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選哪一個”
“我能不選嗎”玉無暇嫌棄的擰起眉。醜也就罷了,還髒,這是他最不能忍受的
小葉子不好意思的笑笑,討好遞上一塊舊牀單:“姐姐,我看你們都是大人物,我們的畜生髒,給你們拿了塊牀單墊墊。”
漁村貧窮,恐怕這牀單也是她現從自己牀上扯下來的。花未央笑了,接過牀單:“小姑娘,謝謝你我們走了,再見”
她把牀單扔給玉無暇,便翻身上驢,趕着驢走了,完全不管玉無暇的感受
“你”玉無暇無奈,他說過要入鄉隨俗,現在要不騎這騾子只怕會成爲她嫌棄他趕他回碧落島的藉口。咬咬牙,他把牀單鋪到騾子身上,勉強騎着騾子追上去。
花未央回眸,看到白衣飄飄的風流公子騎在髒兮兮的騾子身上,彆扭而狼狽。她心情大好,大聲唱起曲來:“我有一頭小毛驢,我從來也不騎,有一天我心血來潮騎它去趕集”
這什麼破歌
玉無暇的眉心都快擰成疙瘩了。忽然覺得,跟着她好心塞啊
哎,好吧,就當闖蕩江湖的必經之路吧騎騾子,哎,心塞
他們走後不久,一支隊伍也到達了海邊。他們約有二十人輕裝簡便,行色匆匆,騎着高大馬還佩着寶劍,爲首男人一襲華麗的紫衫,氣質非凡,比剛纔那位無暇公子還有氣勢。
“王爺,這裡就是南海了。”冷風道,看着面色蒼白的舒夜心裡又是一陣難過。
爲了儘快趕到南海,他們不分日夜的趕路,這一路都跑死好幾匹馬了而且這一路上,王爺屢次頻臨被問天吞噬的可能,每一次都是他和衛風輪流下手劈暈王爺,又各種遊說,挖空心思的在關鍵時刻轉移注意力,才能安然無恙的來到南海。可是,眼前就只有一片汪洋大海,這要從何找起
海浪涌上沙灘,又退下,周而復始,永不停歇。嘩嘩的浪聲如同一曲樂章,美妙而有節奏,令人心神安寧。
這樣的海,能吞噬一切。王妃,兇多極少。
“南海”一直保持沉默的舒夜終於發出了聲音。
他們說她死了,死在這片海里。他不願意相信,冒着抗旨的危險來到這裡。可是海這樣大,他要如何找她
心頭再度一痛,他伸手撫在心臟的位置。
不知怎的,每次想起花未央,她都會覺得心痛。一開始他很奇怪自己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現在他都已經習慣了這痛感。彷彿只有這樣痛着,才能證明他還活着,才能提醒他,找到她纔是他最最要緊的事情。
天氣很好,藍天白雲倒映於海面上,一望無際。海上飄着幾艘漁船,偶爾有漁歌隨風傳來,高昂卻聽不清楚。他閉上眼睛,細心聆聽着大海的聲音,好一會兒才緩緩睜開。
“冷風”
“屬下在”冷風策馬上前。
“去找幾艘船來,我一定要找到她”舒夜大聲道。
不管他與花未央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他都想找到她。
“王爺,這大海真的沒法找。這都多少天了,王妃沉,肯定被大魚給”
“閉嘴”舒夜不悅的吼斷手下的勸告,“她是本王的王妃,本王有義務保障她的安危。若沒做到,便是本王失職大丈夫,連妻兒都保護不了,何來治國平天下之說”
冷風嘆口氣,道:“這都勸了一路了,不也照樣來到南海了嗎那邊有個漁村,你們速去工船,再僱上幾個水性好,我們陪王爺出海”
這樣大一片海,找是找不到了,但若不找上一找,王爺又怎會死心
“是”
不遠處,躲在樹後的小葉子看到有士兵氣勢洶洶的過來,嚇得腿都軟了。這些人都是來找剛纔那位姐姐和大寶哥的人嗎看起來好凶啊她急忙跑回家把竹竿上的旗子取下來扔進竈爐裡燒掉。
不久,出海的船就準備好了,幾個年輕力壯的船伕被徵上了船。這些人看着兇,不過倒是花了真金白銀來僱人僱船。漁村裡的人民從未遇過這樣的情況,都跑出來看熱鬧。
“今天可真熱鬧啊,剛炸了一艘船,又來了一隊。真奇怪”
“就是啊,這幾天怎麼總有生人來。都怪小葉子,救了個陌生人回來,才惹來這麼多事”
“噓,小聲點兒,可別讓人聽見了惹禍那羣大爺看着就惹不起”
“”
小葉子縮在人羣中,惶恐不安的看着,大氣都不敢出。
很快,那些人便卸了馬上船出海。
小葉子暗暗鬆了一口氣,幸好他們沒有馬上去追,不然姐姐她們的驢子怎麼跑得過他們的馬
明晃晃的陽光灑落海面,波濤隨着微風晃動,粼粼閃光,晃得人眼花。舒夜坐下來,問船伕:“最近海上可有出過什麼事”
“有啊,今天有一艘船炸掉了,不過沒有傷到人,可能是炸魚用的火藥發生了爆炸。”船伕道,避重就輕。小葉子妹妹可叮囑過他們了,千萬不能說有人來過,否則會給村子裡帶來大禍的。
這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舒夜一心想着花未央的安危,又問:“近來可有出過人命的事發生”
“沒有。我們這兒的人都會水,船翻也就游回來唄”
舒夜又問:“那你們這兒最近可有陌生人來”
船伕猶豫了一下,搖搖頭:“沒有。”
舒夜失望了。這小漁村偏僻而落後,人煙稀少,若有生人來肯定會造成轟動。而花未央身爲怪門之主,此去南海危險重重,她定會帶着人馬一起出海,村裡的人定會知曉。
難道她來的不是這片海
他站起來,四下張望,忽然覺得天地好大。這裡不比子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這海面四通八達,她會從哪兒下海,又朝何方走去
“冷風,我們分頭找”他道。
冷風眼一抽,雖然心中不同意,還是依言下令。
這種舉動無異於海底撈針,不過只要能減輕王爺的痛苦,他們什麼都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