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偉推推眼鏡：“我感到很悲哀，咱們這麼多大男人，眼睜睜看着芥末幹那個行業，而且我還幫着她撒謊。”
芥末怕她媽不放她走，撒謊說跟着林偉進城上班，他所在的那個外企工資很高，她能有更多的錢拿回來補貼家用。
五嬸不但不相信女兒進城是進外企，更不相信女兒進城掙的錢還能到自己手裡。
俗話說錢這東西，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身後有不如身前有，五嬸深諳此中三昧，她懷疑是林偉想把芥末拐帶出去吃獨食。
她知道憑着女兒胸前那一對圓滾滾的本錢，進城肯定能掙大錢，林偉就是想掙那樣的錢。
芥末離開家就等於當孃的失去主權，一旦失去主權這金鳳凰就算飛了，她跟林偉那小王八羔子進城，掙錢來還不是都便宜了那王八羔子！
這事用腳趾頭想想都能知道，王八羔子弄這麼旺鮮的搖錢樹出去，晚上免費玩着粉嫩肉透透的小娘們不說，白天就讓她四仰八叉往那一躺就來錢，見天還不是財源滾滾，典型的人財兩得，嗬，這算盤打得精……
“五嬸堵着門罵，我們都聽明白了。”姜建輝笑道，“五嬸是越想越恨，恨得後槽牙都癢癢。”
當時的情景林偉現在回憶起來歷歷如在眼前，他感覺太悲慘了：
“走的那天，不是天不亮就得去坐車嗎，我去她家叫她，她收拾好要出門了，走到西屋，拉開燈，她爸骨碌骨碌的大眼睛，看樣子一夜就沒睡。”
她媽緊緊地閉着眼，閉得太緊，緊得眼皮一個勁兒哆嗦。
“爸”，芥末的眼圈紅了，停一停，看着她媽，語速很慢但是很堅決的語氣，“媽，好好照顧我爸，你不是就爲了錢嗎，我進城錢不少掙，說不定什麼時候回來看，只要伺候我爸舒服，錢少不了你的。”
“這賬你自己算，比養一頭豬划算多了，而且好好待他，村裡人說個好，被人戳後脊樑多了，留點後路，老了病了摔了，不會村裡人只看笑話，說不定扶一把——”芥末終於忍不住，淚珠子骨碌滾下來，“把我爸伺候好了，神靈看在眼裡，到時候你下地獄少受點罪。”
芥末抹一把眼淚：“爸，你自己要好好的，舒服就行，啥都別想，等我混好了，在城裡買上房子有個落腳點，我來接你，爸，你記住了。”
“嗯——”芥末爸喉嚨深處悶悶地嗯了聲，骨碌骨碌的大眼睛緊緊地閉上了，臉上的溝壑裡全部蓄滿淚水。
林偉站在房門外看着枕頭上芥末爸那一頭花白的亂髮，由不得跟着心酸。
姜建輝說：“五叔前幾天病情有點惡化，芥末回來伺候他，今下午我問她，她說五叔又穩定了，要是沒事準備明天就走。”
“明天就走？”林聿道，“還是去洗浴中心幹那個？不行，我不能讓她再幹了，我去跟她說。”
他站起來要去芥末家，林雪拉住他：“你看幾點了，十二點了，明天再去不行！”
“要是她一早坐車走了呢！”林聿一邊說着一邊往外走，“你們喝水，我去去就來。”
“快點回來，我們等着你哈，”姜建輝跟在他屁股後邊走到院子裡，走下月臺就掏索出來邊走邊撒尿，“颯颯”的聲音很大，同時衝林聿喊，“
別不回來了，你還得摟着你姐姐睡覺！”
“見我要走開始裝大方的了，我摟着她睡？我還想多活兩天呢！”
兩家離得不遠，穿過幾個衚衕就到了。
今天是陰曆十六，月亮很好，山村的人睡得早，這個點兒家家戶戶幾乎全熄燈睡覺了，只看到前邊芥末家的院子裡還有燈光。
看到燈光的同時，林聿就聽到她家院子裡有孩子的哭聲和大人的吵吵聲，聲音裡有芥末，從她那音調裡，明顯聽出她是急了。
芥末家院門關着，林聿從門樓子旁邊的石頭院牆上翻身而過，只見院子里人不多，但是很亂。
其中唯一一個男的，居然是狗狗，他的兩條腿上抱着兩個十來歲的小女孩，一邊抱着他的腿拖他，一邊聲嘶力竭地“哇哇”大哭：“鬆開我姐姐……”
很明顯那倆小女孩是芥末的妹妹。
旁邊地上癱坐着芥末的奶奶，跟十年前變化不大，看她坐在地上的姿勢很明顯是被踹倒的，歪着身子一個勁兒往地上吐唾沫，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毛病。
芥末媽一手抓着芥末，一手抓着狗狗，想把倆人分開。
狗狗一隻手伸進芥末的小吊帶裡邊，看樣子連小吊帶加文胸全抓在手裡，另一隻手不顧芥末媽的阻攔，在拳頭和巴掌的變換之間對芥末又搗又扇。
嘴裡還惡狠狠罵着：“你*媽*了個*逼，你*娘*那個臭*逼*的……”看他齜着牙像瘋狗的樣子，真不知道是不是芥末殺了他的親爹才造成這麼大的仇恨。
