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任錦軒的話,江子笙一口粥直接噎在了嗓子裡,險些沒有噴出來。
“是你妹喲。”江子笙鬱悶地瞪了任錦軒一眼,伸出手,偷偷鑽到桌子底下,直接擰了任錦軒大腿一把。
突如其來的疼痛,饒是任錦軒是一個聖人,也都緊緊地蹙起了眉頭。
但他還是忍着疼痛,似笑非笑地看了江子笙一眼,那眸光明顯寫了要殺了她三個字。
江子笙瑟縮了下脖子,挑起俏眉,心情大好的舀了一口粥。
王妃看着飯桌上小兩口不停的眉來眼去,一顆心別提有多開心,望着江子笙的眼睛又多了些慈愛。
她似乎已經看到了江子笙肚子已經開始慢慢的隆起。
“子笙,多吃點這豬蹄,這是母妃特意命廚娘替你燉的。”王妃說着直接幫江子笙盛了滿滿一碗豬蹄湯,遞給任錦軒,“錦軒,既然子笙的手腳不便,你便喂下她,可得細心些。”
江子笙一聽王妃提這事,本就心情好了許多的她,瞬間便又掉進了低谷之中。
“娘子,多吃點。”任錦軒似笑非笑地舀起一塊油膩膩的豬蹄,塞到江子笙的嘴裡。
“不用了,我一個人舀就可以的。”
江子笙雖然愛吃肉,但最怕膩,雖然豬蹄已經被燉的入口即化,但是她整個喉嚨還是極不舒服。
好不容易嚥下一口,任錦軒怎麼肯放過她,直接又來了一口。
“子笙千萬別辜負了母妃的心意。”
直到滿滿一碗豬蹄都吃完,江子笙感覺整個世界都變得灰暗了。
她整個肚子都被撐的圓圓的,躺在椅子上是動也懶的再動一下。
任錦軒這明顯的就是公報私仇。
武賢王剛從皇宮回來,看到江子笙任錦軒都在,立即走進來,將官袍直接掛在了屏風上。
“魏浩波自盡一事,你們可曾知曉?”
江子笙有些不敢相信,那日在皇宮之中,那個魏浩波還對她橫挑鼻子,一副目中無人妄自尊大的樣子,若是說他會自殺,江子笙怎麼想都不可能。
任錦軒聽到這事目光平靜如水,似乎對這個結果沒有一絲的意外。
“任錦軒你知道了什麼對不對?”江子笙敏銳的捕捉到了任錦軒那絲精明的光。
任錦軒輕笑,習慣性地揉了揉她的腦袋,“這事本就不難猜,魏浩波來這是爲了誰?”
江子笙一說即通,了有所悟地點了點頭,“按照這樣的情況來說,導致魏浩波自盡的最關鍵的因素就是在朗瑤光的身上。”
“沒錯。”任錦軒讚賞的看了江子笙一眼。
“可是朗瑤光不是跟他情投意合,青梅竹馬嗎?難道是朗瑤光情變了,不肯跟魏浩波離開,所以魏浩波覺得生無可戀,就自盡了?”江子笙三兩下便將事情的大致分析了個清清楚楚。
但是她本身是不太信自己的這套說辭。
因爲魏浩波竟然敢來大玄來找朗瑤光,就證明了,魏浩波對他跟朗瑤光的感情十分自信。
而一個人的情變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發生的,其中一定隱藏了不爲所知的秘密。
“從魏浩波自盡一事之上,我們可以得知兩個很重要的線索。”江子笙眉頭深鎖,十指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什麼線索?”任錦軒眼中閃過一絲光芒,嘴角帶着淺淺的笑意。
每當這個時候的江子笙,身上都散發着一股令人無法抗拒的魅力,她的聰明,她的冷靜,都是他的毒藥。
“第一就是朗瑤光很愛自己的國家,愛到可以犧牲掉自己的幸福;第二個,就是朗瑤光來到大玄還有別的目的。不過第一點,幾乎可以不用怎麼考慮就可以推翻。如果朗瑤光真的很愛的夜國,能爲夜國犧牲一切就不會跟魏浩波私定終身。即使真的私定了終生,也不會讓他來大玄搗亂。”
江子笙看了任錦軒,繼續分析。
“那天在比試期間我特意看了這個瑤光公主一眼,很有趣的事,我發現她很少將目光移到比試上,反而在不停的看着那些大臣,尤其是仁宗帝和任承澤。”
“所以呢?”任錦軒琥珀色的眸子閃耀着不一樣的光芒。
“所以我敢斷定,這個朗瑤光來大玄的目的並不簡單。”江子笙意味深長地看了任錦軒一眼,扯了扯嘴角,“你去宮中的時候千萬要叮囑任承澤小心一下這個朗瑤光,現在皇宮中就四皇子和任承澤沒有娶親,仁宗帝一定會從他們兩人之中挑選一個出來的,任承澤是太子,可能性極大。”
“沒想到子笙越來越聰明瞭。”任錦軒寵溺的揉了揉頭,眼中閃過欣慰的神色。
江子笙的分析和他的感覺十分的吻合,昨日在東宮,任錦軒就知道朗瑤光不會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我總感覺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江子笙揉着發脹的肚子,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別擔心,一切有我。”
