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老五從祥子的報告中知道林聿改造煙田成功，至少原來他只能烤出級外品，而林聿改造以後能烤出中等煙，這已經很了不起。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親眼看到林聿手裡那一竿菸葉，黃燦燦的，基本上都能評上中等煙，這讓曹老五還是心裡一驚。
曹老五心裡暗暗佩服，不愧是農業大學畢業的高材生，農業技術果然厲害。
那三百畝黃煙長成那樣，曹老五不是沒有努力過，他自己本身就是賣農資的，對農業技術有一定了解，發現黃煙沒管理好以後，他也曾經請過好幾個農業專家給過來看，但是他們都說這片黃煙廢了，沒有整治的價值。
想不到被林聿接手過去以後，能夠化腐朽爲神奇，還能烤出中等菸葉來，這要是讓他從一開始就管理這片煙田的話，那能夠烤出什麼樣的菸葉來？
曹老五不敢想了。
想不到林進均遺留下的這個孽種這麼厲害！
林聿卻是看起來一點成功的喜悅都沒有，他一臉凝重地翻看着竿子上的菸葉。
全部翻看一遍之後，林聿輕輕放下那一竿菸葉，重新走進烤房再次拿出一竿菸葉，觀察起來。
林聿發現，這些菸葉看起來品質不錯，但是跟他想象的高度還是有一定的差距。
這種品質的菸葉，大多數也就是中等煙，上等煙僅能挑出極少的一部分。
可是，按照手錶傳授的農業技術，還結合自己上學學到的東西，林聿完全有信心烤出上等菸葉來，所以第一輪的時候林聿認爲凡事都要有個轉變過程，菸葉的質量也是如此，不可能經過改造馬上就能變好。
第二輪的時候烤出來的菸葉質量有了顯著進步，那完全在林聿的意料之中。
可這算是自己管理的煙田烤出來的第三輪，如果不出意外，應該以上等菸葉居多，不應該還是中等煙。
現在看來，自己還是過於樂觀了。
曹老五也在翻看這些菸葉，他跟林聿得出的結論一樣，這些菸葉絕大部分是中等煙，只能挑出極少的上等煙，還有一小部分下等煙。
“已經很明顯了，你現在最好的成績就是這種等級的菸葉，跟你上兩次一樣，賣掉這些菸葉連人工的費用都不夠，指望什麼回本，指望什麼賺錢！”曹夢霏掐着腰，趾高氣揚。
“就是，說你違約還不服，現在證據確鑿，沒話說了吧，現在我宣佈，那三百畝煙田正式收回。另外這些菸葉也是從我的煙田裡掰下來的，所有菸葉全部一同收回。”曹老五揮着手，就像畫個大圈，把所有的煙田和菸葉都圈成他的了。
曹老五這是故意渾不講理，要求把已經烤出來的菸葉也收回來，要知道他的目的不是收回什麼，而是故意找茬激怒林聿。
就是不講理了，有本事你火了啊！
“瞪大你們的鈦合金狗眼看明白，到底是誰違約。”林聿冷笑一聲，並不發火，有內部消息參考着，他一眼就看出曹老五的居心何在。
不發火，只是指揮僱工們繼續往外出煙。
剛纔林聿看到第一竿子菸葉的時候，心裡也是咯噔一下，以爲自己的管理出了問題。
可是他想到剛纔看僱工刨開門口的時候，封泥有個裂縫，看來是在烘烤過程中乾裂了，值班看火爐的沒有注意到，就一直裂着。
要知道菸葉在烘烤過程中不能進風，否則會造成質量下降。
不但不能進風，就是門口這層封泥都不能太薄了，如果封泥太薄，比起厚厚的牆壁來說保溫性能差，會造成門口這邊的溫度較低，讓門口附近的菸葉質量下降。
所以連着拿出幾竿子黃煙以後，林聿看到越往裡拿，質量越好，就更證明了他的猜想，因爲門口封泥裂縫進風的原因，導致靠近門口的菸葉質量變差。
變差的菸葉都能評上中等煙，那麼往裡、往上的菸葉沒受到影響，豈不是要高於中等煙，也就是上等煙了？
那樣的話跟自己的預期就完全符合了。
林聿也不跟曹老五他們多廢話，只是指揮僱工多進去幾個人，往外傳遞煙竿子。
一竿又一竿的菸葉就像流水一樣源源不斷地傳遞出來，
果然如林聿說的那樣，烤房裡底部的菸葉，質量確屬一般，大多是中等煙，尤其是靠近門口那裡的菸葉，質量最差。
但是越往裡，越往上，菸葉的質量逐漸變得好起來，一開始的時候，一竿子菸葉大約能挑出極少的上等煙來，然後逐漸變成一竿子煙能有十分之一的上等煙。
現在烤房裡面的煙已經快拿到中部了，這時拿出來的煙，扒拉扒拉驗看一下，一竿子煙裡面能達到上等煙標準的，超過了一半。
