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聿的心又硬起來,還是得把她交給警察,讓她交待那些被拐賣孩子的去向。
調查組的人也擔心不等救兵來到,礦上先狗急跳牆趕來滅口,所以大家都有點緊張。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們感覺時間變得如此漫長,一個多小時的時間,他們感覺就像過了幾個世紀一樣。
突然,警笛聲猛然在山下想起,從警笛聲的密集程度判斷,整個石礦的正面全部被包圍了。
看來警察爲了保密,並沒有鳴着警笛一路開過來,而是形成包圍圈以後才同時鳴響警笛。
接着樑英超的電話打過來,問調查組現在的具體位置,他們的擔架隊已經準備好了。
林聿告訴他,東邊斷崖那裡有電動吊籃,讓警察佔領那裡。
雖然吊籃被他暫時破壞了,但林聿推斷礦上爲了在上面設置吊籃,肯定還有另外的途徑爬上斷崖,只要上了斷崖修好吊籃,擔架隊就可以過來了。
王立航在旁邊插嘴道:“你告訴他,無論如何不能讓那個副礦長跑了,抓住他,我要親自給他用刑!”
省監察廳的主任,六十多的人了,看樣子混了一輩子官場,想不到現在居然如此不冷靜,看他咬牙切齒的樣子,還要給人用刑,讓人很難把他跟省廳官員聯繫起來。
警察已經包圍石礦,調查組這些人總算放下心來。
周婕歡呼雀躍地跑進來,拉着林聿叫道:“快陪我去天坑,採訪警察解救智障工,最新報道啊!”
林聿面露難色:“你就是去了,警察也不一定讓你採訪!”他看看王立航,“她是省報記者,智障工的跟蹤報道就是她的作品。”
孫顯剛一聽這就是那個省報記者,立即要過紙筆來寫了一個紙條交給周婕:“要是條子不管用,讓他們局長給我打電話。”
“好啊,謝謝你孫處長,”周婕興奮地拉着林聿,“快走!”
“還不行,”林聿搖搖頭,“沒把他們交接給警察之前,我不能離開這裡,礦上那些打手你見到過,一看就是混社會的人湊起來的,甚至每一個身上都有人命,要是讓警察攆上來跑到這裡,還是會狗急跳牆亂咬人。”
“那我怎麼辦,”周婕急得跳腳,“我在這裡等了這麼多天,就等這一時刻,你,你不會讓我一個人跑去天坑吧!”
要不是剛纔看到那個女人背上觸目驚心的傷痕,知道這山上有狼,她早就自己一溜煙跑去了。
林聿看着祥順叔:“叔,能不能麻煩你送這位記者去採訪,這個黑石礦作惡多端,今天能打掉他,多虧了這位週記者。”
祥順叔很爽快地答應了,正好他也想過去看看所謂的智障工,要不是聽林聿他們說,他做夢都想不到石礦竟然黑心到這種地步。
祥順叔和周婕走了,王立航問林聿:“我明白你爲什麼要去天坑了,這些天是不是你一直陪這位記者在石礦暗訪?”
林聿笑笑:“不單單是陪她暗訪,我跟石礦正面衝突好幾次了,我家都被石礦
給砸個稀巴爛。”
他把石礦本來是自己家的這事說了一遍,因爲父母去世,居然被村委做假賬給霸佔了去,承包出去,最後自家的石礦不但沒了,現在在村委的賬面上自己還倒欠村委的錢。
當然了,該說的就說,不該說的林聿一個字都不說,比如他和周婕合謀找來那些羣衆演員的事,不但現在不能透露,以後就是有人問起,也是無論如何不能承認。
王立航想了想:“這麼說你們的村幹部跟石礦的關係很密切了!”
林聿點點頭:“到底有多密切,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王立航要過紙筆,寫了一個電話號碼給林聿:“把你掌握的證據整理一下,給我送去,有事打我電話。”
孫顯剛也寫了自己的電話號碼給林聿,看來這人性格比較豪爽,把電話號碼遞給林聿說:“到了省城,一定要找我,我請你吃飯,你是我們的救命恩人,沒別的報答,總得請你吃頓飯吧,一起吃頓飯,以後就是朋友了,好不好!”
林聿含笑點頭,豈能不好,認識了這位刑偵局的的處長,到時候有點什麼事就算自己在省廳都有人了!
天色已經微明,警察和擔架還沒有上來,孫顯剛又打電話問了一遍,樑英超報告說他們被阻止在峭壁下面了,礦上的人不知道怎麼上去的,在上面負隅頑抗,他們很難攻上去。
“一羣廢物!”孫顯剛罵道,“特警的88輕機槍呢,機槍掩護,步槍齊射掩護,你們的狙擊手是吃乾飯的!”
