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野心家
詫特在室內追逐林雪,奈何對方身材纖瘦動作靈活,遠遠不是他可比擬,不由更加惱火。抹了把汗,乾脆也不追了,從腰間又拔出一把備用的手槍。
林雪不等他擡高槍口就抓起一隻實木椅子對着他擲過去,詫特閃身躲避的時候,她趕緊貓下腰滾地而行,幾個翻滾就找到了剛纔詫特被她踢落的那把短槍。
可是,她的動作到底還是稍稍慢了一步,等她抓到那把短槍還沒來得及舉起來,詫特已經搶先一步用槍指住了她的腦袋。
冰冷的槍口頂着她的太陽穴,詫特的黑臉獰猙,罵道:“小妖精,你再敢亂動我一槍打暴你漂亮的腦袋!”
林雪放棄了那把槍,然後緩緩舉起了雙手,儘量不去激怒他。
“算你識趣!”詫特始終對她懷有邪念,否則會直接擊斃她然後再出去察看外面的動靜。可此時他卻忙着拿繩索想把她捆起來,待會兒回來好享受她。
腰間一共藏着六枚毒針,已經用掉了四枚丟了一枚,現在還剩一枚。林雪知道,如果再次失手,她將死路一條。
在詫特准備捆綁她的時候,她很順從,完全沒有要反抗的意思,但在詫特抓住她的一隻胳膊時,她另隻手飛快地從腰間拔出了最後一枚毒針刺向距離她最近的那隻毛茸茸的大手。
詫特不愧是老狐狸,這種時候反應居然很快,他突然翻過手掌,用滿是厚繭的掌心去抵擋。
角度不太好,再加上他掌心的繭子太厚,沒有刺進去,那枚毒針再次掉落。
兩次遭到襲擊,詫特真得惱怒了,同時發現這個女子非同尋常,稍不留神就有可能喪命在她的手裡,實在是紅顏骷髏,索命的煞星,他不敢再貪色,當下起了殺心,一手鉗制着她一手摸起短槍準備斃掉她。
林雪知道自己在劫難逃,短短的瞬間好像電光火石般閃過無數的念想,有讓她悲傷的有讓她快樂有讓她懷念有讓她憎惡的,可是最後唯一定格在她腦海裡的只有樑峻濤。
他那俊美無鑄的畫顏,他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魅惑,他那雙燦若寒星深邃如海的瞳眸……時遠時近,時清晰時模糊,在她的眼前晃動着。她淺淺地挽起笑痕,用只有自己能聽清的聲音低喃道:“永別了,來生再見!”
“嗵!”突然有人大力踹開房門,詫特本能地擡頭去察看情況,剛剛擡起目光,只覺眉心一燙,他的額頭上就多了個血洞,殷紅的血從槍洞裡流出來,然後他圓睜着雙步緩緩地軟下去。
“嗒!”短槍從那鬆開的肥厚巨掌裡掉落下來,林雪連忙撿起,然後就端着槍擡起頭向門口闖進來的人望去。
四目相對,恍若已隔三秋!清眸不知不覺盈起淚光,她站起身,越過詫特的屍體就向他奔去。
從來不知道自己可以跑得這樣快,幾乎看不清她是如何投進他的懷抱裡。兩人的手裡仍然緊握着槍,可是他們卻緊緊地緊緊地擁抱並且親吻在了一起。
不知是誰的淚水沾溼了他們的臉頰,可是他們卻仍然貼在一起,像一對交頸親暱的天鵝,捨不得分開。
“怕嗎?”他低喃着問道。
她搖頭,又點頭,陶醉地擁抱着他,貪婪地嗅聞着他身上獨特好聞的氣息。還能抱着他真好!還能活着真好!
“咚咚咚!”有人在敲門,提醒道:“喂,兩位現在還不是親熱的時候,抓緊吧,外面形勢緊張!”
是雲凡的聲音!轉過頭,樑峻濤兀自擁着林雪,對着門口問道:“怎麼樣?詫特的親信都解決了嗎?”
“全部解決!”雲凡做了個ok的手勢,接道:“不過最棘手的還是那些礦工!假如被他們知道詫特死了,恐怕會引起暴亂!”
樑峻濤俊面微沉,思忖着對策。
林雪忍不住提醒道:“我們殺了詫特不就行了嗎?剩下的事情可以讓曹易昆來做!他是當地的毒梟之首,處理這些內部紛爭肯定比我們要得心應手得多!”
