纔打開府門,江子笙便看到晚晴正在被侍衛拿着三叉戟指着喉嚨,當下怒火中燒。
“放開她!”
侍衛聽到身後清冷的聲音,嚇得急忙回頭一看便見到了江子笙那張面若寒霜的臉孔,手中的三叉戟哐當一下便掉到了地上。
“世,世子妃……”侍衛的聲音都變得有些顫抖就像是做錯了什麼事一般。
江子笙冷哼一聲,目光冰冷地注視着侍衛,從他身前把晚晴拉了過來,“我倒不知王府的侍衛何時如此大膽,見有人來找本世子妃竟不通報,反而還以刀劍相向。”
聽到江子笙的話,那個侍衛立即單膝跪在地上,目光有些閃爍地看着江子笙,“回稟世子妃,是世子爺吩咐,讓任何人都不要打擾到您,奴才……”
“你還知道你還是個奴才,竟都學會跟主子頂嘴了?”江子笙扯起嘴角冷笑,負手而立。
侍衛原本還想爭辯幾句,畢竟他也是奉命行事,但是在看到江子笙那張陰冷的臉後,囁嚅了下脣最終咬牙道:“奴才知罪,請世子妃責罰。”
“既然這雙眼睛不管事,你便自掘雙目好了。”
江子笙的聲音太過平靜,就像是在談論天氣一般,卻聽得那個侍衛顫顫發抖。一個人沒有了眼睛基本上就算是一個廢人了,他不過一個小小侍衛,家境也不好,還有一個嗷嗷待脯的小兒,若是沒有眼睛他就等於沒有了命。
“奴才知錯了,再也不敢做這等事了,求求世子妃饒我一雙眼睛。奴才上有八十老母下有黃口小兒,若是沒了眼睛就等於丟了性命啊,世子妃求求您開開恩吧。”
江子笙看着侍衛再無此前囂張的模樣,心裡並無所動,轉身看着面色依舊慘白的晚晴,“晚晴,你說該怎麼辦,他剛指的可是你的喉嚨。”
晚晴聽見江子笙的話纔回過神來,看着地上跪着的侍衛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哭着,雙手放在胸前不安地絞動,“晚晴不知道……”
江子笙知道晚晴是在顧及武賢王府,當下便做了決定,將侍衛扯了起來,冷言道:“念在你還算有孝心的份上,我可以從輕發落。既然你是用手指着晚晴便自斷一指吧。”
侍衛猛地打了一哆嗦,顫抖地伸出手指,拾起丟在地上的三叉戟,閉上眼睛。
斷指總比挖眼好,切吧。
侍衛在心裡暗暗地說了一句,咬緊牙根拿着三叉戟往小拇指切了去……
三叉戟十分的鋒利,唰地一下便將侍衛的小手指給削了去,啪噠一下便掉落在了地上,混着腥濃的血液,看起來十分的猙獰。
不過比這更恐怖的畫面江子笙都見過,更別說是這斷小指了。倒是江子笙身邊的晚晴嚇得啊啊亂叫,三魂去了七魄。
江子笙從袖中拿出瓷瓶倒出一粒寧神的藥丸塞到了晚晴的嘴裡,冷聲道:“吃下去。”
晚晴咕嚕一下便吞掉了嘴裡的藥丸,只一會便寧下了心神,也想起了今天來到王府要找江子笙的事情。
處理掉侍衛的事情,江子笙便把晚晴領到了客廳之中,叫丫鬟們上了杯茶。
晚晴顧不得茶水燙嘴,喝了大大一口,才舒了長長一口氣,對江子笙道:“東家,不好了,回春堂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江子笙眉頭很快便擰了起來,盯着晚晴,心中卻在不斷的推敲。該不會是她那個不怕死的爹又對回春堂做了什麼上不得檯面的骯髒事吧?
