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雅而立,驚豔宛如黑天鵝,
葉嫵突然推門而入,讓原本還有些喧鬧的臨時會議室,陷入了一片莫名的安靜之中,一雙雙眼睛望着這般桀驁又驚豔的葉嫵,偷偷地嚥了口口水。
坐在首位的方通,露出個老謀深算的笑容,樂呵呵的站起身,“關於葉氏抗癌秘方的事情,葉小姐可是考慮好了?”
葉嫵驀然翹起脣角,高傲的揚着下巴,卻不說話。
旁邊的嚴峻熙輕聲咳了咳,略帶着點威嚴的道,“葉嫵,保多利集團的投資方案,可是事關我們星城的經濟繁榮發展,還請你自己想清楚,阻礙我們星城的發展這個責任,你擔得起嗎?葉嫵,你自己可要想好了,是想識時務者爲俊傑,還是一意孤行,成爲我們星城的歷史罪人?”
之前倉促逃回來的君明翊看了一眼嚴峻熙,也開口道,“阿嫵,你要想清楚再說話啊,畢竟你葉氏再厲害,也不過是一家小小的豪門而已,抵不過整座城市的民心所向,也沒那份實力,背離整座城市的利益。”
“就是,葉小姐,你自己還是想清楚吧,區區一個豪門而已,我們星城這片地界上可給你們這種豪門什麼面子……別把自己看得太重了!”一個在坐的官員道。
“一個ru臭未乾的小丫頭,還沒我女兒年紀大呢,還是乖乖地聽大人們的話比較好……老方,你也真是的,我們這麼多人做下的決定,直接把通知下達就得了唄,什麼時候輪到一個黃毛丫頭同意不同意了?”另外一個官員輕蔑的大叫道。
“……這筆投資,可是事關我們星城的經濟發展,關係到萬千百姓的安居幸福,葉小姐還是多掂量掂量吧,區區一個抗癌藥的秘方,跟老百姓們的幸福和星城的經濟繁榮相比,哪個更重要?”更有官員如是道。
聽着耳畔或是威脅、或是利誘的叫囂,葉嫵忍不住冷哼了一下,目光流連到宋之憶身後的秦致身上。
秦致沉默着,別過臉去,不忍看向葉嫵,手中鋼筆的筆尖幾乎戳進了實木桌面裡……
這種場合之下,誰敢替葉嫵說話,誰就是整個星城**的敵人。
看見秦致別過腦袋那一幕,葉嫵忽然再度笑了出來,笑得放肆而清醒……她由始至終都知道,秦致,會是個很不錯的盟友,卻絕對不是伴侶的好人選!
“葉小姐。”方通放開嗓子,一副笑呵呵模樣的道,“關於葉氏抗癌藥秘方的事情呢,我們星城官方是希望你能主動貢獻出來的,當然呢,我們是不可能白拿你東西的,你們金葉集團在我星城範圍內,可以免稅一年……這已經是我們星城官方拿出來最大的誠意了。”
“免稅一年?還僅僅是金葉集團?”葉嫵忍不住冷笑了出來,“金葉集團總部設在邊北郡,在西江郡這邊,只有一家小型的分公司,每年盈利不過才一兩千萬而已,上交的稅款在六百多萬左右,星城官方對金葉集團免稅一年,實質上只是對一家小型供銷公司免了我六百萬的稅款……是嗎?”
葉嫵的話語說出口,在場的衆人冷汗順着額頭就流落下來了……
對金葉集團免稅一年,表面上說得好聽,可金葉集團是人家邊北郡的產業啊,你西江郡的一座城市對人家免稅,你能免到人家頭山纔怪!人家在這裡就有一家中小型的供銷公司,一年的盈利也就才那點……這種補償xing的免稅政策,說白了,還不是你們星城官方搶人家東西,還非要當表女子立貞節牌坊!
背地裡那點小貓膩,大家都清楚得很,可是被葉嫵戳穿出來,大家的面子上就不太好看了……
畢竟,大家都是玩政治的,還要點臉面,背地裡怎麼無恥下作且不論,表面上至少要維持兩袖清風、一身正氣的嘛!
葉嫵鄙夷的掃視全場,低頭漫不經心的把玩起了自己手腕上戴着的藍田玉鐲,譏誚的道,“我倒是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葉氏抗癌藥,居然只值六百萬……這種藥品的三個月銷售額,都不止這個數字!嘖嘖,我真不知道,在座的各位,到底是報以什麼心態,才說出這種補償條件的?嗯?”
