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靈一個趔趄倒在了地上,看着江子笙眸子中充滿了驚恐和難以置信。“公子不是答應要放過我嗎?”
“放過你?”江子笙細細地咀嚼着這三個字,就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揚起凌厲的下巴,如帝王俯瞰衆生般,低視着康靈,“若是別人我可能會放過,至於你?呵呵,我會讓你死的稍微好看些。”
康靈只覺得脊背一陣發涼,就像是有冷氣在後背吹一般,眼中滿是駭然神色。
爲什麼她感覺眼前的男人的眼神是如此的熟悉,她好像在哪看過?究竟是在哪呢?
康靈似乎在冥冥之中抓到了那一絲靈感,但在碰到江子笙那仿若凌遲的眼神,惶誠惶恐地低下頭。
柳卿見江子笙一副不將他看在眼底的架勢,眸中的陰戾也深了幾分,露出森冷的牙齒,陰邪一笑,“小姐,太不把人放在眼底,可是會吃虧的。”
康靈聽到柳卿說小姐兩個字,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嘴脣哆哆嗦嗦地道:“你是女的……你究竟是誰?”
江子笙眉頭緊蹙,望着柳卿眼中多了一絲不明的光。
看來這個柳卿應該瞭解她不少的資料,就是不知道他到底瞭解有多深。
都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煤球和寒山靈燕是她的殺手鐗,她不確定這個柳卿到底知道了多少。
江子笙伸手緩緩地把人皮面具拉下來,顯露出本來的面目,黑色的長髮被陰風吹的長長飄起,多了幾分肆意和邪魅。
柳卿和康靈在見到那張臉的時候,瞬間失了神,一個滿是驚訝和難以置信,一個則是深入到了骨髓的驚懼。
她竟然是江子笙?!
這是他們兩個人的第一個想法。
跑!
這是康靈的下一個反應,可惜她還沒有伸直腳就被江子笙的五根寒鐵針定住了膝蓋,霎時發出了淒厲的尖叫。
“側王妃,見到老熟人都不打招呼了嗎?”江子笙清冷的眸子滿含着殺意,聲音如同地獄中傳來,“你之前做的那些事情,這次我們也可以一併算算。”
“江子笙,你竟然是江子笙……”康靈忍住膝蓋上的劇痛,吃驚地看着這個一身男裝卻不輸男子英姿颯爽的江子笙,心裡充滿了悔意。
沒想到江子笙隱藏的那麼深,若是知道她是能夠與柳卿分庭抗禮的角色,她就算招惹冷麪王任錦軒,也不會去招惹她。
“世子妃,放過我吧,求求你放過我。”曾經的運籌帷幄,現在卻是那麼的可笑,康靈曾以爲她憑藉自己是算計早有一天會登上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卻沒想到江子笙單憑一根手指頭就能碾死她。
她原以爲一無是處的江子笙,卻在她的臉上頻頻扇耳光,此刻她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笑話。
“你背地做了那麼多的壞事,想要我放過你,做夢!”江子笙冷豔地勾起脣角,伸出手指頭向着煤球勾了勾,“把側王妃吊起來,讓這些小鬼好好欣賞她的萬種風情。”
煤球得令,完全不顧柳卿的臉色,小手一抓康靈整個人被凌空吊起來,雙手像綁着一根繩索,凌空吊着。
她的衣服之前就被煤球和靈燕撕了個稀碎,此刻被陰風一卷,整個人就像是不着寸縷一般。白晃晃的肌膚,顯得格外的刺眼。
“世子妃,饒命啊,之前都是我錯了,你想要我做什麼我都可以,求求你……”
康靈被風吹的一晃一晃的,秀美的臉頰此刻變得毫無血色,蒼白的跟靈界外面遊蕩的女鬼一般。不,甚至有過之無不及。
可惜江子笙對她的慘叫聞而不見,現在她主要對付的是柳卿,至於康靈,就讓她掛在上面,好好的吹吹風。
“江子笙,你確定要跟我作對?”柳卿心裡雖然有些好奇,當初沒能一眼看出江子笙就是那個天命之女,但他更加明白,被那個世界選中的天命之女,一定不會是什麼傻白甜。
“按理來說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但,從你把那些炸藥從現代帶過來的時候,我們就已經成爲了敵人。”江子笙並沒有因爲柳卿的氣勢而減弱半分。
柳卿確定跟江子笙沒有合作的可能,當下把最後的一層僞裝也卸了下來,錦袍之下是一件黑色的玄衣,上面依舊是複雜無比的紋飾。
江子笙看到上面的圖案之後,眸子驀地縮緊,心也不由的一緊。這件玄衣是隻有天階馭鬼師才能穿的法袍。
天階馭鬼師,呵呵……難怪夙夜不讓她跟他直接接觸。跟人階馭鬼師鬥,其樂無窮,跟地階馭鬼師同樣樂無窮,跟天階嘛……九死一生!
