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哥哥。
虧得這人居然能說出口。
情哥哥這幾個字, 她都覺得拗口。
然而面前這人完全不覺得尷尬，反倒還挺自然，神態悠閒, 透着散漫隨意。
季清晚看着他這樣子, 輕笑了一聲, “盛老師, 還有這想法？”
盛瑜淡定從容道：“也不是不可以有。”
季清晚學他表情, 語氣淡定，“盛老師多想了，可我沒有。”
“可惜了。”盛瑜輕嘆一句, “我還挺想試試。”
季清晚眉梢微揚，勾脣問：“試什麼？”
盛瑜語氣輕飄飄：“小三哥哥。”
“……”
季清晚被哽了一下, 保持微笑與他鬥到底, “爲什麼是小三哥哥？”
盛瑜歪了下腦袋, 腔調輕慢沉吟一聲，“因爲刺激。”
“……”
算了, 她投降。
季清晚不知道爲什麼要和他爭辯這個，她只想上廁所而已。
她側頭看了眼後頭的廁所，不知道里面的兩位幹完事沒有。
“很急？”盛瑜注意到她的動作。
季清晚瞥了他一眼，客觀的分析給他，“我要是急也不會在這兒和你胡扯了。”
亂扯這些五彩斑斕月光電纜屁。
盛瑜低頭, 脣角逸出幾分輕笑, 不知道在笑什麼。
“要是急也行。”他下巴朝對面的標誌揚了揚, 語調隨意, “不介意的話, 我帶你去男廁所。”
季清晚扯了扯嘴角，帶着嫌棄的吐出三個字, “我介意。”
說完，她倒是奇怪這人，疑惑問，“你怎麼在這兒？”
盛瑜被她提醒，淡淡“哦”了一聲，“我找你。”
季清晚沒料到，“找我？”
盛瑜點了下頭，“想找你借一樣東西。”
季清晚又一愣，“借什麼？”
這少爺應該不缺東西，而且她能借他什麼？
盛瑜垂眼，對上她的那雙眸子。
淺淺的褐色折着光，如玉石琥珀，清澈透亮中隱約夾着幾分罕見的銀色。
是令人感嘆的漂亮眼睛，可偏偏這位眼睛的主人，眼型微上挑，睫尾看人時天生卷勾着。
爲這雙清澈的異眸添上了七分媚與嬌，還有不容忽視的三分疏離冷寂，精緻的眉眼間是她的嫵媚和倦容。
神秘，優雅。
貴族波斯貓。
幾個字閃現在腦海裡。
盛瑜半搭下眼瞼，直起身子，單手插兜，漫不經心道了句，“眼睛。”
季清晚皺了下眉，沒聽懂，“什麼？”
“想要你的眼睛。”他掀起眼眸，輕聲說。
不是借，是要。
意欲私藏。
-
Dvil酒店的代言照在第二天拍攝。
季清晚前段時間一直在影片宣傳期，行程排得滿滿的，王薇豔也知道她辛苦，原本想讓她休息的。
但季清晚愛財啊，讓王薇豔最近只幫她接幾個簡單的畫報拍攝。
“人家明星接工作都是看流量，哪有像你這樣看酬薪的？”
王薇豔吐嘈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
季清晚聞言笑了一聲，“那我這是太愛還是太佛系？”
“都有。”王薇豔翻着文件問她，“但你是我帶的人裡最直接問我酬薪的。”
每次收到通告邀約，這位祖宗第一眼首先看的就是片酬工資。
如果不是和她相處久了，不知道的還以爲這人有多缺錢呢。
季清晚半搭着眼，懶洋洋道：“錢當然是越多越好，誰會嫌錢多？”
王薇豔嘖了一聲，“那你也用不着這麼賺錢吧？”
“我怕我指不定我哪天就不紅了，要未雨綢繆，存錢傍身啊。”
而且季家那兩父子還真說不準就不給她錢花了。
她的歪理總是很多，但又都是實話。
王薇豔說不過她，開玩笑道：“以後如果有電視導演的友情出演邀請，我看你也去不了了，那可是零片酬。”
季清晚聞言想到了昨天的事，眼瞼微垂，勾脣開口，“可能會去吧。”
王薇豔挑眉，“轉性了？”
季清晚笑了一聲，沒答話。
後頭化妝間的房門被人打開，夏夏進來說了聲，“晚總，我們可以走了。”
電話裡王薇豔聽到，道了句“工作結束就早點回去休息”後，兩人掛斷了電話。
季清晚收起手機，單手揉了揉眉間問夏夏，“我下午還有行程安排嗎？”
夏夏搖搖頭，“沒有，最近的行程就是後天《青色》出刊後的採訪了。”
“嗯，那我們走吧。”
季清晚點頭，拿起手機起身。
夏夏提起她的包跟在她身旁，“晚總，我們去哪兒？回公寓嗎？”
季清晚低頭髮了條信息，隨口答了句，“不回公寓。”
夏夏疑惑，“啊？那去哪兒？”
季清晚收起手機，敲了敲屏幕，勾脣說：“去嗨啊。”
夏夏：“……？”
嗨毛？
-
兩人往酒店的地下車庫走，夏夏正打算讓司機把車開過來，面前忽而駛來一輛保姆車，然後慢悠悠停在了她們面前。
夏夏有些莫名其妙，皺了下眉。
“咔噠。”
機械聲響起，就見副駕駛的車窗輕輕搖下，露出裡頭年輕男人的面容。
夏夏看清人後，腦子卡了幾秒，眼眸微訝。
這……這不是她們家美玉的經紀人嗎？
“季小姐，先上車吧。”
唐志文打了聲招呼，示意道。
季清晚頷首，帶着懵逼的夏夏打開車門，坐在後座上。
