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小傢伙忙擺手,他可不要做電燈泡,這是外婆教給他的!
“偶得回家的!外婆一個人在家會很孤單的!樂樂得回去陪外婆。”小傢伙說着又拍了拍黎天瀚腿上那崩硬的石膏,“大叔,過幾天樂樂再過來陪你哈!”
小傢伙說話間,還不忘衝牀上的黎天瀚擠擠眉,弄弄眼。
黎天瀚啞然失笑。
看來,自己這寶貝兒子,真的……非一般的早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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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
謝安蕾被頭部的陣痛給揪醒了過來。
偏頭痛又犯了,疼得她頭部有些痙攣。
她翻了個身,準備再睡一會,卻忽而聽得樓下傳來一陣玻璃杯破碎的聲音。
嬌身一凜,心頭閃過幾許不好的預感。
不顧頭部的疼痛,忙掀開被子穿上拖鞋,就往門外跑去。
途經黎天瀚的房間,門推開看一眼,果然,沒進他在牀上。
“黎天瀚?是不是你?”謝安蕾朝樓下閃着暗光的廳中喊着。
“恩……”
聽得黎天瀚的聲音至樓下傳來,似乎還有些帶喘的。
謝安蕾心頭一駭,急忙從樓上奔了下來,“你怎麼到樓下來的?爲什麼不叫我呢?”
一下樓來,就見黎天瀚拄着柺杖,癱坐在沙發上喘氣,大手則僵硬的撐在一邊,手背上已是殷紅一片,手指間還不停的有水溢出來。
“謝安蕾,幫我拿燙傷膏過來……”
黎天瀚指了指放醫藥箱的地方,劍眉揪做一團。
謝安蕾忙去找藥膏,急急忙忙替他上完藥膏後,方纔問他,“你怎麼自己下樓來了?要喝水爲什麼不叫我呢?現在倒好,把自己燙成這樣!很疼吧?腳呢?有沒有事?”
謝安蕾擔憂的望着他,一連串的問了他好些問題。
得不到他的回答,她又低下了頭去,抓着他的手,細心的替他呵着氣,想試圖緩解一下他的痛楚。
“一定痛死了!”那水要知道可是燒開的一百度熱水。
“不痛……”
黎天瀚搖頭,笑着,卻不知道額上那低低的汗水早已出賣了他。
手背上,其實早已疼得他撐不開五指了,而腿上,更是疼得面頰痙攣,但,看着她擔心的神銫,早疼……
一切,彷彿都值得了!
而謝安蕾,只擔心着他的身體,而對於自己頭部的疼痛,似早已沒了太多的感覺。
“不是早說過,有什麼事情一定得叫我的嗎?”
看着他這幅模樣,謝安蕾有些氣不打一處來,真是又心疼,又氣憤。ptiw。
“猜你睡着了,所以,沒叫你了!”黎天瀚笑一笑,又道,“沒那麼誇張!其實不是特別疼。”
“黎天瀚,你就別逞強了!我也被燙過,那種痛我明白!”謝安蕾一邊說着一邊不停的吹着他的手背,又轉而問他,“腿呢?腿疼不疼?”
黎天瀚漆黑的眼眸,深邃見底,定定的凝望着眼前那雙擔憂着自己的水眸,問她道,“真這麼擔心我啊?”
黎天瀚的話,讓謝安蕾微微一楞,下一瞬,斥他,“黎天瀚,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黎天瀚無辜一笑,“我沒有在開玩笑,看見你爲我這樣子,真的很高興。”
“無賴……”
謝安蕾因他的話,一張面頰不由自主的羞得通紅,手忙要甩開他的手去,卻倏爾被他的大手握得緊緊地。
謝安蕾驚了一秒,小手兒再也不敢胡亂動,“你快放手!別這麼用力,要疼死的!”
黎天瀚果然飛快的放了手來,“我不是故意要把你弄疼的。”
他還一臉歉疚的看着她,又看一眼她‘嬌嫩’的小手兒。
謝安蕾笑,有些無奈,“我是說,你會把你自己的手弄疼,都燙成這樣子了,還那麼用力,真是怕了你了!”
這次,謝安蕾不再掙扎,而是抓起他的手,再次替他輕輕呵氣。
“乖乖在這裡坐好,我去替你倒水。”
謝安蕾將他的手在一旁擱好,起了身去,想要去倒水。
然而,才一起身,腦袋竟不覺又疼痛了起來。
黎天瀚狐疑的看向她,“怎麼了?”
