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我要讓你下地獄!
“走吧,我陪你去散散步!”雖然一直沒有等到林雪的回答,不過起碼她也沒有再拒絕他。莫楚寒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子,心裡不禁又癢起來。
“我有點兒累。”林雪提出她想休息的要求。的確累了,折騰了整整一夜,連驚帶怒帶傷心,她睏乏到渾身無力。
莫楚寒眼睛一亮,漆黑的瞳仁緊凝着她,淺淺揚脣道:“我帶你去休息!”
林雪站起身,語氣涼涼地提醒他:“別忘了你的承諾!”
沒有忽略他瞳眸裡燃燒的兩簇火苗,她很清楚那意味着什麼。
“我知道!”莫楚寒含糊地應答,不禁有些懊悔,她怎麼無論什麼時候都這麼清醒呢!
來到專門爲林雪佈置收拾的臥室,這裡是舒可親自監督裝修的,可以說各方面都很符合林雪的審美觀。
見莫楚寒跟着進來了,林雪如臨大敵,厲聲斥道:“你出去!”
“嚷什麼?”莫楚寒不以爲然,他冷冷地揚眉申明:“我不碰你!”
“出去!”林雪極度反感他的觸碰,堅決不肯妥協:“你要再逼我,我就死給你看!”說完,她亮出了那把軍刀,再次橫在自己的頸間。
見她如此激烈的反對,莫楚寒知道再堅持下去又會弄傷她,只好恨恨地瞪她一眼,轉身走了。
“砰!”他再次以大力的摔門來發泄心中的憤怒,可是除此之外,他還有什麼辦法呢?
等莫楚寒走了,林雪衝到門口,將房門反鎖再插上暗鎖,確定自己熟睡的時候莫楚寒不會用鑰匙開門才鬆懈下來。
鬆懈下來的她,幾乎立刻就陷入了半醒半睡的狀態中。夢遊般地走到大牀邊,拉起田園碎花風格的蠶絲薄被,她躺進去。闔目的瞬間,她依稀看到一對熱戀中的男女在激情擁吻,男的是莫楚寒,女的是她!
夕陽的餘輝灑滿綠色的草坪,兩個陷入愛河中的男女難分難捨,晚霞在他們青春的臉龐度上美麗的金色,那般的朝氣蓬勃,充滿了希望和活力。
“雪,我不捨得讓你走!”
“楚寒,我必須要走了,天快黑了!”
“雪,我想在這片草地上要了你,給我好嗎?”
“不行,”她斷然拒絕,看到男子黯然失色的俊目,她又安慰道:“等我們結婚後,洞房花燭夜,我會如你所願!”
……
黑甜的一覺,有好久林雪沒有睡得如此香沉過,睡夢中,那些快要忘記的過往像過電影般在她的腦海裡閃過。曾經,她深愛過莫楚寒!
睜開眼睛,就看到夕陽透過一株高大的法國桐梧投射進二樓明亮的落地窗,在地毯上灑下點點的碎金。
樹影婆娑,美到驚心動魄。林雪慢慢擁被坐起,有些恍惚自己身處何地。頭頂的牆壁上懸掛着巨幅的彩照,上面那對在夕陽下草地上深情擁吻的男女就是她跟莫楚寒。
一切,彷彿迴歸到五年前!
那時,她正跟莫楚寒熱戀;那時,莫家還沒有敗落;那時,他們眼中只有彼此的存在!
怔怔地呆坐了一會兒,林雪起身下牀,她赤着腳踩在如雲朵般綿厚的地毯上,徑直走到落地窗前。
夕陽,真的很美,窗前的法國梧桐更美,那粉色的花蕾含苞待放,蘊育着勃勃生機,給人希望和期待。
房門敲響,很禮貌地輕叩三聲:“林小姐,少爺在等您用晚餐!”
好一會兒,林雪才從五年前的時光跳躍回現實。她現在不是莫楚寒的女奴嗎?怎麼又變成“林小姐”了?
“林小姐,少爺惦記您睡了整整一天,肯定餓了,就通知廚房提前做好了您喜歡吃的飯菜!他在餐廳等着您呢,請開門隨我下樓吧!”一個嚴肅卻又禮貌恭敬的女人聲音再次響起,催促林雪開門。
猶豫了一下,林雪還是赤着腳走過去打開了房門,就見一位面色端莊身着職業套裝的中年女子走進來。
她先是對林雪含笑問好,自我介紹道:“林小姐好,我叫何雅芳,是這裡的管家,你叫我何管家就可以!”
林雪點點頭,面對何管家的殷勤並沒有多少觸動,只是問出了她關心的問題:“我可以在這裡用餐嗎?”
心裡很牴觸去面對莫楚寒,她希望這輩子再也不要看到他!她跟他的一切恩恩怨怨,對也好錯也罷,都隨風逝去,永遠都不要再想起!
可惜,莫楚寒不會讓她如願!他拼命想要重新挽回的恰恰是林雪拼命想忘記的!
“在上面用餐也可以,不過……”何管家笑了笑,很人性化地解釋道:“不過飯菜已經端上桌了,少爺專門坐在那裡等你,你要不去……好像也不太合適!”