“小九,小九不見了。”晚晴急的滿眼泛紅,“東家您現在是世子妃,您趕緊派兵去找找小九吧。”
江子笙狐疑地看着晚晴,忍不住輕笑道:“有那麼嚴重嗎?他應該是跑哪去玩了,之前不也經常這樣?再說了,小九武功高強,鮮有對手,他人若是不給我惹麻煩我就謝天謝地了。”
看到江子笙一副不以爲然的樣子,晚晴心裡急的簡直要噴火。她顧不得主僕之別,一把將江子笙從椅子上拉起來,“東家您一定要相信我,小九這次一定是出事了,您回到回春堂就知曉了……”
江子笙被晚晴半拉着跑,有些好笑地道:“哎,你別拽我啊,竟然你說小九出事,就先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一說。”
晚晴聽到江子笙這麼說才鬆開了手,將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情全都說了一遍。
自從玉麟的回春堂出事之後,武藝高強的小九便搬到了回春堂的後院住。今天早上她給小九打洗臉水,卻發現院子多了一層厚厚的落葉,雖然現在已經是秋天,但是這些落葉還是顯得極其的不正常。
她還以爲小九又發瘋了,便拍了拍他的房門,可誰知道她左等右等都沒有見到有人過來開門。她試着推了推門,結果門一下就被推開了。而小九的牀上空空如也,他本人更是不知道去了哪裡。
晚晴立即把百里星華給叫了出來,結果百里星華很快便在窗戶紙上發現了一個細微的洞,洞口的周圍還有一絲絲淡淡的藥香。只一下百里星華便知道了這個向是毒宗特有的七步香。
七步香顧名思義,凡是聞了此香的人,不管武功多麼的高強,七步之內便會倒下。再看室內沒有任何的打鬥的痕跡,一切都平靜的太過詭異。毒宗的行事一向狡詐狠辣,只是現在小九都已經沒了天寒,他們還這樣大費周章的擄走他,到底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思量了一會,任錦軒還是沒有想出一個所以然來,卻有一個是可以肯定的,那便是小九他被人擄走了。但實際hi被擄到哪裡,他還是沒有任何的頭緒。
所以當下便叫晚晴把這件事告訴江子笙。
聽完晚晴轉述的這些話,江子笙的心終於平靜,一雙秀麗的拳頭緊緊地抓在了一起。
“毒宗,又是毒宗。小九體內的天寒已被她解除了,這個毒宗到底還想把小九怎麼樣?再說任錦軒不是已經炸了雪域,怎麼毒宗現在又開始活躍了?”江子笙清透的眸子帶着一層如墨的黑色,看起來比平時多了幾分的駭人的深邃。
“東家,現在小九隻有你能夠救了。”晚晴焦急地看着江子笙,恨不得自己代替江子笙行駛武賢王府世子妃的權利,直接把這些侍衛全部派去找小九。
“走,我們現在就出去。”她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若是回來的時候任錦軒要罵她,那就罵吧,反正她是不能讓小九出任何的事情。
只是她才走出客廳門口,任錦軒暗衛的早已在那等候,每人都是一襲黑衣,神情嚴肅。
暗衛甲昨天因讓江子笙溜出去,還被任錦軒嚴懲了一番,這次他說什麼也不會讓江子笙再從她的眼皮底下溜走。
“世子妃,希望您別爲難我們這些小的。”暗衛甲也不再跟江子笙嬉皮笑臉,而是一臉斬釘截鐵地道。
江子笙看着他們,輕嘆了一口氣,略帶無奈地道:”若是我非要去呢?”
“那世子妃就不要怪我們不客氣了。”暗衛甲說話間已經示意小五去找任錦軒了,表面卻一副巋然不動的樣子。
他們現在都知曉了江子笙懷了小世子的事情,自然不敢對江子笙真的做些什麼,只能攔着。不過看江子笙這滿是煞氣的模樣,萬一跟他們動真格的話就麻煩了。
江子笙揚起嘴角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一步一步地逼近着暗衛甲,清亮的眸子彷彿能將暗衛甲所有的心思都看透。她低首把玩着手指上的蔻丹,朱脣淺笑,“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攔我。”
……
這邊任錦軒正與任承澤商談好事情,從酒樓中出來,便看到了飛毛腿小五在樹上滿是焦急地望着他。
任錦軒面色不動,轉身對任承澤道:“事情既然已經談妥,我便不邀你到府中一敘了。”
任承澤漂亮的脣角一扯,直接一拳打在了任錦軒的胸膛上,“什麼事情連我都要瞞着?”
他自小跟任錦軒一塊長大,一聽任錦軒這麼說便知道他心裡有事。
任錦軒含笑揮開任承澤的手,整理了下白色的長衫,低沉地道,“夫妻之間的小情趣太子殿下莫非也要聽一聽不成,若是太子殿下真有興趣,娶了瑤光公主之後本君可以免費教教你。”
俗話說打人不打臉,任承澤一聽到任錦軒這麼說,整張臉都沉了下來。雖然他知道任錦軒的事情絕非如此,但是心情還是極其鬱悶,也打消了去武賢王府的心思。
“罷了,父皇近幾日身體越來越差,做兒子的我,也該儘儘孝了。”
“恭送太子殿下。”任錦軒話是這樣說,卻並沒有行禮,嘴角掛着一絲高深莫測的笑意。
任承澤心裡涌起一陣失落,緊緊地握了握拳頭,踏進了金色轎攆。
這邊任承澤剛走,任錦軒便重新進了酒樓,小五也及時顯現出了身形,緊張地道:“爺,世子妃已經知道小九失蹤的事情了。”
“紙終究包不住火。”任錦軒的眸子微微一黯,轉身看向小五,“她是要去回春堂吧?”
“是的。”
“若是本君在此時攔她,一定會令她起疑心。既然她要去,你們好好護着她便是,一定不能出任何差錯。”任錦軒把玩着桌上的小茶杯,有些心不在焉地道。
子笙啊子笙,你若是不知道這一切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