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朗瑤光還是他,這場政治聯姻都沒有任何喜字可言。
“罷了,爲了一個女人你都變得不像自己了。”
見任承澤如此嚴肅任錦軒倒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突然他感覺身邊多了兩道熟悉的氣息,一個揮手便將隱在空氣中的兩人打出現形。
暗衛甲,暗衛乙二人一個跟頭直接載翻落地,連忙屈膝跪地,向任錦軒請了聲安。
“你們怎麼來了?”任錦軒的聲音立即像是掉入了寒冬臘月的冰窖之中,“別告訴我你們七十二暗衛又讓世子妃出去了。”
“屬下不敢,世子妃擔心爺的安全才讓屬下跟老二一同前來。”暗衛甲連忙將事情原本地說了一遍,餘光看到任錦軒緩和下來的臉色,才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嗯。”任錦軒慵懶地應了聲,示意此事他已經知曉。
暗衛甲見任錦軒沒有任何發作才鬆了口氣,跟暗衛乙一同將身形隱匿起,看來這次江子笙的確沒有騙他。
任承澤聽到關於江子笙的事情,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停,而後擡眼看着任錦軒,低聲地道:“宮宴子笙不參加嗎?”
“嗯。”任錦軒之前沒有對任承澤說過江子笙不進宮。
“不來也好,有些事情被她看見也不太好。”任承澤雖然是這樣說但是眼眸中還是閃過了一絲失望。
他其實很想見江子笙,但是現在卻成了奢望。
任錦軒知曉眼前的男人對於江子笙的感情有多深,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刺激他,只是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之間他可以讓他很多,唯獨江子笙不可能。
任承澤用力地喝了口茶,陷入一片沉默。
御花園中,皇后正在跟宋賢妃一同賞菊,恰好看到了在亭子之中喝茶軼事的任承澤與任錦軒。
“他們兩兄弟的感情倒是一向都好。”皇后的眼中有過一絲感慨,皇宮之中手足之情涼薄,任錦軒跟任承澤二人雖然是堂兄弟,但這感情也實屬難得。
“錦軒世子性情乖戾,倒也只有性情溫和的太子殿下能夠與之交心。其他幾位皇子見到他怕都是避之惟恐不及,又哪敢上前親近。”宋賢妃眼眸溫和地道。
“你是好福氣,承澤身爲太子有了武賢王的助力,這位置也算是坐穩當了。”
見皇后這麼說宋賢妃心咯噔一跳,並偷偷地觀察了她的臉色,確認皇后話中並沒有其他意思之後才鬆了口氣。
皇后瞧宋賢妃一副緊張忐忑的樣子,當下搖頭輕笑道:“你我姐妹同心多年,難道你還怕我會欺你不成?”
“是臣妾一時糊塗,還望娘娘不要怪罪。”宋賢妃連忙行了個賠罪禮。
“你我姐妹何時這麼生分?”
皇后把宋賢妃拉起來,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卻也沒有怪罪宋賢妃。周貴妃突然之間失寵,連帶着三殿下都受了牽連,皇上最近脾氣越發古怪,沒有一個人能摸得清他的秉性。宋賢妃雖有太子傍身,卻也是如履薄冰。
見宋賢妃沒有說話,皇后的眉頭終是蹙了起來,直接把宋賢妃拉到了自己的寢宮之中。
“妹妹是不是聽到了什麼事情?”皇后認真地盯着宋賢妃,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的光。自從上次皇上單獨留下宋賢妃之後,宋賢妃對她的態度便由親暱變成了恭敬。
雖然她表面裝作無所謂的樣子,但心裡卻始終有這麼一個疙瘩。
看着宋賢妃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饒是皇后這麼一個有耐心的人,也多出了幾分不悅。
“妹妹有事忙着本宮,是不是已把本宮當作了外人?”皇后眼眸中的溫情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傲。
見到皇后如此逼問,宋賢妃猶豫了會才緩緩開口,“姐姐可曾知道周貴妃是如何失寵的嗎?”
