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聿看明白龐吉猛有問題,加之這混蛋居然調戲芥末,還想誘導芥末去他家,去他家幹什麼?可想而知。
不過一個區區聯防隊長,就如此放肆,甚至把自己銬起來,林聿就對龐吉猛怒了。
“你把我銬起來想幹什麼?”林聿已經想好了,如果這個聯防隊長想整治自己,不管他想用什麼方法整自己,自己一定要用同樣的方法還擊回去。
不過現在芥末在外面,林聿不想讓芥末擔心。
暖氣管子就在窗邊,林聿探出頭笑着對芥末說:“我是不想走,想走他們也留不住我,你回去吧,一個女孩子到這種地方來,弄得我不放心你。”
好容易做通了芥末的工作,並答應回去就去找她,她這纔去推着電動車要往回走。
龐吉猛的注意力全在芥末身上,見她要走,故意站到院裡,等着她再來求他,想不到芥末只是看他一眼,騎上電動車走了。
龐吉猛怒極反笑,惡狠狠地心想,殺了人進了這個門,想輕輕生生地出去,先問問我答不答應,有你來求我的那一天。
正在那裡琢磨着怎麼整治這個殺人犯,所長的電話打過來了,讓他到富之源去吃飯。
富之源大酒店是鎮上最高檔的飯店,老闆楊永傑是個包工頭,壟斷了鎮上所有的工程活兒,是溫泉鎮的四大邪之一,要論資產的話,楊永傑是四個人中當之無愧的老大。
龐吉猛趕到富之源的時候,人家的酒宴已經進行到一半了,他心裡老大不痛快,看得出一開始人家沒打算讓他參加,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纔想起來打電話叫他的。
桌子上人不多,除了一個長得很漂亮,油光水滑的女的不認識之外,其他的都是熟人。
上首坐主陪的是曹勇彪,鎮上的賭場就是他開的,副鎮長羅澤江坐主賓,所長陳連科坐副賓,所裡另外兩個幹警依次往下坐着,再往下坐着那個漂亮的年輕女人,楊永傑坐副陪。
明明是人家喝到一半纔開始叫他,但是這些人嘴裡卻說龐吉猛來晚了,先罰了兩杯。
龐吉猛心裡不大痛快,但是桌子上這些人都是鎮上的精英,自己的身份確實沒法跟人比,只好把不痛快和着悶酒嚥到肚子裡。
曹勇彪給龐吉猛介紹那個女人,是他們村曹錦允的老婆,見他有點發懵,進一步介紹說:“就是醫院裡曹錦允的嫂子。”
然後酒桌上的話題很容易地轉到林聿身上,龐吉猛聽明白了,感情他們是想讓自己教訓那個叫林聿的。
本來即使他們不出面,自己也要免費教訓那小子的,現在有求於己了,龐吉猛反而爲難起來:“打一頓是可以,可是打到什麼程度,出了事怎麼辦?”
桌子上的幾個人互相交流一下眼神,看得出龐吉猛有點坐地起價的意思,就這麼巴掌大的鎮子,誰還不知道誰!
龐吉猛年輕時就是鎮上好勇鬥狠的街痞子,後來給供電所當打手,專治各村偷電的電工,下手太狠把一個電工打成重傷,好處就在於他是臨時工,辭退了事。
然後進了聯
防隊,幹出很多光輝業績自不必說,有一回村民打架,打人的被帶到派出所來,那個捱打的花了錢,通過關係找到龐吉猛,龐吉猛給那人上了點手段,造成那人雙臂殘疾,到現在生活幾乎不能自理。
爲那事他被人告了,因爲是臨時工,辭退了事,過了半年,又被招回到聯防隊,那家子告狀的也早就失去銳氣。
龐吉猛很清楚,這樣的事之所以找他,一是因爲他狠,二是他的臨時工身份,到時候出了事都扣到他身上就行。
副鎮長和所長之所以在場而不發話,其實潛臺詞就是支持他的工作,他們坐在這裡其實就是默許的意思,出了事他們也會給他操作,他只是個執行者而已。
羅澤江首先站起來,說他下午還有個會,先走了。
陳連科和兩個幹警也說有事要先走,臨走時陳連科說:“老郭你下午把那個林聿再審一次,看看還能挖出什麼線索來,問歸問,別動手。”
桌子上還剩兩男一女,曹勇彪拿出一萬塊錢放在桌子上推過去:“這是我大叔給你的,這事全靠你了。”一邊說一邊給周婷婷使眼色。
周婷婷心領神會,趕緊端起酒杯給郭隊長敬酒。
曹勇彪見龐吉猛喝得差不多了,問他道:“郭隊長,能弄成死的不?”
龐吉猛惡狠狠一笑,臉上橫肉亂顫:“一下子弄死就沒意思了,總得讓他活受罪,受夠了再死,這樣才能給你叔解恨,是吧他嬸子!”