方通臉色漲紅,尷尬的咳了咳,拼命地給嚴峻熙使眼色,示意讓他說點什麼。
嚴峻熙收到眼色,立刻故作和善的呵呵笑了起來,“葉小姐,稍安勿躁嘛,這免稅一年的補償條款,確實寒酸了點,但是我們星城官方實在是不富裕啊,你也要理解我們一下嘛……這個補償條款,只是我們星城官方的一點小意思,並不代表着我們要付出同等價值的東西。”
葉嫵挑了挑眉梢,“噢?聽嚴院長的這話,是說這補償條款只是官方向我表達謝意的一種方式嘍,並不是真的要拿東西來補償我?”
嚴峻熙頷首,“正是這個意思。”
砰地一聲,一巴掌糊在了長條桌面上!
“那麼,請嚴院長告訴我,連個補償都沒有,你們這種方式……跟明搶,有什麼區別?”
葉嫵森冷陰寒的聲音響起,帶着壓抑不住的暴怒!
嚴峻熙被葉嫵這一巴掌嚇了一跳,想解釋些什麼,卻被葉嫵一口打斷,“……還是說,你們星城官方,擺明了就是明搶我葉嫵的東西,擺明了在欺負我葉嫵一個二十歲的女孩子!”
“葉小姐,你不要這麼偏激嘛。”嚴峻熙苦笑了一下,隨即又擺出一副堂而皇之的模樣,打官腔道,“作爲一個公民,爲星城的經濟發展做出自己的貢獻,這是每一個人都應盡的義務嘛,星城的繁榮,離不開大家的貢獻……”
葉嫵忍不住輕聲哧笑了出來,“嚴院長,提醒您一句,我只是在星城求學,我的戶籍在北寧市,生我養我的也是北寧市,該交的稅款我葉嫵從來都不帶含糊,每年還拿出一筆龐大資金用於做慈善……那麼,還請嚴院長告訴我,我這個來星城求學的女學生,對星城還有什麼應盡的義務?我葉嫵已經把該做的都做了,憑什麼還要我把祖宗傳下來的東西,貢獻給星城?”
所有人被葉嫵的這一連串的問題,問得啞口無言……
是了,人家交稅半點不含糊,還提供大批的就業崗位,每年又捐出龐大資金的善款,人家還有什麼義務?而且,就算是有義務,人家也是對自己的家鄉北寧市有義務,對星城有個屁義務啊!
嚴峻熙敗下陣來,只能將視線投向君明翊,示意讓他管管老婆。
對於這位靠山,君明翊不好當做沒看見他的暗示,只能鎮定的道,“阿嫵,你太偏激了,你畢竟是在星城求學……”
“我沒欠學校學費。”葉嫵直接打斷了君明翊的話茬,“我在星城求學不假,但是我一沒欠學校學費,二不欠星城什麼……難道就因爲我在星城這座城市上學,所以交了學費不說,還要爲這座城市掏了自己祖宗家底?呵呵,當個學生可真不容易,當星城的學生更加不容易。”
終於有人耐不住這種打嘴仗的談判了,惱怒的站起身,一隻手惡狠狠地拍在了桌面上,指着葉嫵的鼻尖,咆哮道,“還這麼廢話幹什麼?葉嫵,你給一句準話,抗癌藥的秘方,你到底交不交出來?”
指着葉嫵鼻尖的這聲咆哮,雖說失禮至極,可出奇的,居然沒人反駁指責。
一時間,所有人注意力集中地焦點,再度投向葉嫵,視線裡……滿是掩飾不住的威脅。
方通最後一錘定音,滿面的笑容裡,充斥着不加以掩飾的陰狠,“葉小姐,識時務爲俊傑,你犯不着因爲一個偏方,而跟整個星城對抗;葉氏,也犯不着因爲一個小小的偏方,而陷入巨大的危機之中……葉小姐,相信你一定會給我們一個大家都滿意的答案,是吧?”
