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努力什麼?”
江子笙看着任錦軒火辣辣的視線,整個人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去,緊張的嚥了咽口唾沫。
雖然明明在一起已經很久,但每次任錦軒靠近她時,她還是忍不住面紅耳赤,心跳加速……
“子笙說努力什麼?”任錦軒單手撐在牀架之上,將江子笙整個人都圈禁在自己的懷中,薄脣勾起如同一輪新月,略微冷酷的弧度透着淡淡的邪魅。
江子笙仰起頭看着這樣的任錦軒,張了張脣嗓子卻沒有發出任何的一點聲響,膚若凝脂的臉上透着幾分誘人的暈紅,嬌豔的如同含苞待放的玫瑰。
任錦軒該不會想在這個時候努力吧?
江子笙腦子剛相處這一層,任錦軒便付諸了他的行動,猛一揚手便將軟絲榻上的被單全部扔到了地板之上,下一瞬整個人便頃身上前。
軟榻之上還殘留着朗瑤光淡淡的味道,任錦軒蹙了蹙眉。
他最不喜歡就是別人沾染他的東西。
江子笙看着遲遲沒有動作的任錦軒,明亮的眸子閃過一絲不解。
任錦軒怎麼停下了?難道他是良心發現大發慈悲的要放過她了?
看着子笙那雙略顯無辜的眸子,任錦軒只覺得整個身體都在被一團無名的火灼燒着,焚的他呼吸困難。
“子笙別急,我們換個地方。”他的脣有些涼,湊近江子笙耳畔的時候,就像是一根輕柔的羽毛在輕輕地撩動着。
江子笙只覺得大腦急速的被血液衝擊着,聽到任錦軒這略微流氓的話,更是羞得埋下了頭。
她哪裡急了,急不可耐的那個人分明是任錦軒好吧。
她這抗議的小眼神被任錦軒直接忽視,攔腰一抱便將她擡到了半空之中。
“嘩啦”一聲,那扇精美的雕花木門也在他的一腳之下大大的打開,細末般的木屑隨風揚着。
任錦軒神色嚴肅,冷酷的眸子深處藏着一團無法澆熄的火,他高大的俊朗的身子抱着江子笙,無視府中衆人的眼光,來到了一所紗幔琳琅的庭院,將江子笙放到了那張還帶着新鮮木味的牀上。
武賢王府很大,江子笙還從沒到花園的後面過,看到這所房子之後,整個人都處於了呆滯的狀態之中,很是不解地看着任錦軒。
“這是?”
“天氣炎熱這是本君特意叫人爲子笙築起的涼院,不知子笙可還滿意?”
任錦軒盯着江子笙泛着秋水的眸子,性感的脣向上挑着,眼中帶着一抹小小的得意。
這個地方確實很涼快,江子笙原本發燙的身子,來到這裡吹了幾絲涼風整個人便通透起來,但是她現在根本無法好好欣賞任錦軒爲她所築的小巢,因爲身上的人那雙不安分的雙手,還在不停的爲所欲爲。
江子笙剛平靜下來的一顆心,被任錦軒這三兩下挑撥直接又墜入到了雲層之中。
這個地方很安靜,只透着一股淡淡的花香,清新而不甜膩,也沒有任何人打擾他們。
……
風輕輕地吹動着,撩動着月白色的半透明的紗帳在夕陽的餘暉之下,散發着暈黃色的暖光,既曖昧又暖心。隱隱約約的喘氣聲,讓這空氣都多了幾分旖旎……
然而和這地方相反的皇宮卻是在這段時日徹底亂成了一片。
面色蠟黃的仁宗帝躺在牀上,陰鷙的眸子深深地凹陷在了眼眶之中。原本就有些花白的頭髮,此刻更是再沒有一點青黑之處。
他生命中最爲重要的三個女人依次在他身旁站在,目光皆是一片憂色。
一直以來都以奢華雍容爲主調的周貴妃今天也極其難得的穿了一身較爲素雅的淡青色宮裝,長長的頭頭被一根長長的玉釵斜斜的插着,美麗動人的同時又帶着其他人沒有的嬌憐。
“皇上,您今日可舒服些了?”周貴妃伸出帕子細細地爲着仁宗帝擦着額頭上冒出的虛汗,輕輕地嘆道,“怎麼突然之間就變成這樣了呢。”
“放心,朕還死不了。”
仁宗帝一反常態,看也沒看周貴妃一眼,還伸出手將周貴妃遞過來的帕子打掉,轉頭對皇后道:“替朕倒杯水來。”
周貴妃漂亮的鳳眼閃過一絲惱怒,但是很快她便又將這不該有的心緒藏匿到了心底,可憐兮兮的看着仁宗帝,眼睛似乎隨時隨地都要掉出淚水來。
“哭什麼,朕還沒死你就這麼想替朕嚎喪?咳咳……”仁宗帝的因爲激動,突然猛烈的咳了起來。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擔心陛下的龍體安恙,一時沒控制住情緒……”周貴妃連忙跪在地上,心更是委屈了,她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了,自從仁宗帝生病之後便對她百般的不順眼,就像是突然之間換了一個似的。