“沒事……”謝安蕾擺了擺手,去替他倒水。
將地上的玻璃碎片統統收拾好了後,這才端着水回了沙發上來坐好。
“再等等,水還比較燙。”
黎天瀚沒有回答她,眸光落定在她的面頰上,斂眉問她,“是不是又偏頭痛了?”
“一點點而已……”謝安蕾搖搖頭,“而且最近都已經好了很多了。”
“過來一點……”
“恩?”
謝安蕾不解的看着他。
“來,躺下來。”
黎天瀚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她躺在自己身上。
謝安蕾更加不解了。
“你照做就好!”黎天瀚強迫的拉着她在自己那隻沒受傷的腿上躺好,頭倚在自己的大腿上,而一雙漂亮的媚眼正一瞬不瞬的凝視着他,“黎天瀚,你該不會是想替我按摩吧?”
“很奇怪嗎?”
“不奇怪嗎?”謝安蕾眨眨眼,倏爾像是想到什麼,又道,“誒!你還記不記得你第一次替我按摩的時候?”
說話間,黎天瀚柔暖的指腹已經輕輕額上她的腦穴,即使手被燙傷,但這種痛,他還能忍。
“恩……記得吧!”黎天瀚回答得模棱兩可。
謝安蕾笑笑,“那會你替我按摩,可沒把我給嚇到!”
黎天瀚蹙蹙眉,“爲什麼?”
他真的有那麼恐怖嗎?
謝安蕾思忖了一下,才道,“不知道,反正就覺得你不是一個會替女孩子按摩的男人!尤其是……不會替我!再說了,那時候你不挺討厭我的嗎?竟然還會替我按摩,着實把我嚇了一跳。”
她的話,只讓黎天瀚笑了笑,搖頭,“那時候我挺討厭你的嗎?”
“不是嗎?”謝安蕾眨眨眼,有些委屈,“其實我也挺想不明白的,像我這樣的女孩子,到底哪點值得你那麼討厭!天天爲難我,生活上不給我好臉銫看,工作上也處處爲難我!哎……黎天瀚,當年給你做妻子,可真是不容易啊……”
謝安蕾笑着感嘆着。
不知道,是這夜的氛圍太過輕鬆,還是,夜銫太寧靜……
總之,今夜的他們,似乎都沒了從前的那些見地,剩下的,只是對於對方的那種溫馨的調侃,以及濃濃的關心,還有,對五年前……釋懷的回憶!
“如果現在給我做妻子,會輕鬆很多!”
黎天瀚半開玩笑說着,亦真亦假。
謝安蕾愣了一秒,心跳,竟不自覺的因他的話,而漏跳了一拍……
再做他的妻子?!
其實,從他們離婚的那一刻起,她就再也從來沒奢想過這樣的事情了,不是嗎?
謝安蕾忍着心頭的緊張,笑着,問他,“爲什麼?”
她脣角的笑容,有些不自在。。
黎天瀚手上的動作適當的緩下幾分,才認真道,“已經有過一次失敗的婚姻了,所以,不想再出現第二次的失敗!也不想再重蹈覆轍了!只要不想經歷失敗的婚姻,就會很用心的去經營。”
謝安蕾笑了,心下一片澀然。
“所以,曾經的那段婚姻,你真的沒有用心去經營?”
“用心過,但……還不夠!因爲……如果足夠用心,你不該就那麼離開了纔是。”
他的回答,讓謝安蕾的心,閃過幾絲異樣的悸動……
但,謝安蕾卻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是事實!!
如果,當年他不對自己那般別有用心,或許,現在的他們,真的就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頭,好點沒有?”
黎天瀚見她不回答,低聲問她。
“恩!好多了。”謝安蕾點頭,瞠目看他,“謝謝你。”
而黎天瀚,正低着頭,俯視着她,目光如炬。
灼熱的神情,如若是要將她生生點燃……
“謝安蕾……”
*感的薄脣,輕輕地吐納着她的名字……
電流,飛速的從他的眼底漫出來,滲入謝安蕾噙水的眼眸中……
“我愛你!”
三個字,輕輕地,至脣間飄出來……
。眼神,卻真摯得,讓謝安蕾整個人,開始飄眩起來。
雙眸,因他輕輕地三個字,開始撐大……
眼瞳,越漸擴大,震驚的瞪着他。
“你……你……剛剛說什麼?”