坐在末尾的保多利集團史密斯先生,同樣對葉嫵報以自信一笑,他有這個信心……在星城高層們的集體威逼之下,葉嫵一定會乖乖交出集團想要的東西。
葉嫵挺直了身軀,靜靜地站在那裡,迎接着那一雙雙兇狠威逼的視線,迎接着整個星城高層帶給她的巨大壓力……
“so,你的結果?”嚴峻熙微微的在嘴角彎起一個細微的弧度。
那是他最自信的表現。
他自信,葉嫵絕對不敢跟整個星城高層對抗!不敢跟上層勢力對抗!
葉嫵優雅的站在那裡,拖着長長的裙襬,黑珠光的色澤在輝煌的水晶吊燈下,散發着宛若明珠般的熠熠光輝,映襯着她那張絕美嫵媚的容顏,美得奪目。
薄脣輕啓,字腔圓潤清晰的話語從脣瓣中一字一頓的傾吐出來,“我,葉嫵——絕對不屈服。”
嚴峻熙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猛地站起身,從牙關裡擠出一句話來,“葉嫵!你說什麼!我警告你,說話之前,最好想好後果……某些後果,不是你一個年輕的女孩子可以承受的!”
葉嫵桀驁不馴的揚起下巴,黝黑色的眸子裡投射出堅定的光芒,“我說,我,葉嫵,葉氏家主,絕對不向任何人屈服!絕對不會因爲任何勢力的威逼,而出賣家族利益!”
嚴峻熙死死地攥住拳頭,那雙深沉的眼睛裡再沒了之前的和善,反而透着一股子濃濃的陰狠兇厲,“葉小姐,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嗎?你知道在你說完這些之後,將會面臨一些什麼嗎?你年紀小,之前的話,我可以當做是你年幼無知,但是還請你三思之後……再說出你的決定!”
葉嫵上前一步,傲岸無比的站在嚴峻熙面前,臉上滿是一覽無餘的堅定與果決,一字一頓,嗓音悅耳,字腔圓潤,“我葉嫵,絕對不會軟弱,更加不會屈服於任何人的威脅!我今天所說的話語、做下的決定,全部出自我本人的意願,絕對不會因爲任何人的話語而改變!”
嚴峻熙氣得七竅生煙,指着葉嫵的鼻尖,“你、你……你很好!很好!”
葉嫵無比強勢而邪異的冷笑了出來,“多謝嚴院長誇獎!麻煩您也記清楚,想要葉氏抗癌藥的秘方……可以!但是請先從我葉嫵的屍體上踏過去,人在,秘方在!人亡,秘方會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我葉嫵——寧折不彎!我葉家女兒的脊樑,不會向任何彎下!”
這般置地鏗鏘、堅定有力的宣言,幾乎震得在場所有人徹底愣在那裡,說不出話來!
君明翊也按捺不住,站起身,剛想說些什麼,葉嫵卻已經向他看來。
“我葉嫵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出自我本人的意願,君三少如果怕我連累於你,儘管找律師申請離婚,我葉嫵絕不強求。”
這話表面上是對在場所有人解釋的,可君明翊分明感覺得到,她的這話,是對着自己說的……尤其是在說這話時,看自己的那一眼裡,分明充斥着不屑、蔑視和赤果果的鄙夷。
她看不起自己!
這個念頭冒出來,卻讓君明翊心裡跟貓撓似的,怎麼都不舒服……
當初那個跟在自己身後軟糯糯叫着自己“明翊哥哥”的小丫頭,怎麼就變得如此的陌生又高傲?她怎麼可以……她怎麼敢?
嚴峻熙深呼吸着,從政這麼多年,除了跟死對頭明爭暗鬥以外,他什麼時候氣成過這樣?尤其,還是被一個黃毛丫頭氣的……這丫頭甚至比自己女兒的年紀還小!
她怎麼敢這麼挑釁自己!
“葉嫵,你想過後果嗎?”嚴峻熙死咬着牙關,壓抑着怒火問道。
葉嫵放肆的輕笑了出來,鏗鏘有力的道,“無論你們出什麼後招,我葉嫵接着就是了,但想要秘方,我的答案只有兩個字——做夢!”
說完這樣一番話,葉嫵最後將視線投向坐在末尾的史密斯先生身上,輕快的笑了起來,“史密斯先生,我等着你的後招噢。最好派兩個身手好的商業間諜,不然的話,這場遊戲……那得多無趣?”
史密斯的臉色陰晴不定,只是那雙眼睛裡,除了憤怒之外……還有貪婪。