芥末兩手揮舞抵擋着，可是哪裡抵擋得住，眼看着臉上被扇了一下又一下，在她趕緊護臉的空當兒前胸又結實實捱了幾拳。
再緊急的狀態下，林聿都能保持冷靜，芥末挨幾下就挨幾下吧，他並不急着上去幫忙，而是掏出手機，先給錄像。
一邊錄像一邊走到近前，等他轉過來錄狗狗的正臉兒，狗狗才看到不知道什麼時候林聿進來了，而且拿着手機在拍照，嚇他一跳。
狗狗趕緊鬆開芥末，把她往外推開，倆妹妹見姐姐脫困了，鬆開狗狗的腿跑上去抱住姐姐，更大聲“哇哇”地哭。
把耷拉下來的偏分的頭髮往上一抹，狗狗指着林聿有點結巴：“你，你是怎麼進來的？”又氣急敗壞地指着芥末媽，“你不是關上門來了！”
“是啊。”芥末媽扭臉看看大門，“門關着，”回頭看着林聿叫道，“你是誰，幹什麼的？”
林聿輕輕把她往旁一推：“你別說話，我是林聿，之前剛殺了倆人，你別成第三個。”
啊，小聿！饒是芥末媽多麼蠻橫，還是被林聿這句話嚇得原地站着不敢動，那天晚上村裡發生那麼大的事，早就在村裡傳遍了。
林聿把手機裝進兜裡，朝狗狗一笑：“你打人我給你錄像，你捱打就不錄了。”
說着他先把芥末的奶奶扶起來，老太太身體還算硬朗，摔一下沒什麼事。
又過來看芥末，吊帶外邊露出來雪白的肩頭都被打青了，粉白的圓臉上歷歷分明的指痕，嘴角還帶着一抹血痕。
林聿憐惜地摸着芥末的臉：“這麼嫩的皮肉，得多硬的心腸才能下得去手！”
芥末用手撫着林聿摸在臉上的手
，毫不在乎地笑笑：“姐夫別在意，沒事，又不疼。”
林聿微微扭臉，斜眼瞅着狗狗，冷冷地說：“要是這麼打你，你會不會疼？”
狗狗倒抽一口冷氣，不由自主往後退了一步，兩個眼珠子“滴流骨碌”亂轉，看看林聿，瞅瞅大門，又看看芥末媽。
“她就是幹小姐的。”狗狗突然橫下心來分辨，指着芥末媽，“她先問我要不要來家玩玩兒，錢我都給她了，不信你問她。”
“我不問理由，我就問你想讓我打死你呢，還是打得留一口氣？”林聿不容置疑的口氣就像冰冷的西北風掠過。
狗狗打個寒噤，他可是親眼看到了林聿的兇猛：“她要是不伺候那就算了，我也不計較了，把錢還給我，我走。”
芥末媽看看林聿，不說話，到了手的錢，要讓她再拿出去，還不如殺了她算了。
她真是想不通，芥末爲什麼這麼不順手！
就是往炕上四仰八叉一躺十來分鐘的事兒，狗狗那點熊本事有時候剛爬上去見了熱乎就繳槍，你非得就是不同意，鬧成這樣，有捱打的這份力氣，十個活兒也接了。
林聿兩步上前，突然出手鎖住狗狗脖子，頂着他一直把他頂到影壁牆上：“你會一輩子記住這頓打。”
林聿今下午就已經對姓曹的宣戰了，第一個目標是曹勇彪，想不到狗狗自己撞槍口上了，那你就當導火索吧。
狗狗被頂在牆上，腿都軟了，但是當着芥末母女倆，又不能表現得太慫，顯得不像個男人似的，他小聲哀求林聿：“你放了我吧，明天我請你酒！”
“不但不放你，我還要讓你挨一頓終生難忘的打，不但疼在身上，心靈的創傷更厲害。”林聿靠近狗狗的耳邊，輕聲說，“我會一種技術，打了你某個地方，你那禍根子這輩子都硬不起來。”
“你——草！”狗狗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圓，“我草*你八輩兒，你敢那樣我讓你不得好死！”
“哼哼。”林聿冷峻地一笑，“在你不得好死之前，先嚐嘗活不好的滋味兒，你這老小子爬牆頭趕夜腳，禍害多少婦女？十多年前長順家那個傻閨女肚子怎麼大起來的？如果不是被人禍害了她能難產死了，死的時候還不到十五歲！”
“我*草——”狗狗腳下突然發力，撩陰腳踢向林聿襠部。
林聿提腳擋住，順勢把他的腳推回地面，用力一踩，“啊——”狗狗慘叫起來。
緊接着林聿用拳頭和巴掌在狗狗臉上招呼開了，哪裡容易出血打哪裡，不過三兩分鐘的事兒，狗狗的腦袋沒法看了。
眼眶子裂了，倆耳朵被捶打得厚了幾倍，中間還撕裂了，鼻子滿是血，僅僅是鼻樑沒陷進去而已，兩腮鼓出好多青黑的木疙瘩，嘴脣腫成了香腸，哭叫的過程中還吐出兩粒牙齒。
狗狗一邊哭叫一邊告饒，等林聿停手，這老小子哭叫的聲音都變得有氣無力，林聿綻開一個溫和的笑容：“我就要打得你外表慘一點，還有最後那個技術活兒。”
不等狗狗掙扎，林聿快如閃電出手，兩指迅速點着他腹股溝周圍幾條韌帶和肌肉。
這一招是手錶教的，它雖然醫學方面的技術被上傳走了，但是點穴功屬於武術方面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