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晚,舒夜都興奮得沒有睡意。而是在寢殿裡走來走去,有時皺眉,有時傻笑。花未央幾度睡醒睜開眼,他依舊在殿裡走來走去,她不禁擰眉:這是怎麼了?有心事?這得多大的心事啊,把他搞成這樣?是因爲打戰?還是因爲水澇?
“呵呵……”
花未央正冥思苦想着,舒夜忽然傻笑了兩聲,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怪異。
花未央全的毛悚的一下就直起來了。
“呵呵……”
又來了,笑得跟傻子似的。花未央也被攪得睡不着了,索性爬起來去找他,用詢問的目光看着他。
“小東西,你去睡覺吧!朕今天晚上不睡了。”舒夜笑笑,依舊思考自己的。他當然不會輕易去冒險,此去大夏危險重重,他已經做好最壞的準備。但是隻要一想到即將見到央兒,他就忍不住的開心。
花未央撓撓頭,如此忽視她的存在可是頭一遭!不行,她必須找出原因。她張嘴咬住他的褲腿,往一旁拖。
舒夜低頭看看這不依不僥的小東西,皺了皺眉,一臉嫌棄:“小東西,你別鬧,我有正事……”
就是正事她才一定要知道!用力拖,用力拖……
舒夜有些無奈,只好隨它走以沙盤邊看它寫字。
“出什麼事了?”她寫。
原來它是擔心他。舒夜啞然失笑,蹲下去摸摸她的頭:“小東西,沒白疼你,知道關心人呀!”
“快說。”
“其實呢也沒什麼,是件喜事。”舒夜神秘的眨眨眼,“悄悄告訴你,朕找到皇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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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
花未央的心懸了起來。它在這裡他上哪兒找的皇后?
“最新消息,央兒在夏國,所以朕要去大夏走一趟。路上就不帶着你了,如今你揚名天下會泄露朕的身分的,你就乖乖在宮裡等朕和央兒回來,玉兒會好好照顧你的。當然,沒事別去太后的坤寧可宮,小心她又要燒死你……”
他越說,花未央的心懸得越緊。這一定是夏臨淵或者花靖豐的陰謀,悲催的是他真的準備自投羅網!花未央磨了磨牙,寫道:“陰謀,騙子。”
“恩,這個可能性朕也考慮過了。但是,只要有一分可能是真的,朕就絕不會放棄。不過,有個事你不知道,夏臨淵當年也很喜歡央兒,如果沒有一點兒可能性,他不會養一批招魂師。”
夏臨淵養了招魂師?他是想爲她招魂?
花未央:“……”
好聰明的夏臨淵,打戰打不贏就挑着舒夜的弱點打。這去了就等於羊入虎口,絕對的有去無回呀!
“不能去。求你。”
“哎呦,還知道求人?呵呵,不愧是雪主的徒弟啊!”舒夜笑了起來,整個人的狀態是前所未有的輕鬆。
花未央滿頭黑線,欲哭無淚。只能在殿中暴走。
好麼,這回換她寢食難安了!
舒夜也是一頭黑線:“花花,你這是幹嘛?快去睡你的,別搗亂。”
“你不去夏國我才睡。”花未央只能以自己“弱小”的身材來要脅他。
舒夜哭笑不得:“那你就繼續走吧,朕去睡了。”
說着他當真就和衣上牀睡覺了。花未央脣角抽搐個不停。
這就是所謂的煩惱轉移法則麼?
於是……下半夜花未央都守着舒夜牀邊琢磨怎麼讓他打消去大夏的方法!
怎樣才能在不暴露身分的情況下攔住他呢?整整想了半晚,花未央都沒有想到辦法。她熬得眼睛都紅了,舒夜卻神清氣爽的起牀換裝,連早朝都不上了?
花未央急忙去扯他,扯扯他又扯扯朝服。舒夜道:“昨天我就把公子儀召回來代政了,沒事。”
花未央:“……”
很快,衛風就來了:“皇上,已經準備好了,就在南宮門外。”
“好。出發。”舒夜最後提上劍就走了!
他真的要去見夏臨淵了?這太危險了!
花未央急得直撓頭,必須要想辦法制止他才行。可是越急越想不出辦法來,眼看他出了南宮閡準備換騎千里馬,花未央一咬牙,它衝過去擋在他身前。
舒夜愣了愣,冷硬的目光溫柔了下去,彎腰抱起它轉身欲交給玉兒:“小東西,你怎麼跟來了?快回宮去,朕有很重要的事要辦。”
花未央緊緊的抓着他的衣袖,死不撒手,玉兒怎麼也拉不開它。
此舉令所有的人都愣住了,衛風勸道:“皇上,此狐通靈,怕是預見了什麼不祥之事所以阻止您出行,不如擇日?”
花未央大喜,暗贊這衛風迷信得有眼見。
誰知舒夜卻不爲所動:“不,就今天。一刻都不能等。”
花未央:“……”
“可花花它……”玉兒兩相爲難。
“花花,你還記得朕和你說過的央兒嗎?朕要去找她了,你快撒手,不然朕真的會砍了你的爪子。”舒夜半是勸半是恐嚇。
在他的心裡,央兒勝過一切。平時他怎麼縱容花花都可以,今天不行。
爲了她,所有的所有都是爲了她……
狐狸眼流下兩串晶瑩的淚珠。
舒夜呆了呆,伸手替她拭淚,語氣不自覺的放軟:“怎麼又哭了?朕還會回來的……”
它擡起狐狸爪,顫魏魏的放進他的手心,寫下幾個字:“我是未央。”
舒夜呆住了,眼睛慢慢、慢慢的睜大。它是央兒?
空氣像凝結了一般,他屏住呼吸,用力眨了眨眼,抱起它轉身就走。
衛風等人愣了愣,以爲皇上改變了主意,皆鬆了口氣。不管怎樣,總算把皇上給攔住了。
火速回到御書房,他小心翼翼的把它放到御案上,拿筆蘸了墨遞給它:“你寫出來。”
事到如今,不承認不行了。花未央硬着頭皮接過筆,在潔白的宣紙上寫道:“我是花未央。”
它的字跡依舊歪七扭八,難看像狗刨。可是,今天這五個字卻像會發光一樣,閃得舒夜有些凌亂:“怎麼會這樣……”
“極北雪域招魂失敗,我陰差陽錯附到了雪狐身上。”她寫,眼中淚水更兇,成串成串的滑過毛髮滴在宣紙上,洇開一片墨跡。
寫完,她看着他,淚眼朦朧,心提到了嗓子眼。
終於還是到了面對現實的時候,他能接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