沒錯,惹惱了莫楚寒,她只有更多的苦頭吃!
就在林雪猶豫糾結的時候,何管家已經去復古雕花的衣櫥裡拿出搭配好的衣服交給她。“換上衣服吧!”
林雪凝眸瞧了眼,見這些嶄新的新裝都掛着吊牌,有些奇怪,莫楚寒什麼時候爲她準備了衣服?
她沒有拒絕,接過衣服徑直走回到衣櫥前,打量一眼,果然,寬闊的衣櫥裡掛滿了各種各樣的新款夏裝,都是她喜歡的款式和顏色。
她穿m碼的衣服,舒可因爲身材比她嬌小穿s碼的,所以可以排除臨時拿舒可的衣服敷衍她的可能性。只能說,這些真的是莫楚寒特意爲她準備的!
清眸略微染上幾分詫異,有些奇怪莫楚寒的動機。他究竟想幹什麼?她不相信他只是單純地想挽回她的心那麼簡單。
她的心早就掏給了他,他根本不希罕!他最樂衷的事情就是踐踏她的真心,難道他覺得讓她心碎一次不過癮,想故伎重演嗎?
下了樓,在何管家的帶領下,穿過偌大的客廳,走到了餐廳裡。這裡顯然跟早晨的那個餐廳不同,應該屬於另一部分的佈局。
這幢獨體別墅很大,格局複雜,從夕陽垂落的角度觀察,她應該是處在西部樓區。想來,今天早晨待的那個餐廳應該就是屬於東部樓區了。
莫楚寒想跟她玩懷柔政策,當然不會再讓舒可跟着攪和,所以他把舒可安排在“東宮”,把她安頓在“西宮”,東西兩宮毗鄰而居,卻又井水不犯河水。
嘴角揚起一抹譏諷,林雪頓了頓腳步,還是向着莫楚寒走去。
果然,晚餐已經擺上了餐桌,真的很豐盛,而且都是她喜歡的口味。
走到桌前,她只是瞧了莫楚寒一眼,以不變應萬變。
“坐下,一起吃吧!”莫楚寒放下筷子,俊目含情,若笑非笑:“睡得好嗎?”
“還好吧!”林雪選了個離他最遠的座位坐下,慢慢拿起筷子。
“吃吧!”莫楚寒並不以爲忤,相反,他難得好脾氣地主動起身走到林雪的身邊坐下,然後傭人給他調過來餐具。他親自挾菜給她,和顏悅色:“喜歡吃什麼?要不要先喝點水?”
林雪接過他遞過來的水晶杯,裡面盛着晶瑩的山泉水,淺啜一口,甘冽沁脾,她淡淡地道:“假如你能離我遠一些,我的胃口會更好的!”
挾了一塊鹿肉的烏木筷子停滯在半途,他悻悻地,俊臉時青時白。
真不知道他爲什麼要如此遷就她,這個不識擡舉的女人半點兒都不知道感恩!難道她就不懂的虛於委蛇?哪怕騙騙他,她的日子都會過得很舒服!惹惱了他……哼,他會讓她知道天堂跟地獄的距離有多麼近!
見他的臉色慢慢變得嚇人,林雪知道他又在醞釀暴戾和狠佞,等待她的結果顯然不妙。無奈地嘆口氣,她主動拿起銀碟接過了他挾過來的鹿肉。
見她適時的示弱,他的怒氣也就消彌了大半。不過因爲林雪的疏淡和清冷,令他好不容易尋回的柔情又大打折扣。接下來的用餐時間,他不再給她挾菜,而是自顧吃自己的!
其實,林雪更願意這樣!
晚餐無人打攪,吃得很舒心。放下筷子,林雪感覺精神一振。拿起溼餐巾揩了脣角,林雪問道:“你打算把我關在這裡多久?”
“一輩子!”也許是餘怒未消,莫楚寒的語氣有些冷硬。
“不行吧”!林雪淡淡的,不慍不急,只是跟他陳述事實:“我畢竟不是你養的德國犬,時間久了,會有人找我!”
莫楚寒冷笑,俊目閃過狠佞和怒色:“如果你還惦記着樑峻濤,我勸你趁早死心吧!他現在正跟他的初戀情人雙宿雙飛快活逍遙到樂不思蜀,根本想不起你!”
心狠狠地鈍痛着,林雪依然不動聲色。好像認真思忖了一會兒,她才說:“如果真這樣……我情願離開這座城市!”
居然想離開了!莫楚寒一怔,心裡又騰起幾分希翼,定定地瞅着她,試探道:“你想去哪兒?”
“也去遊山玩水,散散心!”林雪擡眸迎視着他,眸光平靜如水,無波無瀾。
如此澄澈的瞳眸,沒有愛亦沒有恨,令莫楚寒的心裡一陣空落。他突然特懷念以前,她那般深情繾綣地望着他,或者充滿憎恨地看着他也行,就是不要如此的淡漠到近乎冷酷……
“我真的想出去走走,如果你肯帶我走,我會很開心!”林雪淡淡地說完,她微微挽起脣角,清眸綻露出一絲期盼和亮色。
必須要想辦法離開這座牢籠,只有離開了,她才能想辦法逃走。
莫楚寒同樣凝視着她的眼睛,他似乎想從她的眼睛裡找出陰謀的味道,可惜,她的目光很澄澈,沒有絲毫的陰影。半晌,他才說:“看你的表現如何吧!”
