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我沉默了。
“活下來纔是硬道理。”江影一邊說着,一邊從包裡拿出了礦泉水和麪包。
“那你爲什麼不殺我?”我好奇地問道,覺得沒想明白。
“我的目標只是江安寧,不是你和你老婆。”
“再說了,江安寧和你的關係並不怎麼好,不是嗎?”
“他對你的老婆有意思,難道不對嗎?”江影饒有興致地看着我。
最後一句話,像是直接撕碎了我一直自欺欺人的念頭。
我沒法反駁。
“選擇我給你了,活不活是你的事。”
江影話音落下,直接將礦泉水倒進了狗盆,向我退了過來。
隨後又將麪包塑料袋撕開,放在了一邊。
隨後她沒有片刻停留,直接離開了地下室。
我卻陷入了糾結之中,天人交戰。
最後,我顫抖着跪了下來,緩緩湊近了那個狗盆······
或許,我永生都無法忘記。
每一口礦泉水,都帶着黏糊糊的鹹味,那是殘存在盆裡的事物。
我感到反胃,噁心,想吐。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這樣的感覺對於一個處女座來說,簡直比殺了我還難受。
可我就是一邊流着淚,一邊狠着心,喝了將近一半的水。
我近乎自虐一般告誡着自己,要謹記今天所發生的一切。
我顫抖着,趴在地上,將麪包囫圇吞下。
嗆得很厲害,可更痛楚的還是那種心如刀絞的感覺。
吃過飯後,我將四肢上的鏈子都繃緊了,逼迫着自己強行站樁。
我知道根本無法完成站樁動作,手腕和腳腕上的痛楚讓我整個人都在顫抖。
可我只是咬着牙,拼命地努力。
我感受到自己的手腕被磨破了,黏糊糊的血液粘在了血肉和鐵圈上,痛得鑽心刺骨。
我一度想要放棄,可想到剛纔像狗一樣趴着進食的一幕,還有胃裡那翻江倒海的感覺,硬生生咬着牙撐了下來。
努力將手掌蜷縮成一團,我死命地想要掙脫手鍊。
但可惜的是,手腕終究比五指細了一大圈。我的手掌卡在了手鏈中,根本掙脫不得。
“不,有辦法,還有辦法!”
有了活下去的動力後,我瞬間冷靜下來。
我奮力地揮動着手臂,讓鐵圈和鐵鏈的連接處不斷砸向牆壁,發出“噹噹”的聲響。
砸了沒多久,它直接變形了。
我的手掌像是畸形一樣,被擠壓束縛在了其中。
雖然看不清,但那種感覺已經告訴了我,手掌都血肉模糊了。
我痛得一個勁顫抖,腳都軟了,根本打不直。
但我沒有放棄,倔強地用手鍊和鐵圈半損壞的交界處,在牆壁上不斷用力磨着。
而這樣的動作,也讓我的傷口遭受了更大的痛楚。
我甚至覺得血肉都已經磨破了,能感受到骨頭在直接和鐵圈摩擦。
像是發瘋一般,我忍不住在地下室一個人哭嚎起來,像是一個瘋子。
痛楚不斷摧殘着我的神經,可我只是咬着牙繼續進行着這樣的舉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都以爲自己快要死了,終於聽到“噹啷”一聲脆響。
我無法形容,聽到這個聲音的瞬間,我的心裡到底有多麼激動。
我的右手終於掙脫了鐵鏈的束縛,不住地顫抖着縮了回來。
只瞥了一眼,我自己都不敢再看下去。
我痛得手腳都是冰涼的,嘴脣都在囁嚅,出了一身冷汗。
我哆嗦着拿起鐵鏈上斷裂的鐵片,割下了衣袖。
含着淚用牙齒咬着衣袖,一圈圈粗魯而狂放地死死纏在右手的傷口上。
很痛,痛得我踏馬想死。
但我沒有辦法,必須要想辦法止住血!
隨後我拿着那塊半圓形的鐵片,用盡一切力量割着左手腕上的束縛。
等到雙手都解放之後,我感覺整個人已經脫力了,無力地趴在了地上,動都不想動一下。
可我知道自己不能懈怠。
因爲不知道什麼時候,李剛可能就會過來了。
江影不想要我的命,不代表李剛也是這樣想的!
“何琳!”
“都是踏馬的何琳!”
“老子瞎了眼,不能再犯這種錯了!”
我感覺自己快把牙齒都咬碎了,用仇恨支撐着自己,不讓自己松下那口氣。
因爲我怕鬆了這口氣,我就會再也不堪重負。
我將鐵片從右手遞到了左手,因爲右手失血過多,現在已經很麻木僵硬了,任何一點動作都顯得很吃力和痛苦。
利用完好的左手,我發了狂一般鋸着腳鏈。
那種鐵片摩擦的聲音,在地下室不斷迴盪。比指甲劃過黑板的聲音還要滲人,聽得我瀕臨崩潰卻也只能咬着牙撐下去。
哪怕不提傷勢最嚇人的右手,其他手腕和腳腕的位置,也都滲出了鮮血。
但不管怎麼說,我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徹底掙開了束縛!
“人救不如自救,靠人不如靠己!”
我整個人還在抖,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過於脫力的緣故,有點像我剛學三體式樁功的時候。
我很想直接就這樣衝出去,但理智和冷靜的思考,卻打消了我這個魯莽的念頭。
沒別的原因,我不相信這裡沒人看守。
就算不是江影,那也不可能是簡單的人物。
我現在脫力這麼嚴重的情況,一箇中學生都能輕鬆把我撂翻,更不必說練家子了。
“歇一會!”我立即告誡自己,心裡前所未有的冷靜鎮定,沒有被逃生的衝動衝昏頭腦。
我縮在了過道入口的角落。
這個位置,一旦有人進來的話,他第一眼不會看到我。
這樣可以有反應的時間,選擇先下手爲強還是趁機逃走。
右手的痛楚還在折磨着我,我死死咬着牙關,感覺自己的面部表情一定很猙獰。
可唯有這樣,才能讓我不發出聲音來。
我歇了一會,覺得狀況稍微好了些。雖然疲憊感依舊,但至少已經沒有那麼誇張的脫力反應。
我剛準備起身,便聽到高跟鞋“嗒嗒”的聲響,當即凝神以待,死死盯着入口,做好了撲擊的準備。
“不管是誰,一定要馬上放倒,不能給她叫人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