宋賢妃只是在一旁輕輕地順着仁宗帝的氣,便沒有說什麼話。
她的位分沒有周貴妃高自然不敢多言。
倒是皇后端了水過來的時候,看到跪在地上的周貴妃的時候,搖了搖頭,對周貴妃身旁的丫鬟道:“如意扶你家主子去休息吧,這裡有本宮和宋賢妃二人便可。”
宮女如意聽言連忙上前扶起周貴妃,卻被周貴妃一把甩開,她淚眼婆娑的看着仁宗帝,悽悽艾艾地道:“皇上,臣妾到底做錯了什麼?若是臣妾真的在哪裡惹着皇上了,您要打要罵都行,但您千萬不能不理臣妾啊。”
周貴妃榮寵一生,哪有這麼低聲下氣的時候,看到仁宗帝依舊無動於衷繼續對周貴妃視而不見的時候,就算是見慣了風浪的宋賢妃也忍不住咂舌。
仁宗帝這次怕是真惱了周貴妃,但是因爲什麼惱怒的她便無法得知了。
“皇上……”周貴妃看到仁宗帝依舊沒有搭理自己,柔弱的雙肩猛烈的抽動着,眼淚更是如同珍珠一般圓滾滾的滑落下來,染花了精緻的妝容。
“來人……咳咳……把周貴妃帶下去。”仁宗帝更爲激烈的咳嗽着,爲了不看周貴妃那個樣子,他索性直接閉起了眼睛。
仁宗帝突然的命令,連皇后都有些措手不及。
她也不知道仁宗帝爲什麼會突然之間對周貴妃這種態度,而且看仁宗帝也似乎不願意提及此事,心裡更是一頭霧水。
不過周貴妃受到打壓到底來說她的心裡還是有幾分痛快的,雖然她貴爲皇后,但是周貴妃卻仗着有仁宗帝的寵愛,刁難過她不少,更是在暗中動過許多手腳。
雖然皇后現在還沒有證據,但是宮裡人的爭鬥的幾個伎倆,她又豈會不知。
周貴妃被拉走,仁宗帝的靜心殿便安靜了下來,只能聽到細微的呼吸聲。
宋賢妃規規矩矩的站在旁邊,細心的接過丫鬟的藥碗,一口一口地喂着仁宗帝喝藥,閒雅的面孔看不出有什麼喜怒哀樂。
仁宗帝喝過藥之後整個人也精神了許多,看着眼前的兩個女人,重重地嘆了口氣。
“陛下因何嘆氣,倒不妨說出來讓臣妾們聽聽。”
皇后看仁宗帝這副樣子心裡也不太好受,對這個男人她還是有着很深的感情,雖然他已後宮佳麗三千人,但在曾經也曾爲了她縱馬山崖只爲拈花一朵。
仁宗帝無力地擺擺手,顯然不想多提這個話題。
看到仁宗帝這樣,皇后也不好再多說什麼,連忙伸手將仁宗帝的涼被細心地拉上,蓋住他那發涼的雙手。
“若是實在不行的話,便把世子妃召進來看看吧。”宋賢妃看到仁宗帝這個樣子,也是於心不忍。
誰知宋賢妃這話才說出口,仁宗帝還沒有表態便被皇后拒絕。
“妹妹好糊塗,世子妃現在有孕在身,怎麼還能進宮診治,到時若是衝撞了陛下的龍體該如何是好。”
“對了,世子妃有孕在身,瞧我這腦子差點就把這事給忘了。”宋賢妃有些懊惱地道,看到病牀上明顯變色的仁宗帝,連忙道,“快傳御醫!”
“別傳了,咳咳……”仁宗帝出言喝斷宋賢妃的話,臉色陰晴不定地道:“朕這病若是好不了,你們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皇后面色微微一變,並不知道仁宗帝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仁宗帝真想子笙那個孩子叫進宮?不行,她得想個辦法將這事告訴江子笙。
宋賢妃顯然沒想到那麼多,溫和地看着仁宗帝道:“陛下是天子自然有上天庇佑哪會好不了,雖然江大夫不能進宮,但妾身聽說她的師傅是名滿天下的百里老先生,若是能夠請他來,陛下您這病也就藥到病除了。”
仁宗帝不耐地看了宋賢妃一眼。
百里星華那個老怪當年他爲了求長生草三次上門跪求,到最後卻連他的影子都沒看到過一個,哪有宋賢妃說的這麼簡單。
可惜他貴爲天子卻又不能對那個藥尊堂怎麼樣,反而還要禮讓三分,畢竟這宮中所有的用藥都是藥尊堂那的,若是惹毛了那羣老怪,怕是整個天下都要大亂。
“朕這病現在怕是也只有江子笙能治了。”
仁宗帝眼中閃過一絲陰霾。不管怎麼樣,江子笙肚裡的孩子一定不能出來,武賢王府不能再這麼繼續壯大下去。
想到任容萱在宮中時常抱怨江子笙的不滿,似乎對這個新進門的大嫂怨念頗多,仁宗帝枯槁的眸子閃過一絲冷芒。
“朕許久未見容萱那丫頭了,把她召來陪朕談談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