如果她真的想通了,他倒願意帶她離開這座京城。不過她還想耍什麼花招,那麼他對她絕不會客氣。
整整一個星期的時間,林雪跟莫楚寒在秋錦園裡過着與世隔絕的生活。除了睡覺,他們幾乎總是在一起。
這個男人好像沒有別的事情做,他唯一熱衷的事情就是圍着她打轉。哪怕是什麼事都不做,什麼話都不說,只要能靜靜地看着她,他也很開心。
暴戾、狠佞、陰鷙……這些年糾纏着他的陰暗情緒全部煙消雲散。林雪就像燦爛的陽光,她可以祛散他心頭所有的灰暗和陰霾。
太幸福了,假如可以一直跟她這麼長相廝守下去。爲了不打擾他跟林雪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融洽,他都特意囑咐舒可沒事不要來打擾他。
舒可對他千依百順,當然不會違逆他惹他不高興。這些日子,他跟林雪的幸福生活很順利,沒有任何人來攪局。
林雪脖子上的傷已經痊癒了,也拆了線,但仍然留下了一點兒疤痕。不過醫生說這疤痕很淺,經過後期治療,應該會祛除乾淨。
既然打算跟林雪重新開始,莫楚寒就不想再留下任何的敗筆,他囑咐醫生一定要開最好的藥,今天他都親手爲林雪搽藥,爲了能讓她的傷疤恢復得不留任何痕跡。
一個星期的日子對莫楚寒來說太短暫,每天他都過得其樂融融;對林雪來說卻太漫長,每天她都度日如年。
有些東西一旦厭棄了,就再也找不回感覺。她在莫楚寒的身邊只感覺到壓抑恐懼和拘束,像只折了翅膀的鳥兒,悲哀又無趣。
她只想着如何要逃離開他,而且還要做得不着痕跡,以免打草驚蛇。
這天,林雪趁着莫楚寒心情不錯的時候提出來:“總把我關在這裡太悶了,我想出去透透氣!”
莫楚寒倒是沒有拒絕,很痛快地答應了她:“可以!”
想不到他答應得這麼痛快,林雪都有些意外了。有些不確定地問道:“你說話算數?”
看來她是嚴重不信任他了!莫楚寒苦澀一笑,拉起她的纖手,認真地說:“除了離開我,你其他的任何要求我都會盡量滿足!”
“……”其實,除了想離開,她別無他求。
何管家步履匆匆地穿過甬道,走到一間休息室門前,輕輕叩響房門。
“進來吧!”舒可正在讓美甲師修指甲,伸出纖纖十指端詳着自己的指甲修剪得如何。因爲莫楚寒喜歡清雅素淡的女人,所以她從不化濃妝,也不會讓人描繪一些妖冶的美甲,只是修剪得漂亮些,塗一點兒透明的指甲油增加亮度而已。
其實她極愛濃妝豔抹,更喜歡把自己打扮得珠光寶氣,可是爲了迎合莫楚寒的胃口,她只好犧牲了自己的本性,裝出清純佳人的樣子來。
都怨林雪!假如林雪不是那麼喜歡素顏朝天,養刁了莫楚寒的胃口,變得不喜歡女人化妝,覺得全世界的女人都要像林雪一樣清麗就是美人!
莫楚寒對女人的審美標準完全依照林雪來的,害得她只能刻意模仿林雪,卻永遠都無法超越她!
“舒可小姐!”何管家恭敬地對她打聲招呼,同時施了個眼色。
舒可會意,就摒退了那名美甲師,等何管家關好房門,才慢慢地問道:“有什麼事?”
“舒可小姐,是你讓我留意的事情!”何管家趨近前來,小聲地說:“少爺答應要帶林雪小姐出去玩了,時間就訂在今晚,好像跟霍三少約好了!”
“什麼?”舒可大吃一驚,她想不到莫楚寒對林雪的態度轉變如此之快。他不是口口聲聲說要讓林雪做他們倆的女奴嗎?他還對她說爲了馴服林雪,這一個星期的時間不讓她去打擾他。
後來從何管家的嘴裡得知他並沒有虐待林雪,而是對其百般討好,這讓她的嫉妒心如同被毒蛇咬噬着般的難受。可是,爲了能保持在他心目中賢良大度的印象,她還是咬牙忍耐下去,因爲她相信用不了多久,莫楚寒會厭棄林雪的。
卻沒料到事情越演越糟,莫楚寒對林雪的感情迅速回溫,爲了討好她無所不用其極,居然答應帶林雪出去玩!
果然,相信男人那張破嘴還真不如相信世上有鬼!
“是真的!這一個星期,少爺對林雪小姐都很好,好像只要她開心,他就什麼都願意答應她!”
“林雪這隻狐狸精!”舒可再也坐不住了,她感覺到形勢嚴重不妙,也許她低估了林雪,林雪根本沒有她想象的那麼倔。“她、她是不是主動對楚寒獻媚了?”
