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長得不咋的小姑娘竟然是這個男人的妻子?開什麼玩笑。
鳳凰不信,倨傲地掃了初瑤一眼,眼中帶着明顯的不屑,道:“我怎麼知道你們是不是真正的夫妻?”
聽到鳳凰突然來的這麼一句,初瑤有些微怔。
按理來說,他們偷了鳳凰的蛋,這廝不應該第一時間就將他們生吞活剝了嗎?
這一臉傲嬌是什麼概念?還是說神獸的思維跟人不一樣?
可不對啊,虎毒不食子,再怎麼樣,鳳凰男也不該如此淡定纔是。
“沒聽到本尊說話?”一如神邸的鳳凰,見初瑤不回答自己,當下俊眉皺的更深了。
放眼天下,誰敢不給他一個面子。
“你想怎麼證明?”初瑤聞言倒是淡定了。
看來他們的運氣很不錯,鳳凰大神有點缺根筋。
“世人說,男女在一起就會做出親密的事情,你們做一個試試?我看了自然就信了。”鳳凰大神完全是一個神助攻。
初瑤聽到第一時間就是去看夙夜,原本以爲雲淡風輕的夙夜會跟着反駁一兩句,他卻像是把自己當成了局外人,任憑自己自由發揮。
“古人云,非禮勿視。”初瑤既然不能求助夙夜,只能自己硬着頭皮對付這個一根筋的鳳凰了。
誰知鳳凰大神意料之中的笑了笑,莫名其妙地轉移掉了話題。“小姑娘,我看你眼睛一直飄啊飄的,是不是想要儘快離開這裡。”
初瑤點頭,她是一分鐘也不想呆着這個案發現場了,
只想着趕緊離開,以免之後鳳凰大神突然大發雷霆,禍害她只小小魚。
“想要離開其實很簡單,只要你把這個公子留下來,我就放你走。”鳳凰大神露出了狐狸一樣的笑,看着夙夜雙眼發光。
“可以。”初瑤想都沒想就這麼說了出來。
站在身旁的夙夜,身子明顯一僵,眼中的狼狽一閃而過。
他清明的腦袋就像是突然劈進了一道炸雷.
“小丫頭挺識趣的嘛,既然你如此懂事,那破壞我蛋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計較了。”鳳凰大神說着羽扇一揮,平地便生出了一卷詭異的風,一下把初瑤卷帶走了。
當初瑤回神過來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已經離開了鳳凰的巢穴,來到了那棵高聳入雲的梧桐樹下。
她回頭看了梧桐樹一眼,心底好像丟了些什麼,但卻始終抓不住。
糾結一會無果之後,她便大步離開了……
鳳凰巢穴中,夙夜正在跟鳳凰大神大眼對小眼。
若是仔細看的話,會發現剛剛還如同春風沐雨的夙夜,此刻已經滿臉都是陰雲密佈了。
“看來你的小妻子並不是多在乎你啊。”鳳凰大神調侃了他一句,隨後戳了下他那比女人還要細膩的皮膚道:“不如你就從了本大神,從此與本大神同修仙侶可好。”
“我不好男風。”夙夜額間的青筋閃現。該死,若不是鳳凰天生有束縛他人的能力,他早就毀了他整個巢穴,跟他一起陪葬了。
初瑤那個小丫頭也真是沒良心,枉他對她那麼好,救了她那麼多次。她竟然在最後的關頭上,丟下他自己跑了。
“世界上最不能信的便是女人了,太過善變。”
“一無是處的小丫頭,真不知道你喜歡她哪一點。”
“你對她也算是用心良苦了,不過她好像並不領情啊。”
“……”
夙旻刺耳的話語在他腦海中迴盪着,夙夜只感覺這個頭腦都快要痛到爆炸。各種各樣的質疑聲從他的腦海中蹦出,就像把他押到了刑天台上一般。
他真的做錯了嗎。
這樣的念頭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逝,很快的就被他狠狠地抹去。
不會錯的,他從來沒有做錯過一件事,初瑤更不可能錯。
她只是還太小了,他得給她時間好好成長……
將亂糟糟的情緒收拾好,夙夜已經泯去了眼中的怒氣,不苟言笑地看着鳳凰大神,一字一句地道:“不是不在乎,而是信任。”
因爲初瑤相信他,才能放心的離開。
鳳凰沒想到夙夜這自我安慰的功夫那麼強大,不由對他也多了一絲莫名其妙的佩服。
“很遺憾,你是出不去了,傷害了我們鳳凰一族的子嗣,從來不會有好下場。”鳳凰大神陰鷙地笑了笑,眸中的血色也逐漸變濃。
夙夜見鳳凰一副一本正經的模樣,不由自主地挑了挑眉,渾身的剛勁在那一瞬間,突然全部散了去。
幾乎是鳳凰眼眸變化的一瞬間,夙夜已經反握住了鳳凰的手。
兩個高貴如斯的男子,視線交織,同樣陰戾地扯了扯嘴角。
“你想說什麼?”