車子開始行駛移動，等開出地下車庫後，夏夏立即回神扭頭看向身旁的人，張了張嘴有十萬個問題想問，但又意識到這兒地方不大適合，有些焦急。
季清晚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樣，寬慰她，“等下和你說。”
唐志文透過後視鏡注意到兩人，想了想開口說，“季小姐等一會兒就到了，盛瑜就在拍攝現場。”
季清晚應了一聲，“好，謝謝。”
夏夏聞言立即瞪眼，還真的要去找盛瑜！
唐志文聽到回答，也還有些沒回過神。
剛剛他還陪着盛瑜拍攝宣傳照，這人突然下場來找他，讓他去接季清晚。
唐志文當場還以爲自己聽錯了，重複一遍，“季清晚？女明星季清晚？”
盛瑜掃了他一眼，“還有別人叫季清晚？”
“不是，你好端端讓我去接她幹嘛？”唐志文皺眉反問。
“能幹嘛？”盛瑜眼瞼都懶得擡，“接來拍宣傳照。”
“宣傳照？”唐志文沒明白。
懶的和他解釋，盛瑜看了眼時間，“去不去？你不去我去。”
話音落下，就見他邁步要走，唐志文立即止住他，“你去什麼去，我去。”
如果這次再被拍到，肯定又要鬧翻了。
然而現在人接到了，唐志文總覺得哪兒有點不對，但還是低頭給某位少爺發信息，示意在路上。
少爺看到後就隨便回了句，【嗯】
連個符號都沒有。
態度還有一樣的散漫，也不像是焦急等待女朋友的樣子。
唐志文看着信息，歪了下頭，一時間摸不清這兩位的關係了。
拍攝現場離Dvil酒店不遠，十分鐘的車程。
季清晚下車時還是有些警惕的帶上了帽子，夏夏跟在她身後，按着職業習慣，仔細看了眼四周。
唐志文也怕狗仔出現，迅速領着兩人走進電梯往五層移動。
“叮。”
唐志文走出電梯，想了想還是開口道，“季小姐，稍後可能會看到的拍攝場地，希望您能保密。”
畢竟是新歌專輯，沒有發佈前還是要小心保密。
季清晚懂這個道理，“好，我理解。”
唐志文聽到回答，沒忍住八卦了句，“季小姐這次是協助宣傳照拍攝？”
季清晚聞言沒想到這位會不知道這事，頓了頓點頭，“算是。”
唐志文得到答案，放心了，但下一秒又覺得不對。
這請外援拍攝是正常事，但在盛瑜這兒就不正常，因爲這人可不像是會請外援幫忙的人。
他還在思索着，拍攝現場就到了。
季清晚走進攝影間，四周的工作人員瞧見她全都一愣。
正坐在沙發內無聊把玩着打火機的盛瑜，差距到四周異樣，掀了掀眼眸，看見人羣中的女人。
萬人簇擁着，衆人矚目焦點中。
架勢挺大。
他微挑了下眉，脣邊勾起挪揄。
季清晚移步走近，也看見了對面沙發一副悠閒模樣的少爺。
他雙腿交疊，微微擡頭看來，深邃的眸子淡淡與她對視，濃墨重彩的眉眼間透着屬於他慣有的漫意和寡淡。
因爲在拍攝，他的妝容造型還未卸，但妝色很淡。
畢竟單看他的五官就足已奪走所有的鏡頭視線，過多的化妝反倒會讓人太在意他的長相。
所有的關注點在歌曲上纔是真正的意義。
“季清晚？”
身側有些不確定的呼喚傳來。
季清晚循聲偏頭看去，見到來人也有些意外。
伍洋拿着相機，隨着她轉頭，全面看清她的臉後，笑了一聲，“原來他說的外援是你啊。”
他。
季清晚明白是誰，自然點點頭，“是我。”
伍洋對着她的那雙褐銀眸子，感嘆了句，“我居然把你這雙眼忘了，我連着幾天翻了上百張照片，都沒找合適的。”
“你翻了上百張。”身後的男人慢悠悠起身，掃了眼身旁的人，“我也求了好久。”
伍洋詫異，“你親自求了？”
盛瑜點了下頭，皺了皺眉有些不滿道：“求了好久。”
季清晚：“……”
看着他面不改色的說這話，季清晚差點給他頒獎。
昨天盛瑜直說了想請她來拍攝他的宣傳照，不用別的只想要她的眼睛出鏡。
季清晚當時聽到下意識想拒絕，但又想起之前在御音寺他的幫忙，斟酌了一下還是答應了。
但條件是他不要把自己參與的事標出來。
盛瑜不在意這些，點點頭答應。
這過程總共就說了句話，幾分鐘的事，然而現在被他說得一個世紀之久。
季清晚瞥了他一眼，轉頭問：“你們要怎麼拍？”
她看了眼前邊的攝影棚，在想她的眼睛能怎麼拍。
伍洋出聲解釋了一遍，“很簡單，不需要化妝準備，你只要坐在相機前，我們只要拍攝你的眼睛部分就好。”
季清晚點點頭明白了，也不耽誤時間開口，“那現在拍吧。”
伍洋哪裡會拒絕，見她已經走到攝影棚內，連忙拿起相機。
她的部分很簡單，伍洋就拍攝了幾張後，低頭按着相機鍵檢查着，還是對她的淺眸很驚豔，擡起頭開着玩笑說，“下次有機會，我也求你來我這兒拍一組照片。”
季清晚笑了笑正要回答，站在後頭的人先替她開口，“那可能不行了。”
其聲拖着音，帶着稀稀疏疏的緩慢。
伍洋和她一愣，循聲往後看。
男人半倚在牆邊，單手把玩着打火機，微微掀起眼，表情有些淡，尾音輕倦，帶着漫不經心，“我不外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