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煤球的每句話,都令江子笙的臉色微變……因爲它說的每句話都戳中了她的內心。
難道她真的有相思病了?
“咳咳……別瞎說。”江子笙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用力地捏了捏煤球的小耳朵。
“本座才……”
煤球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江子笙捂住了嘴巴,看着管家拿着一張精緻的小木牀進來,脣角尷尬地扯了扯。
她懊惱地看着管家,忽然一個主意也從她的腦海中閃過,她脣角向上扯起了一個弧度。
既然是懷孕這個簍子是管家捅出來的,那就讓他自己補回去好了。
“世子妃,這牀做好了,您看看怎麼樣?”管家一臉和藹地看着江子笙,滿眼的笑意。
江子笙挑起秀眉點點頭,仔仔細細地看了眼前的小牀,不得不說這張嬰兒牀無論是做工材料之上都是一流,更有心的是這張牀頭還架着一個小巧的撥浪鼓,只要風吹動就會叮叮噹噹悅耳聲音。
“是不錯。”江子笙滿意地點點頭,當着管家的面直接將煤球放到了上面,笑容溫和地道:“煤球喜不喜歡你的小牀啊?”
煤球白了江子笙一眼,依舊配合地哼了兩聲。
舒服是挺舒服,就是牀頭的那個撥浪鼓太吵……
一旁的管家看到這一幕頓時石化了,不確定地看着江子笙道:“世子妃,這牀?”
“這牀怎麼了?”江子笙明知故問。
“這牀不是給小世子做的嗎?”管家有些心虛地看了江子笙一眼,手指不安地交握在一起。
“誰說我懷孕了?”江子笙故作驚訝的捂起嘴角,眸中露出一絲幸災樂禍,“我這是給我的煤球做的牀啊。”
現在這事不關她的事了,一切讓管家自己解釋去吧。
管家嘴巴張的大大的,顯然很難從這一個殘酷的事實中醒悟過來。
“管家你怎麼了?”江子笙看到管家面色發白的樣子,關切地問了句,這個老管家年紀挺大了,可千萬別被她嚇出個好歹來。
“沒,沒什麼。”管家整個人的腦袋都是懵的,看着那頭小豬愜意地躺在這張貴重的小牀上,內心崩潰不已。
他當初還覺得世子妃的吩咐太過隨意,卻沒想到她只是給頭豬做個小窩而已。可是他現在已經將江子笙懷孕的事情告訴給了王妃了,這個謊又該怎麼圓回來?
江子笙看了眼管家,確認他只是有些驚嚇而已,也稍稍地鬆了口氣,淡淡地掃了管家身後的丫鬟一眼。
“這是?”
管家被江子笙這麼提醒才如夢初醒,立即將身後的幾個丫鬟叫上前來,給江子笙仔細地挑挑。
“這是老奴特地爲世子妃備下的貼身丫鬟,您若是覺得哪些合適,便留下來伺候您。”
江子笙掃了她們一眼,一個個都穿的花枝招展的,有的還略施脂粉,還有的直接別了支海棠花在頭上,說是挑丫鬟,倒不如說是來選美的。
江子笙睨了她們一眼,便將目光又放到了煤球身上,不鹹不淡地道:“世子的丫鬟挺合我的意,這些丫鬟就罷了,我一個人能行,也不需要伺候。”
“世子妃,這可使不得,您身份尊貴,這規矩不能廢。”管家本就失職了,世子妃如果不收他帶來的丫鬟,想必一定是對他還有成見。
江子笙微微蹙眉,在其中挑了兩個打扮的最花裡胡哨的,“就你們了。”
“多謝世子妃。”那兩個丫鬟受寵若驚地向着江子笙盈盈一拜,內心不由的歡呼雀躍起來。
在她們眼中只要來了這個院子就有機會看到任錦軒,若是哪天被任錦軒看上的話,那可是飛上枝頭變鳳凰的造化。
江子笙自然瞭解她們心中的小九九,否則也不會留下她們。
她輕輕地順着煤球的毛,對滿臉愁容的管家道:“其他人都帶下去吧。”
“是。”管家應罷連忙急衝衝地帶着其他丫鬟走了。
他現在得好好想想,怎麼跟王妃說小牀的事情……
院子裡現在就站着江子笙還有那兩個丫鬟以及在小牀賴着不起來的煤球。
江子笙睨了她們一眼,並沒有給什麼好臉色,“說說你們的名字。”
“奴婢叫春江。”一個身着碧綠色衣裳,頭上彆着一朵海棠花的丫鬟,嬌嬌羞羞地答道。
“奴婢叫花月。”另一個身着桃紅色,臉刷的跟白牆似的丫鬟,細細弱弱的說了聲。
春江花月夜?這名字是叫的還挺有詩意的。
江子笙抿了抿紅脣,冷聲地道:“叫你們來不是享福的,你們可知道?”