謝安蕾怔鄂的眸中寫滿着不置信。
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黎天瀚依舊深深地凝望着她,捕捉着她眼底的每一分震驚。
脣角,失笑。
“我愛你,謝安蕾!我說,我愛你!”
他,重複着,一遍又一遍……
連他,都有些不敢相信!
他竟然……就這樣,將這樣彆扭的三個字,輕而易舉的說出了口來!
這三個字,於他黎天瀚來說,是多麼的彆扭,多麼的尷尬,多麼的要他的命!在自己毫無逾期的就說出來的時候,連他自己都被自己嚇了一跳!
可他發現……
原來,說出來,感覺,竟然這麼美好!!
“謝安蕾,我愛你……”
“我愛你……真的,好愛好愛……”
愛到,連這麼肉麻的話,他都能說出口來了!!
“唔唔——”
謝安蕾被他吻得天旋地轉,整個人都彷彿快要被他吞噬。
“你胡來!快起來!”
謝安蕾猛然回神,去推身上的他。
黎天瀚抑鬱的癟了癟嘴,乖乖的聽了她的話,起了身來。
“那等我的腿好了,再要個夠吧!”
“你……想得美!”
謝安蕾紅着臉,起了身來,手忙腳亂的替自己整着衣衫。
而黎天瀚,只慵懶的眯着眼,笑睨着神情羞窘的她。
往後的幾十年,如若這個女人,可以一直就像現在這樣陪着他,該多好!
“喂……”
他單手,撐着頭,慵懶的眯眼看着對面還在穿衣服的女人。
“恩?”謝安蕾根本不敢再去看他。
“我剛剛那些話,其實……早在五年前,就想告訴你了!”
“……”
謝安蕾整着睡羣的手,微微頓住。
擡眸,愕然的看着他。
黎天瀚卻依舊只是笑着,“我不管你的答案是什麼,但……我可以告訴你,我要的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愛我!”
黎天瀚拿手,指了指自己。
謝安蕾回神過來,嗤他,“五年了,可你一點都沒變,還是這麼自負自大!”
黎天瀚勾脣笑着,“隨你怎麼想,但我只想要我要的結果!所以,謝安蕾,爲了讓你愛上我,我一定會努力的!”
謝安蕾笑看着他,“你認真的?”
“我從來不拿那三個字開玩笑。”因爲,那種肉麻的話,他根本沒法拿來當玩笑玩。
謝安蕾因他的話,而怔了一秒。
卻很快,回神過來,只問他,“那你打算怎麼努力?”
黎天瀚定定的望着她,淡笑,搖了搖頭,“不知道,說實在的,從來沒有過追女孩子的經歷。”
“……”
“對了,我有個東西要拿給你。”
黎天瀚說着就起了身去,扶着柺杖要上樓。
“什麼東西?”謝安蕾錯愕,“我扶你上去吧!”
“恩……”
黎天瀚被謝安蕾扶着,一瘸一拐的上了樓去。
謝安蕾在沙發上坐着,就見他拄着柺杖在牀頭櫃裡翻找着什麼。
很快的,他轉身,朝她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
手裡,似乎還拿着什麼東西。
待謝安蕾看清時,才微微鄂住,竟然是他五年前送給自己的那條同心圓的項鍊!
他握着那根鑽石項鍊,在她的身旁坐了下來。
“同心圓的意義是什麼?”黎天瀚輕聲問她。
謝安蕾只深深地望着他,沉默。
心,一陣悸動着。
他那雙深邃的眼眸如若颶風一般,深深地吸附着她的靈魂,也深深地吸引着她這顆……不停顫動的心。
“同心圓項鍊的意義,是爲了讓走失的戀人,能夠重新相遇……還有,鑽石,代表着永恆!這些,都是你曾經告訴過我的。”
黎天瀚低聲述說着,手指輕輕撩過她柔順的長髮,溫柔的將這條被她遺棄的項鍊,再一次,重新至於她的脖項間。
感覺到脖子間突來的冰涼,謝安蕾才猛然回神過來。
小手觸上那份冰涼,竟覺有些發燙,“我……這條項鍊……”
她以爲,它早該不在了!
黎天瀚只笑,“下一次要扔,別再把它扔水裡了,每次都要很費勁的去找!而且……冷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