任錦軒輕輕地拍了拍江子笙的肩膀,眸子閃過一抹堅定的神色。
從任承澤當上太子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接下路會越來越難走,任承恩是一隻喂不飽的狼,隨時都準備伺機咬掉任承澤的肉。
而毒宗的餘孽現在又藏匿在不爲人知的地方,對着大玄虎視眈眈。
周邊的國家雖然暫時被任承澤和武賢王一衆大將暫時鎮壓,但很難保他們不會鬧出什麼動靜。
朝堂在康靈刻意的煽動之下,已經慢慢分成了兩派。
雖然大家表面都是一條心,但是一到關鍵時刻,誰也不知道會不會反咬一口。
“事不宜遲,你現在就去宮中吧。”江子笙一顆心越想越不安,緊緊地抓住了任錦軒的衣袖。
“別慌,如果朗瑤光是一個聰明人,她一定不會挑這個時候對任承澤不利。”任錦軒有力地握住江子笙的柔荑。
武賢王是一個武人,除了帶兵打仗,其他的事情他一概不會浪費自己的腦細胞。
聽了兒媳婦分析了半天,他還是一頭霧水,整個人都是雲裡霧裡的。
不過他唯一聽懂了一句話,就是這個夜國的公主很危險,不是一個善類。
“用的着那麼麻煩,若是此女真的有不軌的意圖,本王直接帶着我任家軍十萬兵馬,踏平他這個小小的夜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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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武賢王彪悍的話語,江子笙額頭上直接流出了一躥冷汗。
若是武賢王真這麼做了,怕是夜國所有人都恨上了他。
“看來這段時間,宮中要熱鬧不少了。”江子笙嘆了一口氣,擡眼望着頭上的四角的天空,眸中帶着一絲絲無奈。
就在江子笙還在替任承澤的事發愁,一個輕靈的身影直接飛進了王府,如利劍一般向着江子笙這個方向過來。
江子笙還沒制止,武賢王直接便抽出了腰間的大刀,對着那道身影橫劈過去,怒喝道:“何方宵小,敢闖我武賢王府,活的不耐煩了?!”
那輕靈的身影根本不懼武賢王,凌空躍起,長劍唰的一擋直接架住了武賢王那把巨刀,眸子逐漸泛起了血色。
江子笙見狀,連忙擋在了武賢王的面前,疾聲道:“小九!”
小九聽到江子笙的話,眼中的血色悄然褪去,眼睛卻依舊一眨不眨地瞪着武賢王。
武賢王從來沒見過這麼厲害的小傢伙,頓時也來了興趣,不甘示弱的回瞪過去。
江子笙生怕又出什麼變故,連忙向着武賢王陪了個不是,“父王,小九是我弟弟,性情魯莽,若是衝撞了您,您千萬不見怪。”
武賢王本就不是一個小氣的人,看江子笙惶恐的模樣,哈哈一笑,重重地拍了拍小九的肩膀,朗聲道:“年紀這麼小功夫卻是如此了得,前途不可限量,果真後生可畏。”
江子笙可被武賢王嚇出了一聲冷汗,連忙將一動不動的小九拽到一邊。
“小九你來找我可有何事?”
經過江子笙這麼一提,小九立即回了神,將齊老拖他帶的話,一一告訴給了江子笙。
“什麼,王姨娘有小產的跡象?”江子笙心驀地一滯,緊緊地抓住了小九的手道,“齊老醫術不是很好嗎,難道保不住王姨娘的雙胞胎?”
“那位夫人不讓齊老看,怕毀掉清白。”小九一字一頓的道。
江子笙簡直要無奈了,連忙對不遠之處的任錦軒道:“錦軒,你現在就去皇宮叮囑下任承澤,回春堂碰到了急事,得先過去一趟。”
“素顏不是也在回春堂嗎,姨娘難道連她都不準看?”江子笙一邊說着一邊走。
“素顏姑娘出去了,現在就晚晴姑娘在照顧。”
“這麼越是關鍵的時候,就越出這些亂子。”’江子笙煩躁的扶了扶腦袋,立即加快了步子。
任錦軒看着江子笙離開的背影,撇了撇嘴,他這個媳婦如此關心一個不是自己相公的男人,這樣真的合適嗎?
……
終於趕到了回春堂,江子笙直接走進了王姨娘躺的房間中,一眼便看到了她那沾着血的羅裙,整張臉白的嚇人。
王姨娘一看江子笙來了,眼睛驀地睜亮,直接拉住了她的手,驚恐地道:“子笙,子笙,江彩嵐要害我的孩子,她要害的孩子啊。”
江子笙眉頭一蹙,緊緊地握住王姨娘的手,安慰地道:“姨娘你別害怕,江彩嵐都死了怎麼還會害你的孩子呢。別怕……”
“不,她就是死了才化作厲鬼回來害我的孩子。”王姨娘歇斯底里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