要知道上等煙跟中等煙的價格差了可不是一點半點，尤其是像中桔一、中檸一這樣高質量的菸葉，出產量非常少，不但價格非常高，藥草公司對這樣的上等煙還有補貼，就像社會上贏家通吃的道理一樣，越有錢了越有錢，東西也是這樣，越貴了越貴。
林聿一邊扒拉着檢驗遞出來的菸葉，一邊拿眼撇着姓曹的：“要不要瞪起你們的鈦合金狗眼過來看看，這樣的菸葉能賣多少錢啊，不知道能不能賣出成本來？”
曹老五別說是自從搞農資以來，就是打從他記事時起，他就沒見過滿滿一竿子煙全是質量這麼好的菸葉！
他捏着菸葉的手都微微顫抖了，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會這麼激動，難道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感？
原本已經廢掉的黃煙，只能烤出級外品，卻在短短的時間之內被管理改造，烤出上等煙，這管理技術也太逆天了吧！
曹老五目瞪口呆，完全沉浸在震撼當中，連今天來找林聿的真正目的都忘了。
曹夢霏也是呆了，她怎麼也想不到只能烤出級外品的菸葉能烤出上等煙，這怎麼可能！
林聿挑着一竿子煙走到曹夢霏面前，晃了晃：“瞪大眼睛辨認一下，認得不，這樣的菸葉能賣個什麼價錢？”
“恩——呃——”曹夢霏張口結舌。
“你說，賣掉這樣的菸葉，除了本錢，我還能掙多少錢呢？”林聿盯
着曹夢霏。
“呃——”
“甭跟我打嗝。”林聿一把扯過曹夢霏手裡的合同，剛纔她不還是舉着這張合同狂妄地亂叫嗎，“你剛纔口口聲聲要按合同辦事，那好，趕快履行合同吧，當時不是還有個口頭協議，除了賠我一萬塊錢以外，還要嫁給我。”
“你——你你你——”曹夢霏羞怒交加，指着林聿“你”了半天，最後才憋出一句，“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林聿冷笑一聲，“今天是誰找上門叫囂着要求履行合同的？本來我安安穩穩在家陪着客人喝茶聊天，多麼愜意，你們爺倆跑到我的一畝三分地上鬧事，等不及履行合同，怎麼變成我欺人太甚了！”
林聿指了指身邊的周婕，女漢子周婕很配合地一仰頭，挑釁地盯着曹夢霏。
漂亮的一對大眼睛如果閃動着凌厲的目光，看起來很有一股煞氣，盯得曹夢霏心裡一陣發毛。同時看到周婕如此漂亮的女孩，居然跟在林聿身邊，還大早上的就在家裡喝茶，不問而知就是什麼關係，想不到林聿居然有此豔福，這更讓曹夢霏心裡一陣嫉恨，想不到這小子居然有此豔福。
“現在就請你履行合同，交給我一萬塊錢，就算嫁妝，同時把你也交給我吧。”林聿半真半假地說。
曹夢霏羞怒交加：“你做夢去吧！”
“合同在此，難道你還想耍賴不成！”林聿揚了揚從她手裡奪過來的合同。
“你——”曹夢霏理屈詞窮，無言以對，只好求救地回頭看她五叔，“五叔你看他啊！”
“嗯，哦——”曹老五這才從震撼中驚醒過來，想到了自己今天是幹什麼來了，不是來觀賞上等的菸葉，而是來找茬的，“林聿，你想打架是吧！”
曹老五實在找不出理由，只好直截了當步入主題。
“好好的，打什麼架啊。”林聿這時來了好脾氣，微笑着一攤手，“既然現在不想履行合同，那就等我把菸葉全部賣完，地裡清理乾淨以後算總賬，那時候再連人帶錢一塊兒給我也不晚。”
“來來來，大家不要看熱鬧了，抓緊時間把菸葉遞出來，整整五烤房的菸葉，能賣十多萬吧，啊哈哈。”林聿不再理姓曹的，轉頭招呼大家幹活。
曹老五和曹夢霏大眼瞪小眼，傻了。
辛辛苦苦準備好的謀劃，還沒開始就被林聿輕描淡寫給化解了。
本以爲林聿性如烈火，眼裡揉不得沙子，只要隨便找點事他就會爆發，然後曹老五直接打電話叫人就行了。
想不到這一次他卻是一反常態，完全不發火。
這爺倆只好蔫蔫地離開這裡，找個角落給馮明品打電話，把事彙報一下。
“廢物，笨蛋！”馮明品一聽當時就火了，“找茬都不會，還自稱是村霸呢，剛纔姓林的那混蛋口口聲聲要求曹夢霏嫁給她，這是赤果果的耍流氓啊，你這當叔的就那麼能忍？還不趕快吹哨子叫人，打流氓！刑警隊的人在你們村後都等急了！”
對啊！
曹老五如夢方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