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錦軒聽完鬼童子之事當下也沉默了下來,雖然他相信這種怪力亂神的事情,但卻毫無辦法。
“既然如此,你萬事小心。”任錦軒是相信煤球的實力,若再加上寒山靈燕的助力,想必她也會輕鬆很多。
江子笙頷首,垂下眼瞼,看着杯中的清酒,隨即又擡眼看了看天空中明媚的皓月,低嘆了一聲。
沒想到時間過得這麼的快,轉眼又到了三更天。再過兩更,任錦軒怕就要離開華都了吧,她真的希望離別慢一點到來,如果可以,時間一直停留在這一刻,那該有多好……
看着眼前俊美無雙的男人,江子笙心慢慢地糾結在一起,許久才道:“很晚了,歇息吧。”
“好。”任錦軒何嘗不將她眼底的心事全都看了進去,當下輕輕地挽起她的手,向着房間走去。
屋中的兩隻靈獸,見到主人回來,相互使了個眼神,爭先恐後地跑了出去。雖然他們很想跟主人呆在一起,但也知道,這個時候還是不要去當他們的電燈泡比較好。
任錦軒伸手輕輕地解下江子笙身上披的外衫,隨手一丟便掛在了屏風之上。幫江子笙脫掉衣裳之後,他才慢條斯理地解着衣裳上的絲扣,每一個動作都優雅的賞心悅目。
最後他隨意一扔,露出精壯的胸膛,雙手慢慢地環住了江子笙有些僵硬的腰肢,脣輕輕地貼在她輕柔的耳畔,道:“睡吧。”
江子笙只覺得耳根都紅了一大圈,許久才幾不可見的嗯了聲,顫巍巍的閉上眼睛。
夜,似乎一點一點的沉溺了下來。屋子靜的只有兩個人的呼吸聲。任錦軒的呼吸有些重,有些燙,灼得她沒有一絲的睡意。
雖然被自己喜歡的人擁着,但江子笙卻是覺得無比的煎熬。一想到任錦軒的離開,她的心情便難以平靜,終是忍不住翻了個身。
擡眼,卻撞上了那一雙已經沒有一絲睡意,盯着她出神的深色眸子。
“還不睡?”任錦軒的聲音似乎被酒微醺過,慵懶中又帶了幾分閒散的迷人。
江子笙點點頭,急忙閉上了眼睛,嘴上輕聲道:“或許是喝了酒的緣故,現在還不太想睡。”
任錦軒輕輕地颳了刮江子笙的鼻子,眼中的溫柔又深了幾分。他怎麼會不知道江子笙心裡想的是什麼。他知道此時的江子笙都跟他一樣因爲第二天的離別而輾轉難眠。
像是被看穿了心事,江子笙最後的一點睡意也被耗盡。她掀開被子起身,點燃蠟燭,把案几上的繡架拿了過來。
任錦軒看她這樣,擔心她受涼,便從屏風上將外衫披到了她的肩上,一手握住她拿着繡花針的柔荑道:“真的不睡了?”
“嗯,錦軒明天還要起早,還是儘快就寢吧。”江子笙感受着任錦軒手心傳來的溫度,只覺得心也跟着融化了。
任錦軒見她這般堅持,不再說話,重新回到榻上,拿起了一本書,隨手翻開了一眼。
雖說是看書,但是他的眸子卻是一刻都未從江子笙的身上離開過,他看着她手指如同靈巧的蝴蝶,在繡架上翩翩起舞,也跟着吸引了過去。
江子笙的五官絕對算不上是絕色,但她卻總有一種讓人不由自主被吸引的魔力。那樣清清麗麗的五官組合在一起,比一些傾國傾城的女子還要來的賞心悅目。她的一顰一笑,都能夠牽動着他的心。
此刻的她在燭光下,那認真的神色,還有手中流暢無比的動作,把任錦軒的魂魄都攝了進去。在他的心中,這世上最美的女人,莫過於就是眼前的江子笙了。
極其認真的繡好了一個福袋,江子笙只覺得又一道火辣辣的視線在注視着自己,轉眼,她便看到了任錦軒那毫不避諱的目光,當下臉像是被火燒了一般,燙的要緊。
“你看什麼?”江子笙收起最後一針,暗自瞪了任錦軒一眼。
“自然是看書。”
任錦軒輕笑,目光卻依舊落在江子笙的臉上,說是看書,卻連書上說了什麼都不知道。
“你的書在你的手上,不是在我這裡。”江子笙無奈地看了任錦軒一眼,直接從他手上拿過兵書,擋住了他那禍國殃民的容顏。
任錦軒不滿地凝起眉,將眼前的遮擋物撥掉,看着江子笙輕嘆聲道:“都是女人是一本書,本君看子笙,自然也是看書。”
江子笙沒想到任錦軒也會如此的強詞奪理,當下便多了一分啞然,看在義正言辭的樣子,當下也起了好勝的心思。“的確有這個說法,就是不知世子大人看懂了什麼呢?”
“不要叫世子大人,叫夫君。”任錦軒將臉湊到江子笙面前,性感的薄脣咧起一個上揚的弧度,即使到這個時候還依舊不忘對江子笙調**。
江子笙白了他一眼,隨即配合地道,“好,不知夫君從我這本書上看懂了什麼呢?”
