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正弘原本打算馬上就去找魯傳志,可看看醫院門口依然進進出出的行人又有點患得患失,想起妹妹讓他“堅守陣地”的忠告,坐在車裡面猶豫不決。
雖然醫院對夜晚探望病人有時間限制,但也不一定能攔得住像羅東這種有錢人,何況,關馨現在住的可是vip病房,說不定在裡面住一晚上也沒人管呢。
這樣一想,頓時有點後悔自己沒能“堅守陣地”,但又找不到回去的理由,猶豫再三,最後終於想起了一個自認爲有點“卑鄙”的辦法。
並且毫不猶豫地掏出手機給關鵬關平兩兄弟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們關馨住院的消息,兩兄弟一聽妹妹住院了,馬上答應趕過來陪護,樂正弘這才放心地開車找魯傳志去了。
雖然樂正弘經常不打招呼就“闖”魯傳志的家,可這一次似乎來的不是時候,敲了好半天門,才見魯傳志光着膀子打開了一道門縫,一臉做賊心虛的樣子驚訝地瞪着樂正弘。
“尼瑪,你不是夜貓子嗎?這才幾點就上牀了?”樂正弘一邊抱怨,一邊擠進門來,忽然發現臥室裡有動靜,再看看魯傳志一臉鬼鬼祟祟的神情,頓時意識到了什麼,小聲道:“這麼說我來的不是時候了?”
魯傳志急忙過去拉上臥室的門,憤憤道:“這麼晚找我什麼事啊,難道就不能先打個電話?”
樂正弘倒有點過意不去,不管怎麼說,人家魯傳志是單身狗,飢一頓飽一頓的也不容易,自己這個第三者來的還真不是時候。
“也沒什麼大事,要不我先走吧。”樂正弘小聲說道。
不過,心裡面對臥室的女人卻充滿了好奇心,很想知道究竟是什麼角色,他懷疑這小子會不會把報社新來的哪個實習記者騙到手了。
魯傳志還沒有表態,臥室的門突然打開了,只見裡面走出來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女人,雖然談不上什麼姿色,長得倒也齊整。
她見到樂正弘站在那裡,不僅沒有尷尬的樣子,反而還衝他嬌媚地一笑,說道:“志哥,我先走了,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啊。”
魯傳志急忙說道:“忘不了,忘不了。”
“好哇,你竟然已經墮落到找三陪了,小心得病啊。”門剛關上,樂正弘就壓低聲音說道。
魯傳志漲紅了臉怒道:“你放屁,你從哪兒看出她是三陪?”
說完,氣哼哼地走進了臥室,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點上一支菸坐在那裡呼哧呼哧直喘。
樂正弘跟了進去,只見沙發上牀上亂糟糟的,空氣中還瀰漫着一股曖昧的味道,心想,自己雖然來的不是時候,好在這小子應該已經得手了。
“這麼說是你的女朋友了?”樂正弘是非地問道。
魯傳志哼了一聲,怏怏道:“也算不上女朋友,但絕對是良家婦女。”
樂正弘點上一支菸笑道:“哪兒讓你找來的?聽她剛纔話裡的意思,你好像還許諾了人傢什麼。”
魯傳志扭捏道:“她是我們前面那條街上裁縫鋪的,那天去修褲子拉鍊的時候認識的,我說了你可能不相信,其實我對她並沒有表示什麼,她是自己找上門的。”
樂正弘沒好氣地說道:“既然對人家沒意思,怎麼又把她睡了?你這不害人嗎?”
魯傳志不服道:“那又怎麼樣?兩個寂寞的人,彼此都有那種需求,誰也不欠誰,你不是表面上裝的對夏冰沒意思嗎?那天晚上多半也把她睡了吧?”
樂正弘一愣,隨即漲紅了臉罵道:“放你孃的狗屁,你哪隻眼睛看見了?別胡說八道啊。”
魯傳志一臉狐疑地盯着樂正弘哼哼道:“沒有抓到現行你當然不會承認,我還真不信你是一隻不偷腥的貓。”
樂正弘今晚本來就是爲了夏冰的事情來找魯傳志的,既然說到了夏冰,他也不迴避,猶豫了一下問道:“你真覺得夏冰對我有意思?”
魯傳志一臉酸溜溜地說道:“難道你自己看不出來?裝什麼裝?”
樂正弘沒有理會魯傳志的醋意,似自言自語地說道:“我就奇怪了,我跟她連話都沒說過幾句,她怎麼會突然對我有意思呢?”
魯傳志不屑地說道:“那還用問嗎?喜歡你的小白臉啊,膚淺的女人都這樣,要不是顧忌關璐,她可能早就勾搭你了。”
樂正弘似乎對魯傳志的冷嘲熱諷置若罔聞,盯着他說道:“你好好回憶一下,關璐出事的那天,夏冰是在報社,還是在外面,我想知道她那天的全部行蹤。”
魯傳志愣了一下,似乎意識到樂正弘的意思並不在男女情愛上面,驚訝道:“這麼長時間都沒有聽你提起過這件事,怎麼突然就關心起她的行蹤了,難道你今晚來找我就是爲了問這件事?”