“如何?”皇后便知道周貴妃失寵的這件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卻沒想到皇上告訴了宋賢妃卻沒跟她提隻言片語。
“此事我也是無意中撞見,陛下才跟我說了事情的始末。”宋賢妃說着便把當日進進靜心侍疾的事情告訴了皇后。
那日她接到仁宗帝的侍疾傳召便提前趕了過去,誰知剛進殿時她便聽到了一個男人正在跟仁宗帝竊竊私語說着什麼。她好奇之下便躲在簾子後面聽了幾句。
結果被仁宗帝發現了,仁宗帝被這個秘密壓的差點沒怒火攻心,見宋賢妃已經聽了些,當下便全說了出來。
宋賢妃這一聽便立即發現了一個驚天的秘密。
仁宗帝原來一直視爲掌心寶的昭容公主竟然是周貴妃與一個帶刀侍衛所生。
那日皇上的線人去周貴妃的宮殿中拿之前放下的密函,無意之中竟撞到了周貴妃正在與一個男人在榻上廝混。他連忙退了出去並把這件事告訴了皇上。
但是這事關係到皇室的血脈,仁宗帝即使知道了這件事情,也沒有對外聲張,只是把周貴妃冷落起來。並且在暗中抓來了任昭容滴血認親,結果發現任昭容竟不是自己的親生孩子,當下便火冒三丈,秘密處死了那個侍衛。
已經確認任昭容非自己的親生的仁宗帝也就順水推舟的懷疑起了任承恩。但在還沒有確切的證據之下,也只是慢慢的收回了他手中的權利。
仁宗帝說完之後再三囑咐宋賢妃這件事情不允許跟任何一人說起,尤其是皇后。所以未避免皇上的猜忌她纔不得不與皇后保持距離。
皇后聽完宋賢妃所說,眼眸中的光復雜不已。
難怪仁宗帝會在一夜之間將如日中天的周貴妃冷落,原本她還以爲這又是仁宗帝的手段,卻沒想到是這樣的一件事。
“周貴妃竟然如此大膽跟侍衛私通,簡直是荒唐至極。”皇后長長地舒了口氣,緊握住宋賢妃的手道,“好妹妹是我誤會你了,你放心這件事我不會告訴他人。”
“臣妾自然信得過姐姐。”宋賢妃眼眸微微一黯,在之後仁宗帝擔心宮中皇室血脈不純淨,還特地讓她把所有皇子公主的血液都送來做滴血認親,其中當然也包括任承澤和任承霖的。
她原本不想做這些事,但是皇上是天子,天子有命她怎麼敢違抗。
只是任承霖畢竟是皇后的孩子,她做了這樣的事情,總覺得有些對不起皇后。
……
時間過的極快,他們在御花園賞菊的時候纔剛過晌午,現在便已經圓月新生了。
“娘娘,宮宴已經準備完畢。”小宮女走進皇后的寢宮通報了聲。
“宮宴既然已經準備好了,你我一同前往大殿吧。”皇后執起宋賢妃的手,她的面色一如既往的和善,“不知世子妃今日有沒有進宮,本宮已有多日未曾見她,倒是怪想念的。”
皇后想到江子笙眼睛裡便又多了些笑意,不關是她,就連宋賢妃也都是一臉的欣賞。
“她現在有身子,世子又如此寶貝她,怕是不會進宮。”宋賢妃記得當年任承澤爲了娶江子笙差點沒有跟仁宗帝鬧翻的事情便唏噓不已。
“你看錦軒都馬上要當父親了,咱們的太子今天才娶正室,你這抱孫子的念頭怕是還得等上一等。”皇后眼中不由多了幾分揶揄。
“姐姐怪會取笑人,承霖也老大不小了,也該定門親了。”宋賢妃連忙抓住皇后的小辮子,聲音輕快地道:“此次宮宴不少大臣都帶了家眷來,個個都知書達理貌美如花,姐姐何不趁機選一箇中意的?”
“承霖那個孩子老是像長不大一般。”皇后一聽宋賢妃提起這事便忍不住扶起了額頭,“說什麼也要娶個像子笙那樣的女人,我看他這輩子也只能單着了。”
宋賢妃聽言忍不住捂脣輕笑,低聲道:“子笙那個孩子雖然不錯,但世間奇女子皆不勝數四殿下定會找到心意想通之人。”
“既然他不願意娶親,我也不逼他,兒孫自有兒孫福,一切都隨他去了。”皇后說着便踏進了宮殿。
通報的小太監看到皇后和宋賢妃一起來,連忙尖聲通報道:“皇后娘娘駕到,賢妃娘娘駕到!”
“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衆臣異口同聲,齊聲喊道。
“衆卿平身。”皇后輕輕地拂袖,尊貴的氣勢渾然天成。
她與宋賢妃一左一右地坐到了龍椅的旁邊,十足默契的相視一笑,望下了不遠之處的低頭飲酒的任錦軒。
雖然任錦軒已經成親,但還是有些未出閣的黃花閨女望着他癡迷不已,恨不得成爲他手上的那樽玲瓏酒盞。
不過任錦軒對這一切都選擇了視而不見,依舊旁若無人的自斟自飲。
今天是任承澤的大喜之日,所以並沒有與任錦軒一起出現。
任承霖老遠便看到了任錦軒,只是扯了扯嘴角忐忑的笑笑,並沒有坐過去。上次他慫恿任承澤搶親,結果回來便捱了母后的一頓鞭子,現在想想都覺得有些疼。
雖然他想多任錦軒,但是任錦軒卻是不打算放過他了,朝着他招了招手。
任承霖硬着頭皮走了過去,訕訕一笑,“錦軒哥。”
“嗯,陪爲兄喝幾杯。”任錦軒不容任承霖拒絕便往他的杯中倒了酒,自己先飲了一杯。
任承霖點點頭,小心翼翼地抿了口,原本以爲這酒會辛辣無比,卻沒想到如瓊漿玉液一般好喝。當下他便又大着膽子道:“錦軒哥,再給我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