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正弘笑道:“那也比讓大家認爲我私下安排自己老婆進入財務部門強,可別讓人家說我們開夫妻店,畢竟,公司是股份制,可不是我的私人企業。”
關馨呸了一口,嗔道:“八字沒一撇呢,我怎麼就成了你老婆了?”
樂正弘厚着臉皮說道:“誰說八字沒一撇?我們都那樣了,還要怎麼一撇,你那一撇口味也太重了吧。”
就在樂正弘一行動身去南安縣的前一天下午,戴明月吩咐女兒給楊惠珊打個電話,邀請她第二天來家裡吃飯。
戴安南笑道:“媽,我們家今年大年初三的餐桌可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啊,簡直可以說是平民化了,要是放在以前,別說楊惠珊了,就是樂正弘也沒有資格輪到一個位置。”
戴明月嗔道:“什麼平民不平民的?難道你還真把自己當貴族了?”
戴安南湊到母親耳邊小聲道:“我現在可是藍裳的繼承人,當然是貴族了?否則,也當不起藍裳這個稱呼啊。”
戴明月嗔道:“你可別搞反了,首先是藍裳,然後才能成爲貴族,而不是首先是貴族,然後纔是藍裳,難道有錢就能成爲藍裳嗎?”
戴安南說道:“這是一個哲學問題,有錢的不一定是藍裳,但藍裳肯定有錢,反正,自從有藍裳這個稱號開始,沒有聽說過有一文不名的藍裳。”
戴明月擺擺手說道:“你少給我耍嘴皮子,快點給楊惠珊打電話,我找她來可不僅僅是爲了吃飯。”
戴安南沒好氣地說道:“人家知道了,你是要找到那個皮箱。”說完,就給楊惠珊撥了一個電話 ,手機雖談通了,和好一陣都沒人接聽,正想掛斷,沒想到又接通了。
只聽一個女孩顫巍巍地問道:“你是誰啊?”
戴安南一聽就不是楊惠珊的聲音,不過,好像已經猜到接電話的人是誰了,笑道:“你是阿菊吧,我找你姐姐呢。”
只聽阿菊哼哼道:“我姐,我姐出事了。”
“什麼?出事了?出什麼事?”
楊惠珊一愣,馬上聯想到自己那天被綁架的事情以及母親告訴她的那隻皮箱的事情,心裡咯噔一下,頓時有種不祥的感覺。
坐在一邊的戴明月見女兒神情有異,急忙問道:“怎麼回事?”
戴安南打開了免提鍵,把手機放在茶几上,一臉緊張的搖搖頭,只聽阿菊顫巍巍說道:“我姐神志不清了。”
戴安南驚訝道:“神志不清?阿菊,別急,慢慢說。”
只聽阿菊幽幽說道:“大年三十我家發生了火災,整棟房子都燒光了,我姐受了刺激,就神志不清了。”
戴明月和女兒頓時都衣服吃驚的神情,戴安南急忙問道:“怎麼會突然發生大火?人都沒事吧?”
阿菊說道:“可能是放鞭炮引起的火災,人當時都不在家,所以沒事。”
“啊,那你們一家現在在什麼地方?”戴安南愣了一下急忙問道。
阿菊說道:“我們現在都住在楊家坳的外婆家裡。”
戴安南瞥了母親一眼,猶豫了一下說道:“那地方好找嗎?我去看看你們。”
阿菊急忙說道:“我外婆家在山裡面呢,就不麻煩了。”
戴安南本來就是一個熱心腸的人,尤其是那天去過楊惠珊的家之後,心裡對她母親充滿了同情,一想到楊惠珊一家的慘狀,頓時心裡大衛不忍,說道:“楊家坳不就是和青田畈挨着嗎?你等着,我這就過去。”
其實,此刻楊惠珊就坐在妹妹身邊,耳朵幾乎貼在阿菊的耳朵偷聽,一聽說戴安南要過來,一下倒在牀上,哀嘆道:“她怎麼真的過來呢?”
阿菊一臉狐疑道:“姐,你明明好好的,爲什麼要裝神志不清呢?”
楊惠珊一聽,急忙坐起身來,說道:“阿菊,等一會兒戴安南來的時候可不能露陷,我就躺在牀上,她來了以後你直接帶她來這裡,對了,媽呢。”
阿菊說道:“媽和外婆去舅舅家了。”
楊惠珊說道:“那就好,等一會兒可要裝出一副悲傷的樣子。”
阿菊嗔道:“家都燒掉了,能不悲傷嗎?還用得着裝?就你沒心沒肺的,好像房子燒掉了還挺高興呢。”
楊惠珊把阿菊拉到身邊,盯着她的眼睛說道:“阿菊,咱爸死的時候你幾歲?”
阿菊好像不明白姐姐爲什麼突然就問起了這件事情,疑惑道:“我上初一。”
楊惠珊點點頭,說道:“那姐姐讓你們失望過沒有?”
