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笙醒來的時候,飯桌上擺滿各種好吃的,烤全羊,清蒸八寶雞,糖醋魚,醋溜丸子……
已經飢腸轆轆的她,不禁嚥了咽口水,看了眼冷冰冰的任錦軒。
“那個……全是給我的?”江子笙坐在椅子上,不確定地問道。
任錦軒坐下,給自己盛了碗湯,頭也不擡的道:“你看着我吃。”
“……”
江子笙的臉色瞬間垮下,感情任錦軒弄這一大桌子菜,就是爲了讓她看着他吃的。
任錦軒故意將香郁的湯在江子笙晃了一圈,嘴角挑起,“味道好像很不錯啊。”
“任錦軒,我是個大夫,不吃飽我是沒有力氣幹活的。”江子笙盯着魚湯嚥了咽口水,肚子叫的更歡了,“我又沒有得罪你……”
她都把他當做惡夢了,他不給她點小教訓怎麼行。
任錦軒夾了塊雞肉放到嘴裡,慢嚼細嚥,時而露出滿足的樣子,一邊吃還不住的點頭。
江子笙看着他吃的這麼香,恨得牙癢癢。
雖然知道任錦軒這個人一向不會善待別人,但江子笙萬萬沒想到,他竟然連吃的都不提供。
“您慢慢吃,我就不打擾了。”江子笙白了他一眼。
既然他不給她吃,她就自己去買,反正她有錢。
任錦軒擡起頭看着她跑出去,嘴角的笑意更明顯了,低下頭喝着湯,心裡開始倒計時……
六十,五十九……十……
任錦軒還沒倒數完江子笙嘩啦一下推開房門,一張清秀的小臉扭曲在一起,憤怒地走到任錦軒面前。
“你無恥!”
任錦軒輕挑嘴角,“怎麼無恥了。”
還裝!江子笙氣呼呼地伸出手,“把我的荷包拿出來。”
任錦軒從懷中拿出一個米白色的錢包,明知故問地看着她,“你說的是這個嗎?”
“就是這個。”
江子笙伸手便搶,卻被他手輕輕一帶一下子跌進了他的懷裡。
江子笙的脣剛好貼住他裸露在外的鎖骨,冰冰涼涼的,裡面又一絲淡淡的溫意……
任錦軒邪魅的勾起脣角,將她輕輕的禁錮在懷中,感受她身軀的嬌軟,眸子望着她柔順的青絲,低啞地道:“這麼急着投懷送抱?”
江子笙愣了愣,瞬間反應過來,將他往前一推,拉開了兩人的距離,氣急敗壞地道:“是你不要臉。”
任錦軒清透的眸子夾雜着一絲絲玩味的氣息,薄脣微抿,緩緩站起身。
江子笙看着他的動作,心臟咚咚咚的作響,扯出一抹難看的笑,“那個任錦軒啊……我們商量個事唄。”
“什麼事?”任錦軒看着她如同一隻驚慌失措的小鹿,眼中有多了幾分意興闌珊。
“這個錢包我可以不要,飯也可以不吃,你可以不可以開兩個房?”江子笙一看就知道任錦軒是個肉食動物,她實在不想不明不白就把清白交代在這。
“不可以。”任錦軒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想要逃離他,他偏偏不給她機會。
“爲什麼,男女授受不親啊!”江子笙幾近哀嚎了,不是說古人都很保守的嗎,怎麼在任錦軒身上,這些都不管用呢。
“省錢。”任錦軒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
省錢……省你妹啊!
你堂堂武賢王府世子家財萬貫,堂堂一個官二代,會在乎那幾個開房錢,你騙三歲小孩吧你!
江子笙心中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臉上卻依舊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世子,我荷包有錢,就當我借你的好麼?”
任錦軒晃了晃江子笙的錢包,倒出裡面的碎銀子,露出一副可惜的神色,“這是今晚的飯錢。”
“……”
任錦軒一定是故意的,否則怎麼會這麼殘忍的欺負她。
自己到底是哪裡得罪他了?
因爲任承澤嗎?
在江子笙絞盡腦汁苦思冥想的時候,任錦軒又回到了飯桌上,在另一隻空碗上盛上湯。
“吃。”
江子笙不敢置信的看着任錦軒,“那個,您讓我吃了。”
“嗯……你說的吃了纔有力氣幹活。”任錦軒故意將幹活兩個字咬的很重,揚起一抹痞痞的壞笑,“我喜歡狂野點的。”
江子笙一口湯含在嘴裡,差點沒噴任錦軒一臉。
她剛剛好像聽到了很了不得的事。
任錦軒是在對她耍流氓啊……
“多吃點。”喜怒無常的任錦軒爲她夾了大大的紅燒肉,嘴角淺淺的彎着,眉目中多了一些隱隱的溫柔。
江子笙看着碗中的肉開始糾結了,到底該不該吃呢?
想了一會她決定還是得吃,而且得多吃,不吃多點等會怎麼會有力氣反抗任錦軒耍流氓……
任錦軒基本上沒有動什麼筷子,看着江子笙沒有形象的狼吞虎嚥,眉頭微微皺了皺,“停下。”
江子笙嚥下菜,疑惑地看着他,世子爺不會又改變主意了吧。
任錦軒直接將她拉到鏡子面前,“看看你現在的模樣,有大家閨秀的樣子嗎?”