“這個嘛……”何管家有些爲難,斟酌了下,如實道:“我也不好說,不過看他們倆相處得好像很融洽。只要林雪小姐對少爺微微一笑,他的心情就會特別好,哪怕她要天上的星星,少爺也會想辦法給她拿!”
舒可攥緊玉手,美甲師花了半個鐘點給她塗好的美甲頓時一塌糊塗。她顧不上這些了,心裡十分氣憤,又想不到好的辦法來應對,只能心煩意亂地對何管家擺擺手,說:“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何管家見自己的話傳到了,也就不再多說什麼。當下對舒可鞠了鞠身,就轉身離開。
一個人在休息室裡踱來踱去,還是無法可想。如果現在她跑過去阻止,或者拉着莫楚寒跟林雪爭寵,肯定會惹得莫楚寒不快。也許他不會對她怎麼樣,但他會慢慢地疏遠她冷落她,這是舒可最不想看到的!
必須要想辦法把莫楚寒和林雪的感情回溫狀況扼殺在萌芽狀態,不能讓他們重新培養感情!莫楚寒一直愛着林雪,恐怕林雪也對莫楚寒難以完全忘情,畢竟他們相戀了十年。
世上再也沒有人能比舒可更熟悉他們倆的過往,也沒有人比她更瞭解他們倆的性格,所以她才能成功地離間這對愛侶,搶過了莫楚寒。
“舒可,你已經不是昔日那個躲在林雪後面的窮酸女學生了,現在你是莫楚寒的心上人,你是京城的上流貴婦!只要莫楚寒一天愛你,你就是人上之人!現在,他還是愛你的!只要你想想辦法,把林雪那個賤人除掉,他就會永遠永遠愛你!”喃喃地自語着,來給自己尋找信心和勇氣,舒可怎麼都不甘心再被林雪重新奪回城池,她一定要守住莫楚寒的心,守住她不容易奮鬥的戰果。
然,關心則亂。現在的她,實在方寸大亂,也想不出有效的法子。在室內轉了幾圈,突然想起了一個人,他好像總比她有辦法!
用自己的手機撥通了那個從沒有儲存過卻濫熟於胸的號碼,電話響了幾聲,很快傳出那個清亮好聽的男性嗓音:“喂,有情況?”
“對!”舒可知道他每次都有辦法的,他那顆聰明的腦袋頂她三個!與其自己在這裡焦頭爛額,還不如把一切問題都交給他來解決。壓低聲音對着電話說:“林雪已經跟莫楚寒和好了,他們倆今晚要跟霍雲飛一起出去玩,你說該怎麼做?要不要通知樑峻濤?”
現在她情願幫林雪回到樑峻濤的身邊去,那樣起碼不用擔心莫楚寒會被林雪迷惑。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才聽到男子清亮的聲音回答道:“過半個小時,你聽我的安排!”
如此篤定自信的聲音讓舒可紊亂的心平靜下來,她就知道,這個男人肯定有辦法,他從來都沒有讓她失望過!
莫楚寒親自動手在品牌服裝店般豐盛的衣櫥裡爲林雪挑了件大紅色的手繡旗袍。
如此張揚的顏色,配上經典的款式,實在奪人眼目。林雪知道這個男人是典型的控制狂,她的一切意願在他的面前都會被忽略,她只需聽從他的命令即可,沒有發表自己意願的權利。
所以,她很順從地拿過那件旗袍,慢慢走到屏風後面換上。
還好,他肯答應在房間裡放一架屏風供她換衣服的時候用。其實她不知道,他並非是顧及她的感覺,而是不願造型師看到她的身體罷了,因爲這次請到的國際造型師alan是位男士。
換上了旗袍,林雪走出來,頓時驚豔了室內所有的人!太漂亮了,她的膚色白皙,身材高挑勻稱,這款旗袍勾勒出了她動人的曲線,襯得她典雅華貴,極有成熟女子的韻味。
“不錯!”莫楚寒頷首道:“這個顏色喜慶!”
“……”林雪無語。
卻不知,自從訂婚宴之後,莫楚寒就恨上了白婚紗,他覺得那東西真是喪氣透了!後來又看到她穿着白色的低胸晚禮服跟樑峻濤雙雙出席酒會,他更恨不得當場上前撕了她的衣服(樑峻濤替他付諸了行動),所以他發誓,只要林雪在他的身邊,他這輩子都不會再讓她碰那種喪氣的白裙子。
造型師是位年輕英俊的小夥子,他叫alan,整個人都流滿了潮味,很有藝術家的派頭。驚豔地看着林雪,他毫不吝嗇對她的讚美:“原來古典美也能如此驚心動魄,太漂亮了!林小姐請放心,我一定會像對待精緻的青花瓷那樣小心侍候你,給你打造最完美的造型!”
林雪瞥了一眼alan,見他打扮得狼毛金犬的樣子,讓人看着就眼前發花。不禁對他的品味有些質疑,但她保持禮貌並沒有多說什麼。
在化妝鏡前坐下來,造型師的助理連忙調亮燈光,鏡子裡映出林雪瓷白精緻的俏臉。
“好標準的鵝蛋臉,讓我不禁想起了林妹妹!”alan喜歡邊做造型邊發表他對“作品”的評價,這樣會更有助於他靈感噴發激情創作:“不過,林小姐跟林妹妹僅僅是形似而神不似!你的眼神清冷淡漠裡透着一股子堅韌,好像傳說中的軟劍,柔若繞指,刃若精鋼!”
