喚春整個人都怔住,嘴巴微微張着,遲遲沒有說話。
江子笙就知道結果如此,將自己的捏的那個小麪人往桌上一放,“這是我送你的禮物,也是最後一次了,走吧,別回來了。”
喚春眼眶微微泛紅,看着那個栩栩如生的小麪人,哽咽的更加厲害了。
江子笙似乎想起來了什麼,連忙把奶孃喚了上來。
“小姐,喚春怎麼跪在地上,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事?”奶孃一進屋子便看到喚春跪在地上,頓時嚇了一跳。
“奶孃,把賣身契拿上來給喚春吧。”江子笙有心無力地道,眼懶懶的闔上。
奶孃臉色一變,看見喚春大滴大滴的落着淚,故意提高了聲色:“你這丫頭就是被小姐給慣得沒個正形了,這下闖禍了吧,還不趕緊給小姐陪個不是!”
喚春聽言立即磕了好幾個響頭,一聲聲說着對不起。
奶孃見江子笙還是沒有反應,走上前去道:“小姐啊,喚春還小,現在已經給您賠不是了,你就原諒她吧。”
“奶孃,把賣身契拿上來。”江子笙聲音又冷了一分。
“小姐……”
“難道你也不聽我的話了嗎?”江子笙聲音驀地提高。
奶孃見江子笙這般堅決也不好在說什麼,只好下去把喚春的賣身契拿了上來。
江子笙接過賣身契,直接拿了一百兩銀子出來,冷冷地看着雙眼通紅的喚春:“拿着這些東西就走吧,現在天還沒黑。”
“小姐你真的……真的不要喚春了嗎?”喚春緊緊地握住那個小麪人,肩膀微微地抽着。
江子笙不想再看她:“喚春,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既然你是二殿下的人,他自然爲你想了後路。”
喚春知道江子笙不會再接納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拿起那張賣身契,向着江子笙重重一磕:“喚春多謝小姐這麼久的照顧,今日一別後會無期。”
喚春離開了,江子笙看着她飛離的背影,第一次知道原來在自己身邊,平平凡凡的一個小丫頭,武攻是這麼的了得。
奶孃是個明白人,雖然不知裡面的細節,但也猜到了大概,她輕輕地拍着江子笙的後背。
“小姐,你心裡是喜歡喚春的吧。”
江子笙靠在奶孃懷裡,第一次像個孩子般哭了出來:“奶孃……”
“小姐別難過,奶孃知道小姐的苦衷。”奶孃一下一下地拍着江子笙的後背,眼裡盡是心疼。
……
夜很深,江子笙洗漱了之後,靠在榻上頭枕着牀沿,雙眼一片空明,沒有半點睡意。
突然一陣風襲來,把緊閉的窗戶都吹開了,江子笙剛想起身,一個高大的黑色身影便躍了進來,目的明確地向她走來。
江子笙警惕地抓起枕頭,藉着月光看了好一會才確定來人是任錦軒。
“看到本君是不是很驚喜,嗯?”任錦軒慵懶地坐到江子笙的牀邊,目光掃到她那揚起的枕頭,手微微一伸,那枕頭便被丟到了一邊。
他們現在的姿勢極其曖昧,任錦軒的整個身子幾乎都要貼上了江子笙,大手正抓着江子笙的手腕,他那雙琥珀色的眸子看起來比平時還要深邃了許多,眼裡似乎帶着一股邪氣。
他的臉靠她極近,炙熱的呼吸,像是帶着蠱惑的香氣,噴薄到她的臉上。
江子笙靜靜地看着任錦軒,想要掙脫被禁錮的手:“世子,你被人下藥了。”
任錦軒點了點頭,脣越貼越近,嗓音越來越沉,就像是溺在了水裡:“所以本君就來找你了,本君現在好辛苦。”
他的話並不露骨,卻讓江子笙的整顆心都止不住的狂跳起來。
“你被下了媚藥,來找我幹嘛?”江子笙吞了吞口水,感受着他癢癢的呼吸,整個身子都起了身雞皮疙瘩。
“嗯……”任錦軒的頭重重地靠在江子笙的肩上,似乎在壓制自己那爲數不多的理智,“因爲你是大夫,還是我的娘子。”
“鬼才是你的娘子!我們只是交易。”江子笙忙不迭用腳推開任錦軒,整個氣息都有些紊亂。
任錦軒沒有理會她的話,慢慢的摩挲着她的手,就像是一件珍寶,聲音又暗啞了好幾分:“子笙,我快忍不住了,好辛苦,哼……”
他最後的一聲,性感的尾音拖的極長,連江子笙都差點魂飛天外繳械投降。
“那你特麼別抓住我的手啊!”江子笙爲了拉回理智,忍不住爆了聲粗口。
“可我捨不得放開你。”任錦軒的眸子滿是侵略性的看着江子笙,有些掙扎又有些糾結。
與其解了身上的藥,他現在還是比較想吃了她。
江子笙深吸一口氣,不去看他那張令人想入非非的臉,雙腳朝前一蹬,直接向他的要害踹去。
任錦軒靈敏察覺到了危險,一個閃身便躲開了江子笙的攻擊,月色之下,他半敞開的衣襟,看起來格外無比的邪魅。
江子笙獲得只有哦,手如閃電般抽出金針,朝着他脖頸上的昏睡穴扎去。
只一會任錦軒整個人便摘到在了江子笙身上,某處地方的炙熱,正好撞着她的小腹。
江子笙迷惑地眨了眨眼,像是想起了什麼,立即嚇的一把推到了一邊。
妖孽,差點害她晚節不保。
江子笙沒好氣地看了任錦軒一眼,將任錦軒的手一抓,極快的握住了他紊亂的脈象。
嘖,還真的中了極其厲害的媚藥,絲毫不輸她曾經給康強用的陽龍丹。
江子笙不悅地取出金針,猛地扎向了任錦軒的小腹,將他丹田的火氣給泄出來,咬牙暗罵:“嘖,這都沒成親就在外面捏花惹草。”
一連紮了十數針,將所有的火氣排泄出來後,任錦軒整個人也悠悠轉醒,琥珀的眸子恢復了清明,望着江子笙一動不動。
江子笙被他看的極其不自然,白眼一翻:“看我幹嘛,小心我一針廢了你。”
任錦軒望着金針俊眉微蹙,清了清乾啞的嗓子:“咳咳……本君怎麼會來這裡?”