……
龐吉猛回到派出所,把林聿上了背銬,拉着往外走,孫啓志攔着不讓走,被他一把推一邊去了:“這是陳所安排的,不信你去問他。”
把林聿帶到最邊上那間屋,屋子被鐵柵欄一分爲二,林聿被推進鐵柵欄,龐吉猛手法嫺熟地用尼龍繩把他的兩個大拇指拴起來。
雖然兩手被銬在背後,但是林聿能感覺出龐吉猛的嫺熟:“聯防同志,這活兒幹得挺麻利,以前是不是殺豬的?”
龐吉猛冷笑着把尼龍繩扔過房樑:“等會兒你就知道我是殺什麼的了。”
見他這般架勢,林聿心裡有點慌,他在意識裡問手錶:“手錶大哥,我現在要反擊了,你沒看他把繩子扔過房樑去了,一會兒吊起來要是不能反擊,我就慘了。”
“別急。”手錶倒是穩得住,“你就看這傢伙想把你怎麼樣,讓他盡情表演就是,我現在電量充足,即使你被吊起來,也能幫到你,放心放心。”
龐吉猛拽住繩子這頭用力一拉,林聿的胳膊被拉起來,雙腳就離地了。
他的胳膊被銬在身後,尼龍繩又是拴在兩個大拇指上,身體被拉起來,胳膊在身後平伸着跟身體成了直角,身體的全部重量都落在那倆大拇指上,並且胳膊反角度扭着,很容易被身體壓斷。
一般人被這樣吊起來,肯定要疼得慘叫起來,讓龐吉猛想不到的是,林聿閉着嘴一聲沒吭。
其實如果沒有手錶的電信號加強了林聿的身體強度,林聿也會疼得慘叫起來的。
“哼哼,骨頭夠硬的,我有辦法讓你
叫喚得像殺豬。”龐吉猛把林聿的倆腳脖子綁起來,腳底下掛上磚頭。
“還不像殺豬一樣叫喚?”龐吉猛一邊往上添磚頭,一邊仰着頭看林聿的表情,看看是不是要忍受不住了。
“你這是想把我弄殘廢了,”林聿淡淡地說,“我不反抗就是想看看,你耍什麼花樣。”
“我的花樣太多種類了,這纔剛剛開始,我準備陪你玩兒到明天天亮,順便給你交個底兒,到明天天亮你基本就斷氣了。”
“就是殺豬,不過是一刀子捅死算了,你這太狠了吧。”
“一刀子捅死太便宜你了,就是讓你受夠了罪再死。”
“你這業務挺熟練,弄死幾個了?”
龐吉猛輕描淡寫地說:“弄死的你是頭一個,弄殘廢的倒是好幾個,那幾個殘廢的還不如死了,活着是活受罪。”
“要是你被人弄成那樣,你會怎麼想?”林聿語氣冰冷地說。
“我成不了那樣,弄我的人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唔!”龐吉猛話沒說完,就見磚頭晃動起來,擡頭一看林聿的身體在扭動,看起來受不了,開始垂死掙扎了。
林聿腳底下的磚頭蕩起來,幅度大,速度快,一下甩到龐吉猛背後,磚頭帶着被綁起來的雙腳,雙腳就像剪刀一樣卡在了龐吉猛的脖子上。
龐吉猛脖子被緊緊卡住,卡得太緊,連舌頭都吐出來了,林聿的腳尖往上一彈,彈在他的下巴上,龐吉猛的上下牙就緊緊的咬合在一起,半截舌頭乾脆利落地翩然而下,掉到地上。
龐吉猛疼得眼珠子都要鼓出來,但是喉嚨被卡住他叫不出來,身體垂死扭動。
可他發現自己的反應速度太慢了,被吊起來的林聿就像在上面練雜技一樣,動作輕鬆自如地擺動着雙腳,甩動着磚頭,把他的身體撥弄得團團轉,他根本就來不及反抗,也沒法脫開雙腳和磚頭的控制。
被擺弄着轉了兩圈,龐吉猛的意識開始模糊,他只知道自己的雙肩被踢了,踢得發麻發木,至於犯人是怎麼做到的,因爲速度太快,他根本就沒看清。
前後不過十幾秒的功夫,這一切就做完了,最後的結束動作是龐吉猛被轉得背對林聿,後腦被腳尖點了一下,他就臉朝下撲倒在地。
撲倒的速度太快,龐吉猛的臉與地面實現了無縫對接,整張臉變得跟地面磚一樣平滑了。
林聿止住身體的晃動,冷冷地看看地上的龐吉猛,知道自己又做了一件好事,相信閻王爺又會在自己的功勞簿上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因爲廢掉這樣一個惡人,至少等於救了十個好人。
天快黑了,這間屋的門被推開,幾個警察跟着孫啓志走進來,屋裡光線有點發暗,打開燈才發現龐吉猛趴在地上,整張臉泡在一灘血裡,那個叫林聿的年輕人被十分殘忍地吊在房樑上,腳下還掛着十幾塊磚頭。
這幾個警察是臨興縣公安局督察大隊的,接到孫啓志舉報,剛剛趕過來。
讓參加現場勘查的警察感到詭異的是,無法解釋龐吉猛受傷的原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