林雪心裡微微一動,這個看起來“潮”味十足的男子竟然好像能看到她的骨子裡,忍不住擡眸從鏡中多看了他兩眼。
“你是一塊無價的璞玉,稍稍打磨,我會讓你綻放傾國傾城的光華!”alan搖頭晃腦,一雙比女人還要靈巧的手卻一刻沒有停止工作。他嫺熟地梳理着林雪及肩的秀髮,嘖嘖嘆道:“可惜了,如果是長髮,你會更適合這個造型。不過這也難不倒我,放心,效果不會差的!”
及肩的秀髮被他盤起復古的髮型,很有上世紀三十年代的古樸味道。
爲她選擇配戴鑲雞血石的黃金釵,黃澄澄的金鐲子,還有大紅色的漆皮高跟鞋,最後再爲她塗描蔻丹。
整個形象設計都是以她身上那件大紅色的旗袍爲基調,alan很貼合莫楚寒的心意,把林雪打扮成了一個珠光寶氣的新娘子!
“好美哦!”助理們都驚豔了,對alan再次表現出至高無上的崇拜:“alan,你是最棒的形象設計師!”
聽着助理們的崇拜話語,alan滿意地端詳着自己的新“作品”,然後轉頭對莫楚寒說:“你從哪裡找到這樣的稀世珍寶呢?”
莫楚寒薄脣噙笑,慢慢踱步到跟前,挽起林雪塗着大紅蔻丹的纖手,這纔不緊不慢地回答alan話:“她本來就是我的,不用去尋,她自會到我的身邊!”
“噢!”alan大笑道:“名珠認主,這個尤物若臣服了莫少,您真好豔福!”
言下之意,他並不認同莫楚寒的話,因爲他在林雪的眼裡讀不到臣服兩個字的影子,她像只被關在籠子中的金絲雀,只想破籠而出,展翅翱翔。
“哼!”莫楚寒當然聽出alan話裡的意思,當下不再看他,而是溫柔地問林雪:“冷不冷?要不要加件披肩?”
她的手好涼,而且還在微微的顫抖着,他知道這種場面又讓她想到了訂婚宴的那晚……那是她一輩子難醒的噩夢,又何嘗不是他的!
午夜夢迴,驚出一身冷汗的不止是她,他亦同樣!
有時候,他忍不住會想,假如時光倒流,他會不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假如沒有那麼絕決地把她逼到崩潰的邊緣,現在的他是不是會更快樂滿足?
可惜,時間永遠不會倒流,錯過的永遠都不能夠重來!
“好!”林雪的確有些冷,她覺得自己的四肢百骸都凍到凝固,不過她仍然在剋制着恐懼感,不停地在心裡告訴自己,不要怕,同樣的惡夢再經歷一次,她就能徹底擺脫這個陰影。就像樑峻濤的以毒攻毒,讓她從五千米的高空跳下來,從此這世上再也沒有她懼怕的高度。
林雪的柔順讓莫楚寒感高興,他親自去衣櫥裡選了件亞麻料的綴鑽披肩,披到了林雪的香肩上。大紅色的修身旗袍襯上米白色的綴鑽披肩,看起來更是賞心悅目。
“太美了,我的王后!”莫楚寒忍不住將她擁進懷裡,去親吻她的俏臉。(這要讓舒可看估計會氣到吐血!爲什麼林雪既使濃妝豔抹也會得到莫楚寒的欣賞和喜歡,而她稍稍化濃些的妝就會招來他的不悅)
林雪不着痕跡地側顏避開,淡淡地提醒道:“時間不早了,我們走吧!”
“等等!”莫楚寒想起了什麼,俊目籠起異樣的光采,他對她說:“等我一會兒,我送你一件東西!”
林雪對他所說的東西並無太大的興趣,不過看莫楚寒的樣子簡直像個邀寵的孩子,他期待而忐忑地看着她,像是下了最後的決心,終於轉身離開。
等莫楚寒離開,林雪便在一把藤編椅裡坐下來,小憩一會兒,剛纔那番妝扮真把她累得夠嗆。
alan走過來,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在林雪的身上不停地逡巡,揚脣笑着搭訕:“看得出來莫少挺喜歡你的!”
林雪不置可否,只是幽涼的一笑。
“多美的人兒!怎麼就這麼冷呢?連笑容都冷到人的骨頭縫裡!”alan嘖嘖嘆息着,可是一雙桃花眼卻半分兒惋惜都沒有,他突然俯近林雪,用曖昧的語調挑(蟹)逗她:“是不是莫少無法讓你熱起來?”
這個登徒子!林雪沉下俏臉,剛要說句什麼砰擊回去,卻聽到莫楚寒不悅的聲音傳過來:“alan,你小子敢吃窩邊草!”
alan見莫楚寒來了,便知趣地退到一邊,有些豔羨地看着他可以一親芳澤。
趨近林雪,莫楚寒將一樣東西掛上她的玉頸,並且囑咐道:“好好珍藏,不要再弄丟了或者弄碎了!”