“傻媳婦兒!”他白她一眼,說:“我們大熱天的跑來冒着性命危險費了這麼大的力氣除掉詫特難道就爲了給曹老七清除一塊絆腳石?”
“……”林雪怔了怔,難道還有更深層的用意?恕她道行淺薄,一時半會兒還真領悟不透。
雲凡替樑峻濤說明:“我們初來乍到,只能依附曹老七,處處都要受他的牽掣!所以首長想借着除掉詫特的機會順便拿下這片礦區,作爲我們的據點,以後行動的時候就靈活多了,不必再看曹老七的眼色!”
原來是這樣!林雪覷向身邊的男子,抿嘴兒道:“野心家,難不成你想取代曹易昆做這方的毒梟之首啊?”
“哼!”樑峻濤倨傲地擡高剛毅的下巴,揚眉道:“爺要做毒梟保證比他做得還拉風!”
林雪被他的話逗笑了,清眸裡還含着剛纔未擦乾的淚花。雖然連殺四人(詫特是樑峻濤殺的),不過她的心理並沒有受太大的影響。主要是這種達到白熾化激烈殘酷的爭鬥環境讓她顧不上想太多,在這種地方如果存在婦人之仁,就是在自取滅亡的同時拖累自己的戰友!
她殺的是人渣敗類,爲民除害,當然問心無愧!顯然樑峻濤事先對她的洗腦工作起到了作用!
樑峻濤走到詫特的屍體旁邊,用腳狠狠地將他踢了個翻身,然後從腰間抽出剛剛找回來的軍刀,俯下頎長英挺的健軀,拉起詫特那隻肥厚的熊掌,動作利落地斬了下來。
“啊!”林雪驚呼一聲掩住嘴巴,不知道他爲什麼要斬下來詫特的手掌。眼前的一幕太噁心了!遠比一槍斃命看起來要殘忍,雖然對方已經死亡沒有知覺……
“敢拿你的豬手碰我媳婦兒!這就是代價!”樑老二極度憤慨,將那隻斬下來的“豬手”從窗口丟了出去。
“嘔!”被眼前的一幕刺激得胃口有些承受不住,林雪又捂着嘴巴在兩個男子驚詫的目光注視下快步衝了出去。
扶着門框搜腸刮肚般地乾嘔着,噁心得要命卻又什麼也吐不出來,這種感覺實在太難受了!嘔了半天才好些,她擡起頭,見樑峻濤一手遞過來紙巾,一手端來了茶水。
接過紙巾揩了揩嘴角,她又就着樑峻濤手裡的茶碗喝了口水,這才把噁心的感覺壓下去。
“嫂子,適應些吧!首長有點兒重口味,時間久了你就習慣了!”雲凡像徵性地勸了一句,畢竟林雪是個女子,心腸軟了些,看不慣太血腥的場面。
“好點沒有?”樑峻濤柔聲問道,同時愛憐地捋了捋她散亂的秀髮。
點點頭,她有些嗔怪地瞅着他,小聲說:“以後不要做這種膈應人的事情了!詫特雖然可惡,不是已經死了嗎?”
“好!聽媳婦兒的!”樑峻濤寵溺地吻吻她有些蒼白的俏臉,然後像下了某種決心般,將她推給了雲凡。一整臉色,他對雲凡命令道:“速度帶你嫂子離開,剩下的事情交給我來做!”
“是!”雲凡打了個軍禮,然後對顯然還沒明白怎麼回事的林雪說:“嫂子,跟我走吧!”
林雪感覺出不對勁兒,就問道:“去哪兒?”
“首長讓我帶你回國,立刻、馬上!”雲凡答道。
“什麼?”林雪不可置信地轉頭望向樑峻濤,後者卻再也沒有方纔那種跟她繾綣纏綿的似水柔情,一臉的冷若冰霜。
“聽從命令,馬上跟雲凡乘飛機回國!”樑峻濤鄭重地再次重申。
“爲什麼?”這種非常時刻,她怎麼能丟下他回國呢?殺了她都不會那麼做!“給一個能說服我的理由,否則我死都不會回去!”
