準生氣,就覺得可能不是什麼好事。
妻子猶豫了一下,還是看着我說道:“今天安寧哥打了你,不能往心上去。”
“爲什麼?!”我下意識脫口而出,覺得很不能接受。
這已經不是男人間打架衝突的事情了,那種羞辱和踐踏,不說讓我刻骨銘心但也相差無幾。
踏馬的這樣狠狠羞辱了我一頓,還要我別往心上去?
“三點。”
妻子緩緩伸出了三個指頭。
“一,他早就想打你了,而且理由你還沒辦法說不是。之前我就跟你說過了,江安寧對你婚內出軌很不爽,所以早就說想打你了啊。”
我聽得賊鬱悶,覺得道理不該是那麼講的!
陳安琪把我往死裡打,我都沒有意見,畢竟是我做錯了事,着沒的說。或者她爹知道了,要把我腿打斷我也特麼只能咬着牙認了。
但江安寧以爲他是陳安琪的誰,憑什麼越俎代庖收拾我?
“二,就是人情關係太複雜了。他是打了你一頓,但他還救過你兩命啊。
“一次李宇要把你送進監獄,玩貓貓玩狗狗把你弄死在裡面。還有一次把你從刀口上救下來,不然不僅是你,尹成林可能也要出事吧?”
“不僅是你,還有我呢?王陽被他用關係調到金陵,杜金浩和那個什麼熊鑫把我綁起來···”
陳安琪想到這段經歷,眉頭都皺緊了,直接略過道:“這還是大事件。像平時借他的東風,在工作上順風順水,這些又怎麼算?”
“人情債最難還啊,老公。”
我聽得心頭很陰鬱,但不得不點了點頭。
有些東西只能怪自己無能爲力,難不成我還能矢口否認,說不需要他的幫忙我自己能搞定?
對不起,李宇要把我送監獄那一次,我估計就已經沒命了。
我嘆了口氣,問道:“三呢?你一口氣說完吧。”
“三就是李剛啊,”妻子也嘆了口氣,“這是最現實的一點。沒有江安寧,我們該怎麼辦?”
一系列擺上檯面的事實,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絕望而窒息。
“我知道了,”我情緒很低落,“你說的對。”
“老婆,你說江安寧這個人,爲什麼表現得那麼矛盾呢?”我很茫然,覺得這個問題無解。
如果他是對陳安琪有想法,那大可以讓我被李宇玩死。沒了我的存在,他要和陳安琪在一起,不是會簡單很多嗎?
而如果對妻子沒有想法,又爲什麼會這麼在意,甚至不惜給自己惹上天大的麻煩?
這說不通,不符合情理。
別說江安寧這種老狐狸了,就是正常人的行事標準都不會這麼幹。
“我不知道。”妻子嘆了口氣,也顯得很苦惱,“下次我問問他吧。”
“嗯。”我應了一聲。
都說事出反常必有妖,而這件事就顯得太反常了。不搞清楚這個問題,我始終心裡沒底。
我去到醫院正骨的時候,醫生都驚呆了:“小夥子,你這是怎麼弄的?”
“練瑜伽折的,你信不信?”我齜着牙說道。
“躺好了,可能有點痛,忍着。”醫生也沒有太在意。
我躺到病牀上,醫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手按住我的肩膀,一手用力將錯位的骨骼往回一扳!
“咔擦”一聲,我痛得尼瑪眼珠子都凸出來了,冷汗涔涔。
但這還不算完,他還用力將我的手臂往裡一推,又是“咔擦”一聲,終於完成了右臂的正骨。
也就是他醫者仁心,全神貫注地投入在我的傷上面。
跟着他實習的那個小年輕,看向陳安琪的眼睛都直了。
畢竟陳安琪出來的時候,就只穿着泳衣招搖過市。完美的身材展露無遺,露出大片雪白,也難怪他這麼入迷。
就是我特麼的慘叫聲,都沒能把這貨打斷。
我很懷疑,這貨以後要是當醫生,遇到女病人的話,會不會化身新聞裡那種畜生醫生······
“小錢,拿紅花油和石膏來。”老醫生頭也不回地說了一句。
但沒有得到回到,他頓時一愣,轉過頭去就看到小錢某個地方都鼓鼓囊囊的一團了。
“你個兔崽子!”老醫生直接對着他罵道,“叫你去拿紅花油和石膏!”
“哦哦!”小錢這才反應過來,落荒而逃。
我是痛得無力了,說話的力氣都沒有。陳安琪倒是從容淡定,不知該說心理素質好得出奇,還是穿得稍微露骨點就會有這種目光已經習慣了。
抹過紅花油按摩之後,老醫生給我打了層石膏。
“這個紅花油效果還可以,但保險起見,我還是給你打層石膏。”
“畢竟剛接上骨會有點脆弱,千萬不要劇烈運動,不然小心又脫臼了。”老醫生叮囑道。
“那什麼時候可以拆?”我問道。
老醫生想了一下,說道:“這種事情還是保守點,十天左右吧,最好半個月再拆。”
“謝謝。”我說話都有氣無力的,今天算是被整慘了。
我口頭上這麼說,但也沒有特別往心裡去。畢竟在學校的時候,更粗暴的事情我都幹過。
短時間不能練形意拳沒問題,但要是再遇到李剛派來的社會青年,我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踏馬的,鬼知道江安寧這麼能打。
不過轉念一想的話,他應該也好不到哪去。別的不說,至少那雙眼睛肯定是得去看醫生了。
“該!”我心裡面這麼想着,但也沒有表露出來。
和妻子回到小區的時候,她說要買菜給我做飯,我說算了,沒心情也沒胃口。也就隨便在APP上面點了些外賣,隨便對付一頓。
“老公,你坐一會,我打個電話。”陳安琪讓我在沙發上坐下,隨後拿出了手機。
“嗯。”我先是隨意應了一聲,隨後想到了一點,頓時問道:“老婆,你給誰打電話?”
妻子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
“江安寧嗎?”我嘆了口氣,已經猜到了。
“嗯。”陳安琪輕輕應了一聲。
“別打了。”我心裡很不是滋味,道理我都懂。
可真的就那麼在意江安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