清冷的眸子在覷見胸前佩戴的飾物時,不禁乍然張睫,他給她戴在脖子上的不是什麼金珠銀鑽而是——那條被樑峻濤捏碎後丟進了垃圾筒的“鐵血丹心!”
曾經,這條項璉被她視若珍寶;曾經,這條項璉陪伴她度過了無數孤寂的夜晚;曾經,它給予了她最美的夢幻和最甜的回憶!
失而復得,她竟惶然無措,完全不知道該以何種態度來對待它。
莫楚寒將她擁進懷裡,用充滿了感情的語氣告訴她:“我親手修補好了這顆心,再把它送給你!”
胸口的位置好像有什麼東西涌進來,酸酸地;又好像有什麼東西要涌出去,脹脹的;她微微張開脣瓣,覷向男子的眸光已經不復清冷,而是染上了幾許悸動和茫然。
爲什麼?當覆水難收時,他爲什麼還要做這一切!
“現在,我們重新開始!”莫楚寒突然高興起來,他興致駁駁地對旁邊“看戲”的alan說:“alan,你爲我們倆做見證!”
alan挑了挑好看的俊眉,奇怪地問道:“見證什麼?”
“是這樣的!”莫楚寒紳士地牽着林雪的玉手,對alan解釋道:“今天我跟林雪小姐剛剛認識,可是我們感覺彼此都像前世的戀人!不過前世的事情我們都記不清了,無論以前發生過什麼樣的故事,我們都不再去想,只想恩恩愛愛地廝守在今生今世!”
“噢!”alan點點頭,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個屁啊!這句話莫楚寒是在心裡罵的,表面上他還是保持着溫潤儒雅的紳士風度,竭力想從此在林雪面前表現出他最好的一面。要不是此時還用得着alan這個假洋鬼子做道具,他早就一腳把他給踹出門外去了。
莫楚寒雖然在跟alan說話,卻深情地凝望着林雪,柔聲呢喃:“我們倆從此時此刻開始,都忠於對方,全心全意地愛着對方,無論恩怨情仇,無論世俗名利,統統不能再改變我們彼此相愛的意願!以前的所有一切,都忘了!我們只記得此時相愛,現在相愛,將來相愛!”
“啪啪啪!”alan鼓起掌來,桃花眼滿是讚賞:“太煽情了,我喜歡!”
林雪有些無措地看着莫楚寒,不知道該如何去回答他的話。
“雪,”莫楚寒深情地擁抱着她,吻她的時候再次叮囑:“不要再背叛我!好嗎?”
胸脯起伏着,她沒有回答。
“雪,”莫楚寒更緊地抱住她,喃喃盟誓:“只要你答應從此忠誠於我,我也會一心一意地待你!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我可以把你寵上天去!”
林雪沉默了許久,擡眸睨着他,靜靜地回答:“莫楚寒,我不是你養的德國犬!”
還忠誠於他,他以爲他是誰?況且她也不希罕他的寵!因爲她嘗過被他寵上天去的滋味,接着就是墜入地獄的痛不欲生,她不認爲自己這輩子還有第二次勇氣來承受如此落差懸殊的感情。
“……”莫楚寒一陣氣悶,他想發作又怕破壞了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融洽氣氛,就強壓怒火,勉強笑道:“好吧,我可以給你時間!不過……”說這裡他微頓,用修長好看的食指點着她挺俏的鼻尖,嘴角綻起一抹淡淡的陰佞:“別再跟我耍花招,尤其不許再想着怎麼逃離我!雪,其實我真得很想寵你,你千萬別自己犯—賤—找—虐!”
走下樓來,舒可正坐在客廳的沙發裡等着,見他們下來,連忙起身快步迎過來。“楚寒,聽說林雪答應跟你和好啦,我特意過來看看!”
莫楚寒有些尷尬,就不冷不熱地說:“沒什麼,只是出趟門而已!”
搞什麼,明明告訴她乖乖地待在東院別過來打擾他跟林雪,她居然這麼沒眼色地跑來了。
“楚寒,你要帶林雪一起出去啊?”舒可水眸流轉,見莫楚寒似乎有些不悅,便忙笑靨如花地搞好道:“看到你們倆和好,我也很開心吶!還有,林雪,我覺得今晚的你好漂亮哎!”說完,不等林雪說什麼,她就撲過去想擁抱林雪。
林雪立即嫌惡地退避三尺,冷冷地道:“你離我遠一點兒!”
遭到嫌惡,舒可頓時很委屈:“林雪,我知道你對我有誤解,其實看到你跟楚寒和好,我是真心地爲你們高興!我還跟楚寒說過,只要你真的回心轉意從此一心一意地愛楚寒,我就主動退出,成全你跟他!”說到這裡,她又轉頭問莫楚寒:“楚寒,我說得對嗎?”