“理由就是——我不願看到你在這裡冒險!你的一舉一動會牽動我的心神,我的心神被擾亂就會干擾我對敵情的判斷,有百害而無一利!”樑峻濤吼起來:“所以你在這裡基本沒有什麼用處,必須走,立刻馬上!”
“……”怎麼這樣呢?林雪忍不住再次鼻腔酸澀,太不講道理了!今晚的行動除了最後出了點兒意外,基本大獲全勝,她功不可沒的,他卻完全抹煞了她的貢獻,說她留在這裡除了擾亂他的心神沒有任何用處!男人,怎麼可以這樣顛倒黑白!
看着女子委屈失望的眼神,他硬起心腸,不去看她,而是對雲凡說:“時間緊迫,不能再耽擱!你帶她走,如果她不肯聽從命令就把她打暈!”
林雪怒了,徹底地怒了!他竟然讓雲凡把她打暈!太過份了,什麼人啊!剛纔還抱着她又親又吻,恨不得融爲一體,現在又翻臉不認人了!
她擡起那把繳開的短槍指住自己的腦袋,冷然道:“誰也動我!”
竟然敢威脅他!樑峻濤直倒氣,卻拿她沒辦法。“媳婦兒,你不能任性,這裡很危險!除掉詫特再控制這片礦區是招險棋,我沒有必勝的把握,萬一失手……”
“萬一失手我們就死在一起!”林雪收起了短槍,她走回到詫特的居室內,找到了那枚掉落在地上的牛毛針,然後插回自己腰間的塑料膜裡。重新走出來,俏臉已經恢復了平靜,卻是義無反顧的凌然。她拍了拍自己的腰間,對樑峻濤說:“放心,你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如果被擄,我有自殺的武器!”
男子喉節竄動,漂亮的星眸微微溼潤。這樣清冷淡定有膽有謀的女子是他的妻子,是他最愛的媳婦兒!他爲她感到驕傲自豪!
良久,他緩步上前,一把將她拉進自己的懷抱裡,吻着她馨香的秀髮,聲音略微沙啞地說:“好,我們同生共死,不離不棄!”
爭分奪秒,每一分鐘都無比寶貴,因爲所有一切都要在天亮前搞定。
馮長義和黎聞正各帶二十名戰士趕來增援,他們按照計劃連夜殺掉了詫特的所有心腹。
詫特是這片礦區毒梟之首,屬下龍蛇混雜良莠不齊,有對其死忠的(這樣的必殺),有模棱兩可的(這樣的主要是拉攏),還有表面效忠實際上早就存有反心的(這樣的最好也殺掉,因爲詫特的死亡會給他們最好的造反藉口)。
這次他們帶出來的戰士全部是精選出來的特種兵王,熟練暗殺的一切程序,天亮前,這些戰士們成功地完成了首長交給他們的光榮任務:消滅毒梟十二人!
天快亮了,樑峻濤以曹易昆的名義完全控制了詫特的地盤,同時致電曹易昆,要他過來趟。
詫特的地盤並不小,屬下衆多,就算詫特被殺,也萬萬不可能被一個外來客統治,所以樑峻濤只能藉助曹易昆的名義來完成統治權的轉換。
天亮後,還活着的毒梟們都已經知道了:詫特已死,主要心腹也被殺得差不多了,地盤現在被曹易昆的人控制,新老大姓方,大家都稱呼他“方先生”!
“大家該幹嘛還幹嘛,不會有任何的變化,這個地盤只是換了個主人而已!我方某保證,以後大家的利潤分紅會比詫特活着的時候多一倍半!”樑峻濤對這些毒梟們做着安撫工作,竭力讓他們相信,詫特的死亡對他們這些活着人只有好處沒有任何的壞處!
幾乎是一夜未眠,要把方方面面都籌劃到,任何細節都考慮到,畢竟這些人全部都是刀口舔血的毒梟,如果讓他們嗅到任何不尋常的味道,羣起而攻之,他們百十號人無疑寡不敵衆。
智取是他們奉行的原則,要以最少的力量最小的犧牲達到最成功的效果!