“鬼知道你爲什麼來。”江子笙深吸了口氣指着窗戶道:“既然沒事了,世子還是趕緊走吧,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任錦軒慵懶的笑笑,雙手枕在腦後,一絲離開的意思都沒有。
“喂,任錦軒你不會是打算在我這賴一晚吧?”江子笙雙眼微眯,眼中閃過一絲怒色。
任錦軒媚藥纔剛清除,整個人都沒什麼力氣,不理會江子笙那雙欲要殺人的眸子,直接閉上眼睛。
江子笙無奈地撫了撫額,她上輩子一定是欠了老天什麼因果,所以老天才會派任錦軒來折騰他。
拿着手中的金針,江子笙在任錦軒的身上比劃了好一會,一時不知從哪下手。
算了,他要在這就讓他在吧。
江子笙煩躁地披起長袍,點燃燭火,給自己倒了被溫開水,喝了滿滿一大口,整個人才稍稍緩過來。
“任錦軒。”
“嗯。”任錦軒懶懶的哼出一個單音節,帶着濃濃的倦意。
“你這藥是那個赤凰下的吧?”江子笙不自然地問道,爲了掩飾尷尬又喝了一口水,耳朵偷偷地豎起來。
“嗯。”任錦軒還是一個單音節。
江子笙一副果然如此的撇撇嘴,心裡那悶悶的感覺又出現了,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靜謐的夜晚中,除了暈黃的燭光在搖曳,靜的便只剩下風聲。
說也怪,江子笙之前一點也不困,現在任錦軒來了,她的眼睛卻開始打架,想睜也睜不開。
“小姐,您還沒睡?”
門外傳來奶孃的聲音,嚇得江子笙一個激靈便跳了起來,被子一拉,把任錦軒整個人埋進了被子中。
“任錦軒,你要是敢發出聲音,我便讓你這輩子都做太監。”
任錦軒原本還閉目養神,聽到江子笙這句頗具威脅性的話,倏地睜開雙眼,玩味地看着江子笙。
他最近是不是對她太好了,纔會讓她放肆到三番兩次的威脅自己。
江子笙嚥了咽口水,掩飾心中的慌亂,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奶孃,我這就睡了,您不用進來了。”
“小姐怕冷,我便拿了些碳火,不然明天早上會凍着。”
奶孃說着便推門進來,看到江子笙筆直的坐在牀上,只披了件外袍,眉色一皺。
“小姐,天那麼冷,怎麼不進被窩。”
江子笙面色尷尬,連忙走到奶孃面前,搶過她那籃子碳,“奶孃啊,這個碳我自己會弄,你早點去睡吧。”
奶孃握住江子笙冰涼的手,臉色一板:“手都那麼冷了,還上牀蓋被子!”
奶孃說着便拉着江子笙往牀邊走去……
“那個,我自己過去,你弄碳吧。”江子笙差點沒嚇出冷汗,慢慢的向牀邊靠去。
她怎麼有種被捉姦在牀的感覺啊。
“還不蓋被子。”
奶孃搖了搖頭,正打算進一步動作,江子笙整個人便鑽進了被窩。
任錦軒那張臉被江子笙的腳踏了個正着,忍不住發出一聲悶哼。
“小姐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啊?”奶孃弄好碳火,又打算上去看下江子笙。
“咳咳……好像有點嗓子癢,不過現在好多了。”江子笙暗地又踹了任錦軒一腳,慵懶地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呵欠:“啊……好睏啊,奶孃我睡了啊,你早點休息。”
“哎好。”奶孃奇怪地看了江子笙一眼,見她沒事,才放心的吹熄蠟燭走出去。
奶孃一走,江子笙便把被子掀開惡狠狠地道:“任錦軒你是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