儘管她實際上說的話跟這話有點兒出入,不過此時此刻,無疑承認她的話比較明智。莫楚寒就勢點點頭,有些歉疚地看了眼舒可。她永遠都是這麼柔順可人,讓他心疼有餘愛她卻不足。
沒錯,無論舒可怎麼努力對他好,能輕易撩撥他心絃的只有林雪!他真的沒有辦法!想開口安慰她幾句,讓她不必擔心他不會趕她走,又怕林雪好不容易轉好的心情受打擊,只好違心地沒有說話。
將莫楚寒眼中的猶豫和一閃而過的愧疚看在眼裡,舒可心裡一陣怨惱,不過她還是忍下了,故作大度地說:“看到楚寒能尋找到他的幸福,我比自己得到幸福還要開心!不過,我擔心林雪的性子太拗,以後你們倆之間會有矛盾……楚寒,我可不可以單獨跟林雪說幾句話呢?”
這個要求一點兒都不過份,對她懷有愧疚之心的莫楚寒當然毫不思索地就答應了。“時間還早,林雪,你跟舒可去那邊的休息室裡說會兒話吧!”
林雪當然知道舒可肯定又想耍什麼花招,便斷然拒絕:“我跟她沒有任何可說的!”
“楚寒……”舒可知道跟林雪說不通,就萌萌地看着莫楚寒,一幅楚楚可憐的模樣。
“沒有說的就聽她說!快點兒!”莫楚寒想起了在泰國舒可陪他度過了人生的低谷,而現還他卻爲了林雪準備離開舒可。於是,對舒可的愧疚之心壓倒一切,語氣又開始兇惡起來。
林雪偏偏對莫楚寒的惡相極過敏,見他這幅德性也懶得再堅持,就轉身向着休息室走去。
“謝謝你楚寒,我一定會好好跟她說的!讓她……溫柔地對你,跟我一樣,全心全意地愛你疼你惜你!”舒可癡迷地看着莫楚寒的俊顏,淚水都流了出來。
莫楚寒狠心地轉過頭,沒有給她擦淚。
對不起了舒可,等我和林雪離開京城,這裡所有的一切財產都是你的,包括整個林氏企業!看在林雪的面子上,我不會動林家的人,也不會沒收他們的房子,不過我也不會讓他們活得太舒服。把他們的錢財都給你,也算我和林雪對你的一點兒補償。
進了休息室,舒可連忙關上房門。她微微喘口氣,就向着林雪走過去。
“有話快說,我還要出門!”林雪拒人於千里之外,時刻警惕着她的任何花樣。
舒可冷冷一笑,收起了在莫楚寒面前楚楚可憐的樣子,水眸流露狠色:“別得意,很快你的下場就會無比悽慘!”
“你又想幹什麼?”林雪暗暗握起了拳,假如這個女人有任何不軌或者襲擊她,她都會對她毫不客氣地還擊。
“我真恨你!”舒可凝視着林雪的眼睛裡充滿了怨毒,她咬着銀牙,恨恨地說:“你憑什麼再跟他並肩站在一起?你配嗎?”
“我不希罕!”林雪暗裡早就提高了警惕,表面上依然冷冷地:“可惜那個賤男人硬要賴着跟我站在一起,我有什麼辦法?”
這句話很成功地激起了舒可的所有忿慨,她失聲尖叫起來:“你這隻狐狸精!迷惑得他神魂顛倒盡做傻事!你仗着他對你的癡迷很得意嗎?想想在他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裡?是我陪着他度過了最困難的時光,現在唯一配跟他並肩齊享江山的女人應該是我舒可!”
“好啊!”林雪看着這個女人竭斯底理的癲狂樣子,揉了揉眉心,根本懶得跟她爭辯,只冷冷地說:“不過這些話你跟我說有什麼用呢?爲什麼不去跟他說?假如他是個講良心的男人,現在爲什麼又要拋棄你呢?”
舒可氣得甜美的臉蛋都扭曲變形,她亮出了尖尖的指甲,好像恨不得衝上去抓破林雪的臉。
林雪半分都沒有懼怕她,因爲她對自己的身手很自信。假如舒可敢撲上來跟她撕打,她絕對會讓她吃不了兜着走!
涼涼一笑,林雪繼續道:“其實吧,我覺得你跟他在一起倒是挺配!都是一樣的陰險狠辣,又一樣的竭斯底理神經質,東邪西毒,正好天生一對兒!”
這些話都是她的真心話,現在她對莫楚寒真的很難再生出什麼感情。那些過去的濃情繾綣,更顯得他現在涼薄無情。愛,早就隨風逝去,不復存在,難以再重來。
“賤人!”舒可終於爆發了,當着莫楚寒的面她裝賢良裝大度裝可憐,其實心裡早就憋到發紫。現在她用最獰猙可怕的眼神看着林雪,然後就像瘋狗般地撲上去撕咬。
準確無誤地抓住那個撲來的癲狂的女子,林雪狠狠一推,就見舒可的身體失控地向着後面紅木茶几的鈍角處撞去。
怔了怔,她感覺自己的力度好像並不夠舒可後退那麼遠,而且撞上鈍角的力氣還那麼大。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就見舒可額角冒出了鮮血,然後她雙眼翻白,直接暈過去了。
外面的人聽到動靜當然立刻就趕過來了,何管家在猛敲着房門,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原來房門被舒可反鎖了,林雪知道舒可的用意極可能是爲了栽贓於她,倒也沒怎麼慌亂,就走過去打開房門。
何管家用古怪的目光看了看林雪,急急地走過休息室內,見舒可額角流血地暈倒在地毯上,連忙驚叫一聲快步跑過去,扶起了舒可,連聲地低喊道:“舒可小姐,舒可小姐,你醒醒啊!”
