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她在南安縣有她的保護人?或者她的鉅額財產藏在了南安縣?”張素雲在聽了趙雙泉的話之後,似乎慢慢回過味來。
她意識到上面把自己和洛霞調往南安縣公安局工作,有可能還是爲了孫斌和關璐的案子,雖然他嘴上不承認,實際上已經在懷疑南安縣存在一個有組織的經濟犯罪集團。
“這就需要你們找出答案來。”趙雙泉說道。
頓了一下,又警告道:“我再說一遍,我剛纔舉的幾個例子並沒有指向性,實際上,到目前爲止,包括戴凝在內的幾個南安籍商人都沒有任何犯罪記錄,更沒有證據證明他們和我們調查的案子有牽連,只不過是做爲一種現象希望引起各位的主意。”
孫乾笑道:“趙支隊,你越解釋越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嫌疑,這麼說,洛隊和素雲這次前往南安縣工作其實還是爲了我們手頭的幾個案子。”
趙雙泉好像不想承認這一點,搖搖頭說道:“洛霞和張素雲的工作調動是局裡面的意思,原因我剛纔已經說的很清楚了,目的是爲了加強南安縣公安局的刑偵工作。”
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既然洪碧案子有關毒品方面的線索基本上偵查完畢,這個案子就交給刑偵二中隊接管。
緝毒大隊不再參與刑事案子這部分的偵破,雖然我們破獲了一個毒品大案,但本市毒品犯罪依然猖獗,孫乾還是把主要精力放在毒品案子上。”
會議結束之後,趙雙泉特意留下了洛霞和張素雲,其他人離開辦公室之後,趙雙泉點上一支菸說道:“怎麼樣?我剛纔的話是不是對你們兩個有所啓發?”
洛霞沒有回答趙雙泉的問題,而是皺着眉頭問道:“趙支隊,你爲什麼在洪碧的案子還沒有完全了結的時候突然讓孫隊長退出了。”
趙雙泉意味深長地說道:“緝毒大隊就應該負責毒品案子,當初之所以讓你們介入孫斌關璐的案子,那是因爲關璐可能涉嫌毒品交易,既然這個嫌疑已經排除,緝毒大隊就沒有必要再不務正業了。”
洛霞顯然不相信趙雙泉的解釋,質疑道:“那你爲什麼要讓孫隊長參加今天這個會,並且把我們還沒有展開調查的幾個對象都說了出來?”
趙雙泉伸手指指洛霞,然後衝張素雲說道:“你應該像洛隊長,哦,不對,現在應該叫洛局長的嗅覺這麼敏感,洛局長,你說說看,你嗅到了什麼?”
洛霞嗔道:“趙支隊,你就別給我戴高帽子了,不過,我倒是覺得你好像對孫隊長有所懷疑?”
趙雙泉一臉嚴肅地說道:“我從來不會毫無證據地懷疑自己的同志,說實話,剛纔我本不應該說出對南安縣幾個富商的懷疑,既然已經說了,你只當是在替你們打草驚蛇吧。好了,現在來說說南安縣那邊的情況。”
洛霞說道:“那套老宅子基本上已經沒有什麼價值了,我們找了一個結構工程師在老宅子裡查看了一個多小時,沒有發現暗藏的夾牆或者地窖之類的隱秘結構。”
趙雙泉似有點失望地說道:“我也沒有指望事情會這麼順利,反倒是樂正弘這小子沒有白費功夫,白白得到了一套幾百萬的老宅子。”
張素雲驚訝道:“怎麼?趙支隊?難道這套老宅子真的要歸還樂正弘?”
趙雙泉糾正道:“不是歸還樂正弘,而是歸還給他母親周鈺,她已經請了律師索要那套老宅子,並且名正言順,我們有什麼理由扣着不放啊。”
洛霞說道:“如果想扣着也不是沒有理由,起碼關璐的案子還沒有結案,那八個億的去向還沒有搞清楚呢。”
趙雙泉說道:“這隻能是我們自己心裡想想,人家律師管你這麼多,你想扣着這套老宅子,那就必須拿出關璐的犯罪證據,你們現在手裡有這種證據嗎?”
張素雲似不服氣道:“就算我們沒有證據,但關璐起碼有財產來源不明罪。”
洛霞擺擺手說道:“這一點站不直腳,人家關璐臨死前好像把什麼都預料到了,你自己也知道,這套老宅子前些年並不是很值錢,也就是幾十萬一套,即便關璐買不起,周鈺難道也買不起嗎?
