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進丞相府的一路上,任錦軒都按照江子笙之前的要求對她是關懷備至,真是含着嘴裡怕化了,捧着手裡怕摔了。
甚至連喝口水的事情,都要細心囑咐好幾遍,才放下心來。
看到一旁衆人心裡的那酸澀,直接過兩下就可以醃製酸蘿蔔了。
就是那麼受江炳坤寵愛的月蓮,也沒有享受過這麼高規格的待遇,眼眸不停的閃爍着,不知在等待着什麼。
江子笙享受着衆人的注目,脣角挑起,慢慢地飲了口碧螺春。
她回來就是想要氣江太夫人,想到這個老婆子三兩天到處找她的茬,還對着她的回春堂不懷好意,江子笙心中就冷笑不斷。
“錦軒,這茶好像比我們王府的稍微差了些哦?”江子笙千嬌百媚地看了任錦軒一眼。
任錦軒脣角輕勾似笑非笑的看着江子笙,淡漠地道:“旁人的東西自然比不上王府,你若喝不慣,我便讓人回王府取些過來。”
江太夫人面色尷尬,想要笑卻怎麼笑不到臉上,連忙扯了扯身邊的貼身丫鬟,淡淡地道:“看你這個妮子做的什麼好事,這是去年的碧螺春,把今年的拿上來。”
“罷了,不過就一杯水嘛,怎麼喝不都是解渴。”
好茶本就是用來品的,江子笙說的這般,還故意作出寬宏大量的樣子,看得任錦軒眉眼一挑。
沒想到江子笙這小小的嘴巴,損起人來也那麼利索。
江太夫人被打了臉,卻又不得不接下,只好隨意地扯些其他問題。
江子笙有一招沒一招地敷衍着,懶懶的打發時間。
“子笙是王府的世子妃,想必不久就要學掌家了。”江太夫人神色不動地看了江子笙一眼,又繼續道,“這王府可不比我們丞相府,一草一木都得上心。”
“王府就我跟錦軒和容萱三人,倒也沒什麼可管的。”江子笙懶懶地打了個呵欠,慢慢的飲了口茶。
“你沒管過家,自然不知其中的辛酸,茶米油鹽醬醋茶,那裡面的學問可不少呢,真要學,你這輩子怕是都難學精。”江太夫人慢慢的引下話茬。
“既然學不了,那就隨便管管,反正也不差幾個錢。”江子笙土豪般吹了吹塗滿蔻丹的指甲蓋,就是不接江太夫人的話。
她有回春堂,她還有燒烤店,反正她現在不差錢。
江太夫人沒想到江子笙是這般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性子,臉色極其的尷尬,終是道:“不管如何,再怎麼不管也得勞心費力。你跟錦軒年紀也不小了,也該替王府開枝散葉了,這以後生了孩子,不是更加沒時間。”
江子笙扯了扯脣,“太夫人說的是。”
江太夫人看到江子笙接自己的話茬,頓時心花怒放,趁熱打鐵地道:“既是如此,回春堂那邊你就管不了,雖然你已經嫁到了王府,到底也是我們江家的人,讓我們江家打理也並無不妥。”
江太夫人老生常談,她就是每時每刻惦記着江子笙回春堂,那塊香餑餑。
“太夫人這就說岔了,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現在是任江氏,任字排在前頭呢,那回春堂就算要打理也不能麻煩江府的人啊。”
江子笙直接跟他們劃清界限,收起了臉上虛假的笑意。
老妖婆還真是沒完沒了是吧。
江太夫人被江子笙刺激的白眼一翻,整個人一口氣沒喘上來,差點就這麼去了。
“哎喲,哎喲。”江太夫人躺在椅子上呻吟着,知道自己說不過江子笙,便試圖博取任錦軒的同情。
任錦軒一個大男人早就厭倦聽他們扯這些亂七八糟的事,看江太夫人這樣,跟江子笙說了聲,直接起身走了出去。
江彩嵐看着任錦軒修長的背影,眼眸閃過一絲波動,藉着肚子痛也走了出去。
江太夫人本就看不慣她,看她這樣巴不得她快點走。
整個大廳又剩下了江太夫人,月蓮和江子笙三人。
江太夫人忍住心裡的火氣,深深地吸了口氣,又喝了一口熱茶,才稍稍平定了住自己的心緒。
“子笙咱們都是一家人,祖母也不跟你繞彎子了。”
“太夫人但說無妨。”江子笙可沒有江太夫人這麼一個奇葩的祖母。
“我們也不貪心,只要回春堂的利潤五五分就可以。”江太夫人恬不知恥地道,她覺得自己已經給了江子笙天大的便宜。
江子笙險些被江太夫人氣樂了,她辛辛苦苦的創立的回春堂,好不容易有這個規模,江太夫人卻是說的輕巧,一分錢不花就想五五分,也實在是太看得起她了吧。
別說跟她五五分,就是問她拿一兩銀子,江子笙也不願給。
江子笙實在是好奇,這個江太夫人好歹也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小姐,怎麼就這麼的厚顏無恥,竟是些強盜邏輯。
“你若實在不願,那便四六。”江太夫人看江子笙沒有說話,又重新換了個條件,心哇啦哇啦的痛。
“不知太夫人打算給回春堂多少錢啊,想要四六分?”江子笙皮笑肉不笑地問道。
“……”江太夫人壓根就沒想過拿一分錢到回春堂裡,錢在她的眼中,只有進,沒有出。
“既然不打算給錢,我勸您一句,回春堂您還是別肖想了。”江子笙冷冷地扯起嘴角。
江太夫人思慮了許久,不得不承認江子笙說的話有些道理,許久才緩緩開口,看向江子笙,認真地道:“不知道要給回春堂多少錢呢?”
