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才矇矇亮,衛風已經開始親自整頓隊伍,準備出發。
雖然在野外,但隨行的廚子還是做了白麪饅頭、野菜粥給大家吃,不知是誰還去林中摘了一堆新鮮果子來。這情形倒像是在旅遊。
舒夜沒有坐馬車,改騎門。花未央依舊坐那外觀破舊內里豪華的馬車,中間隔了舒夜專屬的豪華馬車跟着。隊形和昨天一樣,但人數明顯的少了。
花未央隱隱有些不安,掀着窗簾望外面:“小蓮,你有沒有發現今天的護衛少了許多。”
“是啊,少了好多。”小蓮一邊說一邊爲她張羅早餐,“小姐,今天有昨晚就熬上的粥配鹹菜,還有新摘的果子呢,快來吃吧!”
花未央恍若未聞,起身就要往車外鑽:“一定是出什麼事了。我要去問問。”
“小姐!”小蓮一把拉住她,勸道,““小姐你不可以露面!王爺故意把我們的馬車混開就是爲了保護小姐,你就不要再搞破壞了。”
“你不懂……”
“是小姐不懂!王爺所做的都是爲了小姐,小姐還不明白嗎?”小蓮大聲道,深深對自家主子的情商表示擔憂。
花未央一時無言。
連小蓮這個笨丫頭都看出來她又怎會不知?但身爲殺手最忌諱的便是敵在暗已在明,偏偏現在就是這種情況,感覺糟透了。
花未央俏臉微沉,卻沒有再衝動的離開馬車,坐回去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着小木幾,望着小木几上的早餐出神。
山風吹過,簾子晃了晃,清新的空氣便捲了進來。花未央拿起勺子開始吃早餐——不管怎麼說得先吃飽,吃飽了纔有力氣打架!
小蓮看她吃得挺香,鬆了口氣試探性的問:“小姐,其實王爺對你挺好好的,你怎麼老不待見人家?”
“沒什麼。”花未央抿抿嘴,打開自己的妝盒準備把匕首拿出來擦一擦。一開妝盒,傻眼了:書本大小的盒子裡擺滿了各色殺人利器!淬了毒的銀針、暗藏機關的戒指、可變幻爲軟劍的腰帶、裝了毒粉的銀鐲子……樣樣精緻小巧,樣樣都能要人的命,全都出自名家之手!
花未央脣角一抽:“這些是誰準備的?”
“是清月樓主和劉伯。”小蓮嘻嘻一笑,跟小姐跟久了,對這些毒物也見慣不慣了。
“他們的主子有那麼無能嗎?需要這麼多暗器?”花未央哭笑不得。
“他們也是關心小姐嘛!”小蓮擡起自己的手腕晃了晃,袖子滑下去皓腕上赫然是一隻裝了毒粉的銀鐲子,“託小姐的福,我也有哦!”
花未央猛翻白眼:“還有什麼沒拿出來的?”
“沒有了!”小蓮乾笑,往後挪了挪身子,“小姐你要不要接着睡?”
“你當我是豬嗎?”花未央哼哼。
“那我睡。”小蓮說着就趕緊閉上眼睛。小姐太精明,萬一發現二少爺留下的書信就不好了。
馬蹄達達,花未央百無聊賴的坐在馬車裡,怎麼坐怎麼都不舒服!不行,她不要再這樣像個傻瓜一樣等待危險來臨了!
啪!她一拍大腿,鑽出馬車。
衛風急忙策馬過來小聲詢問:“王妃有什麼吩咐嗎?”
“我要騎馬!”花未央大聲說,人就站在車轅上什麼也不扶,馬車一晃一晃的,她也跟着一晃一晃的,隨時都有掉下來的危險。
衛風臉都白了:“王妃,不可以的,這是王爺的意思。”
“你叫我王妃?”花未央迎着陽光半起眼,誰也猜不透她想幹什麼。
衛風老實的點點頭。
“既然我是你家的王妃,就是你的主子!快給我弄匹馬來!”花未央道。
又上王妃的當了……衛風鬱悶的抓抓頭:“那我去問問王爺的意思。”
“不必。”開玩笑,問了舒夜她還能出這馬車?花未央打算繼續折磨這老實人,指了指身後的車隊:“我的東西是王爺的,對不對?”
“……應該是。”衛風無比遲疑。
“那王爺的東西也應該是我的呀!”花未央道,脣邊含了一抹笑。
衛風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上次因爲玉佩的事王妃差點兒逃婚,倘若他此刻說錯了話,王妃會不會休了王爺?衡量了一下,衛風果斷點頭:“是!”
“很好!有覺悟!你要說個不字我立刻就休了你們王爺!”花未央滿意極了,陽光下她迎風而立,像個幗國女英雄。
衛風嚥了咽口水,還好他點頭了。
“所以,我現在要我的馬!”
“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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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幗國大手一揮,衛風立刻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
“快點兒,把我的馬牽來!”女幗國重複道。
衛風欲哭無淚,最終還是被她給繞進去了。
“不牽是吧?”花未央柳眉倒豎。
“王妃,王爺會殺了我的……”
“那就把你的給我!”
衛風:“……”
幾分鐘後,舒夜身邊多了個女騎士。未央釵環盡除,束成馬尾,衣袖褲褪用同色的布帶纏住,腳蹬牛皮小靴,英姿颯爽。
舒夜眼前一亮:“你這是……”
“坐累了,出來遛遛馬!”未央郎聲回答,目不斜視,看都不看舒夜。
“這是衛風的馬。”舒夜盯着她坐下的馬,回頭看去。
衛風已經另找了一匹馬,一臉苦逼。
舒夜無奈的搖搖頭:“遛一遛就回去吧,這隊伍裡都是男人,你這樣太扎眼了。”
“今天走得特別慢,爲什麼?”未央問。
“沒什麼,這次回子規後不知何時才能機會出來了,慢慢走,看看沿途的風景。”舒夜依舊是漫不經心的樣子,一邊緩緩前行,一邊欣賞山水景色。
“是嗎?”未央豈會信他?
“恩。”舒夜道,“今晚我會宿在容城,和幾個老朋友會會面,你們連夜出城,三天後我再來與你會合。當然,你若想趁機開溜,也可以嘗試一下。”
至此未央可以確定,容城一定出事了。想要改變舒夜的主意很難,她乾脆和他裝糊塗:“好!”
耀眼的陽光下,舒夜的臉色明顯的暗了一下,他動了動脣,終究還是什麼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