不過,我讓人查了一下,關璐股市的賬戶上有三四隻股票,一年前的市值也就是二十來萬,可現在已經上漲了百分之七八十。
但令人奇怪的是到現在樂正弘都沒有辦理過這些股票的過戶手續,好像他們壓根就不知道這些股票的存在似的。”
張素雲說道:“那天我去樂正弘家裡的時候,周鈺倒是提到了關璐曾經炒股票的事情,聽她的意思好像關璐股市上有一部分錢是她的,只是後來聽說關璐可能捲入了鉅額經濟犯罪,嚇得她不敢再提這件事。”
洛霞一臉狐疑地說道:“如果說是樂正弘嚇的不敢提這件事我倒是相信,這話從周鈺嘴裡說出來就令人生疑,現在關璐的罪名並沒有洗清,她爲什麼就迫不及待地讓律師來收回這套房產呢?難道就不怕背上什麼嫌疑?”
張素雲疑惑道:“洛隊,你什麼意思?難道你又懷疑上週鈺了?”
洛霞說道:“也許是我想多了,不過,總覺得周鈺和死去的關璐在這件事情上配合的過於默契,就像是在等着我們上門去告訴她那套老宅子在她名下似的。
並且,我越來越發現樂正弘背後兩個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燈啊,關璐就不說了,這周鈺好像還要老謀深算。”
張素雲奇怪道:“你又不認識她,甚至都沒有接觸過,怎麼就知道周鈺老謀深算了?”
洛霞瞪着張素雲說道:“雖然我們知道樂正弘去那套老宅子並不熟出於犯罪的動機,但如果要想嚇唬他的話,完全可以給他按個入室盜竊的罪名。
即便那套老宅子是周鈺名下的資產,但那是後來的事情,在此之前樂正弘完全是憑着個人的猜測偷偷潛入。
退一萬步來說,即便那套老宅子是關璐的,他憑什麼就肯定那輛車也是關璐的?令人驚訝的是,周鈺一招就替她兒子擺脫了嫌疑。
沒想到她能想出把贓物送到博物館的主意,把她兒子涉嫌偷盜變的行爲成了受人逼迫,你說,難道還不算老謀深算嗎?”
張素雲好像有意要替周鈺辯解似地說道:“但這也可以說明周鈺是個深明大義的人,在得知兒子幹了不該乾的事情之後馬上採取了補救措施,做爲母親,難道你覺得她做的有錯嗎?”
洛霞哼了一聲道:“但你忽略了一個細節,那個博物館館長是她的朋友,試想,如果那天陳館長鑑定之後得出那些牛腿價值連城的結論,我相信周鈺恐怕會另有一套說辭。
實際上,她大清早就不辭勞苦親自把牛腿送到博物館的目的,就是想第一時間檢驗一下兒子偷回來的東西值不值錢,如果真的很值錢的話,就不一定會‘大義滅親’了。”
張素雲笑道:“你這纔是毫無證據的假設。”
趙雙泉擺擺手說道:“但人家的行爲順理成章,你也抓不到什麼把柄,既然老宅子沒有我們想要的東西,就不要糾結於這麼一套房產了,就讓樂正弘先嚐點甜頭,這小子肯定會繼續努力的。”
洛霞笑道:“趙支隊,你可也夠損的,我看,樂正弘肯定不會滿足於這麼一套老宅子,這套老宅子的出現,越發讓他相信關璐的遺產並不是空穴來風,接下來可能會更瘋狂呢。”
趙雙泉點點頭說道:“不論是出於對關璐遺產的期待,還是出於好奇心,樂正弘應該都不會停止尋找前妻的遺產,所以,我有點擔心。”
洛霞說道:“你是擔心他行爲失控?”
趙雙泉猶豫道:“樂正弘畢竟還年輕,不明白關璐遺產的複雜背景,我擔心他走火入魔,不管怎麼說,從目前看來,他已經在打擦邊球了,可以說已經遊走于禁區的邊緣,出於對他父親的責任,我們有責任防止他幹出違反亂紀的事情。”
張素雲疑惑道:“有這麼嚴重嗎?”
趙雙泉說道:“雖然他沒有明確的動機,但復仇心理或者鉅額財產的誘惑都有可能讓他失去理智,也不能排除他被人利用的可能性。”
洛霞說道:“你說樂正弘不明白關璐遺產背後的複雜性,我不太同意,我倒是認爲樂正弘有可能知道的比我們更多,也許他已經私下和關璐以前交往的一些人接觸過。”
趙雙泉點點頭說道:“也有這種可能性,比如南安縣那套老宅子就是他先找到的,另外,關璐留下的那把鑰匙到現在也沒有下落,這裡面可能有問題。”
張素雲氣憤地說道:“這小子一口咬定鑰匙被殺他老丈人的兇手偷走了,他還埋怨我們一直沒有抓到殺害他老丈人的兇手呢。”
洛霞說道:“說到殺害關遠山的兇手,李偉那邊已經有點眉目了,果然不出我們所料,張中立和金寶林確實是戰友。
而死在樂正弘家裡的兇手譚和軍和張中立來往密切,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聯繫,遺憾的是我們目前還沒有掌握張中立的行蹤。
由於還沒有確鑿證據證明他確實是出現在關遠山被害現場的第二個兇手,所以,眼下還不宜對他發出通緝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