林雪坐在樑峻濤的旁邊,靜靜地聽着他對這些貪婪成性的毒梟們鼓吹對他們的種種優待和體恤,連她這種個性淡漠的人都有些動容。
不愧是做首長的,樑峻濤洗腦的本領那叫拿手,關鍵是他進修過心理學,知道對什麼人就得說什麼話,能夠準確抓住人的心理弱點來進行攻克。
對林雪,他講得是道義和責任,讓她明白殺敵是爲民除害,這爲她開殺戒做足了心理鋪墊;同時嚴厲地再三告誡她:對敵人仁慈那是對自己戰友的殘忍!假如她放掉一個本該殺死的敵人,結果連累自己的戰友犧牲,這樣的軍人才是真正的罪大惡極,應該以死謝罪!
他知道林雪心慈手軟,就拿戰友的性命說事。讓她在行動的時候時刻記住——不是她自己的生死問題,而是關乎着戰友的生死。爲了戰友們的安全,她只能義無反顧地對敵人痛下殺手!
事實證明,他的洗腦很成功,林雪在殺死四名保鏢的時候乾脆利落,做得十分漂亮,已經向着合格的全能軍人邁步,不再是易碎的花瓶了。
現在,他故伎重演,對着這些毒梟們洗腦,鼓吹有關曹易昆對這個地盤統治的新政策(其實都是他自己制定的),自己又如何對他們一見如故,再見如親極有眼緣,同時擺出了許多明顯優於詫特在世時的利潤分割。
那些毒梟都是天大地大金錢最大,誰給的好處大就跟誰混!見新來的這位“方先生”說得頭頭是道,而且對他們也極盡拉攏,比詫特目中無人的態度強多了。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方先生”給他們許諾的分紅利潤比詫特的要高。
終於,差不多火候時,這些毒梟裡面有個叫鬆慕克的先開口表態了:“我們都是七哥的人,一直忠於七哥,這顆心從沒變過!”他拍得胸膛震天響:“方先生請放心,如果誰要敢對七哥有異心,我鬆慕克第一個拿槍斃了他!”
“兄弟!”樑峻濤邁前幾步,一把拍在他的肩膀上,激動地說:“我們一起給七哥做事,就是親如手足的兄弟了!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票子一起賺!”
隨着鬆慕克的表態,其他人也都紛紛開口了,爭先恐後好像生怕晚了就會招來曹老七的猜疑。
聽着這些毒梟熱情洋溢地表白,樑峻濤滿意地點頭,當下跟他們歃血爲盟,共賀結義之情,轉眼間,就打成一片,互相稱兄道弟了!
林雪覺得有些好笑,又不敢笑,就垂眸凝神,低着頭好像在考慮什麼事情。
跟這些毒梟們相互做完了介紹,樑峻濤根據他們說話時神情和語氣判斷出他們的性格和心理,在腦中迅速做了分析,然後跟他們不同的人對話或者打交道時就會因人而異。
一起用了早餐,這些毒梟們很滿意“方先生”親和的態度,比詫特的目中無人強多了!何況原該他們的利益有增無減,當然十分高興。
順利擺平了這片地盤上的毒梟,看着漸漸升高的太陽,樑峻濤知道最棘手的事情來了。
一夜未眠,樑峻濤仍然精神抖摟,不過很心疼媳婦兒,就讓她去睡一會兒。
林雪知道最棘手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她哪能自己跑去睡覺!就搖搖頭,對他說:“我不困!”
樑峻濤微眯星眸瞅着她,似乎想起什麼事情。嘴角勾起一絲邪肆,將她摟進懷裡,俯近她的耳際,魅惑啓音:“等忙完了今天的事情,晚上我餵你吃個飽!”
俏臉刷得飛紅,林雪再次對這個男人感到無語!這都什麼時候了,他竟然還有心思惦記些風花雪月的事情!
再說旁邊還站着那麼多人呢,就算聽不見他對她說什麼,看這種親暱曖昧的神情也能猜得到是夫妻間的情話。她趕緊推開他,嗔道:“忙你的正事吧!”
這時雲凡走過來說:“曹老七來了!”
樑峻濤點點頭,對林雪囑咐道:“你在這裡等着,不用出去!”
林雪會意,表示明白。
曹易昆帶來的人和車都不少,興師動衆的樣子,見樑峻濤迎出來,並沒有看到林雪的影子,就開口問道:“林雪呢?”
樑峻濤不悅地撇嘴:“見面先問你弟妹做什麼?”
“噢,我不是擔心她有危險嗎?”曹易昆說得也是實話,畢竟暗殺詫特是件很危險的事情。
“沒事,一切順利!”樑峻濤對他做了個ok的手勢,說:“你來得正好,我剛打算跟你借兵!”