任錦軒盯着江子笙許久,認真地思索之後,鄭重其事地道:“子笙的這本書,本君怕是要用盡此生光陰品讀一輩子,不如來生再告訴你,這個答案如何?”
任錦軒見江子笙愣住,眸子微怔可愛的模樣,眼中閃過一絲捉弄的得意,脣角高高地翹起。
“奸詐。”江子笙不再理會任錦軒,直接拿過一緞紅綢,穿起金色的絲線,在上面仔仔細細地繡了一個小巧玲瓏的福字。
將福字輕輕輕輕地疊好,江子笙又從袖子中拿出了一些保命的藥丸,一一裝進了之前的繡好的福袋,又拿錢紅繩將福袋繫緊。做好這一切之後,她才把帶子遞給了任錦軒,眸子也多了一些複雜的神色。
“這是我替你做的平安福袋,你今後一定要隨身帶着,知道嗎?”江子笙一邊說着,一邊將拉起了任錦軒修長的手,看着骨節清晰的手指,心像是落入了一個無底洞。
“好,我一定會貼身保管。”任錦軒一手便將江子笙攬入了寬厚的懷抱中,將她親自繡的福袋,緊緊地攥在手心。
“一定要平平安安的,錦軒。”江子笙將下巴抵在任錦軒的肩膀上,看着他漆黑的長髮,輕聲道:“在戰場上一定不要記掛我,我一定會好好的。”
“傻瓜,本君會一直將你放在心裡的。”任錦軒將江子笙的小手按在自己胸膛處,嗓音略微低沉地道,“不過一兩天時間,只要替父王處理好邊疆之事,我就回來了。”
“嗯。”江子笙緊緊地抓住他的背部,平靜地閉上了雙眼。
任錦軒只覺得背部一沉,下一瞬便聽到了耳邊傳來了細微均勻的呼吸聲,當下眉眼也不由得柔了幾分。看來江子笙這次是真的累了,靠在他肩上才一會便睡過去了。
動作小心地把江子笙抱起來平放到榻上,任錦軒看着她那毫無防備的神色,不施粉黛卻令人怦然心動的容顏,禁不住誘惑含住了她兩片柔軟如同蜜糖般的脣。
雖然極度貪戀着她的美好,但任錦軒還是有些擔心自己的動作,會不會把江子笙給吵醒,所以這一個吻也不過是淺嘗輒止。替她蓋好被子,確定她依舊熟睡安好,任錦軒才微微起身,將燭臺上的蠟燭熄滅,躺在她的身邊,閉上了雙眸。
沒睡多久,便傳來了雞鳴的聲音,天邊的曦光也透過天窗照進了屋子,就像增添了一絲縹緲的薄紗。
任錦軒慢慢起身,卻不想驚動了身邊的人。看着她那明媚卻睡意惺忪的眸子,任錦軒心底不由多了一分心疼,輕聲問道:“時間很早,你再多睡會。”
江子笙連忙堅決地搖搖頭,起身環住任錦軒的腰,臉輕輕地貼着他結實的背部,就像是一隻貪戀的小貓咪。“我已經睡好了。”
“嗯。”任錦軒聽着她微啞的聲音,本想起身替她倒水,卻不想她猛地一下將自己扯回到了榻上。
“我就抱一下下。”江子笙閉着眼睛感受着任錦軒獨有的溫度,遲遲捨不得放開。
“好。”任錦軒輕輕反握住她的手,與她一起享受着片刻難得的美好。
過了好一會,江子笙才鬆開任錦軒,神色也平靜了下來,“好了,你走吧。”
“小沒良心的。”
任錦軒啞然一笑,起身到桌子邊拿起水壺倒了杯水,遞給江子笙,自己則在一旁認真洗漱。
這個水壺的保溫能力不差,即使是昨天晚上燒的,到現在溫度還是溫溫的,江子笙抿了好幾口,潤了潤疲憊了一夜的腸胃。
恢復了些精神的江子笙,知道任錦軒等會就要走,把之前準備好的行禮都拿了出來,又對着他一陣千叮嚀萬囑咐。
任錦軒看着神色緊張的江子笙,不禁失笑出聲,揉了揉她蓬鬆的亂髮,沉聲道,“上戰場的人是我,你倒比我還要緊張?放心吧,本君幼時便在軍營生活。”
江子笙被任錦軒這麼一說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當下也覺得自己有些小題大作。
“子笙,本君走了,你在家萬事小心。若有要事便讓小金金來尋本君。”任錦軒牽出駿馬,翩然一躍,便瀟灑地翻身到馬上,對着江子笙傾城一笑。
江子笙仰頭看着眼前這個玉樹臨風的男人,將眼中的不捨通通吞入了心底,牽強地勾起了脣畔,微笑道:“一路順風。”
任錦軒對着江子笙頷首,揚起馬鞭,沒一會那俊逸的身影便躍出她的視線漸漸消失不見……
“世子妃,該去地牢找林芝了。”鈴鐺看着久久出神的江子笙,面無表情的出聲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