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笙微微頷首一派從容的走進屋子,身子微微前傾,居高臨下地看着身前的兩個人,朱脣輕啓:“說吧,到底選一個。”
金大人嚥了嚥唾沫想要迎視江子笙的目光,卻又被她散發的氣場震得連擡頭的勇氣都沒有。
“微臣希望世子妃能將巧巧治好,我們帶回府……”
金大人並不是對王府沒有企圖,可如果真如江子笙所言,將一個傻女放到王府,巧巧的命就真是武賢王府的了,到時就算出了什麼意外他們也無話可說。畢竟是自己的親生骨肉,金大人還是有些良知在的。
看他們做了決定,江子笙立即讓紫蘇拿了筆墨出來,讓金大人將所做的決定寫在了紙上,再簽字畫押。
金大人沒想到江子笙會這麼謹慎,哀嘆一聲,終於還是簽上了自己的名。
江子笙簡單地掃了一遍,確認金大人沒有做手腳之後,纔將金巧巧拉了過來,拿出一根金針就往她百會穴扎去。
金巧巧一直都是大家閨秀,哪受得住金針入穴之痛,直接昏死了過去。
金夫人見陣勢,頓時嚇壞了,連忙扯住了江子笙的衣服:“世子妃我們巧巧不會有事吧?”
“你再拉着我,她就有事了。”江子笙冷冷地看着金夫人拉住自己衣服的那雙手。
金夫人見狀,連忙鬆開了江子笙,一臉緊張地看着金巧巧。
江子笙面無表情地繼續施針,金巧巧這是驚嚇過度導致的精神失常,說嚴重其實也不嚴重,如果慢慢休養,一年半載也可以恢復。
當然這些江子笙是不可能告訴金大人他們的。
施完針之後,江子笙又餵了顆白色藥丸給金巧巧,這枚藥丸並不是治瘋症的,而是忘卻短時記憶的。
江子笙並不敢保證,金巧巧那天晚上到底有沒有看清煤球,覺得還是讓她忘了那段比較保險,這樣對她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江子笙喂下藥不久,金巧巧便醒了,看到江子笙的時候,眼中流露出了絲絲恐懼。
“巧巧,巧巧,您醒了?”
感覺到熟悉的聲音,金巧巧慌忙轉身,看到金大人和金夫人的時候,更是不解了。
“爹孃,我這是在哪?”
“這是武賢王府啊,孩子啊你怎麼了,千萬不要嚇娘啊。”金夫人一臉的擔憂,捧住金巧巧的臉看個不停。
“我爲什麼在武賢王府?”金巧巧已經將參加宮宴以後的事情,統統忘記了。
“江大夫,這是怎麼回事啊?”金夫人抓住江子笙的手,急切地問道。
“不過是忘記了些不想記起的事情而已。”江子笙面無表情地撥開她的手,淡然的眸子裡沒有一點情緒。
江子笙這麼一說,金大人和金夫人便知道這是江子笙的手段,當下也不敢再有什麼話,扶起女兒離開……
果然武賢王府不是那麼好進的,能保住性命已經算是不錯的了,只是經過這麼一件事,金巧巧的名譽怕是毀了以後再找好人家也難了。
“難道咱們的巧巧就這麼白吃了這個虧不成?”金夫人看了眼封閉的轎門,有些不甘。
“不然呢?現在武賢王在朝中如日中天,我們還能怎麼辦?”金大人沒好氣地瞪了自己的老伴一眼。
“不是說三皇子也是個有才之人,又跟武賢王府矛盾頗深,我們何不順手推他一把?”金夫人陰測測地看了金大人一眼。
金大人一聽這話,立即停住了腳步,看了看四周,確認沒人之後,才道:“這事,先看看吧。”
沒了金巧巧那麼一家子的吵鬧,王府也恢復了一貫的肅穆的樣子,江子笙也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澆着被太陽曬得發黃的草藥。
解決了一件事情,江子笙的脣角也多了些笑意,想到仁宗帝發火的樣子,她的心就沒來由的痛快。
澆好水之後,江子笙便愜意地躺在了被樹蔭遮擋的大樹下,舒服的閉上了眼睛。
只不過這悠閒的時光太短暫,沒過一會,一陣急匆匆的腳步就闖進了她的耳膜。
江子笙蹙了蹙眉,慢慢地睜開雙眼,看着暗衛甲拿着一包東西,嬉皮笑臉的走上前來。
“別行禮了有話就說。”看到他又要跪下,江子笙連忙打斷道。
一個大男人天天在她面前跪着,單是看看,她就覺得有些彆扭。
暗衛甲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打開包裹,露出了裡面金光閃閃的鎧甲,神采奕奕地道:“世子妃,金絲鎧甲已經做好了,世子特地讓屬下拿來給您過目。”
江子笙點點頭,雙手輕輕地撫摸着眼前這件造價不菲的鎧甲,眸子閃過一絲疑惑,“世子去哪了,爲何還不回來?”
暗衛甲一聽江子笙問這個,便有些支支吾吾起來,許久也沒蹦出一個有用的字。
江子笙眸子眯了眯,“難道他去喝花酒了?”