樂正弘點點頭說道:“不錯,並且我都等不到明天了。”
魯傳志盯着樂正弘若有所思地說道:“真邪門了,說實話,下午的時候我還想給你打電話呢,也是想告訴你我今天在報社碰到的事情。”
樂正弘驚訝道:“難道和夏冰有關?”
魯傳志點上一支菸,深深抽了一口,說道:“今天中午,我去二樓查點資料,當時大多數人都出去吃午飯了,樓上也沒什麼人,當我路過杜秋雨辦公室的時候,隱約聽見裡面傳來爭吵聲。
起初我還以爲這婆娘又在訓斥什麼人呢,可仔細聽聽,卻像是兩個人在對罵,並且都在罵對方不要臉狐狸精之類的話。
我當時還一陣納悶,心想,憑着杜秋雨在報社的淫威,誰敢這麼跟她對罵,並且還是在她的辦公室呢。
就在我一愣神的功夫,杜秋雨辦公室的門忽然打開了,從裡面氣沖沖地跑出來一個人,要不是我躲的快差點撞進我懷裡,你猜這個人是誰?”
樂正弘對魯傳志講故事的水平嗤之以鼻,沒好氣地說道:“還用得着猜嗎?當然是夏冰了,難道你沒問問她這是爲什麼?”
魯傳志擺擺手,一臉驚懼地說道:“我哪裡敢問啊,你不知道,我可從來沒有見過夏冰盛怒之下的神情竟然如此嚇人,那張俏臉猙獰的幾乎變了型。
說實話,一直以來她給我的印象都是弱不禁風的樣子,誰曾想,哎呀,我不說了,反正你是不會理解我當時的心情。”
樂正弘呆呆地坐在那裡沒出聲,腦子裡回憶起那天晚上夏冰把他拒之門外的那個瞬間,原本嬌媚的臉忽然變得冷冰冰的樣子,現在想想,似乎也和她平時的脾性不相符,這麼說來,夏冰居然還有一副平時不輕易示人的面孔。
“按道理說,夏冰和杜秋雨之間也沒有什麼直接業務關係,杜秋雨也不是她的頂頭上司,她爲什麼會跑到人家辦公室去吵架?”
魯傳志說道:“我這不是也納悶嗎?不過,我覺得她們可不是爲了業務上的事情爭吵,反倒像是兩個女人爲了一個男人在爭風吃醋呢。要不然一會兒罵對方不要臉,一會兒又罵對方狐狸精,也不知道兩個人究竟誰是狐狸精。”
樂正弘若有所思地點上一支菸,嘟囔道:“只怕兩個都是。”
魯傳志見樂正弘一本正經的樣子,反倒有點吃不準了,急忙說道:“這也只是我的猜測,做不得數,不管怎麼說,夏冰可是反抗過餘明的淫威,她和杜秋雨可不是一類女人。
我懷疑會不會是餘明最近又開始在夏冰身上下功夫了,杜秋雨明擺着是吃醋,或者預感到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脅,所以才故意找夏冰的岔。”
樂正弘哼哼道:“難說。”
魯傳志怒道:“你這麼陰陽怪氣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樂正弘說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關璐出事那天,夏冰的行蹤你究竟知不知道?”
魯傳志想了一會兒說道:“我記得好像上午和中午都在報社見過她,後來就不知道了,實際上關璐中午的時候好像也在報社露過面。”
樂正弘說道:“這麼說來,夏冰整個下午有可能都跟關璐在一起。”
魯傳志說道:“這有什麼奇怪的,關璐經常帶她出去採訪,怎麼?難道你又懷疑夏冰對你老婆下了毒手?”
樂正弘緩緩搖搖頭,盯着魯傳志小聲說道:“我現在基本上斷定關璐失蹤的筆記本電腦在夏冰的手裡。”
“啊。”魯傳志一聲驚呼,盯着樂正弘好半天說出不話,最後才吃驚道:“你怎麼知道的?你有什麼證據?”
樂正弘說道:“夏冰早就認識關璐的妹妹,她們在同一所學校上過學,前些天她們在街上碰見了,還一起吃過飯。
後來夏冰邀請關馨去她家裡玩的時候,讓她看電腦上的照片,沒想到無意間被關馨看見了我和關璐結婚時候的照片。
你想想,夏冰來報社的時候我和關璐早就結婚了,她哪來的這種照片,唯一的來源肯定是關璐的筆記本電腦。”
“就這些?”魯傳志問道。
樂正弘不想說關璐和夏冰一起拍的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點點頭道:“難道這還不夠嗎?”
魯傳志疑惑道:“倒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性,只是也有可能照片是關璐給她的,你也知道,她們之間的關係可非同一般啊,說不定她們兩下私下還談論過你的尺寸呢。”
樂正弘怏怏道:“我的感覺不會錯的,筆記本電腦肯定在她手上。本來,憑她和關璐的關係,筆記本電腦在她那裡也不奇怪。
但問題是關璐去世之後,她不但沒有把筆記本電腦交給我,反而故意隱藏起來,這就不得不讓我懷疑她的動機。”
魯傳志謹慎地問道:“你的意思是關璐的筆記本上有什麼讓她感興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