江子笙擦了擦嘴角,盯着鏡子中的自己看了三秒,脣角彎彎,“黛眉開嬌橫遠岫,綠鬢淳濃染春煙,很是嬌豔啊。”
“……”任錦軒嘴角微抽,無可奈何地道,“你繼續吃。”
江子笙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又回到了飯桌上大快朵頤。
酒足飯飽,江子笙渾身暖洋洋的,懶懶地看着自斟自飲的任錦軒,獨成一道風景。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任錦軒微微擡眼便撞上了江子笙做賊心虛的視線,嘴角輕彎,“是不是覺得本君秀色可餐?”
江子笙呵呵一笑,“嗯……沒看您之前我是飽的,現在看您,我覺得我要撐吐了。”
任錦軒眸光倏地變冷,捏着小酒杯,薄脣的弧度也變得僵硬起來,他低首望着江子笙的那雙躲閃的眼睛,不發一言。
江子笙被他瞧的渾身發冷,訕訕地笑了笑。
她真是沒事找事,明知道任錦軒性格有問題,還偏偏往槍口上撞。
“你很討厭我?”任錦軒看了江子笙好一會,緩緩開口道。
江子笙微愣,立即識相的搖了搖頭,“絕對沒有,我怎麼敢討厭世子呢。”
“不是不會是不敢?”任錦軒清透的眸子又深了幾分。
江子笙鬱悶了,這有什麼區別嗎?
“世子大人,您怎麼會這麼想呢,您看看您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怎麼會招人討厭呢?”江子笙心不由衷地道,內心早已再唱反調。
任錦軒沒想到江子笙會這麼說,臉色頓時好了不少,將臉湊到她身邊,清眸魅惑地眨了眨,“既然不討厭,那就是喜歡了。”
江子笙看着任錦軒近在咫尺的帥臉,定定地看着他的眸子,心跳都漏了一拍。
爲什麼聽到他低迷的聲音,她渾身就有種酥酥麻麻的感覺,這不科學啊……
她該不會有被害妄想症吧。
“看來你覬覦本君已久。”任錦軒聽着江子笙逐漸加快的心跳聲,勾起一抹邪笑。
她也是對他有感覺的,她的眼睛騙不了他。
“世子你想太多了。”江子笙回過神暗拍了心臟兩下,關鍵時候就掉鏈子。
任錦軒沒有理會她,將她束在腦海的髮帶輕輕一拉,柔順的青絲瞬間撲滿了她整個肩膀,清亮如墨。
任錦軒從腰間將軟劍抽出,對着髮絲輕輕一挑,手中便躺着一摞青絲,光滑堪比絲綢。
他的脣輕貼着她的耳,聲音似蠱,“聽人說結髮定情,將你我的頭髮綁在一起,這輩子你就只能是我的了。”
江子笙只覺得大腦嗡嗡作響,若不是此刻坐着,怕早就因爲腿軟無力而摔倒。
任錦軒也割下了自己的一撩長髮,與江子笙的斷髮緊緊的綁在一起,脣邊染上一朵邪異地笑,“竟然你將本君視爲惡夢,本君便讓你在惡夢中一輩子都無法逃離。”
江子笙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法,腦中一直不斷迴響着任錦軒的話。
他這是在向她表白了嗎?爲什麼她總覺得有些不真實。
……
江子笙被任錦軒的話,一晚上弄的暈暈乎乎的,整個人就像是木偶一樣,說不出是高興還是難過。
更深露重,任錦軒已經睡着,他的身邊留了好大的一個空位,顯然是給江子笙的。
江子笙靠在椅子上,神思不定。
突然外面傳來一陣異動,還有屋頂上都傳來了細碎的腳步聲,江子笙立即警惕起來。
那些聲音似乎正向江子笙這個方向靠近。
江子笙雙眸微動,剛要起身,身體卻被一股大力按住。
“別打草驚蛇。”任錦軒低聲道,直接將江子笙帶到牀上,漂亮的眼眸望着屋頂閃爍着冷異的光。
江子笙沒想到任錦軒是在裝睡,而且看他這副冷靜的樣子,似乎對這些事情並不在意。
江子笙剛想開口說話,任錦軒便捂住了她的脣瓣,眼眸淡淡地掃向門口。
一陣鑰匙轉動的聲音,門便打開了,傳來了小二低低的聲音。
“客官要不要添些茶水啊?”
見江子笙和任錦軒沒有說話,小二便點亮了屋中的蠟燭,走到牀前看着任錦軒和江子笙兩眼,猶豫了一會,大力地拍了拍江子笙的臉。
“客官,着火了!”
江子笙眼睛繼續閉着,裝作睡着的樣子,心中恨不得將小二拎起來,狠狠的拍一頓。
憑啥不打任錦軒要打她,難道長的沒他好看就得捱打嗎?
小二看牀上兩人一點動靜都沒有,終於放下心來,朝着屋外招了招手,“行了,他們都昏死過去了,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