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惠珊瞥了樂正弘一眼,說道:“有幾萬塊錢,我們老闆說那些錢就給我了,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也沒顧上看。”
“那個休息室在什麼地方?”趙雙泉問道。
楊惠珊好像有點擔心了,猶豫了一下說道:“在夜總會那棟樓上,四樓最裡面那個房間,我們老闆有時候就睡在那裡。”
洛霞問道:“知道那個休息室的人多嗎?”
楊惠珊說道:“當然多了。”
洛霞問道:“難道你有鑰匙?既然洪碧在那裡設有保險櫃並且裡面藏有敏感材料,總不會整天敞着門吧。”
楊惠珊沉默了一會兒,一時沒法自圓其說,只得承認道:“我們老闆有個鴨子,他有鑰匙,不過,老闆好像信不過他,昨天晚上打電話讓我問他要的鑰匙。”
“那個鴨子叫什麼?”洛霞追問道。
楊惠珊說道:“我只知道他以前是個服務生,好像是叫建林。”
洛霞把一張紙和筆推到楊惠珊面前說道:“把保險櫃的密碼寫在上面,那個建林有手機號碼吧?也寫在上面。”
楊惠珊猶豫了一下,還是按照洛霞的吩咐做了。趙雙泉拿起那張紙看了一眼,然後一句話都沒說就出去了。
樂正弘急忙說道:“你們現在去恐怕晚了吧?說不定早就有人去過那個休息室了。”
洛霞說道:“你瞎操什麼心,碧海藍天娛樂城目前處於封閉狀態,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有人看守。”
頓了一下,看看楊惠珊,又看看樂正弘,問道:“怎麼?你們該不會隱瞞了其他什麼東西吧?”
樂正弘急忙說道:“你怎麼生性多疑呢?既然來這裡了還有什麼好隱瞞的?”
楊惠珊說道:“反正我知道的就這些了,你們不信也沒辦法。”
樂正弘見房間裡只剩下了洛霞一個人,帶着商量的語氣問道:“那個優盤裡的東西能不能讓我看看,我又不會說出去。”
洛霞猶豫道:“我現在也不知道上面有些什麼東西,如果能讓你知道的,到時候自然會告訴你。”
說完,扭頭衝洛霞問道:“你大學畢業沒有?”
楊惠珊說道:“畢業了,本來過完年就準備找工作呢,沒想到出了這種事,我真倒黴。”
洛霞盯着楊惠珊說道:“倒黴?你這麼替洪碧賣力,該不會沒一點收穫吧?你剛纔說洪碧的保險櫃裡只有幾萬塊錢?我怎麼都不相信,像洪碧這種大老闆值得吧幾萬塊錢放在保險櫃裡?”
楊惠珊頓時有點驚慌失措,不過,也只能硬撐着,說道:“這有什麼奇怪的?她不可能把自己的家當都放在保險櫃裡吧。再說,她也只是偶爾在那裡休息一會兒,又不是她的家,怎麼?你們該不會打那點錢的主意吧,老闆可是親口說過,那點錢是給我的。”
楊惠珊越辯解,洛霞好像越懷疑,哼了一聲道:“只要是洪碧的財產,目前都屬於非法資產,你究竟有沒有隱瞞什麼,要不了多久就會知道。我問你,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楊惠珊說道:“樂大哥他們明天要去南安縣,我就搭個順風車先會老家過年,其他的事情等過完年再說吧。”
樂正弘一聽,心裡直罵楊惠珊,他可不想讓洛霞知道自己要去南安縣,後悔先前忘記給楊惠珊交代了。
洛霞一臉狐疑地盯着樂正弘問道:“馬上就要過年了,你跑到南安縣去幹什麼?”
樂正弘不經意地說道:“主要是公司有點事,我的合夥人在那邊等我談點事,另外,順便把丈母孃接來過個年,現在家裡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洛霞斜睨着樂正弘說道:“哎吆,還挺孝順的嘛,關璐如果地下有知還不知道該怎麼感激呢。”
樂正弘哼哼道:“我這人做事憑良心,倒也沒有你說的這麼高尚,上次你不是說等到把洪碧犯罪團伙一網打盡之後,關璐的案子就水落石出了嗎?你們現在究竟有什麼什麼新發現?”
洛霞說道:“目前還不能說把洪碧犯罪團伙一網打盡了,情況比我們預測的還要複雜,何況洪碧還沒有抓獲,現在就看看她留下的那個優盤能不能提供有價值的線索。”
說完,從文件夾裡面拿出一張照片遞給楊惠珊說道:“你看看這個人,想不想今天跳窗逃走的那個男人?”
樂正弘湊上去看了一眼,原來是上次洛霞讓他看過的那張照片,上面的男人名叫張中立,據說就是上次和譚和軍闖進他家並且殺了關遠山的嫌疑人。
“你不是說這個男人是洪碧的保鏢嗎?”樂正弘不解地問道。
洛霞沒有出聲,只是盯着楊惠珊,好一陣才聽她不確定說道:“那個男人一直帶着口罩,不過個頭差不多,眼睛也有點像,但我不能肯定。”
洛霞問道:“洪碧的保鏢你都認識嗎?”