林聿在旁邊暗笑,一聽這個孫處長就是行伍出身,到了關鍵時刻盡顯火爆脾氣不說,聽他那動靜好像在指揮一場戰爭。
王立航問道:“那個副礦長抓住沒有?”看得出他對副礦長已經是恨之入骨。
“那個副礦長兼着護礦隊隊長,叫崔磅礴,”林聿介紹說,“這個人十幾年前把我們村的狗蛋叔脖子都掐爛了,擡回家的時候頭和身子就是連着一點肉皮,我覺得他身上的人命不止一條,可他照樣該幹嘛幹嘛,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
王立航“啪”地一拍炕沿:“這次一定要徹查到底,不管查到誰,絕不姑息!”
等孫處長打完電話,林聿給周婕打電話,囑咐她和祥順叔要隱蔽好,待會兒警察攻上去打手們肯定會四散奔逃,小心別讓他們抓住當了人質。
天亮了,樑英超打電話過來,報告警察已經上山,擔架隊正在趕過來,但是礦上有幾個人往這邊跑過來了,特警正在全力追趕,他提醒調查組的人也要注意安全。
“你告訴他們,”王立航道,“那個崔磅礴一定要給我抓活的,不能打死了,他是高個子,目標很大,誰打死了誰負責!”
林聿心裡暗暗高興,他也是這麼想的,崔磅礴作惡多端,要是被一梭子打死了,那他就算善終,太便宜他了。
他讓調查組的傷員們在屋裡別亂動,他到外邊去看着。
時間不大,他遠遠地看到陳曉帶着一隊警察從西邊上來,看來是峭壁那裡
攻不上去,她帶人從西邊繞上來的。
“陳隊長,”林聿大聲喊道,“調查組的人都在這裡,先讓人把這裡警戒起來吧!”
陳曉帶人跑過來,讓這些警察把石屋警戒起來,她進屋慰問一下領導們,出來準備繼續去東邊增援。
這時東邊傳來槍聲,一開始隨着槍聲還有人的中槍慘叫聲,然後槍聲就是朝天放了,還夾雜着喊叫聲,是讓人站住。
“有人來了!”陳曉迎着槍聲跑上去。
林聿這回看到崔磅礴了,現在就剩他一個人在前邊跑,後面跟着十來個特警,一邊追一邊朝天鳴槍示警。
但是崔磅礴完全一副跑瘋了的樣子,根本不管示警的槍聲,他身高腿長,而且又是逃命,跑得格外快,所以跟身後特警的距離越拉越遠。
陳曉迎着崔磅礴跑上去,雙手握槍對着他命令他停下。
崔磅礴不但不怕她開槍,而且像只下山的猛虎一樣撲向陳曉。
陳曉也接到命令要活捉這個大高個,所以不敢開槍,閃身躲過崔磅礴的奪命一腳,同時順手抓住崔磅礴手腕,使了一個擒拿想把他扭起來。
想不到崔磅礴具有蠻牛一樣的力氣,陳曉不但沒能扭住他,反而被他反手抓住手腕,要不是陳曉擰身給他一個肘擊,圍魏救趙逼他防守,她的手腕子就要被他擰斷了。
陳曉脫開以後急忙後退,不敢跟他近身搏擊,身體站個歇步,兩手擺在身前做個防守的姿勢,想等崔磅礴進攻上來她用技巧破他。
崔磅礴卻不敢戀戰,扭身往南跑去,陳曉隨後追上來。
跑了有十幾步,旁邊的大石頭後邊突然閃出一個人來,堵住崔磅礴的去路。
崔磅礴一看這真是冤家路窄,堵在前面的正是林聿。
“啊——”崔磅礴面目猙獰,兩眼通紅,大吼着衝上來,在旁邊的石頭上一蹬,身體借勢跳起老高,然後衝林聿砸下來一陣疾風驟雨般的旋風踢。
林聿輕描淡寫地化解了這一陣拼命旋風踢。
等崔磅礴揮拳再次撲上來時,林聿立掌擋住他的拳鋒,他使的是分筋錯骨的手法,手掌擋住拳鋒往上一頂,“咔”一聲悶響,崔磅礴大叫一聲,右手腕斷了。
他的左拳帶着一股疾風衝林聿的太陽穴打來,林聿順勢抓住他的手腕,帶着他的胳膊身體一纏,擡肘點在他的小臂上,隨着崔磅礴的又一聲大叫,白森森的骨頭茬子從小臂中間刺出來。
崔磅礴確實兇悍,兩手都廢了,他依然提腿踢向林聿的胯下,林聿一側身,擡腳踩在他小腿側面上,又是“咔嚓”一聲脆響,一截腿骨刺破皮肉而出,下半截小腿和腳輕飄飄不管用了,崔磅礴瞬間矮了半截,白森森的腿骨一下子戳在地上。
“啊——”崔磅礴發出絕望的慘叫,不等他身子仰倒,林聿一套連環拳左右開弓打在他臉上,最後一拳打完的同時,底下一腳踹在崔磅礴前胸,偌大的身軀就像紙糊的一樣往後飛出去,帶着嘴裡一溜鮮血,落到地上時早就昏死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