曹易昆兩眼望天,說:“我這裡只有土匪沒有兵!”
“土匪也行!”樑峻濤歪了歪腦袋,對他說:“這地兒拿下來了,暫時我替你管着,怎麼樣?哥們夠意思吧!”
“切!”曹易昆瞧他一眼,說:“你小子的本事我佩服,不過別怪七哥沒有提醒你,這塊骨頭太硬了,能不能啃得動,還要看你的牙口夠不夠利!”
樑峻濤走近前兩步,大手搭上曹易昆的肩膀,說:“所以需要你露個臉,幫我鎮一鎮那些礦工!其實他們只是需要一個棲身之地,至於誰做老大根本無所謂!”
“哈哈……”曹易昆仰首大笑起來,睥睨着樑峻濤說:“濤子,你真行啊!這些礦工被稱作金三角的野狼羣,兇殘暴躁,除了詫特沒有任何人能約束得住他們!詫特一死,礦工必定暴亂,你想一起吃下他們?那就看你的本事大不大了!”
聽他的語氣似乎有興災樂禍之意,樑峻濤不禁沉下俊臉,道:“再硬我也啃得動,關鍵是你得配合我!我需要武裝增援,還有你得露面……”
“反正我是沒本事降服他們!”曹易昆攤了攤手,表態道:“除了武裝鎮壓將他們全部剿滅,沒有別的辦法!這羣野狼留着始終是禍端!”
樑峻濤當初決定拿下詫特的地盤,就是看中了這片金礦的數千礦工!他們的狼性兇殘名滿金三角,人人忌憚三分!假如能降服他們,無疑等於拿到手一把鋒利的寶刃。
“我說過,我可以降服他們!”樑峻濤冷睨曹易昆一眼,說:“再說,如果他們能歸順你,豈不是如虎添翼?”
曹易昆在心裡冷哼:是如虎添翼,不過添的還不知道是誰的翼!
樑峻濤初來乍到就擺平詫特,這讓他驚訝之餘產生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不可否認,假如當初軍部派樑峻濤前來做他的這個位置,估計取得成績會比他更加輝煌。
心裡已經有了疑慮,好在他知道樑峻濤出身軍門世家,不會留戀這裡的毒梟之王寶座,否則,任何男人習慣了在這裡的叱吒風雲唯我獨尊,恐怕再也難以回部隊去過那種苦行僧般的日子。
兩人的問題還沒有達成一致,馮長義就急匆匆地跑步過來,對兩人打了個軍禮,語氣凝重地說:“礦工們發生暴亂,他們手裡有武器,殺傷力極強,衝突難免造成傷亡,請指示!”
最不想看到的局面還是出現了,樑峻濤沉吟了一會兒,擡眼看着馮長義,問道:“無緣無故地就暴亂了?”
他明明再三囑咐跟礦工接觸的戰士,一定要注意安撫礦工的情緒,不到萬不得已堅決不允許動武。這些礦工嗜血好鬥,一旦找到挑事的藉口,後果將不可收拾。
“好像是七哥的人對他們喊話時開了一槍,那些礦工頓時就炸了窩!”馮長義實話實說。
“……”倒氣,嚴重倒氣!樑峻濤用盡了力氣才剋制住自己沒有當場給曹易昆一槍!媽的,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搞定的局面短短几分鐘就被曹七這個王八羔子給毀了個徹底。
曹易昆卻好像完全沒有看出他的怒火,還振振有詞地說:“我就說嘛,這些礦工像座火藥庫,一不留神點着就炸!太危險的東西不能留,還是趁這個機會全部除了,讓他們給詫特陪葬去吧!”