楊惠珊說道:“老闆經常待在身邊的一個是六子,另一個好像姓金,我也不知道叫什麼,不過,娛樂城的保鏢很多,誰也認不全。但我還是不信老闆會派人來殺我。”
樂正弘說道:“其實,我倒是不認爲那兩個男人一開始有殺你的意思,他們可能只想嚇唬你一下,目的當然是想拿到想要的東西,只是後來因爲你的反抗,才起了殺心。”
洛霞問道:“你憑什麼這麼說?”
樂正弘說道:“如果他們早就打算拿到東西之後殺了楊惠珊的話,那還有必要戴口罩嗎?他們顯然是不想讓楊惠珊記住他們的臉。”
洛霞哼了一聲道:“你這種推理根本站不住腳,他們戴口罩的主要目的是不想有目擊者記下他們曾經去過那裡,這正說明拿到東西之後不會留下活口。”
樂正弘沒出聲,拿過照片看了幾眼,又遞給楊惠珊說道:“你再仔細看看,你覺得這個人和逃跑的那個人有多少相似度?照片上的這個人以前從來沒見過嗎?”
楊惠珊又看了一遍,搖搖頭說道:“只是外形很像,照片上的人好像要年輕一點,說實話,我想不起在什麼地方見過他。”
洛霞說道:“這張照片是我們一個線人提供的,應該是拍攝於兩三年前,我們懷疑今天的這個案子和南安縣的案子、關遠山的案子甚至餘明的案子都有可能是同一夥人乾的,當然,背後肯定有人指使。”
樂正弘問道:“既然你們早就拿到了這張照片,爲什麼不對這個人發出通緝令呢?”
洛霞說道:“目前我們還不能排除這些案子是一個專業的殺手團伙乾的,如果他們只是拿錢辦事的話,只要發出通緝令,這個人就會馬上人間蒸發,所以,我們不能讓對手知道警方已經掌握的線索。
不過,如果今天出現在案發現場的那個男人和照片上確實是同一個人的話,證明他在消失一段時間之後又重新開始露面了,這對我們來說是好事,現在我們正在全力搜捕這個人,只要他還在這一帶活動,早晚一天能抓到他。”
正說着,趙雙泉帶着李偉走了進來,衝樂正弘和楊惠珊說道:“你們兩個先回去,在沒有抓到兇手之前務必保持警惕。
爲了保證楊惠珊的安全,我們決定通過媒體向外界透露警方已經拘傳她的消息,但不能透露優盤的事情。”
樂正弘問道:“那我呢?他們會不會報復我?”
趙雙泉說道:“眼下兇手正在逃亡階段,應該沒有時間考慮報復的事情,假如他要通過汽車或者手機號碼查找你的信息,我們會第一時間知道,不過,小心一點是對的,我勸你晚上儘量不要外出。”
洛霞說道:“你們明天動身去南安縣也好,起碼兇手不知道你的行蹤。”
樂正弘憤憤地說道:“你的意思該不會是讓我躲在南安縣別回來了吧?”說完,跟着楊惠珊氣哼哼地出去了。
趙雙泉讓李偉鎖上了辦公室的門,把一個優盤插進電腦一臉嚴峻地說道:“這個優盤裡面的內容目前僅限於我們三個人知道,不經我的同意任何人都不許透露出去。”
洛霞見趙雙泉說的鄭重其事,驚訝道:“怎麼?難道真是什麼敏感材料?”
趙雙泉點點頭,摸出一支菸點上,似乎想平息一下激動的心情,說道:“可以說爆炸性的材料,如果透露出去,足以讓江州市政商兩界地動山搖。”
洛霞吃驚道:“這麼嚴重?到底是什麼東西?”
李偉說道:“洪碧可真是個有心人啊,竟然錄下了這麼多大人物的通話記錄,簡直就是居心叵測,怪不得她竟然敢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經營大規模的賭場,原來背後有這麼多大人物替她撐腰呢,”
洛霞驚異道:“怎麼?難道還牽扯到官場上的人物?”
趙雙泉說道:“雖然只是手機通話的語音資料,但我只聽了十幾個就聽出了兩個熟悉的聲音,現在看來你的猜測是對的,儘管目前還沒有證據證明這兩個人和洪碧的犯罪活動有直接聯繫,但起碼說明他們之間有不正當的交往。
我看今天闖入楊惠珊出租屋的兩個男人代表的恐怕不僅僅是某個生怕醜聞敗露的人的,而是代表了一個利益集團,他們恐怕也猜到洪碧有可能私下藏匿了什麼敏感材料。
接下來他們應該是在暗中全力以赴地追逐洪碧,搶在警方前面讓她徹底消失,所以,我們必須抓緊時間,查清洪碧的行蹤。
就算她已經出境,也必須把她捉拿歸案,如果沒有她本人的證詞,即便我們掌握這些錄音材料也沒法把這些害蟲送上法庭。”
洛霞好像聽的心驚肉跳,說道:“你的意思裡面有他的聲音?”說着,伸手往上面指指。
趙雙泉沒有出聲,而是打開了優盤上的一個文件,過了一會兒,就傳來了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說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