阿菊一聽,急忙說道:“姐,我又沒別的意思,只是……”
楊惠珊打斷妹妹的話說道:“既然你信得過姐姐,那就什麼都別問,不管姐姐做了什麼,幹了什麼,只會讓我們一家人的生活越來越好,那破房子早就該燒掉了,難道你還打算永遠住下去?”
阿菊一臉不解道:“可我們現在沒住的地方啊。”
楊惠珊說道:“你放心,面白會有的,牛奶也會有的,難道姐還能讓你們沒地方住?要不了多久,咱們就能住上洋房了,和別人家一模一樣。”
阿菊猶豫了一下說道:“姐,我相信你。”
約莫一個多小時左右,楊惠珊正躺在牀上昏昏欲睡,妹妹阿菊就帶着戴安南走了進來,她只是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然後就閉着眼睛就像是不認識來人一般。
戴安南急忙走到牀邊,搖搖楊惠珊的肩膀說道:“惠珊,你怎麼樣?不就是一棟房子嗎?燒了就燒了,咱們想辦法蓋新的,沒必要這麼傷心。”
楊惠珊支撐着坐起身來,好一陣才認出了戴安南,眼神直愣愣地盯着她說道:“燒光了,都燒光了,一點都沒有剩下來,什麼都沒了。”說完就坐在那裡怔怔發呆。
戴安南迴頭衝阿菊問道:“你姐一直都這個樣子嗎?”
阿菊垂着腦袋說道:“從昨晚屋子燒掉以後就一直這樣。”
戴安南說道:“應該送她去醫院看看。”
阿菊瞥了一眼姐姐,小聲道:“我媽說休息幾天就好了。”
戴安南轉過頭來盯着楊惠珊說道:“惠珊,你難道不認識我了?”
楊惠珊眼神呆滯地盯着戴安南看了一會兒,迷茫道:“你不是戴老闆嗎?你是個好人,你媽也是好人,只恨我沒辦法報答你們。”
戴安南焦急道:“誰要你報答,我只想知道你現在怎麼樣?我媽還想請你明天去家裡吃飯呢。”
楊惠珊馬上就警覺起來,又變得神志不清道:“吃飯?去那裡吃?都燒光了,什麼都沒剩下。”
戴安南似乎有點絕望了,從口袋裡掏出一疊現金,遞給阿菊,說道:“這些錢給你們家的,先把眼前的難關度過去再說,燈過完年,我就來你們村子,咱們再商量蓋房子的事情。”
阿菊雙手往後面一背,急忙搖搖頭說道:“姐姐,我不要,我姐要罵呢。”
戴安南瞥了楊惠珊一眼,說道:“罵什麼?她都傻掉了,這些錢可以拿去給你姐看病,等她病治好了,就會還給我的,趕緊拿着。”
楊惠珊看那疊錢起碼有兩萬塊,神情有點激動,可隨即就衝妹妹擠擠眼睛,嘴裡嘟囔道:“好人啊,戴老闆,對不起你們啊。”
阿菊偷偷瞥了姐姐一眼,最後還是接過了錢,戴安南,站起身來猶豫了一下,衝阿菊問道:“你媽呢?”
阿菊說道:“跟我外婆去舅舅家了。”
戴安南說道:“那你好好照顧你姐姐,過幾天我會來看她。”
說完,轉身往門口走,走了一半,稍稍猶豫了一下,又走回到牀前,湊到楊惠珊面前小聲說道:
“惠珊,你說實話,你是不是從南頭村的楊翠花家裡拿過一個皮箱,如果皮箱真在你這裡,我媽說了,裡面的錢歸你,她只要裡面的兩張光盤,那兩張光盤裡面記錄着一些人的犯罪證據呢。”
楊惠珊的神情微微一變,不過馬上就一臉茫然地嘟囔道:“都燒光了,什麼都沒剩下來,全部燒掉了。”
戴安南愣了一下,問道:“你說什麼?那個皮箱也燒掉了?”
楊惠珊眼神直愣愣地盯着窗戶外面,哼哼道:“燒了,都燒光了,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沒有剩下來。”
戴安南站在那裡想了一會兒,隨即嘆口氣,衝阿菊擺擺手,說道:“我先走了。”說完就出了門。
戴安南迴到家裡的時候,只見母親和戴龍偶在客廳里正說什麼,見她進來,戴明月急忙問道:“情況在怎麼樣?”
戴安南搖搖頭說道:“我看那樣子好像是受刺激了,也難怪,大過年的,一把火把家裡的東西都燒得精光,一家人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最重要的是,楊惠珊沒有父親,家裡面弟妹先小,幾乎就是靠她和母親兩個人,這種發來橫禍也確實夠她受的。”
戴龍抽着一直大雪茄,慢吞吞地問道:“你確定她家裡燒的什麼都沒有了嗎?”
戴安南瞪了戴龍一眼,嗔道:“戴叔,你要是不信就自己去看看,這難道還有假嗎?我前天才去過她家,現在只剩下一點灰燼了。”
戴明月急忙問道:“那你問她皮箱子的事情了嗎?”
戴安南說道:“問了,她只有一句話,燒光了,什麼都沒有剩下。”
戴明月驚訝道:“她的意思是皮箱子也燒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