“奴婢知曉,奴婢不怕辛苦。”春江花月異口同聲地道。
在他們心裡,不過就是伺候一個江子笙而已,再怎麼樣也辛苦不到哪去。
江子笙懶洋洋地嗯了聲,江子笙便不再跟他們繞彎子,直接道:“既然我並不是要你們做我的貼身丫鬟,而是替我辦些事。你看我這院子中了很多的藥草,你們兩個呢就負責幫我照顧它們。平時除除草,捉捉蟲,澆澆水,有意見嗎?”
他們當然有意見啊,但是江子笙是主子,他們只不過是個低微的丫鬟,就算真的有意見,也不能夠說出來,只能快速的搖搖頭。
江子笙滿意地點頭道,“行,今天先回去好好休息下,明天我會請一個大夫教你們辨別這裡哪些是草,哪些是藥,對了,如果照顧的不好的話,可是會有懲罰的哦。”
江子笙說的輕巧,卻把春江和花月兩個丫鬟嚇得夠嗆。他們可不想變成金巧巧那樣的瘋子。
看到那兩個丫鬟慌不擇路的樣子,江子笙的脣邊的笑意更深了,心中卻是對任錦軒又多了;幾分怨氣。
原以爲任錦軒惡名在外,總不至於會像任承澤那樣的謙謙君子受女人歡迎,直到嫁來王府之後,她才發現自己錯的太離譜了。
因爲越是危險的東西,就越吸引人。
任錦軒很危險,卻還是有很多女人像飛蛾撲火般,前仆後繼。
“你再不看緊本君,小心本君真的就跟人跑了。”
一個聲音從天而降,江子笙一回頭便看到了任錦軒高大的身子站在她的身後。
江子笙觸到他含滿深意的眸子,心跳微微加快了幾分,手指輕輕地按在身邊的小牀上,眸子微微閃躲着。
“你怎麼回來的那麼早?”江子笙不自然低下眸子。
“因爲太想你了。”任錦軒說着直接環住了江子笙的細軟的腰肢,下巴輕輕地抵在她的肩膀上。
江子笙輕輕一嗅就聞到了一股不屬於他身上的香氣,眉頭緊緊地蹙在了一起,從他的懷抱之中,掙脫開來。
“你今天出去見了女人?”
江子笙的話語太直接,任錦軒都怔愣了下,許久才揚起了脣角,淡笑道:“是男人。”
“男人怎麼會有那麼濃重的香脂味?”
江子笙不由向後退了幾步,目光卻是定定地看着任錦軒,她還是想聽到他的合理解釋。
任錦軒想要觸摸她秀髮的手停頓在空中,而後慢慢地收了回去,語氣卻是帶着一種淡淡地無可奈何。
江子笙看他沒有說話,心更加沉重了,她的頭低垂着不願再看任錦軒。
“子笙……”任錦軒向着她走過來。
“別靠近我,你身上的味道讓我噁心!”江子笙的聲音驀地提高,差點沒尖叫出來。
話說出口,她也覺得自己變得有些歇斯底里,又有些無理取鬧,所以她在任錦軒沒有說話的時候,又擡起頭,肆意的笑了笑。“對不起,是我失控了。”
任錦軒身形驀地頓住,江子笙身上散發的疏離感,讓他根本不敢再靠近半步。
她那受傷的眸子,硬生生地刺痛了他的心。
許久任錦軒揚起一個勉強地笑容,“既然你討厭這個味道,那本君現在就去洗澡。”
任錦軒真的去了,江子笙無力地坐在椅子上,一顆心也變得空蕩蕩的。明明任錦軒已經走了很遠,可是那股繚繞的香氣卻依舊沒有散去半分。
這明明就是女人的香氣,爲什麼任錦軒要騙她?
他這段時間又到底去了哪?她又該不該相信他?
任錦軒再出現在江子笙面前的時候,身上已經換回了他一襲月白長衫,整個人看起來清逸如仙,身上也只剩下了淡淡的清香味。
江子笙看他過來,卻還是與他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子笙,不要鬧了,乖。”任錦軒說着不顧江子笙的反抗,直接將她擁到了懷中,聲音低沉卻帶着一股子令人安心地味道,“本君不會背叛你。”
江子笙在聽到他這句話的時候,立即停止了掙扎,有些不確定地道:“那真的是男人的香氣嗎?”
“是女人的。”任錦軒顯然不想提起這個話題,聲音帶着一絲陰戾。
江子笙才柔軟的身子又僵在了一起,任錦軒終究還是承認了。
“爲什麼?”江子笙的聲音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情緒,宛如一潭死水。
她才萌芽的感情,終將要掩埋在土裡嗎?
“因爲毒宗,我跟他們的人交了手。”任錦軒琥珀般的眸子閃過一絲掙扎,猶豫了一會,緩緩地道。
江子笙一怔,忽然想起,她剛剛的確除了嗅到那香氣之外,還嗅到了一絲淡淡的血腥味。
江子笙立即離開了任錦軒的懷抱,緊張地從上至下檢查了遍,最後將目光鎖定到了他的左臂上,略微驚訝地道:“任錦軒你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