“嗯……大概要四五個丞相府的財產吧。”江子笙故作思考地撐起下巴,輕飄飄地道了一句話。
“……”
江太夫人的身子實在是硬朗,否則若是其他人,早就被江子笙生生的氣暈了過去。
江子笙懶懶的掃了江太夫人和月蓮一眼,懶懶的站起身,口含朱丹,慢條斯理地道:“世子怕是在花園迷路了,我去看看。”
說罷,她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剩下的二人乾瞪眼。
江子笙一邊按着手臂,一邊漫無目的在花園裡逛着,突然她聽到一聲嬌弱的女聲,驀地停住腳步。
耐心的找了一遍,江子笙終於在假山後面看到江彩嵐一手扶着大肚子,基本上一絲不掛,跟着一個男人在做着不堪入目的事情。
江子笙雙眼驀地睜大,沒想到江彩嵐竟然會這麼的大膽,在光天化日之下就開始打起了野戰。
她還以爲江彩嵐出來是找任錦軒的,卻沒想到是在這私會情郎。
江子笙還想再看仔細些,一雙大手卻突然襲來捂住了她的眼睛。
她只感覺身子一輕,再睜眼已經到了另外的一個地方。
任錦軒一直說還放在她的細腰上,陰冷冷地打量着她,“忘記跟本君保證過什麼了?”
江子笙疑惑地搖搖頭,她有跟任錦軒保證過什麼事情嗎?
任錦軒無奈地敲了敲頭,低聲冷喝,“不準再看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沒看啊。”是他們自己撞上來的,她是無辜的啊。
“難道本君的眼是瞎的?”任錦軒看江子笙做錯了事情不但沒有一點悔悟的心,反而還跟着她犟嘴,身上的怒氣又多了分。
江子笙見任錦軒動怒,連忙將腦袋耷拉下來,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低聲地道:“我知道錯了,不過我的確是什麼也沒有看到。”
她還沒得及看清楚呢,就這麼被抓到了樹上,她冤是不冤。
任錦軒捏了捏她的鼻子,低聲道:“這些污穢的事情,自然沒看到的好。”
江子笙見任錦軒一副義正言辭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懷疑的神色,上上下下打量了下任錦軒,嘴角邪邪的笑着。
“任錦軒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麼啊?”
“啪。”任錦軒沒有說話,直接用行動回答她,朝着她的小腦袋,賞了顆暴慄。
他任錦軒是完全不屑看那些玩意,憑藉着他的勢力,只要稍稍勾勾手指頭就有一大堆的美女跟着來了。
江子笙也覺得自己問的有些不切實際,靠在樹幹之上,懶懶的閉着眼。
過了不久,一個身體壯碩的漢子滿臉紅光的從假山後面鑽了出來,又過了好半晌,江彩嵐才媚眼如波扭着粗大的腰肢,慢慢的出來。
江子笙看她那滿臉紅光的樣子,害臊的捂住了眼,身形一動,直接從樹梢上飛了下去,到了離江彩嵐不遠之處的小路上。
看着突然出現的江子笙,江彩嵐猛地嚇了一跳,極不自然地笑了笑。
“真巧啊,沒想到會在這碰到大姐。”江彩嵐尷尬的拉扯了下衣裙,她沒洗澡,那裡有些難受,味道又很重,生怕江子笙靠近然後發現了什麼。
江子笙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江彩嵐,輕飄飄地道:“整個花園那麼小,怎麼轉都能轉到,這有什麼巧不巧的呢。”
“是啊,是妹妹說胡話了。”江彩嵐拳頭緊緊地握緊,看到江子笙靠過來,連忙向後退了幾大步,保持着距離。
江子笙脣角邊的笑意十分明顯,看江彩嵐這般警惕她便站在原地不動,“妹妹懷孕也兩三個月了吧,不知胎兒可安好啊。”
江子笙這是在提醒着她,她的把柄抓在她的手上。
江彩嵐臉上的笑意徹底消失,看着江子笙,眼中露出了瘋狂中的恨意。想到江子笙對她的百般玩弄,鋒利的牙齒直接脣瓣咬了個稀巴爛。
“勞大姐記掛,他好的很,不過馬上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