“怕了?”看到江子笙滴溜溜的眼睛,柳卿內心便開始膨脹了,看着江子笙的眼神也多了幾分輕蔑,“可惜,你已經上錯船了。”
江子笙嗤笑一聲,說實話,在看到他是天階馭鬼師,她內心的確有一絲震撼。曾在遊戲中混的風生水起的她,也知道天階馭鬼師是多麼的角色。
但是現在,就算是澹逍遙那樣的大人物站在她的面前,她也絲毫不怕。
“廢話不多說,今天我就勉爲其難地替天行道好了。”江子笙打開儲物欄,慢條斯理地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散魂釘,還有塗有硃砂的捆仙線。
柳卿一看到江子笙的拿出的東西,一張本來十分高深莫測的臉,不由扯了扯嘴角,看着江子笙的眼神,就像是看智障。
“你,確定用這個能對付我?”柳卿字裡行間都在說着,你不是在開玩笑吧,這樣的話。
說話間,他身邊已經多了四個身穿黑衣沒有五官的鬼魂,周身散發着濃濃的戾氣,讓人膽戰心驚。
江子笙只是笑笑不說話,手指捏住捆仙線的一端,飛快地穿進了玉魄金針,三兩下便勾勒出了一朵紅色的彼岸花。
看到江子笙手上那朵盛放在黃泉河畔的彼岸花時,柳卿的輕蔑的笑容頓時消失,圍在他身邊的四個高階鬼魂像是遇到了剋星一般,竟然生生地退後了幾步。
彼岸花,傳說,它地藏王菩薩的度化惡鬼的法寶,雖然江子笙手上這用捆仙線編織的彼岸花沒有黃泉邊的那麼厲害,但依舊可以起到震懾作用。尤其是它在硃砂裡摻了些靈力,威力自然大增。
“哼,雕蟲小技。”
柳卿凌空變出一張符紙,無火**,帶符紙消失的那一刻,護在他身邊的四個高階鬼魂就像是打了雞血似的,周身的氣勢又凌厲了幾分,猛地跨出一步,直接向江子笙襲來。
江子笙見勢,趁着煤球替自己周旋之際,將一百零八顆散魂釘按照星宿的位置排列好,用極短的時間佈置了一個星宿大陣。
最先衝過來的那個鬼魂,才踏入大陣,立即發出了激烈的慘叫。而江子笙所佈置的星宿大陣也在這時發出了耀眼的光芒,霎時衝向了雲霄。
鬼魂被光芒穿透,還爲來得及掙扎,便化成了點點星光,與光芒一同消散。
此時的柳卿看起來要多可怕就要多可怕,眸子盡是陰鷙之色。修長的十指因爲憤怒,更是把掌心都掐出了血,即使相隔甚遠的江子笙,也能聞到他身上傳來的那股淡淡的血腥之氣。
“天命之女,的確有兩下子,不過想要憑一個星宿大陣就想困住我,你還是異想天開了。”柳卿的眸子說話間,深透的眸子逐漸變的全黑,法袍更是無風自動,那裡面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出來一般。
只見柳卿雙手合在一起結爲複雜無比的指印,隔空向着江子笙打去,天地間的氣勢都陡然一變。“三清非仁,馭鬼爲王,出來吧,本座的鬼童子!”
柳卿的聲音才落畢,他身上的法袍像是被人奇怪的撩起來,一張臉也跟着扭曲了起來。
天地間的陰氣在此刻瘋狂地向着柳卿的法袍涌去,就連江子笙也感覺到了一股窒息的力量,正一點一點地向着她靠近。
“主人,那個孩子的氣息我找到了,就在柳卿的身上!”煤球像是見到了獵物一般,眸子閃爍着奇異的光芒,貪婪地舔了舔脣。
聽着煤球的話,江子笙心底閃過一絲恍然,果然那個孩子已經死了,被柳卿煉化成了鬼童子。
天空中紅月冷冷地照在柳卿那張扭曲無比的臉上,他突然伸手,搖了搖手中金黃色的招魂鈴……
“叮鈴,叮鈴……”詭異的鈴鐺聲似乎慢慢地擴大,像是傳到了極爲遙遠的地方。而就在這時,已經瘋狂的柳卿身後多了一個黑影。
那是一個身高一米二左右的黑影,赤着腳,正向着江子笙的方向慢慢的靠近。他每走一步,柳卿的手中便會自動地搖一下,猛然,他擡起頭,空洞洞的眼眶被在紅月的照射下,泛着妖異的紅光。
他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就是這麼一步步地走着,卻讓江子笙感受到了一陣心悸。這個殘暴的氣息,的確是鬼童子纔有的。不對,這不是真正的鬼童子,還差最後一步,還差一個八字全陰的童男啊。
不過即使眼前的鬼童子還沒真正的煉化,但殺傷力也不是江子笙能夠小覷的。
“桀桀桀……”鬼童子露出了參差不齊的鋒利尖牙,盯着江子笙的眸子跟煤球如出一轍,甚至比煤球的還要血腥冷酷,因爲他除了服從命令,沒有任何感情。
“我會給你一個全屍的。”
柳卿說着,招魂鈴猛地一搖,鬼童子周身立即發出耀眼的紅光,如一道箭矢猛地向着江子笙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