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沈茹查了查,知道那個男生,是外院設計系大四的學生,叫做馬俊良。聽說他開了一家小型的設計公司,做廣告設計的,還是外院學生會的成員,平時在外院很能吃得開。
彭夢聽說沈茹打聽馬俊良,十分吃驚,連忙拉着沈茹問:“不是吧不是吧,馬俊良找你了?你別告訴我,他追求你呀。”
沈茹搖搖頭:“沒有啊,我只是突然聽到這麼個人,好奇了一會兒罷了。聽你這語氣,他不大行?”
彭夢“嘖嘖”幾聲:“反正你小心點,這個人吧他長得醜,但他想得美,在學生會裡很能說會道,又因爲自己開了公司,總是一副很有能耐的樣子,最喜歡騙剛入校的學生。你也知道,我們外院的,不止有已經參加工作了的學生,還有一些跟你們一樣,正常高考,但考分不夠,花了錢過來鍍金的。那樣的學生涉世未深,據說有好多都被馬俊良騙過。”
沈茹皺眉問:“就馬俊良那副樣子,也有人被騙?”
彭夢點頭:“我也百思不得其解呀,你說這麼醜的人,在一起了怎麼下得去嘴的?”
沈茹一頭黑線,彭夢這是在想什麼呢。
彭夢卻突然一把抓住沈茹,嚴肅的看着她:“你見過馬俊良了?他有沒有對你怎麼樣?哼,他不會是看你長得好看又有錢,還單純好騙,就要追求你吧。”
沈茹拉下她的手:“我只是無意中見了一面,瞧見他與一個很不錯的姑娘走在一起,心裡好奇罷了。”
長得好看又有錢,單純好騙?這不就是說的安盧雪嘛。
彭夢鬆了口氣:“我跟你說,馬俊良渾身上下,最值錢的就是那張嘴,能說會道,涉世未深的小姑娘,都是敗在他那張嘴上的。”
沈茹好奇問:“那你呢?”
彭夢不過二十一歲,卻一副老大姐的姿態:“你夢姐我當然不是那種剛出社會的小白,你夢姐我在社會這個大染缸裡摸爬打滾幾年,自然分得清好歹!”
沈茹翻了個白眼,彭夢也就在她面前敢這麼說,要是趙芳菲或者李韻寧回來了,彭夢立刻又變成乖乖女小跟班。
彭夢坐在椅子上吃東西,又說:“當然了,其實最重要的是,我這人顏控,長得醜的我實在不喜歡。”
第二天沈茹覺得精神很好了,就開始正常去上課自習,晚上回宿舍,會跟蛋卷一起開遊戲,蛋卷特意弄了小號帶她一起玩。
沒過幾天,沈茹下課準備去食堂的時候,被安盧雪一把抓住了。
“你答應過我,不跟我哥哥說的!”
沈茹莫名其妙看着她:“你說什麼?”
安盧雪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你爲什麼說話不算話?那天你答應我了,爲什麼背地裡跟我哥哥告狀?”
她手勁兒大,抓得沈茹疼得很,沈茹推開她:“不是,安盧雪,你搞清楚,我跟你哥哥不熟,一點都不熟。”
安盧雪“哇”的一聲,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這會兒正是吃午飯的時間,來來往往的同學很多,紛紛看着她們指指點點。
沈茹無奈的伸手去扶安盧雪:“我沒騙你,我跟你哥哥真的不熟,而且這幾天我都沒見過他啊。”
安盧雪淚眼汪汪:“真的。”
沈茹嘆了口氣,果真是個嬌寵的千金小姐,天真單純得過了分,那馬俊良有心選擇,當然會選這樣的少女下手了。
安盧雪抽泣着:“那是誰告的狀?我哥哥怎麼會知道的呢。”
沈茹撫了撫額,拍拍她的肩膀:“你們那麼高調,怕不是我一個人見過吧?”
安盧雪嘟囔着:“我又不認識其他人。”
沈茹有些暴走,真的不想理她,但這裡人來人往,她實在是怕這千金小姐又崩潰大哭,只能耐下性子:“可是這所學校裡面,沒幾個人不認識你,也沒多少人不知道陸老師是你哥哥吧?”
安盧雪心中更委屈的,一把抱住沈茹,抽抽搭搭問:“可是爲什麼啊,你說我哥哥爲什麼不許我跟他在一起呢?我們是真愛!”
真愛?沈茹有些木訥,這女人哭得眼淚鼻涕,擦她一身,她很煩。但聽到安盧雪說他們是真愛的時候,她的心又軟了。
不管馬俊良人怎麼樣,安盧雪確實是真愛。
就比如她,如果蛋卷也是一個什麼都不好的人,爸爸和叔叔會答應嗎?莫說他們,怕是金銀也會強烈反對的吧。
沈茹伸手攔住安盧雪,小聲哄勸着:“好了好了,先不哭了,你先冷靜一下。”
也許這兩天聽多了旁人的譏諷斥責,這會兒沈茹和風細雨的勸慰,讓安盧雪心裡頭好受些。
二人一起走到偏僻人少的地方,坐在長椅上休息時,安盧雪已經安靜下來。
沈茹拿出紙巾遞給她:“我其實很羨慕你,不管你做什麼,你哥哥們都寵着你。”
安盧雪甕聲甕氣:“他們纔沒有,他們只知道管控我。”
沈茹嘆息:“有時候管控,也是親人愛你的表現。”
安盧雪想起來,聽說沈茹爸媽離婚都不要她,她不得不寄居在叔叔嬸嬸家裡,還聽說她跟她嬸嬸的關係非常不睦。
她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之前聽別人說你不好,就那麼對你……”
沈茹搖搖頭:“我習慣了,何況你並沒對我怎麼樣。”
安盧雪撐着臉,又問:“沈茹,你有很喜歡一個男生嗎?如果你喜歡的那個人,只是因爲家裡沒有錢,就被你的親人拒絕,你會怎麼樣?”
沈茹好奇問:“我聽說馬俊良開了一家公司,雖說比不上你家,但也不至於很沒有錢吧。”
安盧雪臉紅了:“我哥哥查出來,那個公司不是他的,而是他舅舅的。也不是公司,只是一個廣告設計的店鋪……”
沈茹皺眉:“他欺騙你?”
安盧雪連忙搖頭:“不是的不是的,沈茹,他不是故意要騙我的,他跟我解釋我,她是怕我會嫌棄他。可是沈茹,我愛他,不管他是貧窮還是富有,我都愛他,因爲我愛的是他那個人,而不是他的家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