靠,我看該讓你去跟詫特陪葬!樑峻濤翻了個白眼,抿緊脣瓣不語,已經在心裡考慮要不要當場斃掉曹易昆以息衆怒。
見樑峻濤的臉色很不好看,曹易昆也感覺自己把他給惹毛了。儘管金三角是他的天下,可是不知爲什麼,潛意識裡就是對樑峻濤有種莫名的敬畏。說不清楚這種感覺,好像是狼羣的頭狼見到落單的老虎,儘管知道自己大局在握對方威脅不到自己,但對百獸之王還是有種本能的怯畏。
“你他媽的!”樑峻濤思忖再三,覺得斃了曹七的成本太高,好不容易統一的毒國領土又會四分五裂,得不償失,決定放棄這個打算,準備對其進行口頭教育。當然,教育要因人而異,如果對曹七講什麼國家利益民族責任無異於對牛彈琴,他乾脆攥起鐵拳對着曹易昆當胸擂了一拳頭。
曹易昆想躲的,但他的動作快不過樑峻濤,就這麼眼睜睜地捱了一記鐵拳,高大的身形打了個趔趄,差點兒摔倒。
旁邊的親信連忙扶住他,其他的人都亮出了槍,拉開保險栓瞄準了樑峻濤和所有他帶來的人。
“開槍啊!曹老七,有種讓你的人開槍!”樑峻濤雙臂環抱,微眯着星眸,一幅餘怒未息的神情。
曹易昆摸了把被打的胸膛,一陣鈍痛,怒道:“爲什麼打我?”
“你就欠揍!”樑峻濤指着他罵道:“鼠目寸光的東西,你是不是怕我控制了礦工對你造成威脅?媽的,你有沒有點兒出息?難不成你還怕我搶了你的毒王交椅留下來取而代之?”
被戳穿了心事,曹易昆臉皮再厚也不由有些訕然。悻悻地道:“我知道你不會希罕我的這把交椅!不過做什麼事情之前能不能先跟我打個商量……”
“商量個屁啊!老子在這裡流血拼命,稍不留神就會提前去見馬列先祖,什麼事都要先跟你打商量?等商量通了估計我也就光榮了!”樑峻濤根本無視那些瞄準他的黑洞洞槍口,趨前一步揪住曹易昆的衣領,罵道:“聽着,這批礦工必須要留下,你要想坐穩毒王的交椅,要想跟霍家抗衡就得收伏他們!”
曹易昆知道樑峻濤的主要任務就是協助他一起取代霍家成爲金三角第一毒王,假如能收伏這片礦區數千礦工無疑會給他增添三分勝算。
不過因爲他忌憚樑峻濤的功高蓋主,纔想打壓他的氣焰,故意挑起礦工們的暴亂,可這樣一來,傷亡在所難免。
說是要把這批礦工都斃了給詫特陪葬,其實曹易昆很清楚,那可不是動動嘴皮子的事情。
假如這些礦工們是吃素的兔子估計早連渣都不剩了,他們是殘忍的野狼,手裡有武器,槍法體能全部都不輸於任何有名的黑幫,更可怕的是,他們有種兇殘嗜血的野性,打殺起來不死不休!
曹易昆原本想法就是挑起礦工的暴亂,然後他躲到一邊去看熱鬧,讓樑峻濤試試啃這塊硬骨頭的滋味如何!但他並不想耗費太多的兵力去剿滅礦工!剿滅他們有什麼好處?而且必然落得己方死傷慘重!
現在看到樑峻濤慍怒的樣子,他才發現自己好像操之過急了些!局面攪亂了,樑峻濤大不了一走了之,剩下的爛攤子實在不好收拾。
詫特的地盤恐怕要最終被這批礦工佔領,那麼這一戰對他來說將沒有任何益處。
假如他肯摒棄對樑峻濤的嫌隙和猜疑,利用他收伏礦工爲己所用,結果將會事半功倍。
曹易昆多疑,不過有一點兒他深信不疑——憑着樑峻濤的家世背景和現在在軍部的地位權利,金三角毒王的寶座不足以對他造成誘惑,他不用擔心樑峻濤會有野心取而代之!
當下揮手示意屬下都收起槍,然後轉頭訓斥道:“別動不動拿槍指着我的兄弟!我們哥倆就算打起來還是好哥們,你們不許管!”
樑峻濤不耐煩地搶白道:“行啦!面子話就不必說了,我們倆誰還不知道誰?趕緊的吧!那些礦工必須火速擺平,否則你就得帶人退出這片地盤,從此金三角又多了個王國!”
順水推舟,樑峻濤可以助他征服詫特統治的這片土地,不但面積廣闊而且擁有富庶的金礦還有野狼般富有戰鬥力的數千礦工,這些似乎都唾手可得!逆水行舟,就是逼走樑峻濤,他繼續做他的曹老七,繼續跟霍家周旋繼續爲排除異己而絞盡腦汁。
樑峻濤是軍部助他統一毒國的一把利刃,他是用還是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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