“這裡是鳳巢沒錯,但你也不過是不速之客。”夙夜說的清晰,看見鳳凰眼中閃過的一絲慌亂,心中更加確信無疑。
“就算你知道又怎麼樣,你打不過我。”鳳凰大大咧咧地勾起夙夜的肩膀,與生俱來的氣息,如同壓城的黑雲,向着他襲去。
“雖然打不過,但是我可以……”
引火燒身。
夙夜沒有說後四個字,嘴角向上扯了扯,只見他手中靈火一現,下一瞬,鳳還巢中剩下的三個蛋已經布上了熊熊火焰。
“額滴娘啊,你連凰後的子嗣也敢烤!”鳳凰像是遇了鬼似的,也顧不得夙夜了,急忙幻化原型,開始救火。
夙夜見此,也不多留,素手一拂,便離開了這個恐怖的地方。
這邊鳳凰還在拼命的救火,無奈他越煽風火勢便越兇猛,竟一下躥到了漂亮的羽毛上。
“嗷……哎……怎麼不痛?”疼痛聲還沒喊出口,鳳凰便發現這些火不對勁。
當他拿起那些完好無損的蛋之後,才知道自己竟然被一個人類重頭到尾戲弄了一番,他氣得回頭。
一看,除了他,這裡哪還有第二個人的身影。
“狡詐的人類,別讓我再遇到你。”鳳凰說着,渾身的骨節都在咔嚓咔嚓的作響。
還好凰後沒有回來,不然一定會把他丟進火中,回爐重造……
這邊夙夜出來之後,並沒有發現初瑤的身影,想到她已經離開,夙夜也不再停留,向着出口走去。
想到這個小丫頭還真的沒心沒肺的丟下自己,夙夜內心涌起一股陌生的感覺,酸酸漲漲的,十分的不舒服。
“小妮子,看我等會怎麼收拾你。”
夙夜收起嘴角的假笑,加快了速度。
果然,還沒走多久,夙夜便發現了初瑤這個小傢伙。她梳着雙螺髻,跪伏在地上,看不清在做什麼。
當他走進一看,臉色頓時黑了下來,一向在初瑤面前走親和路線的他,徹底掛了。
“你這是在幹嘛?”夙夜指着初瑤正在刻的那塊墓碑,上面寫着‘家師夙夜之’顯然,墓字還沒有刻到。
初瑤聽到這個聲音,胸口驟然一緊,她忽地轉身,便撞上了夙夜那張極力維護着笑容的面龐。
“你,還活着?”初瑤眼睛亮汪汪的就像是月牙湖般,再生氣的人,被她這般眼神看一眼,也會軟了心。
“嗯。”夙夜心底輕嘆一聲,雙手還是將小小的初瑤摟進了懷中。
很好,這個小傢伙還是那麼的讓人安心。
“我以爲你死了,想着怎麼也該給你立塊墓。”初瑤手中的釗子落到了地上,任由夙夜抱着自己,悶悶地道。
夙夜揉了揉她的腦袋,輕輕一笑。
瑤兒,你這是在關心我吧……
他見過女子無數,還從沒一個像她這般的特別,還不確定他的生死,就已經立好碑了。
他很慶幸自己回來了,否則還真看不到這麼獨特的一幕。
“你不生我的氣?我丟下你跑了。”初瑤的小腦袋被夙夜摁在胸口處,聽着他強健有力的心跳,心口處,空蕩蕩的感覺又向外擴延了幾分。“也是,你是不會生氣的。”
初瑤後知後覺的又補上了一句。
夙夜這麼雲淡風清的一個人,怎麼會生氣呢。
“很生氣。”夙夜說出實話。
“啊?”初瑤一怔,而後迷迷糊糊地看向了嘴角依舊掛着輕笑的夙夜。
“當時恨不得掐死你。”夙夜的話輕飄飄的,卻帶着一絲玩笑之意。
任誰也無法想象這個如清蓮一般的人,會生氣到要掐死一個人的程度。
“那現在呢?”初瑤說話間,不自覺帶了一些討好的意味,連她自己未曾察覺。
“現在……”夙夜低吟了下,而後將薄如蟬翼地脣畔,貼近了初瑤的額頭上,像是羽毛撫過一般道:“見到你好好的,我便知足了。”
初瑤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嗯,爲了不讓你生氣,以後我也會好好的。”
夙夜見她正經起來的樣子跟小白兔別無二樣,嘴角禁不住往上又挑了挑。心中對她的疼惜,似乎又深了些。
“你之前不是想看我生氣?”夙夜捏了捏初瑤的小鼻子。
“我還是覺得你現在這樣最好。”初瑤歪着腦袋,就像一個老夫子一般考量着夙夜,而後滿意地點點頭。
夙夜的嘴角的笑又深了分,她喜歡自己這樣嗎?
那好,他便一直這樣。
鬆開初瑤,夙夜走到那塊還未完工的墓碑前,優雅地蹲下了身子,伸出手指,一點點地觸碰着什麼鐫刻上的痕跡。
“錯了。”許久,夙夜吐出兩個讓人摸不着頭緒的字。
“哪個字錯了?”初瑤心忽地一跳,也蹲下身子,仔仔細細地檢查着那塊墓碑起來。
陽光穿過她的髮絲的縫隙,落到她那張如白玉一般的面龐上,美的讓人移不開眼。
“這兩個。”夙夜指着‘家師’二字,道。
“沒錯啊。”
她左看右看也沒發現自己少了比劃。
“這裡要改成夫君二字。”夙夜湊近初瑤耳旁,壓低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