這時,莫楚寒也過來了,見舒可受傷暈迷,也不由嚇了一跳,推開林雪,他快步過去從何管家的懷裡接過舒可,一迭聲地說:“叫醫生!”
所有人都圍着舒可忙碌着,林雪一時被冷落在旁,沒有人理睬她。
莫楚寒並沒有處罰林雪,甚至沒有追問事情的經過。因爲事情在那裡明擺着,兩個原本是情敵的女人獨處室內,當然容易激發矛盾,一語不合,大打出手。柔弱的舒可當然不是在軍隊訓練過的林雪的對手。弱勢的一方勢必會受傷,但到暈迷的程度還是有些嚴重。
林雪沒有解釋什麼,她覺得沒有必要。舒可這招兒無疑是爲了博取莫楚寒的同情。她情願如舒可如願,也不想追在莫楚寒的身邊解釋什麼她不是故意的,什麼舒可故意施苦肉計……這些都太幼稚了吧!
何況她真心地想痛打一頓舒可,這個女人自己撞上去也解了她的心頭之恨,活該,她希望她能撞出腦振盪來,弄巧成拙就更好了!
醫生給舒可做了診斷,很快就醒轉過來。舒可睜開水眸,看到自己躺在莫楚寒的懷裡,她哇得一聲大哭起來。
莫楚寒什麼話都沒有問,只是幫她試去淚水。
“對不起,”舒可抽抽噎噎地說:“我、我不該……攔下你們,不該要求單獨跟林雪談話,弄出這樣的事情,耽誤了你們的時間!”
此時此刻,她多麼希望莫楚寒能爲她改變今晚的安排,多麼希望莫楚寒能抱住她像以前那樣安慰她,那麼她情願將計劃擱淺,也幸福無比。
可惜,莫楚寒一句話都沒有。見她醒轉過來,甚至都沒有問問林雪爲何要打她,便將她交給了何管家:“何管家,替我照顧她!”
“是的,少爺!”何管家恭恭敬敬地答道。
舒可一怔,好像不敢相信莫楚寒真會如此無情。哪怕她有先見之明把所有責任都攬在了自己的身上,可是她額角的傷那麼明顯,還暈過去了,難道他都不問問原由嗎?都不喝斥林雪一句嗎?
莫楚寒已經站起身,他緩步走到林雪的身邊,對她伸出了手。
林雪也從沙發裡站起,她本不想搭理莫楚寒探過來的手臂,不過看到舒可怨毒的目光投射過來,脣角微微挽笑,便欣然接受了他紳士的邀請:“謝謝!”
舒可差點兒再次暈過去,她望着那對手挽着手肩並着肩,一起親親熱熱出門去的男女,眼裡幾乎滴出血來。咬着銀牙,她在心裡納喊:“林雪,我會報復你的!你等着瞧,這個男人有多麼可怕,我要讓你下地獄!”
不知爲什麼,莫楚寒的心情就是出奇的好。哪怕看到舒可傷得不輕,哪怕明知道傷她的人是林雪,可他就是生不起林雪的氣來!
她是爲了他纔打傷舒可的吧!爲他爭風吃醋,他喜歡!
薄脣隱隱噙起笑,下臺階的時候,他特意囑咐道:“小心!”
林雪踩着七寸高的鞋跟,這漂亮的鞋型在爲她領盡風騷的同時也讓她嚐到了苦頭,她根本不習慣穿高跟鞋。
見她下臺階時有些辛苦,他乾脆直接將她攔腰抱起。
“放我下來!”林雪當然不肯,她捶打着莫楚寒的胸口,再三要求:“我自己可以走!”
“乖乖的,否則……”他垂眸睨着她笑,用只有兩人能聽到親暱聲音說:“否則我會吻你!”
她便不動了,安安靜靜地窩在他的懷裡。感覺到男子心情的平和,他完全沒有戾氣,也沒有因爲舒可的事情遷怒於她,這讓她微微詫異。
他甚至都沒有問一問她,當時發生了什麼事情。
如此寬容,讓她很不習慣。
抱着她上了車,有司機開車,一路上他始終緊握着她的手,沒有鬆開。
“待會兒要見的是我在泰國認識的一位好朋友!我們倆可是生死之交,交情不是一般的鐵!早就答應要把你介紹給他認識……一直拖到了現在!”提起往事,莫楚寒不禁唏噓。當年在泰國,他救過霍雲飛的性命,不但跟霍雲飛成了好朋友好兄弟,也由此得到霍家祥的器重,纔有了東山再起的本錢和機會。
林雪對他的那位朋友半分兒都不感興趣,只是尋思着如果能在酒店會所之類的地方就好了,方便她設法逃跑。
“……我跟他說,你在我最困難最倒黴的時候拋棄了我,問他該不該殺了你!你猜他說什麼?”莫楚寒捏了捏她的纖手,拉回她不集中的精力,語氣認真地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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