暗衛甲一聽這個連忙擺手道:“沒有絕對沒有,世子對世子妃情深意重,怎麼會做出這些事呢。”
江子笙不動聲色的睨了他一眼,將整件鎧甲拿起,直接丟到了暗衛甲身上,冷聲道:“把衣服換上。”
“啊?”暗衛甲有些不解。
“我叫你把衣服換上!”江子笙煩躁地瞪了暗衛甲一眼,音量也不覺提高了些。
任錦軒現在一天都是神出鬼沒的,卻一直未對她說過一言半語。
或許在他心裡她江子笙依舊還是一個外人吧。
看到江子笙發火,暗衛甲哪還敢有什麼異議,連忙跑去換衣服,磨蹭了半天才上來。
“不許動。”江子笙冷冷的說道,伸手拍了拍暗衛甲那套鎧甲,三十六根金針在同時刻,全部閃現而出,漂浮在空中……
在陽光的照射之下,江子笙的玉魄金針發出的光芒,簡直比星辰還耀眼。
但就是這美麗異常的金針,讓暗衛甲冷汗涔涔,感情江子笙叫他穿上鎧甲是爲了讓他當小白鼠。
如果知道送件衣服就會遭遇這種非人的待遇,剛他就不該主動請纓,而是把這個“難得”的機會送給老二了、
江子笙不理會他眸中的恐懼,冷笑地勾起脣瓣,剎時金針便如箭般向着暗衛甲的睛明穴插去。
玉魄金針不是普通的金針,材質十分的特殊,即是如此,它還是沒有刺入睛明穴。
“哎,沒事!哈哈哈……這鎧甲太有用了。”暗衛甲剛就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了,此刻看到自己沒事頓時有一種,雙腳踏地的感覺。
江子笙沒等他笑完又在其他的三十五個死穴之上統統的試了一遍。
結果都不負她的期望,這套金絲鎧甲的確可以地擋住,金針的攻勢,就是稍稍重了一些。
“不錯。”江子笙彈了彈暗衛甲那件金光閃閃的鎧甲,突然對準他的心臟又是一針……
“噗……”暗衛甲這次結結實實地受了江子笙的這一針,一張臉霎時變成暗紫色。
江子笙二話沒說便撤掉了金針,丟了顆藥丸到暗衛甲的嘴裡,臉色又陰沉了些,“叫任錦軒在心臟的位置加塊護心鏡吧。”
暗衛甲稍稍從疼痛之中緩解過來,吃力地點點頭。
世子妃那一針可真狠,若不是她及時撤掉,暗衛甲都有種血液逆流,要爆體而亡的感覺了。
雖然知道江子笙可怕,但他卻是第一次親自體驗了這種可怕。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暗衛甲揉着發疼的胸口,嘀咕了一句。
“你說什麼?”江子笙本就心情不好,聽到暗衛甲的話,微微蹙起了眉。
“屬下是說世子妃跟世子很登對!”暗衛甲立即義正言辭地挺直了脊樑,臉不紅心不跳地道。
“哪裡登對了?”江子笙挑起俏眉,脣角卻還是不自覺的彎了彎。
暗衛甲自然看出了江子笙的這點小動作,當下便知道自己逃出一劫了,立時對江子笙好一頓誇。
“您跟世子簡直就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天造地設,天成佳偶的一對啊……”
“行了,趕緊走吧。”江子笙被暗衛甲說的滿臉尷尬,不斷地催促着他離開。
暗衛甲的心終於放下,不確定地看了江子笙一眼道:“世子妃那屬下就真走了啊?”
“嗯。”江子笙閉上眼睛,不再看暗衛甲。
暗衛甲更是腳下生風,一溜煙就跑了個沒影……
江子笙清亮的眸子透過茂密的枝葉,看着斑駁的陽光,脣微微抿了抿,腦海中又浮現出了任錦軒那張略微淡漠的面容。
“我跟他還天作之合?嘁……”
“完了,完了……”煤球從屋頂之上跳下來,看到江子笙一副少女情懷總是詩的樣子,不斷的搖頭。
“怎麼完了?”江子笙一把將煤球拎起,逼迫它與自己對視。
“主人你得相思病了,而且還病得不輕。”煤球一臉正經地道。
“……”江子笙微愣了一會,對着煤球圓乎乎的腦袋又是一巴掌,“我看是你病的不輕,趕緊去給我升到二十級!”
煤球對江子笙這副態度不爲所動,頭搖的更加厲害,“主人你這是惱羞成怒了吧。”
“呵,沒想到上古兇獸還兼職當情聖了?好,你就給我說說,我到底哪裡犯病了?”江子笙不屑的挑起脣,她難道智商還高不過一頭豬。
煤球聽江子笙這麼說,立即從她的手上跳出,在地上有模有樣的爬了兩個圈,一張嘴直接噼裡啪啦的來了一堆。
“你是不是早上看不到他就渾身不舒服?只要超過兩個時辰沒看到他,就會想他在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